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人日记

第15章


  他边说着,边在绿匣子周围撒了一圈他从口袋里带来的白米。
  我想一想说:“这么说你还是童子?”
  花四海僵僵硬了一下,然后骂骂咧咧的说小孩子知道个屁啊,一边呆着去,少管大人的闲事。
  我还想说点什么,就发现新撒上去的白米上突然出现两个阴绿色的脚印,同时阴气也瞬间大了起来。我向绿匣子看去,发现那本来如浑然天成一般的绿匣子居然已经打开了,而且匣子的中间居然还放着一个已经干枯了的阴绿色的玩意。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就在我还在好奇那个阴绿色玩意是什么的时候,花四海说:“你就是在工地里捣乱的那位吗?”
  我听后也知道正主儿出现了,急忙用天目看去,只见有一个穿长衫的青年男子站在白米上。那男子的身体呈半透明状,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怨气和阴气,但他的表情表情却是十分平和。
  男子点头,带了几分文化人的矜持道:“很抱歉,我有时候不能控制自己……”
  花四海问:“我明白的,不过,我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讲。”
  男子说:“请讲,不需顾忌什么。”
  花四海说:“那我就讲了,先生还请不要生气。按照我的老师告诉我的,阴傀在被炼制时都会产生极大的怨气,但是我发现先生本身并没有多少怨气,更多的是被炼制者染上的,您这是因为……?”
  男子看了花四海半晌,死灰的脸上并没有愠色,反而是一片痛苦,他叹息道:“大概是因为……我爱她吧,所以我心甘情愿。”
  我插嘴问道:“爱她?”
  男子又叹了口气,开始给我们讲起他的故事:
  民国十九年,也就是1929年,我还是青岛大学的一名学生,那时候我家境并不好,父亲母亲在我高中时就过世了,是大伯在养着我。
  不过,大伯对我不怎么好,所以我就经常来这里对着我爸妈的墓发呆诉苦。
  后来,我碰见了一个女子,她穿着红色的旗袍,手里提着一个木篮,走到我父母亲旁边的一个墓前跪下,低头祈祷上香。
  她很漂亮,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再后来,我因为经常遇见她,在某一天和她搭讪之后,也渐渐熟知起来。我知道她叫柳橙,和她哥哥在这附近开着一家粥铺,每周都来给过世不久的父母上香。
  那时候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我开始约着她出来。起先也只是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去池塘边对对诗,橙子的文采很好。到了再熟悉的地步之后,就一起吃饭或者逛街。
  有次我突发奇想的想骑着车子去她的铺子接她,但按照她给的地址去了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不过当时我完全陷入爱情了,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认为她给错地址了。
  果然下次我给她说了之后,她就笑着说我笨记错地址,亲自带着我去她家的粥铺。她哥哥出去了,铺里的生意不算好但也不算差,我去的时候还有几个人坐在大厅里和粥。那时候没觉得怪异,但现在想起来,那些喝粥的人就像是蜡人一样,假的可怕。
  不过她一给我端来粥,坐在对面笑吟吟的看着我,我也就忘了这事,傻乎乎的坐那儿喝粥,啥也没问。
  又过了半年多,我和大伯说我要结婚的事,大伯扔给我足够我结婚的钱后,说从此和我断绝关系。
  我也没在意,七天后和她举行了婚礼。
  之后我就开始纳闷了,自从跟她结婚之后,我觉得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而她在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但我还是选择相信她,只是一直在为了自己的身体苦恼,怕她没了我会难过。
  在结婚后的第三年年初,我死在了病床上。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仍在家附近徘徊,既没有和书里写的一样,也没有被那些人说的牛头马面带走。
  然后我亲眼看着她穿破墙壁,没有任何感情的,用手抓住我,带回一个坟头,那是埋葬我的尸体的地方,里面有一个阴绿色的匣子。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匣子就是用我的骨头和皮肉所做。
  之后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再有意识地时候,已经成了她的阴傀。概是因为我始终是爱她的,所以被炼制的过程中没有产生太大的怨气吧。
  男子说完,两只死灰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天空,他又叹了口气。
    正文 第6章 深夜偶遇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3-9-22 10:42:14 本章字数:3543
   那个时候我听完故事,被感动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只觉得这故事太感人了,太他妈想哭了。当然那故事放到现在来说,就是狗血到死,但当时哪有这么多狗血的东西。不过就算是狗血,那个男人还是挺令人佩服的,那么久的时间都还没变心也挺厉害的。
  花四海沉默一会儿说:“虽说有点残忍,但依在下的猜测,你的情感已经被那个名叫柳橙的定格在你生前了。”
  男子落寞的笑了笑说他知道。
  花四海又是一阵沉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晌,他挠挠头发说:“鬼门关已经开了,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就快去做,若是晚了,你就不能去投胎了。”
  男子沉吟:“我倒是没有什么很想做的,不过,若说是愿望还是有那么一个的——两位,可以帮我完成吗?”
