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天之魔

翌日清晨，李翊畅早早起身拉起小九，背上断剑径直往琴世阁的营地而去。小九直到走出半晌仍旧是睡眼惺忪，任由李翊畅拖着拽着。以李翊畅的脚程，二人不多时便已经到了琴世阁的营地。
    此时虽是清晨，但是琴世阁营地四周早已聚满了人群。因为昨日的大会草草结束，所以许多人并不知道今天行动的具体时间，只好早早在此等候。李翊畅与小九穿过人群，径直往琴世阁阁主所在的营帐而去。琴世阁的人多是认得李翊畅的，所以也就一路放行。
    到了阁主营帐，李翊畅只是站在外头。片刻琴世阁阁主便与琴胤琴晋走出。李翊畅与几人寒暄片刻，便往昨日的广场走去。虽然昨日并没有交代清楚时间，但是几方势力都早早来到，在广场等待。
    见众人早已到齐，琴世阁阁主大笑起来，在广场高台喊道：“今日众人齐聚，必能凯旋而归。既然众豪杰皆来到了，那么咱们的行动就提前开始。今日我们有五批人手，分别是琴世阁，饮血孤狼，墨剑，莫逆帮还有屠魔盟。咱们分别以五个方位呈扇形向外搜索。”
    “那如果找到了衍天之祖又该如何？”高台下一人高声问道。琴世阁阁主正想说出通报之法，却听得一旁李翊畅说道：“不必麻烦了！我有办法引出衍天之祖！”一语既出，全场哗然。
    顾洛阳在台下冷笑，并不说话。屠魔盟盟主单梦潜说道：“不知李帮主有何方法？”
    李翊畅摆摆手，心中不想多说，所以随口应付道：“我自有办法。不过此前，必须先将方圆百里的空间扫荡干净，不留一头神魔。其次，击杀衍天之祖一事，必须由高端战力完成。每一股势力自选人马出来，每批人马不出五人即可。”
    台下众人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墨剑的实力摆在那里，也没有人敢出言说声不。片刻，五股势力便分别挑选出了顶尖战力。墨剑一方自然有李翊畅和小九。莫逆帮则有晨祁与另外两位长老。至于饮血孤狼方面顾洛阳亲自上阵，加上两名长老。
    屠魔盟也自选出四人参战。琴世阁声称自己实力不强，所以仅以辅助为主，排除两人助阵。李翊畅与顾洛阳自然知晓琴世阁的底细，当下只是冷眼瞧着，并不做声。人手才刚刚安排完毕，却听见远方一声长啸，白狼与老头纵身而至。
    李翊畅心头一紧，本来自己早早出门就是为了让这二人不上场参战，不料这二人终究还是赶来了。当下只好勉强同意二人加入战局。片刻，各人的大军齐齐来到。众位首领吩咐了任务，片刻大军便开始行动起来。
    虽然五股势力各自为政，围剿神魔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不过半个时辰四周的神魔都已经围剿殆尽。李翊畅有意让墨剑众远离战场，是以故意吩咐将扫荡范围扩大到了百里。
    待到扫荡工作基本完成，留在琴世阁广场的只有墨剑四人，屠魔盟四人，饮血孤狼与莫逆帮各三人。合共十四名顶尖高手。顾洛阳见状冷哼一声道：“还请李帮主快些引出衍天之祖。若是你引不出，哼哼！”李翊畅微微皱眉，唤一声小九。
    小九应声而出，二人掠到一片空地。小九不知李翊畅意欲何为，只好乖乖听命。李翊畅深吸一口气，道：“咱们二人带回同时释放刀法剑招，相互撞击。你一定要尽全力。”小九乖乖点头。二人摆好架势，各自默念口诀，两道劲风掠过，红蓝两道强光闪现。
    李翊畅虽然情知衍天之祖不会说谎，但是此刻也有些紧张。害怕衍天之祖不会出现，当下手中的宝剑又添加一份力道。两人刀法剑招相撞，惊天轰鸣响起。两道光芒交融一体，可怕的低鸣声突然出现，远处正在扫荡神魔的众人突然发觉四周的神魔尽皆不战而逃了。
    低鸣声愈发强烈，突然光线之中突然出现衍天之祖的身影。李翊畅紧咬双唇，忍住没有动作。小九显然也发觉了这道身影，不觉惊呼一声：“这就是衍天之祖！！”四周众人无不讶异，没想到李翊畅竟然真有如此诡异的手段！
    但四周仍旧是一片红蓝妖异光线，让人无法观清内里情况。是以众人仍旧是将信将疑，心中仍旧有几分警戒。李翊畅趁着妖光大放，连忙给了小九一个眼色。小九与李翊畅日夜相处，自然明白李翊畅意思，当下立刻闭嘴不言。
