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爱国者

第93章


所有大批量的食物都被政府严格控制了起来。但尽管如此,游击战士的人数还是越来越多。
随着战争的深入,反抗军已经逐渐强大到联合国无法应付的地步。他们每新建一处囚禁地,就会激发更多的民兵组织成立。联合国和联邦政府的暴行让他们日渐被人民抛弃,把更多的民心和军力推向了游击队一边。越来越多的军事指挥官决定“选择正确的道路”,宣誓效忠、于宪法,而不再听命于诺克斯堡的权贵们。甚至旅一级的作战单位都在和游击队接触,想要交出武器投降。大部分这样的士兵开始倒戈成为游击队员,一个又一个县,随后发展成一个又一个州,都接连落入了反抗军的掌握。
剩余那些死忠于联邦政府和联合国的人们,节节败退到肯塔基、田纳西和伊利诺伊州南部地区,很多人一直坚持到了战争的第四个年头。民兵和起义的联邦军队逐渐合围,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剩余的联邦政府控制区域。
随后传来消息,说哈奇士总统带着他的内阁和大多数联合国高官,已经于七月一日深夜乘飞机逃亡欧洲。消息传来,联邦和联合国军队宣布全体投降。最后的决战并没有出现,战争在平淡中结束了。七月四日,成群结队的反抗军拥入诺克斯堡,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联合国旗帜被降下,星条旗再度飞扬,人们欢呼着。反抗军的战士们把降下的联合国旗撕成了碎片,很多人都带了一小片回家做纪念。
投降的军队很快就被解除了武装,遣散回乡。除了少数军人因为战争罪行受到审判外,其他的美国裔士兵八月底前就已经全部回家。联合国自己兴建的集中营,正好用来关押等待回乡的联合国士兵。前后花了一年时间,才用飞机和船只把他们全部送走。
欧洲人相当愤怒,因为他们想接回俘虏,就要支付昂贵的“运输费”。赎回每名欧洲士兵的价钱是五十盎司黄金,军官定价二百盎司,公务员则是五百盎司,先付款,再发货。新成立的宪政重建过渡政府态度很明确,你们不给钱,我们送还俘虏的飞机就停飞。
驱逐俘虏的过程还没完成,梅纳德·哈奇士就已经自杀。他的大多数幕僚和几位师旅级军官最终被引渡回美国接受审判,执行了枪决。数以百计的低级军官和卖国贼也被逮捕并受到审判,他们受到的刑罚包括剃光头和留烙印等等,也有少数人被判处死刑。只有少数担心回国后受到迫害的联合国军士兵获得了难民权,宪政府逐个审问了他们各自的情况,这些人后来多数都买到了美国公民权。
诺克斯堡投降后第二年的十一月,举办了危机爆发以来的第一次全国大选,五十个州全部参加。宪政党和自由党大获全胜,一位怀俄明州前州长(自由党人)被选为总统。根据对全国人口数量的初步估算,新的众议院将只有九十个席位。
大选之后三年间,总共通过了九项宪法修正案,并相继在各州议会获得通过。美国宪法因此出现了很多重要变化。
第二十七号修正案规定,对任何参与过反抗军的人在第二次国内战争期间及以前犯下的罪行,一律免予起诉。
第二十八号修正案收回了第十四及第二十六号宪法修正案,并重新界定了美国公民权,规定只有美国本土出生的美国公民子女,才可以获得州公民权。移民可以购买各州公民权。修正案明确,“美国公民权”的提法,仅限于各州公民在美国境外活动时使用,并把“绅士”之类表示贵族身份的头衔定为非法。
第二十九号修正案禁止任何福利政策和对外援助,宣布美国退出联合国和绝大多数国际组织,并把美国联邦政府的支出严格限定在国内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二以下,将驻防各州及联邦直属地的外国军队总人数上限设定为一千人。现役军人总数上限确定为十万人,正式宣战时除外。
第三十号修正案进一步强调了第二号宪法修正案规定的权益,确认其中涉及的权益不可转移,并由各州政府保护。废除现行的联邦枪械法案,规定此后任何州都不得通过新的控枪法案,并重新确立了分散式的民兵体系。
第三十一号宪法修正案废止了第十六号修正案,并严格限制联邦政府在五十个州征税的权力。因此,以后的联邦财政,将只能以海关税、进口税和政府债券作为收入来源。
第三十二号修正案禁止了赤字财政,将新的美国货币回归金银本位制,规定所有的纸币“如有要求,都可兑换为等值金银”。
第三十三号修正案将众议院议员薪资固定为每年六千美元,参议员薪资固定为每年一万美元。任何联邦职位的竞选资金上限设定为每届不超过五千美元,并收回第十七号宪法修正案,将选举参议员的权利返还给各州议会。
第三十四号修正案恢复了伊利铁路公司诉汤普金斯案件之前的联邦普通法体系,宣布一九三二年以来的大多数美国法院判决无效,并宣布大部分美国联邦法律均不适用于各州公民。
