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皇后难为

第143章


挂着一后脑勺的黑线,听着兄弟两个的谈话,看两个阿哥行事。圣驾到来的时候,是承德最热闹的时候,因为随驾的官员、侍卫等都是上等的客户。两个阿哥身上的衣料并不差,一看就是肥羊,一路上就有人推销东西。路边小摊上的荷包首饰一类的,两人根本看不上眼。永璂看什么都说质量不好,永瑆看什么都嫌人家要价高。
  福隆安无奈,到后来,干脆领人进店了,看着是卖文具的,永瑆先有了精神,问笔墨的价格。老掌柜的看他们俩后面跟着个福隆安,不敢太黑,只抬高了三成的价格。永瑆翻白眼:“爷那里的松烟墨比你这个好多了,就按你出的价,卖给你,怎么样?”他纯粹是不舍得掏钱,并不是知道老板宰他。别看他死护着钱,其实对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这样深奥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少花一文是一文,能赚一点儿是一点儿。
  不是福隆安不够稳重,实在是永瑆太极品,终于额驸大人绷不住了,扇子遮住了脸,无声暴笑。
  永璂觉得无聊:“十一哥、四姐夫,咱们看下一家吧,这里的东西不好……”
  “听您的……”福隆安抖抖索索地应道。
  老板急了:“几位慢走啊,价钱好商量~”
  福隆安不欲理会,两个小的像发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价钱还能变?刚才小摊贩那里太热闹,也有人追在后面喊降价的,两人光顾着看新鲜了,没注意到。
  永璂无辜地睁大眼:“你不是说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么?怎么又改口了?你这里东西不好啦,再便宜也不想买。”外头的东西再好,也难与进贡的东西相比。
  老板快哭了,瞅着福隆安一副‘你快把这小祖宗请回去吧’的样子。
  福隆安这才上前去:“咱们先出去吧,出去了以后我跟您说。”永璂这才不追问老板了。出了门,福隆安在永璂眼光光的目光下,磕磕巴巴地对永璂讲解什么叫“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永瑆旁听片刻,觉得很受用:“以后谁再卖东西,先压他的价!”
  福隆安:“……”十一爷,你是皇子,不要这么抠门好吧?
  店铺里卖的东西两个阿哥都看不上眼,福隆安只能带着他们俩原路返回。半路上遇到卖小玩艺儿的,小风车、竹子根抠成的小茶杯、还有小面人儿,拉拉杂杂地买了一大包,闲逛了一圈儿,脚都走酸了,手里的一吊铜钱还没用完。其间,路过包子店一间,发现水牌上写着,[两文一个],闻着味儿不错,抬头一看,包子有自己的两个拳头大;身经过一卖糖葫芦的小贩,一道走一道喊:“又大又甜的糖葫芦,两文一支,三文给俩~”一串儿十个红亮亮的果子,可惜四姐夫说外面的东西不能乱吃,故而有钱不能买,两位阿哥深表遗憾。
  掂掂手里的钱袋,脑子里自动换算成这两样东西,成山的包子似乎能把他们给埋了……两兄弟有点犯傻,永璂终于明白为什么要给他换碎银子和铜板了,世界真奇妙。又有些疑虑,前几天紫薇姐姐做法事,皇额娘赏了那么多银子,那能买多少东西啊?
  满腹疑惑地往回走,正在心里希望四姐夫可爱一点,给他们安排车马回去,道遇一对母子,衣衫褴褛,沿街乞讨。一般而言,圣驾到的地方,除非太惨瞒不下去,都要做一点面子工程,比如,把乞丐什么的挪那地方。然而架不住诱惑太大,一堆的官儿往这儿来,遇到一个出手大方的,指缝里漏出一点儿来,就他们够活大半个月的了。
  福隆安的汗冒得更厉害了……
102.皇上回宫了
  永璂与永瑆逛街期间,乾隆还在取笑钟茗太过溺爱。钟茗反驳:“我还让他们出去看看呢,您只把他带在身边,到底是谁更宠他们些?”
