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寒之巅上海滩

第357章


  “他们把我们带到一个宏伟的石葺城堡之中,就只留下我们二十八个小孩在里面,让我们做游戏,那个游戏,叫做‘杀人游戏’”。
  “偌大的石头城,寒冷如冰,夜里的狂风从四面八方敞开的窗户呼啸进来,打得厅上的水晶巨灯‘叮咛’作响,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像一根根银针穿刺着我们的耳膜。城堡的甬道中也轰声大作,仿佛无数的幽灵在上方盘旋回荡,叫嚣着,兴奋着要观看最为残忍的戏码。”
  “那个游戏,规则很简单,是个角色扮演的游戏,有三种角色,分别为法官、警察和匪徒,警察要将匪徒绳之以法,匪徒在逃过警察的追捕,还要想方设法地杀掉警察,法官则给予裁定,不论是警察还是匪徒,只要最后没死,或是成功脱险,都算通关,而被杀掉或是被众人怀疑的都算失败。”
  “游戏刚开始时,他们的惩罚并不重,输的人面壁思过,不许吃东西,而通关的人则可以拿到一大块可口的熟牛肉。我人笨,刚开始不会说慌,无论是做警察还是匪徒,老是被抓住,就老是被惩罚,老是饿着肚子面壁思过,好几次,都是8号偷偷拿了她的熟牛肉塞给我。后来,游戏越来越残酷,所实施的惩罚已经不再仅仅是面壁思过那么简单,没有通过考验的人,会被活生生地丢进蛇窟或是饥饿的狼群中,那许久未见的血腥又一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大家战战兢兢,害怕得浑身颤抖。”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最残忍的是你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无能为力,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这种方式,比以前和野兽厮杀更加灭绝人性,那只是血腥和暴力,而这个游戏,却足以摧垮人的信仰和精神寄托。”
  “我们一群人,能在荒芜的草原和危机四伏的丛林中幸存下来,你知道是建立了多深的感情吗?记得有一次,我伏在河边上喝水,一条鳄鱼突然窜上来,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旁边的9号眼疾手快,拼了命死死扳开鳄鱼的嘴巴,我才幸免于难,而他自己双手却是血鲜淋漓。”
  “而杀人游戏,却比任何一头野兽更加残忍。他们用这种方式,能够轻易地打破了每一个人最后的心理承受底线,那时,你会发现,与自己的性命相比,所谓的感情是多么的脆弱,原来最诚挚的友谊,也变得微乎其微。至死不渝,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触即溃;信誓旦旦,终也不堪一击。”
  “每一个人都在挣扎着,叫嚣着,痛苦着,猜测着,同时,也心痛着。渐渐地,我们变得都没有了感觉,不知道心痛,甚至听不到心跳,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掉。人越来越少,不再有笑声,不再有欢快,不再有同舟共济,不再有生死与共,也不再和别人多说一句话,每个人的眼里充斥着的都是寒冰和嗜血。在我们看来,生命已经不存在追求和享受,能活下去,就是幸福!”
  “只是,对她的感觉,却和别人不同,她像我的老师一样,无人的时候会私下辅导我,教我怎么假扮才能不被别人看穿,教我怎么看穿别人的谎话。我们这一群孩子,人越来越少,但是,在她的帮助下,我却活得越来越潇洒,对于那个游戏,也越来越应付自如,甚至,还渴望快点轮到玩游戏的那一天,因为,那天便可以得到奖励,获得一大块美味的熟牛肉。”
  “每次我快被人抓住了,她总能急中生智帮我化险为夷,后来,我们偷偷地知道,他们只会放两个人出去,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个最后的孩子,她总是那样的聪明,轻而易举地杀掉了其它的女孩子,所以,她能够出去了。但是,后来她却选择了留下来,因为她不放心我,她说,她和我坚持到最后,然后才和我一起离开。还说,如果我被别人杀死了,那她就会为我报仇。”
  “那一天,我不知道具体的日期,只记得风和日丽,太阳早早地从地平线上崭露头角,蜂鸟在林间采食花蜜,高草随风荡过,上下浮动的涟漪一波又一波直向远方,整个大地一片祥和。”
  “但我知道,今天又有同伴要离开了,只是,不知会是谁。”
  “那天野外训练的方式是冲过一片丛林,丛林中机关密集,暗箭冷藏,且飞禽走兽随处可见,冷不盯会掉进沼泽中,再也起不来……”
  “训练一开始,我们最后剩下的六个孩子带着各自的背包就开始奔跑,谁也顾不得谁,只管拼命地向前狂奔,寻求各自的生路。在跑到一处中间空旷,四围密林紧布的地方时,突然,不知道是谁触动了机关,‘嗖嗖嗖——’几声,四面八方,弓箭犹如雨点般向我们齐齐射来。这样的情况,早就不是一次,我们幸存的每个人,都身经百战,当然也游刃有余。”
  “我转身,轻轻松松就躲过了正前方向我射来的一枝箭,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叫:‘哥哥,小心!’伴随着那声惊呼,身后一个重力将我压倒在地,我翻身一看,8号口吐鲜血,倒在我身上,而她的后背,正插着一支弓箭。”
  “我颤动着双手抱着她,眼泪汹涌狂流,却无法吐出一个字。‘知道我许的是什么愿吗?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是最后一个……能从这里出去,’她含笑着声力气竭地说道,‘答应我,你一定要做那最后一个人。’”
  “看着她渐渐闭上的眼,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
   “‘紫鸢’她答道。“
  “‘紫鸢’我咬着牙默念了一次,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在今天以前,我唯一一次叫出这个名字。她抓住我的手渐渐松开,然后滑落,那天,我哭了,那是我平身第一次落泪,也是仅有的一次。那一年,我十二,她十一,在心里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也许也根本不知道生命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就是一种本能的执着,让她在看到我危险的一刻,毫不犹豫地替我挡了那一箭。”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那里。”
  听到这里,我难以置信,忍不住插嘴问道:“第二天你就离开了那里?也就是说,那天晚上的杀人游戏,你杀了所有的人?”