    衍天之祖一副愠怒之色，低沉声音向着李翊畅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集结这些人来围剿我么？”李翊畅摇头，抑制住自己报仇之心道：“我不知你昨日所言真假，但是现在我愿意相信。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想咱们联手先干掉几个人。”
    衍天之祖奇道：“这些人？”李翊畅又摇头，说道：“并非全部。总之我俩会与你联手，将一部分人解决掉。等到这些碍事的家伙解决，咱们再论咱们的事儿。”衍天之祖毫不犹豫便一口答应。小九在旁自然听到了所有对话，当下便点头与李翊畅对视一眼。
    二人借着妖异光芒靠近四周十二名顶尖高手。十二名高手不敢怠慢，连忙四散离开。衍天之祖十分配合地露了一个脸，将自身气息外放。众人虽并非人人见过衍天之祖，但是这等强大的气息在场没有人能够释放出来，整个赐印战场都没有。想来也只有衍天之祖。
    当下众人不再怀疑，杀进妖光之中。李翊畅与小九在妖光之中仍旧能够目视，但是其他人进入却被强光刺得无法睁眼视物。李翊畅一眼扫去，进入光线之中的有白狼老头与晨祁及其两位长老，饮血孤狼与琴世阁加上屠魔盟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闯进来。
    当下李翊畅低声道：“不是这些人。这些人全部不杀，剩下的全部杀光。”虽然屠魔盟的人与他无仇，但如今生死关头这些人为保自身周全，竟然连入内战斗的勇气都没有，留之无用。
    仅一吩咐，小九与李翊畅便携着衍天之祖将几人踢出妖光之中。几人惊讶之余却不知为何，只道是李翊畅二人与衍天之祖战斗的余波将几人踢飞罢了。余下几人见状更加害怕，纷纷退开静观其变。李翊畅冷笑几声，将妖光带到了琴世阁所在。
    琴世阁几人无不大惊，本想此番前来，必能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料这该死的衍天之祖竟然直接找向自己，当下只能出手抵抗，欲将妖光击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众人便看出了琴世阁的虚实。琴世阁几人的实力都不弱于现下在场几人，甚至比某些还犹有过之。
    当下屠魔盟几人便大骂琴世阁无耻，一边闪身便欲退出战圈。然而衍天之祖的实力本就在这十四人之上，当下有着妖光掩护更是如虎添翼。不过三招便将琴世阁三人擒下击杀。李翊畅二人为免遭怀疑，只好在妖光之中大喊大叫，不时飞溅出血雾。
    晨祁几人急的团团转，每当想要入内却都被击退。奇怪的是，几人每次都是毫发无损的。到了这个时候，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当下顾洛阳退出数百丈，朝着战圈高喝道：“姓李的，你给我等着！”李翊畅冷笑，虽然这顾洛阳能够穿梭于空间，但是也非是这衍天之祖的对手。
    当下李翊畅二人佯装被衍天之祖击飞，二人分别收刀收剑，妖光顿时消失。此刻十四名顶尖高手只余下八人。除开晨祁白狼等人，只余下顾洛阳孤军奋战。李翊畅原本并没有料到此战竟然如此简单，当下不禁豪情万丈，与衍天之祖并肩携剑追向顾洛阳。
    顾洛阳自忖逃跑功夫世间已经无人能敌，谁知衍天之祖一身本领似乎无边无际，无论自己如何躲藏都能被他找到。当下不再躲闪，反身与其战斗。还未斗过三招，李翊畅已经欺身来到，宝剑劲风强烈，让顾洛阳不得不暂避锋芒。
    顾洛阳躲过李翊畅，又迎来小九。反身与小九接了几招，发觉小九的实力并不算高强，当下便与擒他护己。李翊畅早已看出其心思，剑气挥出，加之天赋加成，犹如天罚一般的一柄巨大的宝剑直挺挺刺向顾洛阳。顾洛阳躲闪不及，只好硬接这一招，却不料背后遭小九蓝刀突袭，当下腹背受敌，顿时被二人联手击杀。
    再看外围战圈，琴世阁果然开始偷袭众帮会。李翊畅冷冷一笑，有邱培坐阵，此战又怎么可能输呢？当下便不顾外围战圈，径直向衍天之祖问道：“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交代了。”
