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81

    （.）    三十四
    一进屋,就瞧见一脸青紫的古恒惨兮兮地躺床上，脸朝着墙，听到们进来的脚步声也没转过来看一眼。八戒中文网.这孩子,看来真被家里给气到了。
    古艳红本来也打算跟进来的,门口又被给推了出去，又气又急地直跺脚。明远也懒得理她,毫不客气地把房门也给带上了。
    “打傻了吧？”问。
    古恒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来，又朝身后看了一眼，确定只有明远,这才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钟阿姨。”说话时勉强坐起身,一伸手露出半截儿胳膊，好家伙,全是伤，这古艳红真够狠的啊。
    再这么着也不能这么打孩子吧，连一个外都看得不落忍了，心里头酸酸涩涩的，到处找药膏，“这…姐怎么下得了手啊？这古艳红，真是没分寸。”
    明远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轻车熟路地从书桌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翻出红花油来递给，又一脸同情地朝古恒道：“放心，姑姑推拿手法很好的，一点也不痛。”
    明明是一句安慰的话，古恒却偏偏听得笑起来，脸上满是无奈。这孩子从小就顺风顺水的，估计长这么大也就受过这一次挫折，只是，他估计也没想到，这场挫折居然会来得这么凶猛。
    一边仔细观察古恒的面部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他说话。起先只是问他推拿的时候痛不痛，尔后才渐渐切入主题，“听说不想读书了？”
    古恒沉着脸不说话，过了许久，才低低地应了一声，道：“不想读了。”
    笑，这孩子，心里头憋着气呢。这要是不发泄出来，就算强押着送回学校，只怕也无心学习了。“明远说，那个小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来着？”
    明远偷偷地瞪了一眼。他可没跟说起过古恒女朋友的名字。
    “娜娜，”古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尔后又抬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阿姨，她特别好，真的。姐就是太古板，不会这样想的，对吧。”他眼睛里满是希翼，看来他确实被打击狠了，迫切地希望能从这里获得支持。
    笑，“能让这么喜欢，她肯定是个好女孩儿。”明远又斜着眼睛看了，看来他还记得那天说不喜欢捏着嗓子说话的女孩子的事儿。
    古恒听这么说，立刻高兴起来，原本有些发肿的脸顿时显出光彩来，口中喃喃道：“就知道…就知道钟阿姨特别开明。”
    “开明是没错，不过，要换做们家明远，也不希望他以为谈恋爱就耽误学习。”说话时，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明远。他端着架子站得直直的，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刚才的话。
    “钟阿姨——”古恒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也说这些，真是烦死了。”
    “知道烦，像这么大的时候，听到家里说这些也烦。”笑着道：“能理解，真的。可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可能会烦，还非要跟说呢？”
    古恒不说话了，正色看着。一旁的明远也把目光放了身上。
    “觉得和娜娜的感情是最重要的，对吧？”问，“什么学习，什么前途，都没有爱情重要。它那么纯粹，那么高洁，不能被任何东西玷污？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
    古恒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倒是明远的眼睛都睁圆了，满脸疑惑地看着，好像完全听不懂的话。
    “每个都要对自己的将来负责，也是。可这个问题上，想，可能不仅对自己不能负责，还会影响到娜娜的未来。”
    “不会，——”古恒急切地想要反驳的话，却被打断，“先听把话说完。知道，觉得，爱情是那么美好，就算付出一切也是值得的。可是，娜娜呢？听说她以前的成绩很好？”
    这个娜娜除了知道她声音嗲之外还真是一无所知，不过能考进一中的孩子成绩都不会差。
    “她说她不意那些。”古恒低下头，仍是嘴硬，可声音却不像先前那么有底气了。
    “如果没有这件事，她考上大学应该不成问题吧。她的生本来应该很顺利的，念大学，有个好工作，之后嫁个同样有学识的，过上幸福的生活。当然说她意，然后呢，们俩一起，一起退学，高中都没毕业打算怎么养活自己？别说让家里帮忙找工作，就算爸妈愿意，看也拉不下那个脸。”古恒那小子可要面子了，要不，也不会这么犟着把事情越闹越大。
    古恒涨红着脸，依旧逞强，“就算去工地搬砖扛包也能养活她。”
