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医生

第17章


临床实践证明,血友病非手术禁忌证,但围手术期必须定时检测FVⅢ:C/FIX:C水平。拿血友病A来说,围手术期术前需使血液中Ⅷ因子浓度需要达到正常人的60~120%,术后4天Ⅷ因子浓度需要维持在60%以上,术后5~8天需要维持40%以上。
我 急性肾损伤(acute kidney injury, AKI)是涉及多个学科的危重急症。哪怕小幅度的肌酐上升也不可掉以轻心,美国一项研究表明,血肌酐上升≥0.5mg/dl,死亡风险上升6.5倍,平均住院日延长3.5天,住院花费增加7500美元(2)。并且,AKI还严重影响长期预后。
沈一帆 AKI的治疗目标是尽可能保护肾功能,尽快解除潜在的可逆转的原因,比如肾脏低灌注,药物因素,和肾后性梗阻。透析治疗是把双刃剑,其最为合适的应用时机还有待进一步的循证医学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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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电影,英文名Charlie,s angels,讲述三名聪明、漂亮、机敏的女侦探的故事。三个主角是:魔鬼身材的娜塔莉,长相甜美的迪兰,以及擅长中国功夫的华裔女子艾利克斯。
(2) JASN, 2005, 16 (11) 3365—3370
各自的黄金周
成败在此一举,我仿佛进入一个无声的世界,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眼前只剩下石静手中向前试探着的导管,不好,有阻力!一下,两下,三下……
“十一”小长假即将来临,这些天电视里铺天盖地的全是旅游景点介绍和“十一”期间高速公路免费的消息,离国庆节还有两天,全国上下已经提前进入了“过节模式”。我老婆所在的广告公司提前放了假,这几天闲着没事在家筹划假期的旅游规划,我羡慕不已地表达了一番这个世界的不公平,老婆则白了我一眼说,很多外企不都这样吗?也罢,好在这两天上班时我也找到了一些属于自己的小幸福:早晨居然在地铁车厢找到了座位,北京路面的交通拥堵也不治而愈,中午食堂吃饭时排队的长龙没有那么长了……
“你说,医院跟往常一样运转,大家都还在上班,怎么中午排队吃饭的人会少了呢?”中午时,我们几个总值班一起吃饭,苏巧巧也难得参加了我们的聚餐。
“说明肯定有人提前放假了或者外出聚餐了。”沈一帆一本正经地分析。
“提前放假不大可能吧,这几天的工作量没变,一个萝卜一个坑,临床医生的岗位一个也少不了。”苏巧巧夹起一块糖醋排骨。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是坑里的萝卜啊?总还有一些比临床医生闲的岗位吧,他们平时吃饭比你积极,餐餐准点,临近节假日事情不多了又可以提前休假,几个因素相叠加,自然你会发现吃饭排队的队伍变短了。”沈一帆说着,恶狠狠地扒了一口饭,“不过,话说你平时不是不吃午饭的吗?”
“怎么?本姑娘吃饭碍着你了不成?我以后还天天跟着你们混吃混喝了呢。”苏巧巧假装生气的口吻,脸上却挂着笑脸。
“哪里,吃饭时多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女,开心还来不及。”
“食色性也,没想到你一句话就把这两点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沈一帆动了几下嘴唇,埋下头吃饭去了。
苏巧巧和沈一帆的对话,往往是从沈一帆的一本正经开始,再以他的无话可说结束。我和米梦妮在一旁乐呵呵地偷笑。
“你老婆现在已经在家休息了吧?她这份工作挺让人羡慕的。”沈一帆似乎有些尴尬,开始没话找话地对我说。
“嗯,是呀,她至少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早晨十点多到公司报到,磨蹭一会儿就开饭了,真正干活是从下午开始的。”我点点头。
“不过,我听说广告公司加起班来也是不要命的,常常会熬到很晚回家吧?”米梦妮低头喝了一口汤,左手的两个指头把额前的刘海往耳后轻轻挑开,白皙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戒面的造型是一箭两心,在我的印象中,这枚戒指是2周前出现的。
“的确,某些时候公司任务会比较重。但更多的场合,要么是临下班了突然冒出个活,要么纯粹就是拖延症造成的,把事情拖到了临下班才开始做。说白了,其实前者说不准是他们的上司或客户在犯拖延症。”我摇了摇头。
“最近拖延症很流行呀,作为医生,你有试着去治疗吗?”米梦妮捂着嘴笑。
“没有用,这个病的预后很差。”
“唉,看着别人不是在放假,就是在准备放假,而我们还得每四天值一个班。要不我们每人连上两天,其余时间休息,让休息的时间连续一些,多少有点放假的感觉,你们看如何?”苏巧巧提议道。
一致同意。商量的结果:10月1日,2日沈一帆值班,3、4日是我,苏巧巧上5日和6日,米梦妮值国庆最后一天外加10月8日,她兴奋地说刚好趁这个难得的六天假期跟男朋友去海边旅游。
