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谢容夹在冲锋队伍内一起冲入战场了。”观看战局的晋军时刻注意的谢容的动向,在谢容蹬上船的那一刻,这边罗明等人便向处月漠龙报告了。
“蜀军情况如何?”处月漠龙闻言便凝眉道。
“已全军出动了。”正卫道。
闻言,处月漠龙彻底的凝眉了,明显已到了两军最后交战的时候了,双方都拼尽了全力,没有私藏,江陵那边谢容更是直接亲身上阵冲在前线,望着滚涛江面上染红的血腥,这种机会蜀太子会放过?
“通知下去,全军警惕,点到名字的随本将军出发。”若是谢容不过江,那他可以一直不出手,如今她已动,而他必要保她全身毫发无伤。
“是。”早已蠢蠢欲动的晋军,等这个命令已经很久了,尤其是曾经打过汉中一战的战士,他们敬佩谢容的为人,臣服于她的谋略之下,认同她的个人声望,赞赏她的所作所为,从汉中留着一条性命下来之后,便一直寻思着要报答谢容的大恩。他们追随处月漠龙而来,遇上谢容对战蜀军,恩人仇人皆在眼前,恨不得立即报复大恩人谢容,抽出腰间的刀斩向蜀狗的人头处,奈何将军军令已下,任何人不得妄动,这些日子简直是心里忍的发痒,以为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两虎相争到最后,不想将军竟然下令让他们准备了?一时间所有人如同去抢钱一样直直的往前报名处涌去,唯恐迟了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你带一路人马朝着蜀军军旗处去,夺了他们的主旗。”
“你领两路水军伏击他们的战船,叫他们有来无回,在水里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俩随我一起迎接主力,遇到蜀太子不惜一切代价击杀。”
……
站在轻舟之上的谢容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于临战之际亦沉稳不慌,一条条行之有力的计划从她口中说出,所有人都被她的镇定所感染,心头豪气高涨,一股胜利的欲望强烈的冒出,战,战胜蜀军,打败蜀军,他们可以的,将军可以的。
“都听明白了么?”谢容冷声一斥。
“听明白了。”一众将领高声道。
“出发。”
“是。”各将听领按照谢容的指示纷纷离开。
“我们留在你身边。”丑牛等人仍然站在她身后没有离去,那些军令也只是安排给那些将领的,丑牛等人身为她的属下,自然不在此列。
“战场之上混乱难辩,我自有自保的能力,你们不必守在我身边,另有任务。上岸之后你们见机行事,寻找空隙杀了蜀太子。”谢容目光一一扫过他们,认真道。
“他们几个负责杀蜀太子,我留在你身边。”丑牛抢在他们几个人之前开口了,惹的百里越等人人人愤懑的瞪着他。
“你掩护他们的行动,无需再多言蜀太子身边能人无数,可还计得区区一个佛云就教你们几要落下败迹了?本公子此行很清楚,非除去他不可……不惜一切代价。”谢容语气平静,说到最后恨意喷薄欲出教他们看的清清楚楚,谢容的决心,将自己置身于死地也要将那蜀太子除去……
一时间握着手中的武器不由的加大的力度……
士为知已者死,拼尽所能亦要为公子做到……
“保重。”即将与蜀军对上的瞬间,谢容随着几人身形矫健的跃过去,分开之时,几人同时开口说了句同样的话,他们的关系道不清说不明,说是属下与主子又没有那层规矩束缚,即似朋友又似亲人,生死不知的瞬间心里蓦然抽紧了,无形的线将几人牵扯在一起。不信前世来生,他们只庆幸今生认为了一个叫谢容的贵公子,与她一起走在一条路上,相依相互相助,不论生死已然无悔。
“若我死了那些财产你们平分。”错身之时,谢容再喊了一句。
“我日后会去看你的。”莫明的,丑牛追上了她,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着,语气之中还含着任性,一副离别再即依依不舍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谢容微微一愣,分神之际丑牛已经凶狠的融入了蜀军之中,提着大刀对着蜀军粗鲁的喊着,爷来取尔等性命了。
“公子小心。”就在谢容分神之际,一把寒剑朝她正脸刺来,被百里越飞快的挑开了,温雅的站在她身边,出手却处处见血毫不留情。
“公子放心,我与刘冠已经达成协,日后会永结友好。我们打算开避你之前说言的海上之路,会将重心移至国外。”得了空闲百里越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与战争无关的事情,谢容听得一愣一愣的,正要斥责他要专心应战之时,百里越灵活跃身已经离开三丈有余了。
“我会回东北,与卯兔一起回去。”身后寅虎仍带着那面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
“嗯?”
