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之间破大案

第137章


你不住地问自己有没有什么失误,因此也让你想起了什么,所以才有了关于严路生中毒的那些说法。那绝不是年少气盛,不知轻重的说法,而是经过了审慎的思考得出的结论。对吧?”
  洪建阳娓娓道来,听得郭树怀跟陈旭两人都深信不疑。
  赵小玉紧紧绞着手指,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泫然欲涕。
  洪建阳叹了口气,对她表示了真诚的同情。“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你不愿意违背对严老先生所作的承诺,对吧?”
  “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赵小玉绝望地哀求着,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洪建阳以充满感情的声音继续敲打着她的心扉。“你信守对严老先生的承诺,是个重承诺、守信义的人,这点我很佩服,我相信严老先生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你为他严守了将近二十年的秘密,如今,他要保护的人也已经去世了,揭开这个秘密不会再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了。你说是吗?”
  赵小玉咬紧牙关,苦苦挣扎。她真想放声大哭。
  洪建阳突然语气一转,口气严肃的几近严厉。“我刚才说的是为私的一面,你在忠和孝方面都已经尽力了。但是赵小玉同志,我要提醒你的,是你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对自己还需要有为公的要求,要为社会尽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要维护社会正义。这也是你对严路生应尽的义务,不要让他死不瞑目!”
  赵小玉再也忍不住了,放声痛哭。洪建阳没有劝阻她,而是让她尽情地宣泄。郭树怀走到洗脸架前,取下毛巾,轻轻地塞在赵小玉手中。
  赵小玉哭得撕心裂肺,埋藏在心中数十年的委屈、痛苦和刻骨铭心的思念从心底深处喷涌而出,被泪水裹挟着滔滔而下……
  
