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惜艳阳年

第7章


这么吵?”
  “是昨晚和你喝酒的那个女孩。”女人答。
  然后,手机里传出肖见诚的声音:“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含混不清,而且充满烦燥。
  “肖总,您的律师现在在拍卖公司,要拿走拍品。麻烦你跟他说一下好吗?”
  “说什么?”
  “说你已经答应不拿走了。”
  “谁说我不拿走了?”没想到肖见诚竟说。
  “可是,昨晚……”苏洛没料到他会这样,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
  肖见诚容不得她说更多,甩一句:“有事和律师说,别吵我睡觉!”说完把电话挂了。
  苏洛再打过去,那边提示已关机。
  没料到肖见诚会这样耍赖,苏洛回想起昨晚自己拼死和他斗酒,觉得受到愚弄,眼眶竟有些红了。
  周律师和喻秘在她旁边,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周律师不好意思地说:“那我还是先把拍品拿回去,你们再和肖总协商一下,如果需要,还可以送回来嘛。”
  苏洛低着头,倔强地强忍住眼泪。
  喻秘答:“那好,我们再想办法,也请你和那边说一下,应该是有误会,我们绝对没有弄虚作假。”
  周律师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对喻秘和苏洛说:“肖总上班的地方在恒东中心三十八楼,他有时会去。”说完,他和几个工作人员,搬着东西走了。
  喻秘和苏洛,闷着头回到办公室。
  喻秘直接把苏洛带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站在苏洛面前,半晌才问:“苏洛,你和那个姓肖的,倒底搞什么名堂?”
  “没什么名堂!”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你怎么跟他搞在一起?”
  “他是唐老的外孙。”
  “外孙?那你说昨晚是什么意思?”
  苏洛不想解释,她觉得如果再把自己昨晚被肖见诚骗去为了捐品拼酒的事儿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更愚蠢。
  喻秘可想不到那么复杂,他武断地说:“做基金会,尤其是做募款,最重要的就是行得正立得稳,不能给别人任何把柄。你在我们基金会做,总是会遇见很多有钱有权的人,自己要把得住方向才行,不然的话,为了私人的事影响到工作,大家都很被动嘛!你是个女孩子,更要处理好工作与生活的关系……”
  苏洛听他这样说,心里更气,扭头就往门外走。
  “哎!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喻秘很不高兴地叫住她。
  苏洛一回头:“我得找那个人要东西去!”
  “你怎么找?”
  “我坐到恒东中心三十八楼,守着他,守到他给我为止!”苏洛狠狠地说。
  喻秘最大的优点就是,只要他不出面,手下人怎么干都行。现在,他也是如此:“那你要注意方式方法,别把事情闹得太大!”
  “我知道!”苏洛应着,终于出了他的门。
  回到办公室,小秦马上跟过来问:“怎么了?听他们说把东西都拖回去了?”
  “嗯!”
  “怎么搞得这么僵?”
  “都怪我!”
  “你不该骂他们?”小秦只知道那天苏洛在胡总那里的剽悍事儿。
  “不完全是……”苏洛咬牙切齿地答:“我遇了小、人!无耻的小、人!”
  “胡大山确实太无耻!我们向媒体爆料,搞臭他!”小秦恶狠狠地说。
  “他不算什么,有的人比他更无赖!”苏洛捧住头,呻吟起来。
  小秦见她如此苦恼,兴趣大增,凑过来,迭迭问道:“怎么啦?还有谁?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啦?被谁欺负了?失恋了?还是失身了?”
  苏洛被她问得哭笑不得,正准备逐一反驳,突然身后传来东西重重地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回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大大的破烂的登山包摆在地上。
  一个男子站在包旁,身上的衣服委顿破旧,脸上风尘仆仆,疲劳不堪。虽然如此,但这男子,依旧有从容安宁的气质。
  “杨锐,你回来啦!”与此同时,小秦也看见了此人,高兴地喊道。
  听得小秦的呼喊,杨锐朝她点头致意,但视线重又回到苏洛身上。
  然后,他说道:“苏洛,好久不见!”
  