“你放心,我不会随意惹事,看到巳蛇亦不会杀了他的。”下了极大的绝心一般,寅虎硬着声音说道。
“什么意思?”谢容两眼迷茫,刚要追问,寅虎便如同来时一般又消失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意思?一个个跑来跟她说些有的没的是要干哪样?遗嘱?临死感言?谁说他们会死的?不自己寻死有人杀得了他们么?一个个跑来说些离别感言一样的话到底几个意思?
没有答案,一个个说完之后便飞快的融入蜀军之中,杀人杀的越发的起劲了,得不到答案的谢容心里一团火熊熊的燃烧着,越来越放肆了,越来越自作主张了,等到战争靠终之时她要派他们去百越开发新地盘,再派去北漠寻找古城之宝。
“碰~!”就在谢容闪神之际,一把大刀直直的朝她砍来,趁你走神要你性命,谢容反射性的举起手中的匕首,自救了自己一条命。
“还有哪个想来跟公子诉说感情的?把自己脑袋提着过来。”堪堪逃过一劫的谢容望着不远处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的傻大个卯兔,心底的火山彻的暴发了。
“公子。”卯兔一声悲怆,猛的扑过来,直接无视谢容手中的匕首,将人纳入怀中一团的抱着,力道大的连肺气都被挤出来了。
“公子~呜呜呜。”
“你再不松手,公子就让你闷死了。”谢容劲使捏着他腰间的肉,哭啥哭?一副要给她送丧的样子?谁来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都什么意思?本公子还没死呢,一个个跑来追悼?”谢容寒声问。
“我……我去杀了这些狗仗人势的蜀军。”卯兔被问的一阵心虚,不知如何是好,当下飞快的放开了她,转身又往蜀军之内跑去了。
谢容“……”
有事,一定有事,这几个皮痒的一样有定瞒着她,不然怎么会连卯兔都这副模样?
“嗖~!”就在谢容想发作之时,又一支箭朝她射了过来,猫腰一缩轻轻松松的躲开了,若是放在以前她自然是无法躲开,如今她早已非惜日的谢容,手中匕首一扬,干脆利落的挡住了身边的蜀军,手起刀落,直接解决,动作干净利落之极。
“哼。”望着地上死尸,谢容冷声一哼,转身投入战场之内,彻底的将丑牛他们带给她的火气发泄到蜀军之中了。
“小心。”谢容飞快的出手,拦下一支冷箭,救了眼前江陵的战士一命。
“大恩不言谢。”那战士亦是惊出一身冷汗,手中长枪隔去几个大刀,得空对谢容感谢道。
“不必言谢,应是我谢尔等。”谢容淡然。
“……将军?”那战士愣了片刻,真正看清谢容的脸时,顿时不由自主的惊呼,竟然是将军救了他?竟然是将军在自己眼前而不自知?
