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和陈雅两个年纪都还不大,但大清早莫名其妙地激起的火气却都不小,结果这架就越吵越大。最后还是沈素贞听到他们的少架声,过来把陈雅拉走,训斥一顿,这场闹剧方才收场。
冷静下来之后,张旭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会和陈雅吵架呢?而且吵架的起因还如此可笑?我是不是应该去给她道谦?张旭这么想着,但再看到陈雅时,见她正噘着嘴,不理睬自己,张旭一时之间,灿灿的,也不好意思说话。
但在中午要吃饭的时候,陈雅还是对他冷着一张脸,张旭心想,难道我们两人一直这样冷战下去不成,她女孩子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开口道个谦吧。于是张旭走到陈雅身边,坐下对陈雅说道:“陈雅,娘子,早上是我不对。我向你道谦,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陈雅听了张旭的话,先是一呆,再接着身体扭了扭,红红的小嘴张了张,想开口说话,但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闭上了嘴,重新板起了脸。
张旭见她这样,也不知她心里怎么想的,有点急了,又说道:“好雅儿,好娘子,你别这样了好不好?你开口对我说一句话啊。”
陈雅这次什么反应也没有了,就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张旭手足无措之际,突然心念一动,抱住她就往嘴上脸上亲过去。陈雅不由得脸红,终于开口了:“你干什么?大中午的,要吃饭了呢。你这像什么样子?”
终于开口说话了,张旭心中一喜,笑道:“正是中午要吃饭了,你这秀色正好可餐,可用来配菜嘛。”
陈雅嗔道:“你这色狼,好不要脸。我们早上刚刚吵完架,我正生气,不跟你说话呢,还偏偏要来逗我说话。真是不要脸!”
张旭说道:“早上是我不对,我向你道谦。今天是端五啊,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陈雅气呼呼地说道:“谁说不要生气了?你说不生气了就不生气啊?哼,你早上跟我吵架,我当然要生几天气了。别的夫妻吵架都至少生好几天气的,好几天都不说话的。我也要生几天气,几天不跟你说话。”
张旭一愣之下,哈哈大笑道:“因为别的夫妻这样,你也这样?好吧,那你就跟我生几天气,跟我几天不说话吧!”
旁边沈素贞也不禁莞尔,说道:“你们两个别闹了,快吃饭吧,下午还要过节的。”
陈雅很无辜地说道:“我说得很可笑么,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要笑?”
端午节过完之后,很快一切生产都恢复原状。张旭又恢复了每天到各个生产单位巡视察的作风。这一天,张旭巡视到了钢铁厂,发现那三个退休的老工匠,带领着自己的儿子和徒弟十几个人正在叮叮当当地打铁打得欢实。张旭问钢铁厂负责人赵庚年道:“现在钢铁厂生产怎么样了,一天能出多少钢铁产品?”
赵庚年答道:“现在每天大约可以打造十把腰刀,十把锄头,再加上三十把菜刀。”
晕,才这么一点产量啊。张旭有点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么少啊,这厂子里面不是有那三个老师傅,再加上他们的儿子,还有一些学徒,总共有十几个将近二十个人么,怎么这么少?”
赵庚年回答道:“东家,不少了呀。那三个老师傅太老了,抡不动打铁锤,只能在旁边指点别人干活。这也是当初东家你说好的。他们的儿子倒是能顶大用,但总共只有五个人。那些我们流球的学徒,才学半年都不到,只能打打下手,做些简单的活儿,还不顶用呢。而且钢铁产品不比其他的东西,一样可以用好几年甚至几十年一辈子呢。现在东西打造出来已经有点卖不动了。库房里存了一些枪头,腰刀,菜刀,锄头,犁头,柴刀,铁锅等许多东西,没有卖出去。我正为以后应当打造什么东西发愁呢,或者直接把铁料卖到大宋那里去,这几天我正想找东家商量一下。”
张旭再晕,这个钢铁厂几乎什么生活物品都打造,卖给基隆本地居民,而现在居然市场饱满了,无东西可造了。这也难怪,这里人口就那么多,市场当然很有限。
张旭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总共出了几炉铁料了,多少铁料?”
赵庚年回答道:“这高炉造得太大,到现在为止,总共出过四次炉子的铁料,倒现在还没用完呢。总也有几千或者上万斤吧。不是不想再出,而是每次出了铁料之后,我们都要用好长时间才能再加工打造完。”
听了赵庚年的话,张旭恨不得扑到了钢铁厂里面去,迅速地提高钢铁厂的生产技术和效率,然后一天出个几万斤的钢铁产品,源源不断地卖到大宋,大金以及其他各国去。这钢铁可是重工业中的基础重工业啊,这么落后,能成什么事?