  老佛爷笑道:“做父母总是这样,睡觉都想睁一只眼看着儿女,不欲离得太远,受人欺负。又担心一直拘着,孩子长不大。左右为难,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乾隆最近总觉得因为香妃之事,对老佛爷不住,面上微微泛红,强自辩解:“做儿女的也是孝心天生呢,明年皇额娘七十圣寿,儿子包管让皇额娘高兴!就是永璂永瑆,也不会负了大家疼爱的。”
  老佛爷抿嘴乐了。
  钟茗岔开话题:“紫薇该满服了,常说的三年,可咱们的规矩是守二十七个月。毕竟不能太声张,先头在木兰,万事草率,不好置办。如今到了承德,我已让她出去做了场法事,就势除服收拾了吧。”
  老佛爷道:“年轻姑娘老穿素净的衣服也是忌讳,你看着办了吧。”
  钟茗道:“先在这里做两身衣服,替换着穿,余下的,回京之后慢慢置办全了,还有一应的首饰、摆设,媳妇心里有数。”
  乾隆依旧尴尬,暗道怎么今天说什么都是他的尴尬事儿。
  永璂与永瑆回来的时候,带来了许多小玩艺儿,一样一样分给大家。晴儿、紫薇与十格格人人有份,钟茗拿着小面儿看得想笑,老佛爷与乾隆见孩子出去还不忘给自己带礼物,都很高兴,回赏的东西比石头念珠、鹿皮的荷包值钱得多了。乾隆还对老佛爷道:“这是儿子说着了,果然没忘了咱们。”永瑆得了赏挺高兴,永璂有些蔫蔫的。
  福隆安大为窘迫,回来的路上,他费尽唇舌,说明了不能告诉皇上乞丐母子事件的诸多原因——面子问题、有人要受牵连问题,还应允了让家人代为收留那对母子,才让永璂带着几分不明白地答应不说。可看永璂这个样子,皇帝一准能看出不妥来,到时候又有人要倒霉了……
  乾隆还以为永璂对于自己的回礼不高兴:“朕的东西虽然不是自己买的,可是心意也是不差的。”
  永璂抿着嘴,心里有点难受。福隆安情知瞒不下了,十二阿哥年纪不大,现在还不是个作戏的料,想瞒过皇帝太难了。让皇帝知道自己让人瞒着他,恐怕要挨骂。心里哀叹,明明是皇帝自己好面子,才让底下人如此为难。
  福隆安只能噗通一跪,汇报了今天的行程。一面说,心里一面飞快地想着对策,他家老爷子可是大学士兼军机大臣,这样的事情,如果乾隆要追究,也能挂上个边儿、担个领导责任什么的。今年早些时候,江苏有水灾,后来又用兵西北,接着是安徽水灾,按说流民也到不了承德,趁食也要到江浙一带富足之地。不幸这对母子是热河人,七月遭了蝗灾,虽然有诏令捕蝗,可损失还是造成了。家里又是没了当家人,本来寡母带着儿子还能撑过去,一碰上天灾,那只能讨饭了。按说还应该有赈济的,然而江苏水灾有明诏赈济,热河蝗灾,并无明诏赈济,不能开官仓,只能开本地社仓,社仓糜烂已久,加之以清代官吏之贪,到他们手上根本不落下什么了。
  屋里静了下来,钟茗抬眼看去,乾隆脸色铁青,老佛爷也透出不喜来。钟茗起身扶着老佛爷的胳膊:“永璂、永瑆带回来的东西,看着是好,只是得让人收拾过了才好摆设,咱们看着去?”又使个眼色,晴儿与紫薇齐齐上来劝老佛爷去散心。又看一眼永璂,挺担心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钟茗狠狠心,乾隆的解说,对于一个皇子来说,比钟茗自己的解释可能更有用一点儿。
  下面的处理,钟茗就不知道了,后宫不得干预政事。但是永璂似乎长大了一点儿,行事更沉稳了,只是会悄悄对钟茗说:“师傅们总是说仁者爱人、要爱民如子,可是一丁点儿的方法也不说,尽说空话!问了也是吱吱唔唔,难怪皇阿玛要揍他们!儿子要不是出去走了一遭,还不知道外面有这些事情。”咽下一句话没说,大清朝居然有如此贪腐的事情!嗯,后宫不能干预政事,而且,当儿子的不能拿外面的事情来让母亲烦恼。
  钟茗也只能说:“要是学问都是师傅教的,那你们兄弟几个该想法一模一样才是,凡事师傅领进门修行看各人。”人的经历不同,身份不同,想法当然要受自身及周遭各种因素的影响,这也是钟茗吃不准怎么引导永璂的地方了。她根本不可能做到把永璂的思想清零,然后把自己的想法硬安给永璂,就算能,钟茗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一个皇后嫡子,或者直白地说,怎么做好一个皇帝。她所能做的,不过是掺一把沙子,看看能跟正统的教育互相作用出个什么结果来罢了。就是掺沙子,她也掺得没什么计划可言,只知道不能把永璂养得什么都不懂,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养皇子,她没经验也不知道该找谁借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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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与乾隆住得近,钟茗倒听说乾隆一口气赈安徽宿州等十三州县卫本年水灾,热河、承德也命随驾而来的兆惠去清理了一回。有了这样的事情,乾隆连避暑山庄都呆不住了,兼之天气寒冷,干脆下令回京了。
  舒贵妃领着众宫人在后宫迎皇太后及帝后回京,心里着实舒了一口气。小心看着三人的脸色并不甚愉快,舒贵妃先上来把人迎回宫,小心陪着说话,看看不像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这才道:“这两个月,奴才奉旨留守,宫内并无大事,余者细务,请待老佛爷、皇后娘娘安顿下来,容奴才一一回禀。”
  老佛爷道:“知道了,有什么事跟皇后说去罢,我乏了,要先歇着了。”
  舒贵妃答应一声,又道:“慈宁宫、坤宁宫里前两天得了信儿,自有宫人收拾了,西三所里,奴才也着人盯着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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