第144章 扭曲的心灵(十四)
更新时间2013-5-31 9:17:19  字数:3153
 赵小玉终于止住了悲泣,抬起头来,用红肿的眼睛望着洪建阳。
  “你说的没错,我对严老先生的确有过承诺,我跟路生哥的感情的确不止是兄妹之情……”她望着窗外,声音听上去非常遥远。“自从十岁那年严爸爸,也就是你们说的言老先生,他收留了我之后,路生哥就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他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保护我,给我讲解他懂得的各类事情和做人的道理,还教我绘画和写字,我做了错事也是他为我扛着。我想,就是我的亲生哥哥----如果有的话----也不会比他对我更好了。那时严晓萱非常讨厌路生哥,而我却非常喜欢他,所以晓萱也非常讨厌我。可我一点儿也不感到难过,因为我反正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我曾经问过路生哥,我们会像现在这样永远在一起吗?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说,‘你赶快长大吧,等你长大了,我就求严爸爸让我们俩在一起。’我听了很高兴,吃饭的时候总是吃到快吐出来为止,因为希望自己能长得快一点。哪想到,我刚刚长大,路生哥就成了严家的上门女婿,娶了严晓萱!他俩成亲的时候,我非常伤心,一个人躲在灶间痛苦了好久。他,一直没有跟我解释……
  “一直到他临终前,在医院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有句话一定要对我说出来。他说,他爱我,非常非常的爱。他原想等我一过完十八岁生日,就跟严爸爸提亲,让老人家把我许配给他。他万万没想到,严爸爸却在我即将满十八岁的时候让他娶严晓萱为妻!老人对他有恩,他不能拒绝他!为了报答老人的养育之恩,他掐灭了自己的美好愿望,把它深深埋藏在了心底。他说,他知道我不愿意离开严家是为了他。他要我放弃这个傻念头,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要再拒绝上门提亲的人,嫁到一个好人家去吧,他会在天堂祝福我的……”
  赵小玉泣不成声。
  尘封的记忆就象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所有的痛苦便一起涌了出来。赵小玉原本以为,二十多年的风刀霜剑已经把她打造成了铜墙铁壁,她的心冷如冰霜,她的意志坚硬如钢,哪想到这一番回忆,却令她肝肠寸断,那股刻骨铭心的痛令她几乎不能自持!
  “在为路生哥守灵和办理后事期间,我不停地问自己,路生哥明明已经好起来了,为什么就突然间病情急转直下了呢?是我照顾不周,是药煎得不对,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一遍遍地回忆路生哥生病以来跟他有关的每一个细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是什么事?”郭树怀激动地问道。
  赵小玉轻轻咬住下唇。“通常我熬好了药,会把药汤倒进一只碗里先凉一下,等它稍微凉了一点后,再把它倒进保温壶里给路生哥送去,路生哥那时一直住在店里,这样我一送去他马上就能喝了。有一天我从厨房里取了保温壶出来,看见严晓萱正站在放汤药的桌子旁,手里拿着一小团纸,好像在把桌子上的什么东西擦去。看到我过来后,她转身离开,手里还攥着那团纸。当时我觉得很奇怪,她从来都对路生哥不闻不问,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的药来了?我赶紧走到桌旁仔细察看,没发现什么,所以就没往心里去了。
  “后来有一天,也是我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到了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我赶紧走到放汤药的桌子前查看,看见药碗边上有一点细细的白色粉末。我用手指沾起闻了闻,没有味道;又放进嘴里尝了尝,也尝不出什么味道。我不放心,就把那碗药倒了,重新煎了药给路生哥送去。我也就撞见了这么两次,而这后一次还不能肯定她碰过药碗。事后我觉得自己有点儿神经过敏,尽管她不喜欢路生哥,可他毕竟是她的丈夫啊!所以我始终没有声张。
  “给路生哥守灵的时候,看着他瘦成了皮包骨头的样子,我心中非常悲痛!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身强力壮、吸引了多少女人目光的英俊男人,如今却成了躺在棺材里的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真是让人难以接受!我反反复复细细回想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件事:路生哥第一次病情突然恶化,就是我看见严晓萱手里攥着小纸团,站在放药碗的桌子旁的那天下午!我想到了更早前,在路生哥刚刚开始说他的胃有点不舒服的前前后后,我也不止一次看见严晓萱出现在我准备给路生哥送去的饭菜前!她从来不做家务,也从来不进厨房,她要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吩咐黄姨去做的,可是为什么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却频繁地出现在厨房呢?她到底去那里干什么呢?我开始怀疑路生哥的病是人为造成的,而这个人就是严晓萱。出殡的时候,我死死瞪着她……”
  “那么她呢,她有什么反应?”郭树怀问道。
  “她避开了我的目光!我就用我的目光紧紧追着她,不管是在车上,还是在墓地,我要让她知道,我知道她干了什么!她,一直避开我的目光。出殡后回到家中,她干脆躲在房里不出来,连吃饭都是黄姨给端上去的!她一向对我态度傲慢,平时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可是那短时间里却处处躲着我,闪避着我的目光。她如果不是心中有鬼,怎么会一反常态呢?!实话告诉你们吧,那段时间里,我非常愤怒,连杀她的心都有了。我真想冲到她房里,杀了她,为路生哥报仇,然后自尽!”赵小玉柳眉倒竖,眼睛瞪得滚圆,红肿的双眼放着红光,似乎在喷射着熊熊怒火,就像复仇女神,与先前判若两人!
  郭树怀点了点头,眼神中含有某种称许的意味。“可是小玉同志,如果你的怀疑属实的话,严晓萱她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坐家闺女,她怎么知道要到哪里去搞杀人的毒药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想,一定是黄姨帮她搞来的!这事说不定就是她们俩合谋的!不过,我一次也没有碰到黄姨在路生哥的药碗或者饭碗旁,按说她干这事儿会更方便。”
  她撅着嘴,瞪着眼睛,似乎对于黄旭娘有可能与杀害严路生无关感到恼火。“出殡后的那几天里,我的心中就像揣着一盆火,成天对人横眉竖眼的,就连对严爸爸都这样。大家都躲着我,就连像巫婆一样恶的黄姨都尽量躲着我。我上街买东西的时候,街坊们总要拉着我说这事。开头我没搭理他们,后来憋不住了,就冲他们嚷嚷说,路生哥是被人毒死的!他们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围着我东问西问,还有人问说是这人是谁,我恶狠狠地说是严晓萱。心里出了口恶气,扭身跑回家中……
  “那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担心自己说不定哪天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严晓萱,或者给她吃的东西里撒一把老鼠药……最后我下了决心,到西郊外的云水庵出家去了。临走前我给严爸爸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出家了,让他别为我耽心。
  “没想到严爸爸到处打听,一个庵一个庵地找人,很快就找到了云水庵。他对主持说要见我一面。我害怕一见到他就会动摇自己的决心,就对主持说自己不愿意见他。可严爸爸说不见到我他绝对不会走的,结果他在庵外守了三天三夜!他是个老人,我怎么能忍心让他风餐露宿呢?所以就去见了他。他要我给他一个解释。我对他说,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太让人痛苦了!我希望守着青灯古佛,清清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
  “严爸爸深深地望着我的眼睛,从那里一直望到了我的心里去了!然后他眼睛看着别处,轻轻地问我说,是因为阿萱吗?我想否认,但说不出话来。严爸爸对我说,他自己也一直在怀疑路生的死因,他再三恳求我告诉他实情……
  “我就把自己看到的和想到的,毫不隐瞒全都对严爸爸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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