怎么可以在敌军之中喊她?谢容心里暗叫不好。
“江陵谢容在此。”果然,下一刻身边便有蜀军高声大喊,兴奋的朝她扑了过来。
“将军……我……我,奴才。”那战士一愣之下,看着周围莫明的多了起来的蜀军,明白自己做错事之后,顿时慌张了。
“别怕,我吴国定会取胜的。”谢容哪里有时间安抚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匕首,用自己最善长的近身搏斗来自卫了。
“捉拿谢容,杀了她。”然而蜀军却瞬间涌了上来,将她团团包围在内,外面的吴国的人想来救她一时之间也进不来了。
“杀我?那便来性命来搏。”谢容一声冷笑,靠近那个高声喊着的千户,飞快的出手,几息之间一条性命便在她手中交代了,经历了几次战争,深深的感受到战争的残酷的谢容,如今早已不将一条性命看在眼里了,如鸡如鸭如蝼蚁,人亦如此而已。
“萧千户。”蜀军看着人转眼丧命,顿时惊惧了几分,惊惧瞬间之后又转化为仇恨,一双双腥血凶暴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谢容。
“杀了她为千户保仇。”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所有的蜀军都不要命的朝她扑来。
“哼,本公子性命在此,想要便拿性命来拼。”谢容冷笑,握紧手中匕首嗜血的望着一众蜀军,快如山豹猛的扑了出去,搅在蜀军之中一阵撕杀。
“不是说谢容是一个病患赢弱的贵公子么?这个真是谢容?”圈子之外的蜀军一员中将望着圈内的谢容撕杀的模样顿时皱眉了眉头,这不会又是那谢容的什么诡计吧?眼前这个除了身形可没有什么与传言之中相似。
“管他是与不是,何必纠结不休?直接一箭射杀不就得了?”在他旁边的另一员闻声赶来的中将,一声冷哼,想起夏候将军死无全尸的模样,顿时煞气肆起,直接拿过战士的弓箭,瞄准谢容,拉开,放。
“碰~!”
“呃~!”
“嗯?你,你怎么样?”谢容后背被人猛的冲撞过来,连退两步稳住回头一看,刚刚那泄露了她身份的战士,扑上来为她挡了一箭。
“将军快走……”那战士拼命吐出一句,两眼直瞪瞪的便去了。
“噫?没死?”那中将不满的哼了一声。
“是不射中。”旁边那仍在纠结的中将开口。
“等着。”面子里子都落不下,那中将抽出腰间大刀直接跃过几名士兵的头颅落到谢容面前。
“你就是那江陵谢容?”上下打谢容打量了一翻之后,冷声道。
“我是你祖宗。”谢容扶着那断了气的战士,将尸体放到地上,桀骜的望着眼前的中将,对付一般的战士,她的身手绰绰有余,然而对上这些身经百军又有内功懂武的,她自知,没有胜算。然而此时的她早已不痛快之极,不战而退绝不可能,鱼死网破才是首选。
“有几分硬气,不过再有硬气又如何?等本将军吃你下腹之时,饱腹才是你的作用。”中将阴戾一笑,目光之中谢容已是他的猎物了。
“呵,本公子拉出来的倒可以请你一尝。”握着匕首的手尖动了动,谢容冷哼道。
“吴国贵族又白又嫩定然是美味之极,待将军我取其性命而尔等一道尝尝这江陵谢容的味道是否也如那贵族一般美味。”
“哈哈哈哈,杀了她,杀了她。”旁边所有的蜀军开始复议着,目光再落下会是看食物的眼神了,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谢容煞气顿起,蜀国这批战士一个也不能留。
“蹭~!”中将漫不经心的拨剑,谢容却全身都警惕了起来,那种漫不经心之下所带着的必杀之意,透过薄刃传到了对手的身上,此人定然是那些不可小觑的千人斩。
“嗖~!”剑快如电,谢容便是准备就绪打起十二分警惕也完全躲避不开,匕首冲撞上那利刃,五指顿麻,虎口一痛生生的被震裂了,侧身的躲过命门,左臂后侧软甲被挑开,划出一条三寸条的伤口,谢容整个人往后抛去,滚落在地上,才堪堪的避开了这一简单的杀招。
“咦?躲开了?”那中将微微一愣,一副完全没想到的意外,毫不遮掩的流露于外。
谢容心底一沉,本还有了一些自信的她,瞬间被打没了,一招,一招都接不下来,她差点被眼前这人漫不经心的一剑给杀了……
“那就来第二下吧。”只见极慢的第二剑冲着谢容砍来,夹着的力道却是十成十的,浓浓的内功逼压之下,谢容血气翻涌连退都不知如何退。
“碰~!”以许寸之差利刃落在她的身侧,谢容再一次堪堪的躲过,只是头发被砍去一截,右手衣袖被划出一条长长的破裂。
呼~!