对于提高钢铁厂的生产技术,张旭可没什么办法。他以前除了使用过钢铁产品之外,就知道路钢铁是重工业,对于怎么冶炼钢铁可是一根毛都没有碰过,这能让他有什么办法?这让张旭很是沮丧。
虽然不懂冶炼钢铁的事情,不过,张旭还是很认真地看起了这些铁匠师傅们工作流程。只见那些工人以那五个大师傅为主,用钳子夹起一块铁锭,放在火上烧得通红,再用錾子敲下一块,那个大师傅再用铁钳夹住,放在砧板上,两个徒弟就各拿着锻锤轮流不断地敲打。那金红色的铁块在锻锤为停地敲打下,慢慢地变成薄薄地一片,漂亮的金红色也慢慢得消退。这时那人大师傅又把它放到火上烧得通红,再用铁钳从中间一用力,再折叠起来,又让两个徒弟挥汗如雨地不断地敲打着。
张旭看了一阵子,问赵庚年:“小雷师傅,打的是什么铁具?”
小雷师傅?赵庚年看了看那个正在使劲干活的雷刚儿子,腹诽道:“人家年纪快四十了,足以当你爹的了,还小雷师傅?得,人家上头还有一个老爹,就永远只能当小雷师傅了?”
不过这番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的,而是认真回答张旭道:“东家,刚才他打的就是百炼钢。就是把高炉里融炼出来的铁块,放在火上烧红了,再进行锻打,打薄了重新烧红折叠过来再打,前后共计要打一百次烧一百次,故称百炼钢。这百炼钢要是做成宝刀宝剑,可削金断玉,杀人不见血,锋利非常。当今天下最好的钢就是这百炼钢了。”
张旭脱口而出:“这就是百炼钢了?原来所谓百炼钢就是锻打一百次,我还以为是放在炉子里融炼一百次呢。”
对这种白痴的外行问题,赵庚年选择忽略不见,而是问道:“东家,我们以后打造的东西是不是卖到大宋去呢?要不然东西没地方可去,大伙儿吃饭可就成问题了。”
张旭摆摆手道:“我不会让大伙儿吃不上饭的。不过要把产品卖到大宋去很麻烦,因为大宋朝庭实行盐铁专卖政策呢。最多恐怕也只能走私过去。不过就算走私也要打上点好官府,要不然的话很麻烦。不过,现在我们就先用百炼钢打造铁杆枪,盾牌,铠甲。总之多造兵器类的东西,把我们流球地护卫队弄上最好的装备再说。反正自己炼出来的钢铁,价格不贵。嗯,这边我先看看。”
张旭看了一阵子之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你们这样的工作方法,速度太慢了,能不能进行流水线操作以提高速度呢?就是把这打造铁器的工作环节,分成几个工作,每个人都只是完成其中最简单的工作,而那个大师傅就只把握其中最核心的关键和最后的检验是否合格。”
赵庚年看了张妲一眼,迟疑地说道:“已经不慢了呀,可以说我们这钢铁厂是天下最快的了。人总是要吃饭休息的。至于流水线什么的,那我和几位大师傅说一下,试试看,能不能行?”
只是试试看啊,张旭很失望。怎么其他的穿越众,一说流水线,那些个古人工匠商人个个都眼神发亮乃至发绿,立刻就照办了。怎么我说了,只是说要找人试试?好吧,试试就试试了,反正我也是个超级大外行,就不指挥你们这些内行的了。
张旭想了想,说道:“我们这儿人力始终是不够用的。我听说江南地区已经出现水纺车了,就是利用河水推动一辆机械纺纱织布。既然能够织布,那么我们能不能够用来打铁呢?如果能行的话,可以节省大量的人手。”
哦,赵庚年想了想,说道:“这要在河上筑坝拦水,还要造大水车,我们也可以试试。不过,我们这边人手实在不够啊,要想筑坝迁大水车,还得先解决一下人手的问题。”
又只是试试啊?张旭心是不爽,但转念一想想:反正我也不急,试就试吧。又没有想过要急着造反,急着造枪造炮,我也不急。等等,造枪造炮?要是能够把这些东西造出来,还是尽快造出来的好。以后可能要和金,蒙古人,日本人等打交道。那些人大多喜欢用刀剑说话的,要是掌握这等利器,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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