☆、(八)
  苏洛还没来得及回答,喻秘已经从办公室冲出来,对杨锐高喊:“杨锐,回来了?快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杨锐只好转身往喻秘办公室走去。
  喻秘亲热地将他揽进门,反手把门关上了。
  那个沾满尘土的登山包还在地上静静地躺着。苏洛看着那包,有点回不劲来。
  小秦在一旁忿忿地说:“这个杨锐,怎么只跟你打招呼?跟我说句话会死吗?好歹我和他也是同学一场。”
  “你们也算不上同学吧?专业都不同。”
  “怎么不算,同学校,同年级!我们学校就那么一点大,有个帅哥,全体女生共享!”
  苏洛听得笑起来:“怎么共享?”
  “呃……”小秦思考了一下:“就是……晚上睡觉前,说说他的八卦什么的。”
  这倒是没听说过,苏洛很好奇:“他有很多八卦吗?”
  “那当然!”小秦神秘地说:“你要知道,我们师范学校女生多男生少,他又是学生会主席,多少女生投怀送抱啊!他的女朋友基本上……每个月要换一个。”
  苏洛瞪大了眼:“这么多?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有时候,他还脚踩两只船,有女生为了他决斗呢!”
  “决斗?怎么决斗?你该不是骗我吧?”苏洛匪夷所思。
  小秦一本正经地回答:“既然知道是骗你,怎么还这么有兴趣?”
  苏洛这才明白小秦在逗她,笑起来,作势要打她。
  小秦连忙躲开,脚下却被登山包绊住,差一点倒在地上。
  苏洛又赶紧去扶她。
  小秦好不容易站稳,拿脚踢了踢那个包:“装的什么呢?这么沉?”
  “是啊!”苏洛费力地把它移到脚角,说道:“这么破,也该换个新的了。上次我们搞活动,好像还有一个这样的包,我去找来给他。”
  “你可别随便换他的包!”小秦忙打断她。
  “为什么?”
  “这个包是他前女友当年送的生日大礼,意义特殊。”
  杨锐曾经有个女朋友,感情深厚,当年与他一起下乡支教,后来因忍受不了艰苦,与杨锐分手,独自返回城市。这是基金会人尽皆知的故事,也是领导用来形容支教扶贫如何艰苦伟大的必备案例。
  苏洛并不惊讶,但也没再接茬。包上的拉链开了个口,她俯身下去,把拉链拉好。
  小秦见她这样,忍不住说道:“苏洛,你可是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人斗,不容易啊!”
  “斗什么?你别乱讲!”苏洛无力地否认。
  幸好小秦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她冲过去接电话,放过了苏洛。
  女人暗恋男人,说来说去,总有些抹不开面子。
  苏洛在办公室坐着,不知道干什么好。
  天色已晚,杨锐终于从喻秘的办公室出来了,看见苏洛还在办公室,有些惊讶:“怎么还没下班?”
  “我在写一个报告。”苏洛假装在键盘上忙来忙去。
  “该回家了,快七点了。”杨锐费力地背起那个登山包。
  “你去哪里?”苏洛赶紧问。
  “找地方住一晚。”
  “你的房子呢?”
  “我难得回来一次,没必要租,已经退了。”
  “到我们家住一晚吧?反正我弟很少回来。”苏洛发出邀请。
  杨锐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我就在旁边的招待所住,方便些。”
  苏洛说这段话,已经是鼓足了勇气,她在杨锐面前,总是嘴拙。
  杨锐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说:“晚饭吃了吗?”
  “还没呢!”
  “有约会?”
  “哪里会有约会?”苏洛用力地否认。
  “那一起去吃点吧。”杨锐随意地说。
  同事之间,到了饭点,也常会这样约吧,苏洛跟在他身边下楼,心里揣测着,或者,莫不是他也想和她在一起?
  楼下有个做煲仔饭的小馆子,杨锐走进去,熟络地和老板娘打招呼,然后带着苏洛坐在最里面的小桌旁。
  饭馆很小,桌子很小,大家都是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起。地上满是来不及打扫的卫生纸、竹筷、扔下的骨头。杨锐吃得很快,额头沁出了汗,苏洛低头吃的时候,离他特别近,两人的头顶都快碰上了,但不吃的时候,抬头坐直,又似乎离他很远,隔着桌子,各踞一方。
  一只肥胖的猫在人腿间穿来穿去,找寻食物。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它,它会发出奇怪的嚎叫,但并不离开,仍在继续穿梭。
  杨锐转头看看那猫,说:“城里的猫不怕人,乡下的猫就不同了。”
  “它们怕人吗?”
  “也不是怕人,它们只是会和人保持距离。其实在乡下,也许是地方大,人少的缘故,每个人都能够保持距离。”杨锐从旁边的纸筒里扯了一截卫生纸,递给苏洛,自己也扯过一截,擦了擦汗。
  苏洛接过卫生纸,也放下筷子。
  “不吃了?”
  “嗯,吃不下了。”
  “还剩这么多,不好吃吗?”
  “也不是,我今天胃口不好。”苏洛没说谎,昨晚的酒气到现在还在胃里盘旋。
  杨锐看着那大半碗煲仔饭,神情有些惋惜。
  苏洛发现了,忙说:“我打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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