极力压下胸腔内的血液。
“哟~!那就第三下吧。”这时候若再看不出眼前这人是在把她当老鼠玩耍,她就白活了,如墨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手中匕首不曾松开一分。
“这眼神不错,这模样亦不错,本将军对你有几分兴趣了,活擒回去玩玩再吃估计更舒心。”中将微微一愣,压下心头被那眼神盯着而升起的慌张感,说出的话越发的气人了,能做到中将之位,攻城略阵两军对骂,哪个不是练就一身骂人的本领的?眼前这人正是个中好手。
“那便看谁玩谁吧。”谢容蓦地从地面弹起,手中匕首朝着那中将命门插去,又快又准又突然,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碰~!”眼看着只差毫离便融到,不想那中将反应力远在她预想之外,就在那瞬间狠的抬脚将谢容狠狠的踢了出去。
“呃~!咳咳咳咳~!”谢容重重落在地上,全身震的抽搐,嘴角一松身内精血连连吐出。
“袭击?哈哈太不自量力,太不清楚爷在蜀军之中的实力了,论武功本将军天下第一,便是晋国那沙陀漠龙在爷面前也不是爷的对手。”望着地面上的谢容,目光如视蝼蚁般不屑,然而谢容的偷袭却惹怒了他,惹怒他的下场便是死。
“是么?沙陀漠龙亦不是你的对手?”谢容好容易止住咳嗽,昂首目光依然如初,那叫人讨厌的不屈服的眼神。
“爷我才是天下第一,沙陀漠龙不过是好运没对上爷而已。”那中将不屑道,若是进攻晋国之时,他出马了,哪里会败给沙陀漠龙?
“是么?”蓦地,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外响起,煞气如寒霜,叫人感觉置身于地狱,感觉那声音传递过来的危险便让人有弃甲而退的冲动。
“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那中将收敛神心,含着内劲一喝。
一秒、两秒、三秒~
“碰~!”一把两米长的大刀重天而降,在谢容正前方的位置一刀将这方位的人砍杀待尽,一抹紫袍显露出来,身高八尺,昂首阔步,煞气凛然,五官俊美如高山远止,手中大刀分明是遇神杀神遇鬼弑鬼的千人斩……
如此面貌,如此气质,当今世上,除了处月漠龙哪来第二人?
谢容愣了愣,狼狈之极的扒在地上望着眼前如神祗降临的男人,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来救自己的竟然是他?这是什么感觉?好像吃惊一瞬,而后又有生气冒出,他来做什么?不是在等渔翁之利么?不是在坐山观虎斗么?他来这里做什么?跑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有本事让她死在战场之上,永远也别出现在她眼前。
谢容亦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恨,好像越想便越恨,是的,他来她恨,他不来她更恨。她活着她恨,她死了她亦恨。
总之,入了骨肉,入了灵魂,看到他就想发飙,就想耍泼,就想不顾一切的任性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
“你是何人?”眼前中将后退半步,望着眼前的处月漠龙,煞气浓冽,目光冷漠,他甚至连对视都是提尽了勇气,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比太子殿下的威压还要浓,他是谁?
“处月漠龙,就是你口中的沙陀漠龙。”处月漠龙目光扫过谢容,对上她手臂上的伤口时,目光一凝,再看向那中将,目光如视死人。
“哈哈哈,你说什么?处月漠龙?以为拿着大刀就是处月漠龙?我呸,你要是处月漠龙,老子还是沙陀虚……。”话没有话完,四周压抑式的极静,愣愣的望着那中将,瞪着一双眼睛仍保持着那表情,一条血迹从额头处渗出,‘碰’的一声整个人分开了两瓣。
喝~!