第三十五号宪法修正案重申了自主田产产权体系,在新的联邦政府产权法制下,要求联邦政府归还其所占据土地总面积的百分之九十二,转让给私人所有,拍卖给私人的价格将为每公顷美国银元一元。
美国经济逐渐复苏,但是由于上述九个修正案的作用,政府的规模一无论联邦还是各州一都比危机爆发前大大缩减了。几乎所有人都同意,小的政府才是最好的政府。从南北战争以来,人们第一次重新把美国当成复数形式,说成是美国联合州,而不是单数的美利坚合众国。表面看起来变化不大,实则意义深远。
诺克斯堡投降后两年,国家教育电视台播放了一部三小时长的纪录片,片名叫《第二次美国内战:民权战争》。里面有大量的镜头是对反抗军战士的采访。制片人支持民兵组织的倾向非常明显,但也并不打算刻意美化反抗军的一切作为。值得注意的是,其中包含一段游击队突袭巴尔的摩近郊联邦军物资基地的视频,镜头里面可以看到,五名没有武装的联邦军士兵正在高举双手慢慢走出一座仓库,却被反抗军战士全部枪杀。
纪录片里的大部分暴行,都是联邦军和联合国军队做的。有一段业余水准的视频,拍摄者是联合国军队中的一名澳大利亚士兵,记录了发生在田纳西州安置营里面的一次抗议活动。抗议者被多挺机枪长时间扫射,死伤惨重。那些最令人发指的罪行,反而多半是联邦军自己人拍下来的一包括著名的芝加哥致盲事件,还有记录报复性屠杀的清晰画面,涉及佛罗里达、得克萨斯、伊利诺伊和俄亥俄州等地。佛罗里达州的那段画面显示,一百多名被捆绑起来,塞住了嘴巴的男女老幼被集体枪杀后,用推土机推入了预先挖好的乱葬坑。对起义的联邦士兵进行采访后得知,当地部队的长官特地拍下这场大屠杀,是为了借此获得上级的赏识。就像一位英军伞兵上尉说的:“这种处决画面都是为了赢得政府好感。就好像在说:你看我多乖呀?我都杀死那么多人了!这种思维方式的确非常病态,却随处可见。”
托德和玛丽·格雷是在凯文·伦德尔的牧场看到这部纪录片的,凯文刚买了一套DSS卫星天线,还用录像机把这部片子录了下来。早在电力恢复供应之前两周,他就已经花一点五银元买好了录像机。格雷夫妇感到很骄傲,因为纪录片里的很多素材都来自他们周边地区进行的战斗,包括多伊尔从拉荣超轻型飞机拍摄的画面、雪中设下埋伏擒获库兹勒少校的画面、联合国军斯波坎总部被炸毁的画面,还有本地区攻取莫斯克兵营的最后一战。
那天晚上,托德睡不着觉,战争期间的回忆像潮水般纷至沓来。玛丽坐在他身边,借着十二伏直流电卤素灯泡的光线读书。她晚上总喜欢读点书,这天读的是她很喜欢的《红与黑》。玛丽吃着苹果,看着书,然后注意到托德好像睡不着觉,就问:“亲爱的,你怎么了?”
“我在想今天看过的那部电影,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危机爆发以来失去的亲人和朋友们。我真的非常想念他们。为了自由,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危机已经夺去了很多亲人的生命,随后又是战争,又有那么多人死难。而在大西洋的对岸,也有千万人失去了自己的儿子。欧洲人会切齿痛恨我们,这一代人也许都不会和解,仇恨甚至可能持续更长时间。”
玛丽合上书,把它放在一边,说道:“那就让他们恨吧!如果这些欧罗巴人容不下一个自由独立的国家,那就是他们的问题。我想,他们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在嫉妒我们,我们总是会面对强权,直截了当地说:‘没门儿,暴君先生。你在我这里吃不开,赶紧走!’这么做一点儿错都没有,托德。我们也会因为当时组织了民兵而感到自豪,没什么可心虚的。我们自己没有枪杀过准备投降的敌人,而且到了现在,作为一个国家,我们也理应感到自豪,因为我们解放了加拿大,目前还在支持瑞士、西班牙和芬兰等国人民的抵抗运动。我们这么做,全都问心无愧。”
托德点头赞同,但表情依然很不轻松。玛丽用手梳理着他日渐灰白的头发,安慰他说:“至少我们做到了,让我们的儿子雅各在一个民主、自由、敬畏上帝的国家里成长,这是最重要的。”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至于战争期间发生过的事情,已经不可能改变了,将来都是别人拿去编历史课本的材料,还会被放到‘周一读历史’之类的电视栏目里面,被人解读得纤微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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