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场场厮杀,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下,他们被打的千疮百孔,厮杀、哀嚎在我脑海中翻滚。我似乎醒了,但却看不清眼前的景物,我又似乎睡着,但大脑却从没停止过转动。浑浑噩噩,颠倒反复,我会觉得自己置身火海,又会觉得自己落入冰窟,一会儿再撒哈拉的无尽沙漠中行军,一会儿又在莫斯科的冰天雪地中潜行……
眼中的事物,从模糊到清晰,阳光洒在身上,让我感觉一阵酥麻,我缓缓的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脖子像是生锈一般的咔咔作响。
“我的身体?”我一声惊呼,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根部动不了,“难道我瘫了?”我吓了一跳。但刚一用力,更种疼痛便冲进了我的大脑,也告诉了我自己依旧拥有支配他们的权利。
“醒啦?”一个小姑娘说道,“稍等,我帮你解开!你昏迷中总是乱动,伤口数次撕裂,所以神医和大家就把你绑了起来。”
小姑娘的声音传入的我的耳中嗡嗡作响,配合着唇语,我才弄懂他的意思,“那也不用绑成这样吧?”我看我自己几乎被绑成了一个粽子。
“什么?”我如同猪哼哼一般的语言表达让这姑娘根本听不懂,看着姑娘的表情,我心中一阵难过,“我这也算是残疾了吧!”我自嘲道。
“什么?”姑娘还是不懂,但立即从怀中掏出了笔和纸。
我拿起笔,竟然发现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它不受我大脑控制一般的摇晃,调整了半天,我才在纸上鬼画符一般的写道:“把神医叫来!”
几个字,一身汗,我瘫软的躺在穿上,心中一片悲凉。
“孤狼,醒了?”片刻之后,神医、书生和雷子都跑了过来,神医直接抓住我的脉门,接着说道:“你虚弱的像个垂死的老人!”
“我眼前恍惚,看不清东西,甚至有些东西都在扭曲,你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含糊不清而且还参杂着嗡嗡的叫声,我的手我的身体都不停我的使唤,它们……”我咬着牙,口水也随之流了下来。
“虽然我没有看到,但你受的电刑已经到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你心脏没有爆裂已经上帝保佑了,实话实说,我几乎不敢确定你还活着!”神医说话永远是这样,坚毅的性格让他从来不知道安慰是什么东西。
“放心,刘朗,一切都会好的!”雷子挤出一个微笑,冲着我说道。
“是啊,你看,大件都在,就连你那小家伙也都完好无损,除了以后不能舌吻,你啥都行,一样的威猛!”
“威猛?”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以前可以轻松提起上百斤重物的右臂抬离床面。“呼!”我喘了口粗气,然后说道:“雪狼,真的没了吗?”
书生点了点头,“他们被一个大队的鬼子团团包围,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得到他们的消息!”
“哦!”我应了一声,心中谈不上难过,这结果在我梦中出现了无数次,太多的心理预期已经让我麻木。
“哈欠!”我的打了个哈欠,口水又趟了下来。
“你可真恶心!”神医一边擦一边从箱子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针剂。
“这是什么?”
“甲基苯丙胺!”神医推了一下注射剂,一丝液体欢快的飞了出来。
“冰……毒?”
神医点了点头,向我走来。
“我……不……需要它,别......”我这话说的有气无力,虽然知道他的危害,也知道它会让我欲罢不能,但在那幻境中数次见到我的父母,母亲轻柔的抚摸和父亲慈爱的拥抱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祥和,这个在和平时期人人可得的感受,却成了让我迷上的毒~~品的精神动力。
“现在你的身体情况根本经不起戒毒所带来的冲击,所以,没有别的办法!”神医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
“神医,这个注射方法,他还能戒掉吗?”书生各种知识渊博,对于这个也知道的不少。
“这个……”神医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注射器扎进了我的血管。接着,那熟悉的感觉瞬间把我和这个世界隔离。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废人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3-4-7 7:59:42 本章字数:2495
“刘朗哥,你的饭!”小伟推门进屋说道。时光飞逝,三个月的时间我吃喝拉撒全在这间小屋之内,最初神医、雷子和书生天天来看我,但如今现在一周都见不到他们一两次,照顾我的全靠这个勤务小兵——小伟。
“草,怎么这么晚,妈的,又是这个,草!”我骂骂咧咧的接过小伟手里的碗筷,自从我注射毒~品以来,我的胃口越来越差,更要命的是,我几乎控制不了我的脾气,暴躁、敏感、多疑这些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一起扑向了我。
“怎么了?”我看这小家伙拉着脸估计是遇到什么事了。为了交流方便,神医耐心的交会了小伟如何读唇语,这小子聪明好学,很快就掌握的七七八八。
“还不是隔壁那个伤员!”小伟才15岁说话还是孩子气,我猜想如果不是上级的硬性命令,以及神医他们口中我的丰功伟绩,我猜想这家伙杀了我的心都有。
“伤员,怎么了?”我往嘴里扒了口饭,然后用筷子往里面捅了捅,以便让饭能直接送达到后面的磨齿,没有了前面的牙齿,再加上嘴里少了一半的舌头,现在吃饭都成了一个问题。
“他腿折了,还不老实,非要我陪他拼刺刀!”