根本没有人看清他动作。
那可是两米长的刀啊,快到连个影都没有?妖法,巫术,他不是人……
“上来。”大手稳稳的伸到谢容面前,没有彻底的弯腰,远远的伸了过来。
“咳!”谢容也不矫情,飞快的起身抓住他的手一甩便伏在他的后背上,毫没心理压力的等着处月漠龙杀出重围,嗯哼~!这都是他欠她的,这些都是他该做的,因此她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地面中将体内的血还在流躺着,两边的手指还微微颤动着,蜀军之中的人望着处月漠龙,不由自主的退缩了,心底打起了退堂鼓,极有一种不战而降的冲动在发酵着,就在此时,终于听到有一人喊了出声。
“杀,杀了他给中将报仇。”
“那男人去给公子解围了。”远处时刻关注着这一切的百里越,一声叹息。
“别看。”丑牛撇开脸,怕自己多看一眼都忍不住。
“呜呜~!公子,我想跟公子走。”卯兔神如寡妇丧偶,一边粗暴的将敌人撕碎,一边矫情之极的在哭啼着。
“既然都决定了,就别哭了。”寅虎神色更冷凛了。
此时若是谢容能顾及到他们,定然会发现这些一个个避开她的人又聚集到一起了,好似没有人知道她被围困,其实一切尽在眼底。
“走,去杀了蜀太子。”丑牛长刀所向,誓要杀开一条血路,坚毅的背景挺直如松,再也没有转头向谢容的方向多看一眼。
“那公子呢?万一公子有危险怎么办?刚刚我瞧见公子受伤了?”后面的卯兔一步三回头,一边伸手撕人~
“已经与他说好了,他带公子离开,善后的事我们来做。”百里越一叹,把手放心他肩膀上安慰道。
“我不想,我也可以带公子离开,我去带公子离开,你们善后。”卯兔任性道,随手一压又弄死了几人,手段残忍到连刑法专家的寅虎都为之扬眉,偏偏某人脸上还挂着可笑的泪痕。
别闹了,公子喜欢的人又不是你。
瞬间所有人回眸深寒的望着他,大有他敢冲动坏事,就要他好看。
“你们、你们都欺负人。”卯兔哇的一声大泪,战斗力瞬间上去两倍,直接化悲痛为力量越过丑牛走到了最后面开路。
“蜀太子就在哪里。”寅虎低吼着,指着一个方向,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还被围困在蜀军之中的谢容,眼里只剩下一个蜀太子了,纷纷拔出武器,杀气浓郁扑天盖地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谢容心安理得的扒了一刻钟之后,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这分明就是往外围突围,而突围的方向根本不是江陵那边。
“你走错方向了。”这是很严重的错误,谢容侧头在他耳边开口。
“到了你便知晓了。”显然,处月漠龙果然是有所打算而非走错的。
“等等,我的属下正在围杀蜀太子,我要上前指挥。”伏在他背上远远的看到丑牛等人正在围攻蜀太子,这种时候正是她前去出谋划策的时候,然而处月漠龙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公子还在吗?”感应到一样,丑牛不敢回头问。
“走了~!”回头的卯兔泪眼婆娑,哇哇的哭着。
“碰碰碰~!”没有人出声,对付蜀太子等人的招式越发的猛了,完全一副不要命似的狂攻。
“啧啧啧,区区几个小贼你们也打这么久?”就在此时,卫武等处月漠龙的手下,也提着武器凶神恶杀的围了上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卯兔怒眼。
“看你们不行,过来帮忙。”卫武扬眉,一副不必感谢爷的样子。
“谁说我们不行?敢小觑我?”平日单看他长相就能把敌人吓退,知道吗?卯兔虎眼怒瞪,手上直接撕人,没有任何什么称手的武器加上他那一身铜皮铁骨,这些人根本伤不了他。
“将军走了么?”罗明低声问着,同样没有转身去看,也没有心情跟他们打闹。
“碰碰碰碰~!”卫武顿时不啃声了,在场的没有人回答,只有更猛烈的进攻,连带着谢容手下的丑牛等人也心情同样极度不爽,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扭头去看,一个个发疯式的把力气都使在了眼前蜀太子等人身上,拼上性命也要将这人除去。
“处月漠龙,你要带我去哪里?喂喂?现在我在带着江陵战士与蜀军拼杀,我不能离开。”谢容低吼着离着战场越来越远了,急着她拼力挣扎,身上的处月漠龙就跟哑了一样,毫无感觉,甚至退出包围之后那速度还加快了,谢容瞪着眼睛,看着那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在哪里的马,那熟悉的模样分明就是处月漠龙那匹爱将啊,他这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心里越发的急了,隐患隐一股不好升起。
“驾。”处月漠龙直接搂着谢容的腰身置于马前,双腿用力一夹,疾风一般的冲着战场之外的方向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谢容只得紧紧反抓着他的衣襟,鼻翼之下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
“别动,小心伤口。”处月漠龙薄唇抿着,手中大刀反砍去退来的蜀军,一边挡去那些冷箭,将谢容护的紧紧的,却仍能闻到她身上伤口鲜血流出的味道,眉头冷漠的凝着,煞气越发的浓重。
“你放我下去,我不需要你的帮忙。”谢容极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冷漠非常,却不知落在男人眼中却是一个女人正在任性发作使性子而已。
“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处月漠龙不多解释,马蹄生风,逐渐的离开了战场,身后的蜀军也越来越少,然而剩下的都是一些高手在后面甩不掉。
“驾。”处月漠龙面不改色,直接纵马入山,往森林而去。
“他入山了?”一名蜀军愣了,这还怎么追?
