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桥头自然直

年三十的晚上，陆凡和母亲去了小外婆家过年。
    传统典型的上海人过年，饭桌上总都是这些菜，厨房里的小外公忙忙碌碌的，外头开着电视，还有一桌子打着麻将。
    小姨年中的时候嫁了人，自己正好在新加坡也没机会道贺，两个人又吹了会儿牛皮，谈谈工作。
    小姨嫁了个外国人，虽说父母不太喜欢跨国婚姻，但家里的小丫头好歹嫁可出去，也就不唠叨什么了，更何况两个人过的很好，生活美满，也就算了。
    这下吃饭的时候，自己又免不了被问，头大，好不容易打了哈哈混过去，但自己心里头也知道，元平这事儿，是时候该提上自己的日程表了。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外头都是鞭炮和烟火的声音，陆凡站到阳台上去，一阵冷风刮过，瑟瑟发抖。
    空气里都是火药的味道，摸出手机，拍了一张烟花的照片，传给元平。不多时，元平打了电话过来。
    快倒计时了，外头的鞭炮声音越来越响，两个人的对话也有点听不清，随着电视机里的倒计时以及鞭炮轰弄弄的声音，两个人就着电话的连接，一起跨了年。
    在这最吵闹的时候，陆凡听见了元平在那头喊着“陆凡，我爱你。”
    陆凡也回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元平的笑声，不用说，两人都收到了彼此的心思。
    大年初一，一家人又聚到了小外婆家，大家一起说说笑笑。
    小表妹又高了，再下去快比自己高了，还是像好几年前一样，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不同以往，现在有了高科技，一个人拿着IPHONE在那边切着西瓜。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磕着瓜子，喝着绿茶。
    在家人的眼里，陆凡永远还是一个孩子，尽管在这里挣的比谁都多，出国走得比谁都远，可她就是一个孩子。
    不多时，自己也抱着笔记本上网去了。
    陆凡挂上了MSN，就打开游戏准备去玩了，刚玩了没几盘，就觉得MSN有人在喊，切出去，有不少人找她，刚还想关了，仔细一看，都是问她工作上的事情，无奈，结束游戏，好好和人家聊一下。
    自己给自己放了那么久的假期，公司的事情还真的是没有过问，一时不愿意过问，二也是怕自己的焦虑症。和几个下属交代了一下工作，顺便寒暄了一回，想着还是下了MSN吧，没想到元平在线。
    给元平一个抖屏。
    “你也在啊。”
    “嗯，他们大人聊大人的。我没事儿。”
    “你还小呢？装年轻。”看来元平心情异常的好。
    “我想到明天，好紧张呀。”
    “你会紧张？骗人。”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闹了好一阵子，一直到小雨闹着喊妈妈，才下线。
    第二天一大早，陆凡就开车出去了，去海产市场找了熟人买了点大闸蟹，虽说现在已经不是吃蟹的好时间了，但是还是想不出带些什么东西去，于是买了3对鞋，凑个六六大顺去了。
    提着蟹，扛着火腿，还领着一些保健品，紧张得按了元平家的门铃。
    “来啦。”元平很随意，穿的还是平时的居家服。
    “嗯。”
    “妈，我朋友来了。”元平的母亲这才从屋里走到门口迎接她。
    “是你呀。”两个人曾有见过面，元妈妈依稀还记得一些。
    “嗯，阿姨好。”领着大包小包进了门，陆凡直接把蟹带进了厨房，让元平找个盆子把蟹养着，晚上好吃了。
    “你朋友太客气了，过年来吃个饭，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啦，不好意思的。”
    元妈妈满眼都是火腿，乖乖，这块火腿太灵了。
    这不，陆凡还是让朋友从金华带来的火腿，老大一只，当然棒。
    小雨一看陆凡来了，立马奔过来要她抱。
    “来，阿姨抱。”陆凡张开双手抱过小雨，这小子，越来越重了。
    元妈妈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是有点犯了嘀咕，平时有点怕人的小孙子这时候怎么见了就让她抱。
    “小雨，下来啦，你陆凡阿姨抱不动你的。”
    小雨这才依依不舍下来了，很久没有看见这个好玩的阿姨了，一直缠着妈妈让阿姨带自己出去玩，上次汤姆熊还记忆犹新。
    前些日子小雨缠着元平要买游戏机，一个人玩不过瘾，来了陆凡，这算是找到搭子了，小家伙熟门熟路打开电视机，打开游戏机，让陆凡陪他玩游戏。
    老太太心里大概是有点想法的，看着这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叫了元平进里间讲话。
    “妈怎么了？”
    “这朋友，哪儿的？”
    “这不很要好的嘛，好像你们还见过呀。”元平心里有点不安，这饭还没吃，怎么就问起来了。
    “上回，你爸住院了，她来过了。”
    元平心里一个咯噔，莫非老太的分析能力如此超群，已经抓到些什么了。
    “哦。”
    “问你话呢，这什么朋友？”
    “人家海归，很多年的了。”
    元妈妈笑了一下，“你妈妈纵然再老，眼睛再花，也骗不了我，你看小雨和她玩的那么熟……”
    元妈妈不说话了，只是笑看着元平。
    既然带了陆凡回来，元平就是想好要出柜的，本来打算先让陆凡讨好母亲再做计划，事已至此，也只能……
    “都知道了，何必问我。”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老太叹了口气，摇摇头“陈力的事情是不是和她也有点关系？”
    元平瞪大眼睛看着母亲。“陆凡她不是这种人……陈力他也是……”
    “我就问你是不是也有关系！”老太不自觉提高了嗓门。
    “是……”
    元平低下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