“结果呢?”我又扒了一口饭并重复了那繁琐的动作。
“他说让我刺他,他防守,结果刺了半天都没刺中,反而是他说话不算话,打了我一棍子!”小伟撩起手臂,上面果然一道血红的印迹。
“够tmd狠的!去找两根棍子去!”我一边强行的将饭咽下,一边说道。
“干什么?”小伟瞪着眼睛说道。
“你跟我说这些,不就是想我教你吗?给老子装!”
小伟见我将他看穿,嘿嘿一笑跑了出去,片刻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两个棍子举了出来。
“刘朗哥,你身体行吗?”小伟把棍子扔给我说道。
“呵呵,再不动动,这身体都快不是我的了!”我伸展着四肢,绵软的身体让我觉得手中的棍棒如此沉重,电刑后的种种影响除了流口水之外,其他都已经基本痊愈,由于没有舌头的帮助,流口水这个事情我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但身体的无力感却随着毒~品的注射越发的严重。
“来吧!”我冲着小伟喊了一声,希望借此来激发身体内的能量。毫无精彩可言的几个回合,我便开始呼吸粗重,体力、反应、力量、准确度,身体的各种能力都和印象中的自己毫无瓜葛,看着被小伟完败的自己,我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沮丧的心情让窗外的阳光都显得失去了颜色。
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一般,我“哇!哇!”的干呕了两声,突然算不上剧烈的运动,竟然让我出现了运动应激反应,这个现象明显的告诉了我,刚刚不到三分钟的游戏竟然让我的胃痉挛了。
我吸了下口水,躺回床上,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我知道我完了,现在的我和一个废人已无区别。
“刘朗哥,我知道你有多厉害,你这是还没好呢,神医说,等你吧那个东西戒了,你还会那么厉害的!”小伟捡起被我仍在地上的棍子,跟我说道。
“小伟,你去把神医叫来!”
“哦!”小伟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找我有事?”片刻之后,神医走了进来。
“恩,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戒毒的事情!”
“呵呵,我听小伟说了,好像有人今天受了刺激?”神医语气轻松地说道。
“和那个无关,你看看我!”我脱去上衣,露出消瘦的身体说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就完了!”
“我知道,但是……”神医顿了顿,问道:“你要听实话吗?”
“草,废话,当然要听实话,我虽然四肢无力,口水横流,但还没有吓得连真话都不敢听!”我一怒吼,别人就会躲开我好远,否则便会被四下飞溅的口水弄个满脸。
“出什么事了?”书生和雷子也跑了进来。
“平时都死不见人的混蛋,今天怎么tmd一起滚来了。”我问道。
“草,每次来了你不是骂人就是砸东西,我可是怕了你了!”雷子摊着手说道。
“小伟说,你这有大事要发生,那小家伙一脸的兴奋,所以我们都跑来了!”书生还算比较诚实。
“我隔壁住着谁?”我突然觉得不对,所以问道。
“隔壁?隔壁没人啊!”雷子说道,“抗联的兄弟把你住的这一块隔离了,除了小伟和我们,其他人都不能靠近!”
“这小子!”听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了小伟的苦肉计,这小子年纪不大,竟然想到用打自己一棍子的办法来让我教他拼刺,在拼刺的过程中让我意识到自己的颓废,从而激发我的斗志。看来前段日子,我自己真的是已经颓废到不堪入目的地步了,难怪眼前这三个家伙都不来看我了。
“神医接着说吧!”我说道。
“恩……好吧,你现在的这个……程度”神医停顿了下,最后选了“程度”这个听上去好一点的词,“以你现在这个程度,我觉得戒掉很难,或者说,活着戒掉很难!”
“什么意思?”
“每次毒瘾发作的感受,你应该知道,你觉得单凭你的意志能战胜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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