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

第24章


沈秋见她竟是亲自煎药,惊得当即要起身,却被她拦下,道:“别动,且坐下便是。”
  
  沈秋没办法,只得坐了回去。实则一动之下,只觉得小腹又一阵隐隐作痛,她便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了。
  
  从段楚楚手中接过药,沈秋低头嗅了嗅,心里想问这是什么药,能治什么病。但想了想,段楚楚再怎么也不至于在药里下毒吧?还是少些麻烦为上。
  
  故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老老实实地接过药汁,一饮而尽。
  
  段楚楚在一旁坐下,径自斟了一杯茶。抬眼看见沈秋这情形,不由笑道:“沈大人这喝药的样子,倒豪迈得同饮酒无异。”
  
  沈秋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空碗,发现补救已然晚了,只得默默地放在一旁。然而心中暗暗揣摩段楚楚方才的话,却又猜不出什么言外之意,便决定继续装傻,呐呐笑道:“公主这般在闺房里私藏男子,若是被旁人知晓,只怕多有不妥吧?”
  
  段楚楚轻轻吹着杯中热茶,淡淡道:“若是被人知晓,本宫便说已然委身于你,此生非你不嫁。以陛下之性,莫非还能将你我杀了不成?”见沈秋闻言明显怔住,才又笑道,“玩笑而已,沈大人莫要当真。本宫虽是旧臣遗孤,然而如今情形连陛下也需得让本宫三分,纵是他亲自来了,也不敢擅闯的。”
  
  沈秋被她这么一来二去的,弄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好在经过了杜惜一事后,她也实在不敢胡乱相信,有哪个女子是当真看上自己了。
  
  然而方在心底悄悄地叹了口气,却又听段楚楚道:“不过此处别无他人,沈大人也不必继续伪装下去了吧?”顿了顿,“或者,本宫应当改称……沈姑娘才对?”
  
  对方此言既出,沈秋反而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了。默然许久,她轻叹一声道:“实则公主替我搭脉的时候,便已然看出来了吧?”
  
  “实则在园子里见你第一眼,本宫便开始怀疑了。”段楚楚放下手中茶杯,看着她笑道,“无论何人,纵然平日里伪装得再滴水不漏,然而逢了病痛便难免会露出几分马脚。”顿了顿,伸出指尖朝她一点道,“吃坏了肚子,哪有捂着下腹的道理?更何况,男子纵是痛极,又有几人会死咬着下唇?”
  
  沈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情形下,原是忽略了此等细节。然而听闻此言,心下不由得也对对方的细致的心思添了几分佩服之意。
  
  实则这一次见到段楚楚,对方再一次判若两人的举止,是让她心底有些惊叹的。
  
  说来她自打来到东齐,同段楚楚所打的交道可谓是少之又少。掰着手指算来,总计也不过三次而已。然而便只是这三次照面,已然足见段楚楚的变化。
  
  第一次见时,她尚还是个天真懵懂的女子,背着养父偷偷来见段云亭,却被后者打了个幌子气走。
  
  第二次再见,她已然是丧父的静琬公主,长街的一头,她看着段云亭离去的眼神里,有一夜蜕变后的成熟,也有爱恨交织的煎熬。
  
  然而这一次再见,她整个人却是恬淡得让沈秋讶异。举手投足间,那种如水一般平静,仿佛是早已看破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实则她这二十年来所经历过的一切起伏跌宕,也确是旁人所不可企及的。
  
  收回思绪,沈秋转眼看向段楚楚,却见对方自顾自地喝着茶,仿佛正是很有耐心地等她发完呆。
  
  清了清嗓子,沈秋终于开口道:“此事……还请公主务必替我保守秘密。”
  
  段楚楚闻言抬眼看向她,没有回答。顿了顿,却忽然问道:“陛下可知此事?”
  
  沈秋微微一怔,笑道:“陛下若是知道,如何还容得我继续做这御前侍卫长?”
  