“马上是谢容,追!”另一名毫不考虑道。
“可是那男人武艺极高,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你傻啊,只要逼她入山,江陵没有主将,这场战争我们就赢定了。”
“可是我们拦得住?”那男人看起来很强,事实上也很强。
“哼,再逼他们进去一点就纵火,就算活着也休想可以从这里回来,时间一过就算谢容出来了江陵也早是我们蜀国的地盘了,哈哈哈哈。”
“喔?你们的地盘?”冷不防的,谢容清冷的声音响起。
“谁,谁在这里装神弄鬼?”荒山之内,深信山神的蜀军警惕顿时打起。
“呼~!碰碰碰!”处月漠龙身形一纵,手中长刀所向无所不胜,几名追入来的蜀军连敌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就把小命给交待了。
“呵,多日不见,处月将军神勇无敌更上一层楼了。”谢容躺坐在地上,幽幽的笑着。处月漠龙并不语,上前直接将人搂入怀中,抱上了马背之上,而后牵着马缰往深山而去。
马背之上的谢容根本反抗不了,此时的她右腿扭伤,右手虎口震裂,左边腰侧被那蜀军中将划出一道口子现在都还渗出血迹,无视其他大小无数擦破皮的地方,也浑身痛疼无一处舒服的,只能乖乖的坐在马背之上,听候这个男人的安排,那怕心里对于处月漠龙这突然而为之事感到生气,然而心底深处却没有任何的危险感,压根就不认为这个男人会伤害自己。
“下来。”整整走了数个时辰之后,谢容坐在马背上都觉得累得慌的时候,终于听到处月漠龙开口了。
“处月漠龙你再耍什么把戏?玩够了,送我回去。”打量着四周穷山恶水之地,缈无人烟的高耸入林,四处荆棘阑珊,就连马儿所站的地方灌木都埋过了马肚子,茂密杂丛除了眼前这条小溪旁边的大石,根本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了,对于在大山之内逃亡过的人而言,这种场景真是太熟悉了,他这是想干什么?谢容的心沉到了谷底,坐在高高的马背之上,冷眼睨视着处月漠龙。
“我抱你。”处月漠龙没有解释,反而是亲自动手,直接勾住她腰身微微用力,直接将人从马背上横抱了下来。
“处月漠龙。”谢容抬眼,两人之间贴的太近,她只需要微扬一点点就能以脸碰上他的脸,对上那深邃不言不语的眸子,不由的失了声音,心里紧了几分。指尖曲着揪着他衣袖,不动。
“把衣服脱了,洗洗。”这是他停下来的目的,目光凝在她伤口处,凝眉。
“我不~!”谢容坐在石头之上,瞪着眼睛。
“我帮你。”听到她这样说处月漠龙仿佛就等着她这样说一样,主动去解她的腰带,完全就是油盐不进的状态。
“处月漠龙,你在搞什么?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知道吗?结束了,现在,立即,马上送我回去。”谢容处于发飙边缘。
“这衣服太破了,咱不要了罢。”腰带上的手因谢容的话而微微一顿,而后手指用力,‘嘶~!’的一声,那破烂的黑袍顿时被处月漠龙撕成两半,露出里面明黄的里衣与娇嫩的肌肤,及身上的伤口,青紫交错的痕迹印在她如玉的肌肤之上由为吓人,处月漠龙的眼神顿时沉了,骇人的煞气浓浓溢出。
“你~!”谢容气红了眼,直直的瞪着他,一副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模样,然而她又用理智压制着,明知道自己除了能扑上去不痛不痒的咬上几口之外,什么都干不成,何必要去挣扎?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又不是没有见过,他愿意干直接把他当奴才不就得了。
