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子。这一次,就请炼制几炉药液吧。说不定,明日石阆,便要大批量的进行购买。”陆青霜道。
石清哈哈一笑,道:“他两人百般羞辱于我,若是知道此药液乃是我亲手炼制,该作何表情。”
陆青霜道:“不定当做菩萨供奉起来。到时候石公子便是呼风唤雨,也未必不能。”转念一想,有道,“如是这样,石公子也能得到安乐。”
石清不屑道:“区区石家之安乐,不是我的心愿。天下武者,不达长生永恒,都为蝼蚁!”
陆青霜呼吸一窒,道:“石公子真是鸿鹄之志。”
石清笑道:“不谈这些。陆小姐请退避一些,我即要炼药,必须清心宁神。”
陆青霜便退避一旁,坐观石清炼制药液的过程。
石清在炉子下升起火焰,烧尽鼎炉之后,心念在须弥芥子之中摄取出一定分量的药材,投放进入鼎炉之内。
陆青霜静坐在一旁,果真毫不出声打扰,而双眼则始终盯住八卦炉上。
已经有过两次炼丹经验的石清对于药材的掌握,可谓是烂熟于胸了。心中念头一生,须弥芥子中间抓取出相应的材料。
不旋踵,整个屋舍内便俨然一片人间仙境,无数祥云瑞兆,如意莲花,缤纷相呈。气雾如同煮沸的开水,从鼎炉内翻滚而出,股股清香弥散在空气中,令人耳鼻清新。
陆青霜虽然对于炼丹的事情已经有过不少理论了解,甚至也知道,在炼丹的过程中,将会出现种种景象,但当自己亲眼目见的时候,依旧免不了在心头惊讶一番。
气雾径自出于鼎炉,宛如滚滚热浪,席卷过房间内的每一寸角落。石清因为已经达到了凡士三重的境界,且体内真气的数量尤为充沛,根本不惧寒热的侵袭。
但看石清的时候,他依旧聚精会神,关切着鼎炉内的一举一动,深怕再因自己的过失,而令药液化为废液。
时光如逝水,亦如白马过隙。天色悄然转暗,乾坤斗转星移。
气雾*了整间仓库,就连透窗而入的月光,也仿佛融化在其中的水光一般,一时景色相呈,宛如瑶池。
石清和炼药的鼎炉都被笼罩了气雾中,陆青霜的窘境也暂时得到一定缓解。所幸石清着重炼丹,而并没有办法分出心神,否则一定陷入尴尬。
陆青霜坐在凳子上思绪翻飞,过不许久,突然就听到石清松弛了一口气,吹动眼前的气雾道:“终于完成了!”
陆青霜闻听,急忙起身,情绪激动地也不顾自己除却亵衣亵裤,罗裙悉数粘合在身子上尴尬事情,匆匆来到石清身旁,吐气如兰地问道:“石公子,成效如何?”
“陆小姐……”石清急忙收回目光,提醒了一句。
陆青霜乍然醒悟,忙退到一边,道:“我体质孱弱,不善修行。因此在炼丹房内,坚持不了太久,令石公子见笑了。”
石清道:“既然如此,陆小姐先行退出仓库吧。”
陆青霜颔首道:“那就请了。”微微站起身子,捂住一片春光,直奔门房而去。
“咿呀”
“原来她也不善修行吗?”石清心头感叹着说道。一边俟鼎炉凉后,便将药液装了起来,随后收入须弥芥子之中。
陆青霜出了仓房之后,便在院落中的石桌前坐下,催动真气将罗裙上的水汽蒸发,俟等干净之后,仓房大门又被人推开,正是石清徐徐走了出来。
两人见过一面,格外觉得尴尬,都不禁想起方才的匆匆一瞥。石清佯装无事的走到她身边坐下,道:“没想到陆小姐,在武道上有颇受掣肘。可有请访名家,诊断根本?”
陆青霜道:“十岁那年却有请教过一位炼丹师。只是言及我的体质乃玲珑之身,若要修炼,则必须借助炼神丹打通周身几处被淤塞的关节。只是炼神丹当今天下,恐怕也没没人能炼。此生,算是无望了。”
石清愕然愣怔,玲珑之身体质,可以说是天下间最特殊的体质。若能得之,一日修行就比拟凡人千日修行。但也有不少情况,会如陆青霜这样,体内发生淤塞,而导致体质不通。
而炼神丹乃是上上品的神丹,不说神丹难炼,在当今世上,能够炼制神丹的炼丹师,也已有千百年来不曾出现。
石清道:“明日之事,未必是定数。不然的话,陆小姐诶又如何会一直好慕炼丹。”
陆青霜摇头苦笑道:“若是有望,恐怕我也俟等不到了。人之寿命,不过一百二十余载,达到凡士九重极致,也仅增加二十载矣。一百四十年间,恐怕是无人能炼出神丹了。”
石清坚决道:“这也未必。十数日前,众人都说我懦弱胆小,朽木不可雕也,但如今,我却能独身炼丹,修行功法。若有他日,我成就人皇之境,取得异类之火,必定穷极天下之功,为陆小姐炼化一粒炼神丹!”
陆青霜心头涟漪一漾,面色微微见红。虽也知道石清所言不过片面安慰,但却也倍感欣然,道:“能有石公子此话,我已经觉得欣慰,何敢劳烦石公子。”
石清却是不应她此话,径自站起身子来,负手看向穹苍明月,遥望无垠星空,道:“陆小姐,你听说过小争斗人,大争斗天,这句话吗?”
陆青霜愕然摇头。
石清笑道:“陆小姐放心,我石清言出必尽。我承诺,若有一天成就人皇境界,必定翻阅三山五岳,天上人间,为陆小姐炼出一粒神丹,穷极毕生精力,也无妨。”
陆青霜道:“青霜何德何能。”
“因为陆小姐像极了我的一位朋友。”石清笑道,“天色不早了,陆小姐请回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免得外人闲话。至于药液,明日青兕山下,请等我战败石坚,奉送到心斋堂内。”
陆青霜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便在心斋堂内,等候石公子大驾。”
石清颔首点头,请来福伯代送陆青霜离去。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石清神色忽然变了变:“似是故人来。真是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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