吃完饭,我们去呼吸治疗中心检查备用的呼吸机,这是每逢过节的例行工作。备用机还剩下五台,我一时兴起,幸灾乐祸地把它们取名叫:101、102、105、106和107,分别对应即将来临的10月1日、2日、5日、6日和7日,避开我值班的10月3日和4日。我话音刚落,立刻招到了一串白眼和两记拳头。
休息的时候总是过得匆匆,还没什么感觉,就到了十月三日。
接班时,沈一帆告诉我说整个医院平安无事,他犹如被扔进了外太空,完全收不到中国联通的信号,值班期间手机一声不吭,除了吃饭、睡觉,他独自一人看了近30小时的文献和电影,然后他向我展示一番下载的文献,以及电影的文件夹,说自己看电影快看吐了,露着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那两台呼吸机,101和102,我看该改名叫103、104了。”临走前,他换上了柜子里的New Balance。
“别乌鸦嘴,好好锻炼去吧。”
交接完班,我转了一圈内科病房,果然很平静,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迹象,我回到内科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往杯子里加了茶叶,冲上开水,然后打开沈一帆的电影文件夹,脑海里憧憬了一下看电影度日的美好时光,看着杯子里漂浮着的茶叶一点点地往下沉。
值班手机响了,没错,它响了,我脑海中的幻想和杯中的茶叶一样泡汤了。
“老总,血液科,意识障碍!”值班医生的声音很着急。
“什么?哪床?生命体征如何?”我奇怪上午转病房时怎么没发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不是住院病人,是病人家属……生命体征还没测,但看得出呼吸频率很快。”
“病人家属?这也可以……先安置在移动平车上,给心电监护,建立静脉通路,然后查心电图,测血糖,我马上过去!嗯——对了,呼一下急诊总值班,病房没床,我们需要把病人转运到急诊。”我把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搭,朝血液科的方向奔去。
穿过“新加坡”,跑到2楼电梯门前,我摁了上行的按钮,焦急地看着显示屏上缓慢变幻的液晶数字,迟疑几秒,一转身迈进了楼梯间,长吸一口气往血液科所在的10层冲去。
到了血液科,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楼道里摆着一台平车,边上立着输液架和监护仪,值班医生、实习医生,还有几名护士簇拥在床头忙碌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年轻女子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一位年轻护士蹲在她跟前安慰着,楼道两侧的病房探出一个个脑袋,或关切,或好奇,或漠然……
我瞄了一眼监护仪:血压110/52mmHg,心率168次/分,呼吸频率35次/分,血氧饱和度95%。一路狂奔过后,我估计自己的心率、呼吸跟这个监护上的数值不相上下。我前行到平车边上,调整着步伐和气息。
“有什么发现?”
“心电图是快速房颤,指测血糖2.3mmol/L,应该是低血糖反应,我给他推注了两支高糖,现在正在输着葡萄糖氯化钠。”值班医生林爽是个小个子女生,戴着口罩,发际边上渗着汗珠,看到我的出现,她似乎放心了许多,白大衣的袖口往额头抹了一把汗水,对坐着哭泣的女子说,“我们的内科总值班来了,放心吧,低血糖导致的意识障碍经过治疗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
“郑竹。是我老公。”哭泣的女子勉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她头上戴着一顶小花帽,用来遮住化疗后日渐稀少的头发,她仰起头时,我清晰地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处很大的包块。应该是一位淋巴瘤或白血病的病人,我心想。
“郑竹!郑竹!”我喊着,同时摇晃了两下他的肩膀,没有丝毫反应。人如其名,这是一个瘦削如竹子的男子,年近四十,面颊发红,大汗淋漓,我摸了一下郑先生的额头,发烫。
“正夹着体温计。”林爽会意地说。
我撑开郑先生的眼皮,观察双侧瞳孔,等大正圆,对光反射灵敏;脖子细长,搏动着的颈动脉很突出,颈部触诊气管居中,甲状腺无肿大;解开上衣,身板上的肋骨清晰可见,胸脯一上一下地快速起伏着,心尖部的搏动也显得格外明显,我拿着听诊器在这一根根肋骨间移动着,肺部听诊并没有什么异常,心尖部听到了2~3级的收缩期杂音,心界叩诊时我发现郑先生的心界向左扩大;接下来的腹部查体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现,触诊肝脾并不大;最后,我卷起郑先生的裤腿,在双下肢踝部一按,两侧都出现了凹陷的小坑,右下肢胫前的一处皮肤有些类似橘皮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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