“乖~!”处月漠龙直接将人抱入水中,温厚的大手摸过那些伤口印子,心底泛起的温意几要将人溺死,一边的阴戾却又骇人之极,那如玉肌肤上的伤痕远比落在他身上还让他感觉痛疼百倍,那伤她的男人,此时他真后悔让他死的太干脆了,若知竟将谢容伤的如此严重,他定将那人挫骨扬灰。
“我来迟了。”洗完后,处月漠龙从马背之上取出准备好的伤药为谢容包扎一翻后,又拿出准备好的白袍为她穿上,一翻梳洗之后那白衣翩翩的少年似乎又回来了,只是那下巴尖了,那目光冷了,心底揉成一团,处月漠龙温声低低的开口。
“……”谢容避开,目光遥望天际,酣默不语。
一连三日,每日除了吃喝夜宿之外便是不停的往前赶路,处月漠龙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同样也没有拦着谢容路上明里暗里作记号。
只是种种情况似乎已经越来越明显,处月漠龙要带她走,而这事丑牛他们是知道的。想起战场之上那几个家伙奇怪的举止,再联系现在的处境,谢容眯了眯眸子,那几个肯定跟处月漠龙达成了什么协议,而这协议的内容绝对就是她。
否则怎么可能没有人追来?否则那日他们怎么一副将要离别的苦情样?否则她作记号处月漠龙根本当作没有看见?
谢容不是傻的,过了三天的,她已经基本可以认定,处月漠龙带她走这鬼地方丑牛他们都是知道的,甚至是同意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起码她知道了,没有人会来‘救’她,只能这样跟着处月漠龙走一步算一步。
这三天里面老虎遇到两次,毒蛇四次,单凭这些就足以让她清楚,若是她单独行走,绝对凶多吉少。
目光落在前方男人的身上,从三天前到现在,她已经足足三天没有跟他讲话了。
“过来。”后面长眼睛一般,处月漠龙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身瞬间便捉到了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脸神柔和的冲着她喊,眼前火堆之上的烤鱼也透着浓浓的香味了。
“咔~咔~!”谢容淡漠的撇过视线,啃咬着手上自己寻来的野果,对着眼前的鱼仿佛没有感觉。跟着他走不代表她就是顺从,不代表他就可以控制她,别以为靠着这些吃食就可以将她摆平。
“不吃饱哪日怕是连走都走不动。”处月漠龙沉稳平静道,暗示她若不过来吃,就算那天可以逃跑也没有力气。
“咔咔~!”谢容连望着懒得望他一样,干脆利落的将野果啃干净后,抽出腰间的匕首,猫着腰在旁边的丛林里砍了一枝树枝,几下之后修成一把长矛,猫着腰候在水边,等了片刻之后几次利落的出手,又快、又准、又狠,那一步都是力求完美的姿态,几次之后倒真让她刺中了两条小鱼。
哈,也没什么难的,谢容眸光一闪,更是甩都不甩后面男人一下,又猫腰专入林子之内,刚刚摘果子的时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陷阱,进去一看竟然看到一只灰兔傻呆呆的坐在哪里了,运气好的让她心情高涨了几分,片刻之后,谢容用树杈在处月漠龙正对面生起一个火堆,烤着自己猎到的食物,以实际行动来告诉这个男人,她谢容只要想,本事并不比他差。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处月漠龙眉头微扬,这是在告诉他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样的谢容倒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认知感,她不知道越是这样倔强傲娇,越能激起男人的好胜心吗?目光侵略性的将女人上下打量着,停在那脏了一角的白袍之上,目光微凝。
一段记忆在他脑海中升起。