    “行啊，知道有责任心。可是，问，搬砖扛包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够们俩吃饭就不够租房子住的。就算们俩勤俭节约能熬下来，可愿意看着她跟着过那种苦日子。别问她，‘哎，男干啥的’，要她怎么回答，说她男是工地扛包的？以后们俩再生俩孩子，然后跟着们一起过这苦哈哈的日子？就算她愿意，舍得吗？”
    这会儿的们，尤其是古艳红那样的，不屑提钱的事儿，可不同，论坛看多了那些贫贱夫妻百事哀的事儿，只消说几句，直切主题，毫不留情。
    古恒一听这话都懵了。到底才十八岁，脑子里全是爱情美丽虚幻的泡影，什么时候考虑过生活的本质，如今被一刀下去，顿时鲜血淋淋。
    见他这样子就晓得他快不行了，又继续火上浇油，“老去家，见过们那巷子口摆早餐摊子的季大嫂子吧？”
    那个季大嫂子们那一片儿地区名号都响当当的，不为别的，就是泼辣，说话嗓门比男还高，常年穿一身脏兮兮的围裙，动不动就跟吵架，一不高兴还会打孩子，闹得整条街鸡犬不宁。
    古恒还懵着，完全不明白怎么忽然又把话题转到外头上去了，傻兮兮地只晓得点头。
    “那知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念过书的，还是们那一片儿的片花。看看她现的样子，再仔细想想，要是和娜娜一意孤行，非要退学一起，保不准她以后就会变成那样。好好一女孩子，大好前程不要，非要跟着过那种日子，说亏心不亏心。”
    古恒听得都快哭出来了，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来反驳，可终究说不出话，一抬头，眼泪立刻落了下来。
    “所以，今儿钟阿姨就给两条路，一条去劝爸妈和姐，让他们同意退学，然后和娜娜一起过苦日子去，另一条，赶紧把伤给养好，赶紧回学校把功课给赶上。们俩齐心协力地努力学习，一起考上大学。说，选哪一条？”
    结果当然不用说，临走的时候，古艳红拉着的手都哭了，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慧慧，今天这事儿，真不知该怎么谢。大恩不言谢，以后要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赴汤蹈火，所不辞。”
    “就给管好自己，不要再跟古恒动手动脚就谢天谢地了。”恨恨地道。不管怎么说，用暴力来解决家庭争端，这是最不理智的方式。也不晓得这混女怎么就下得了手。
    回家的路上，明远一直若有所思，等快到家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姑姑，觉得说得特别有道理。”
    “哪个有道理？”
    “全都有道理！”明远认真地看着，正色道：“觉得姑姑懂得特别多。”
    “那当然，”一听到表扬的话就有些飘飘然，得意道：“不见看了多少心理书。这叫做因而异，别小看说的那些话，都是专门针对古恒去的，换了别还不一定有用。”
    明远的脸色变得更加郑重了，“姑姑看那么多书，是因为吗？因为担心教不好，所以才特意去学习？古阿姨就完全不懂这些，连们老师都不会这么说话，只有姑姑才会这么认真。”
    这孩子怎么这么敏感。不想增加他的心理压力，讪讪地笑了笑，道：“就是闲着没事看看书，没别的。”
    可他认定的事，就算否定也没有用。他低下头，忽然上前握住的手，认真地道：“姑姑，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对更好了。”
    “谁让是姑姑呢。”
    “姑姑！”
    “嗯？”
    “会一直身边，对吧。”
    “……”
    很久没有说话，明远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又把声音提得更高了些，“姑姑！”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这么多年一来，已经撒了太多的谎，可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想骗他。
    想了很久，才终于斟酌着词句回答他的话，“明远，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长辈能永远和一起。看，日子过得这么快，就快长大了，很快就会念大学，工作，然后会有自己的家庭，甚至还会有孩子。但是，陪渡过一生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的妻子。所以——”
    “所以，姑姑要离开吗？”他打断的话，语气中有决绝的哀伤。
    是的。
    他越是懂事，就越是走得早。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后年，很清楚，他身边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许久的沉默……
    明远放下手，干笑了两声，“今天真是…姑姑，看们怎么无缘无故说起这事儿啊。们回去，回家去。”说话的时候又更加用力地握紧了的手。
    可是，分明感觉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不，下下章，就让慧慧回去了。。。
    俺是不是太狠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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