  他眼神一凛,沉冷而狠绝地说道:“没有人再去玩那个无聊的杀人游戏,因为在那天的丛林中,我就把其它四个人杀掉了。我答应过她,我要活着离开,既然只有唯一的一个人能活着离开,那么,那个人只能是我!”
  他眼睛眯着,杀戮和嗜血在其中涌动。
  “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后悔过,唯一后悔的是没有早些用这个法子,那样她就不会死了!”
  听着他说完整个故事,我被震撼了,我的心被深深地绞着,五味杂陈,似有心痛、似有惋惜、似有无奈、似有敬佩、似有哀伤……但究竟是什么感觉,自己也说不清。
  “‘哥哥’?这就是你救沈碧君,救江月珊,还有救我的原因?”我按捺出声。
  他闭上点,点了点头,“我永远不会忘记紫鸢叫我的那声‘哥哥’。在欧洲,在美洲,见到了很多,学到了很多,却再也不似在非洲时深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用其极,一个铁石心肠,残忍冷绝,没有感情的人亦不会有弱点,所以做起事来毫无顾忌,如鱼得水,得心应手,但是却同如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伤悲,也却没有快乐,无论做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也再也感觉不到快乐,只是想,要活到最后一个,活着,便是她的心愿,而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活着究竟有什么价值。”
  他说过,又是静静地看着远方。此时朗月当空,大地银妆一片。
  第三百三十四章 恨之由来
  “吕詹,你胸口上有个紫色的印迹,是因为纪念她么?”我问道,那时在宁园,我看到他的左边胸口上有个紫色印迹,当时还认为是胎记或是青帮的标记。
  “是的,如果不能活在我的生命中,那就让她活在我的心坎上。”
  如果不能活在我的生命中,那就让她活在我的心坎上……他对她深情笃厚,且又对我坦诚以待,我应该为能遇上这样至情之人而庆幸,但是心上却不自觉的涌过酸酸的感觉。
  “那么吕家后园成片的鸢尾也是为她而种的?”我不自然地笑着问道,我想我此刻面上表情绝对很怪异,“因为她叫‘紫鸢’?”
  他点了点头,“名字是一个原因。那时在非洲时,有大片大片的鸢尾花,她很喜欢在花丛中奔跑,也喜欢用鸢尾编成一个大大的花环戴在头上,很漂亮。”他轻轻地说道,嘴角不经意间浮出一抹浅笑。很难在他面上看到如此陶醉的笑容。我也能想像一个头戴大花环的可爱女孩在一片花海中欢快奔跑是多么美丽的一幅景色。
  “好美的景致。”我不由得感叹道。此时此刻,我对那叫做紫鸢的女孩满是羡慕。自己竟然希望就是她,哪怕早已死去。
  “这就是我,你听了我的故事,有什么想法?”他嘴角扯扯,淡笑着问道。
  “吕詹,我家乡有个故事,流传了很久,是关于一两只鹰的,我想把它告诉你。”我想了想说道。
  “有两只鹰,一只雌鹰,一只雄鹰,它们是一对夫妻,恩爱有佳,生活美满,但有一天,雌鹰生病了,雄鹰带着她求助各方神医,都没有办法治疗,雌鹰绝望,告诉雄鹰说让他放弃,但是雄鹰说,他绝对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治好雌鹰的病,然后继续和雌鹰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生活。”
  “最后,有位朋友告诉那只雄鹰,在天山上有个巫咸,法力无边,或许有办法救治雌鹰,于是,雄鹰带着雌鹰,不远万里来到天山上见到了巫咸,在雄鹰拿出毕身所积累的财富后,巫咸才告诉了雄鹰一个救治雌鹰的方法,她说,你必须要在一个月的时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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