“你什么都不会做?离开属下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嗤~!说明我比你幸福,越是没有动手能力说明本公子过得越好。”
“谬论。”
“啧啧,不信拉倒。没有动手能力说明都不必亲自去做自有人安排好一切,什么都会做的人说明都必须要自己亲自去做。好比本公子自然比你这什么都会做的人过得好。”……
……
目光落在那白袍的污点,及毫不在意的谢容身上,处月漠龙整颗心揉成一团,很痛很痛,突如其来的,痛的呼吸不过。
初识时的谢容一身白衣,傲慢洁癖,哪里容得了身上会有一丝污点?再看现在,冷漠寡言,处理起活生生的兔子也面不改色,手脚利落……
他的女人不需要去做这些,不需要吃这些苦的。
都是因他,因他没有把她照顾好,没有把她保护好……
是夜,黑色的夜幕忽然下雪了,伴随着深山野风无声飘落,落在树枝之上立即变成了霜雪,天地一片孤寂,偶尔会叫吼的都收了声音,隐藏了起来,同样知道要下雪的处月漠龙也选择了一个山洞用作居宿,映着火光打量着睡在火堆旁边的谢容,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冬暖夏凉的罕见物,在没有风的山洞之内,一身阳光之气的处月漠龙丝毫没有因外面下雪而感到寒冷。
然而,躺在火堆旁边的谢容却睡的极不安稳,随着外面气温的降底,睡眠之中的谢容不停的往火堆处移动,哪里温暖便不自主的往哪里移去,再来两个翻身她就能睡到火上面去了,看着这一切的处月漠龙薄唇微抿着,动身走了过去,躺在谢容旁边直接将人纳入怀里。
“漠龙~!”只见双目紧闭的谢容乖巧之极的缩进他身体之下,舒服展眉之余,毫无意识的低喊着,那声音就如婴儿喊母亲一般,依赖、眷恋,柔情千万……
处月漠龙微微一愣,快速的望向谢容,皎洁美丽的五官,熟睡之下的神态由如婴儿般天真无邪,哪怕明知道她无意识喊出来的,明知道竖日醒来她定然又会回到冷漠的模样,这一声依恋的低喊足以让他失态了,手臂收紧,温温的唇吻落下,将整张脸都吻了个遍,最后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她的红唇,恨不得直接将人拆了吃下腹中……
阿容,阿容,你可知道你是我的命?
竖日,谢容感觉自己睡了一个许久没有过的舒服觉了,懒懒洋洋的爬起来伸个懒腰,望着眼前熄灭了的火堆,目光移到外面银装素裹的山野之中。
下雪了?这么冷的天气没有火的情况之下她竟然没有冻醒?仔细打量着身上轻盈的白袍,冬暖夏凉,轻盈柔韧真是件好东西啊,直接将自己没有冻醒的功劳归纳给了衣服。
而昨晚睡的舒服也肯定是因为自己这些日子太累了,倒头就着才会感觉到舒服的,不然,荒郊野岭以天为被以地为枕的,谁会感觉到舒服?
外面早早起来为马喂了口粮的处月漠龙,目光落在她那比往常要红艳的唇瓣,心里发酵的回味着昨晚的滋味。
“走。”拉着马等她坐上去后,直接甩头走在最前面,若再往深处去想那消魂的感觉,只怕会把持不住将人纳入怀中吃个干净。
“阴阳怪气,莫明其妙。”一早的好心情瞬间全无。
“想大雪封山死在这里可以再拖沓一点。”处月漠龙甩着冷脸,想起她那处处作计号,等后面的人追上来的作法就生气,他们第一次入山时,她都没有这样防备着他。
“处月漠龙,他们跟你有什么合作,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双倍的,带我出去。”谢容咬牙切齿道。
“你想给我双倍?”闻言处月漠龙停下来望着她。
“是。”谢容傲慢的抬起下巴。
“这世上有两个你?”
言下之意,他们之间商讨的东西是她?谢容心底瞬间沉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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