  段楚楚定睛看着她,闻言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秋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便只是垂下眼去,盯着桌上的空碗。
  
  然而还未看清那青花瓷碗上的花纹,又听她在耳畔道:“实则……沈姑娘是喜欢陛下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求霸王出水那个出水呀~(●ω●)
2012.4.24,修。
☆、番外预留章
  昨天本来说要上全章的,结果今天编编就戳咱说可以入V了。按惯例是三更,因为咱是4Q字一章,所以星期五的时候要发……1W2。
  
  捂着几千来小存稿表示……这简直是要人命啊T.T
  
  所以这章咱决定空出来做番外预留章,全文完结的时候会有几个欢乐向的平行番外奉上,就不需要乃们再花钱啦~>皿<
  
  最后还是走个形式公告一下:
  
  本文将于本周五(4月27日)入V,届时三更1.2W字,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哒~o(〃"▽"〃)o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沈秋头一次意识到,“喜欢”这个词居然能和段云亭联系在一起……
  
  然而不知为何,在头脑还是一片茫然的时候,心跳却已然率先漏了一大拍。沈秋怔怔地看着段楚楚好一会儿,才呐呐道:“公主,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啊……”
  
  段楚楚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若非喜欢陛下,又怎会甘愿待在他周围?”
  
  沈秋一时有些迷茫,却又分辨不出对方说这话到底玩笑还是当真,故只得支支吾吾地道:“那个……为情势所迫,不得不离开西秦,暂寻一栖身之处。”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心虚。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栖身?为何偏是这宫中,偏是陛下|身边?”段楚楚此番闻言连眼也没抬,只是对着杯中的热茶轻吹了一口气,继续道,“陛下那性子想必你也是领教过的,这宫里,怕是没有几人是能受得住的。”
  
  沈秋暗道,他既是一国之君,旁人受得住或是受不住,莫非还有的挑么?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旁人实则又是不同的。毕竟进宫之前,段云亭曾应承过她,或走或留,全凭她一己之愿。
  
  她忽然发现,自己虽然对他有诸多不待见,然而打心底地却从未真正有过离开的想法……
  
  念及此,她忽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段楚楚方才那对她而言可谓是“惊世骇俗”的话,已经来不及退出脑海,仍是在思绪里没头没脑地乱撞着,惹得人心跳也不觉加快了许多。
  
  迟疑了许久,她低声问道:“公主……对陛下……”
  
  段楚楚仿佛是极快地明白了她的意思,闻言竟是笑了一声道:“不过年少无知而已,本宫莫非要因了这点小事,做一辈子怨妇不成?”
  
  沈秋定定地看着她,只见对方神情之中并无伪装的痕迹,似乎……是当真释怀了,且释怀得非常彻底,心下不由暗暗惊叹服。
  
  而段楚楚慢慢地啜了一口茶,看了看她不觉一笑。将茶杯放下后,也不再追问之前的问题,只是道:“说来却不知沈姑娘究竟是因何缘由,不得已要这般扮成男子,躲在此处?”
  
  沈秋闻言,半晌没有说话。
  
  段楚楚明白她的意思,便轻轻笑道:“罢了,人人都有难言之隐。若姑娘有不得已的苦衷,本宫便也不追问了。”
  
  沈秋迟疑了一下,道:“公主……可否替我保守秘密?”
  
  “自然。”段楚楚看了她一眼,应得爽快。然而沈秋方暗自松了口气,却又听她道,“不过……本宫有个条件。”
  
  沈秋怔了怔,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段楚楚淡淡道:“本宫久居深宫,平素极少同人来往,而周围的宫人丫鬟们又全无一个可信的。今日难得遇上沈姑娘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不知姑娘日后可愿经常来此坐坐?”
  
  沈秋哭笑不得道:“在下御前侍卫长的身份,如何方便时常在公主这宫中走动?”她实在不愿又被段云亭热情说一次媒啊。
  
  “无妨,无妨。若陛下不允,本宫直接向他将你讨来便是。”段楚楚全然不以为意,话音落了抬眼看见沈秋傻愣着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摆手道,“不过说笑而已,陛下如何舍得将沈姑娘出让出去?”
  
  沈秋被她弄得一惊一乍,此刻只能抽搐着嘴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在段楚楚没再折腾她,闲扯了几句,问道:“不知沈姑娘这月事疼痛,可还好些?”
  
  沈秋一惊,忽然发现,下腹不知何时竟已然不痛了!于是她泪流满面地谢过“段神医”,随即推脱公务在身,意欲告辞。
  
  段楚楚似乎分外理解,便也没有留她,只是若无其事地提醒了一下同她的“交换条件”。
  
  沈秋只好“呵呵呵呵”地搪塞过去,起身出门的时候,不经意地瞥见架子上好几卷佛经,以及旁边檀木的佛珠。心下隐约明白,这大概便是段楚楚惊人转变的根本原由了吧。
  
  然而及至走出了漱玉宫,沈秋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段楚楚怎么变得和段云亭一个德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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