    衍天之祖微微叹息，四周空间突然一阵扭曲。周遭景象顿时消失，只余下李翊畅与小九面对衍天之祖。李翊畅见状又握紧宝剑，与小九形成一个奇妙的阵势。
    衍天之祖笑笑道：“不必紧张。这不过是些小伎俩，现在咱们说话别人自然听不着了。”李翊畅心中仍有疑窦，却还是缓缓放下了宝剑，听他言语。
    衍天之祖微笑道：“你师弟没死，我并没有骗你。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化身战场天地，百年才能够现身一次。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并不知道这就是你师弟的宿命。”
    “宿命？！什么狗屁宿命！”李翊畅怒吼。
    衍天之祖手指轻点，李翊畅仿若受了万斤力量压顶一般动弹不得。李翊畅只得恶狠狠地盯着衍天之祖，为了抵挡这万斤之力也再难言语。衍天之祖这才继续道：“不错。这真是狗屁宿命。不过这也是你还有这小九的宿命。你们注定也如你师弟一般。”
    小九奇道：“我们也会化身战场天地？”
    衍天之祖微微点头道：“你们并不知这战场的规则。世人称它为赐印战场不过是见它的好处罢了。但事实我却愿意称它为轮回战场，或是千年战场。”
    “此战场矗立于此多久，无从考究。它为何存在，也没人知道。为何世人力量再大也无法强闯赐印战场，更是万年之谜。这些事情，你们本不必知道，只可惜这便是你们的宿命。”
    “又是宿命！”小九也愤愤说道，虽然他并不知道刚刚李翊畅为何生气。
    “呵呵。你们并非被天地选择。司马墨才是被天地选择的人。此后只要有人能够顶替司马墨成为天地，他便是下一任的衍天之祖。这等秘辛听了你们又是否会生气呢？”衍天之祖悠然道。李翊畅听言一惊，被那万斤力量顿时压得坐了下来。
    衍天之祖手指一抬，李翊畅顿时感觉轻松不已，当下连忙问道：“衍天之祖并非神魔？为何可以换人？”衍天之祖笑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说：“我在这战场已有九百九十九年。只为等待这司马墨。至于你们两人不过是机缘巧合才得以成为战场天地，不必洋洋得意。”
    “赐印战场虽然好处颇多，但是此处是大陆的定海神针。如果赐印战场一破，大陆势必坍塌。所以经历九百九十九年，必定要更天换地，才得以让大陆生机无限。衍天之祖的任务则是在临近千年之期时寻找天地替代还有衍天之祖的继任者。”
    “所以你选择的我师弟？！”李翊畅此刻已经没有愤怒，反而渐渐开始相信了衍天之祖的话。
    “不。他是天的选择。如今你们二人有两个选择，一是以刀剑为媒介，化身战场天地。让司马墨成为新一代衍天之祖。第二就是放弃这刀剑离开，让司马墨继续担任战场天地。直到新的刀剑持有者来任天地。司马墨才可脱身。我看琴世阁有两个小家伙倒是可以胜任。”
    “但是，化身天地只有百年才得以现身一次。从此也永远不能离开赐印战场，你们可要想好。”
    风声呼啸，李翊畅只觉心中冰冷。
    .....
    屠魔一战已过三年。四年前的那一战惊动整个江湖。十四名顶尖高手只有五人安全回来，而衍天之祖与其余九人却不知去向。饮血孤狼与墨剑因痛失帮主，皆是萎靡不振了近一年。
    而今又是赐印战场开启。
    雷凝隆等人身处战场，心中涌起无限悲哀。突地远方传来叫声，似是有什么异宝出世。几人收敛心情，纵身前往。挤开人群，众人发现一座小小的剑台之中插着一柄剑。雷凝隆等人几乎同时眼泪夺眶而出，心中的滋味真是难以言喻。
    “让我来拔！”一银发男子踏上剑台，使尽全力宝剑仍旧纹丝不动。另一金发男子也闪身上台，全力施展之下宝剑仍旧不动一丝一毫。
    “真是奇了！世间竟有如此怪事。”琴晋琴胤缓缓下台。
    赐印战场之中微风轻抚，池若望天，似乎看到了一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