相公大人靠边站

两位长老早已退下，书房里就剩下了唐潇然一人。
    唐清言步入书房，恭敬一揖，刚要张口问安，却见唐潇然摆摆手，道：“坐吧。”
    唐潇然神情严肃，眉头紧皱，“烟儿的事情……”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离开唐门后，都做了些什么，和什么人接触过？”
    “她先是做起了红娘，然后女扮男装混进了书院，认识了几个官家公子，结果没几个月就离开了那里，后来便是游历山水。没和什么特别的人接触。”
    又是一声长叹。
    “莫非真的是烟儿？”唐潇然沉吟片刻，“那清和的伤……”
    他略带狐疑的看向唐清言，当日只有他们两个在场，他希望唐清言好好的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大哥的伤……”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冲进来一个小厮，打断了他的话，“家主，不好了，府门前、府门前……”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唐潇然眉眼冷峻，又恢复了家主的威严。
    小厮咽了几口唾沫，试着保持冷静，“府门前来了一位公子，自称是唐家的女婿，带着满山的聘礼，说是要迎娶小姐。”
    “什么？”唐潇然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家的女婿？迎娶小姐？
    他只有华晨烟这一个女儿，来者竟然是她的夫婿？
    他看向唐清言，唐清言愣了片刻，脸色有些难看。
    “罢了，出去看看。”
    当唐潇然来到府门之时，终于知道小厮为何惊成那个样子。自府门而起，目所能及的地方全都堆满了成箱的珠玉绫罗，映着阳光璀璨夺目。
    见到唐潇然，洛程枫立刻变得十分恭敬，他敛了以往的调笑轻浮，规规矩矩的做了一礼，“小婿见过岳丈。”
    说完，转向唐清言，同样施礼而拜。
    “他是谁？为何自称烟儿的夫婿。”
    眼见瞒不住了，唐清言才缓缓开口，“他叫洛程枫，金陵洛家的二公子。”
    洛程枫淡淡一笑，“小婿拜见的迟了，还望岳丈大人宽恕。”
    唐潇然打量了一番，面如沉霜，完全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吩咐道：“来人，去收拾客房。”
    “谢过岳丈大人。”
    今儿个一整天，唐潇然几乎就没离开过书房。两位长老、唐清言、洛程枫，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而他，坐观这一场戏，也不知何时才能演罢收场。
    见唐潇然迟迟没有开口，洛程枫放下茶杯，向着门外看了看，“岳丈大人，可否请娘子过来，我好向她赔罪。”
    唐潇然冷眼看着他，“你们何时成的亲？”
    “现在还没有成亲。府中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奈何娘子与我闹脾气，自己偷偷跑了回来。”洛程枫耐心解释，“是我考虑不周，这次前来一是向岳丈大人赔罪，二是向娘子赔罪。”
    唐潇然没有言语，这时又来了一个小厮，他看了一眼洛程枫，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向唐潇然汇报。
    “关于谁的？”
    “是小姐。”小厮不敢隐瞒。
    “说吧。”
    “是。”得到了唐潇然的同意，小厮这才说明了缘由，“都好长时间了，小姐一直不肯吃东西。”
    “不吃就不吃，她要是想饿死自己就随她去。”
    小厮不敢违背，只得领命退下。
    待小厮走后，洛程枫轻叹一声，“看来娘子还在跟我置气，岳丈大人，小婿能否去见见她。”
    “若是洛公子不嫌牢狱简陋，请自便。”
    听到牢狱二字，洛程枫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本以为唐潇然最多将她软禁，没想到居然真的把她打入狱中。
    “敢问岳丈大人，娘子究竟犯了何错？”
    鹰隼一样的眸子直直盯着他，“她犯了何错，洛公子居然不知？”
    “我说过娘子是因为赌气才偷偷跑了出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她回来这里，还以为是没早早过来下聘才会惹她生气，所以便追了过来。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他说话的时候，唐潇然一直仔细观察，却没有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一丝破绽。
    倒是个厉害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唐潇然居然怀疑了自己的判断。
    还没待他细想明白，又听洛程枫说道：“娘子有时候性子莽撞了些，做事有些不计后果。我不知道她这次犯了什么错，如果岳丈大人同意，我愿代娘子受罚。”
    “她犯的是死罪，你可还愿代她受罚？”
    洛程枫起身，对着唐潇然深深一揖，“听凭岳丈大人发落。”
    “那好。”唐潇然抬手从书案上拿起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洛公子，即使我现在手中没有证据，但你也依然逃脱不了关系。”
    说着，他把药丸送到洛程枫眼前，“你若真想救烟儿，就把它吃下去，你代她死，她便能活下来。”
    听罢，洛程枫勾勾嘴角，心里叹道：老狐狸啊！自己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缺个替死鬼，刚巧让自己撞到了。
    不过，这本就是自己应受的惩罚。
    洛程枫拿过药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吞了下去。
    “我想去看看她。”
    “来人，带洛公子去地牢。”
    地牢中，华晨烟偎在稻草上，正安静的睡着。
    洛程枫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生怕弄出声响把她惊醒。
    瘦了……
    才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就瘦成了这个样子。他苦笑，真是个败家的女人，当初为了让她胖一点，自己供她好吃好喝，银子大把大把的花着，结果现在全都白费了。
    以后就剩她一个人，她该怎么照顾自己啊。
    他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微微俯身，在她额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