  我打心底的很同情他,急忙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说可以可以。结果被花四海残忍的敲了一下,他使劲按着我的肩膀说道:“尽力而为。”
  男子见我不停地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那就麻烦二位了……先生这孩子还真是可爱。”
  他的那动作像极了长辈安抚晚辈的动作,不过身为被安抚的我不但没有觉得安心,而是一阵寒意和怨恨由脚底直冲上脑袋。虽然只有一瞬,但是感觉特别的强烈和清晰,我不走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先说说你的请求吧。”花四海隐秘的把我向后拉了几步,用手臂挡在我面前。
  男子收回手说:“我的请求就是请你们能够结束橙子现在所做的事情!拜托了,现在的小橙一点也不快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被那个人所蛊惑了而已!拜托……”
  花四海点头道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你的请求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然后我看见男子的脸上出现解脱的表情,他对我们微笑一下。接着就迈着四方步向南边慢慢踱去,身形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就算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来也看不见了。我问花四海他去哪里了。
  花四海说他这是要去投胎了,投了胎之后就能褪去怨气,他这一世过得苦下一世一定能投个好胎,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听了也没有什么大的感觉,只是稍稍有点觉得心里堵得慌,估计是刚刚第一次和鬼面对面的交流紧张的……
  之后我问花四海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打着哈欠揉了揉眼说:“你是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但我可是忙了一下午,现在困死我了。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能阻碍大爷我去睡觉,一切等我起来后再说!”
  花四海领着我回到工棚以后,稍微忽悠了会冷宝成,自己找了个空床躺上去,头刚碰到枕头上就开始打呼噜了。
  反倒是我下午睡多了,结果晚上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得床板咯吱咯吱的。然后花四海被我弄醒了,迷迷糊糊的骂了几句又闭上眼继续睡,也不知道他是醒着的还是已经睡着了。
  於是我只好老老实实地仰天而睡,到最后实在躺不下去了,也不想打扰这群呼噜打翻天的老爷们,就自己跳下床跑出去玩了。
  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来济南,虽然很好奇但也不敢乱跑。只在在工地上转悠,手里拿着从地上捡来的木条模仿花四海打阴绿色人型生物时的动作,结果发现动作相差实在太大,就放弃了。
  不知不觉得我就走到了工地外围,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到周围去玩会儿,泛着又不会迷路,真迷路了问路也能问回来。
  那个时候已经都是11点多了,工地附近也只是民居和没有运营的商场,只有偶尔几个窗户里还亮着灯。昏黄的路灯把马路照得亮暗不匀,一阵风吹过,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果然走夜路好渗人。我那时候就有点后悔了。
  突然,我听见身后传来人走路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我压下想回头的欲望,江湖骗子说过人有三盏灯,深夜里走在无人的路上突然听见脚步声或者有人喊你的名字,每回一次头就熄灭一盏灯,等三盏全灭的时候,你也可以准备走了。
  我咽了口口水,全身僵硬的听着走路声越来越大,只觉得那个声音一下一下的好像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上,呼吸都有自主的加快了。然后,这种状态直到一个听起来很温柔的女声出现在我的耳旁才结束。
  “小朋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呢?你的父母在哪儿?”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心都快跳出嗓子了,我刚想尖叫就被一只手搭在了肩上,那动作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觉得一点也不害怕了。
  “是不是迷路了?小朋友,来,告诉姐姐你家住哪里,姐姐带你回家找妈妈啊。”
  听她那么说,我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上来了。班主任说不要随便跟着别人走,不然会被人贩子拐走的,而且我又想起了刘阿姨,顿时我就慌了神。不过还算不错的是,那个女人到没有因为我没说话就生气,直接拿着布袋子把我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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