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

第39章


之前两人约好,遇到大事,便以此哨音会合。
黎启臣略一沉吟,随即沉声喝道:“大家转身背向我而立,弓步持剑,起‘举火燎天’势,站一炷香的时间!不得我的号令,不许移动分毫!”说罢,身影一闪,飘然而去。
山路上。
黎启臣在前面披荆斩棘地开道,童率背着公子琮走在后面,两人已经疾行了两个多时辰。
后山这条小路,似乎已经很久无人行走,荒凉得几乎看不出道路,所以走起来比预想中的缓慢得多。眼见天色将晚,却连山脚的影子都看不到,似乎已在这莽莽群山中失了方向。两人越走越是心焦,却又无可奈何。
“下雨了吗?”童率突然说道。
“没有啊……”黎启臣停了下来,抬头望天。
童率转头去看背上的公子琮,暗叫不好!忙轻轻把他放了下来。
公子琮的双脚已经无法站立,顺势便要向前扑倒,黎启臣忙抢过来一把抱住他。
只见公子琮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头发贴在脸上,像被水洗过一样,嘴唇上尽是忍痛咬出来的伤,臀腿之上是两大团刺目的血污。原来童率所说的有雨,竟然是公子琮的汗水。
黎启臣只觉得公子琮搭在自己肩上的头颈一片滚烫,大惊道:“不好,他身有高热,我们看来得找个地方歇歇,不能再走了。”
公子琮轻声说道:“我怀里有药……”
童率忙取出公子琮怀里的朱红药丸,喂公子琮服下。
公子琮又道:“那个黑色的药,再给我一粒吧!”
童率忙道:“不行!说过一昼夜只能服一粒的!”
公子琮道:“我服了它,咱们才能继续走,你也不忍看我痛死的,对不对?”
童率一瞪眼,不知道怎么反驳,看向黎启臣。
黎启臣刚要说话,却见天上星星点点,竟然真的落下雨来。
这一回真不能再走了,要趁天黑之前,找到能过夜避雨的所在。黎启臣脱下外衣,罩住公子琮的头脸,童率提剑便要去探路。
忽听黎启臣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一路跟踪?!出来!再不出来休怪我无情!”
“我是来帮你们的,我没有恶意。”话音刚落,树后转出一个黑衣人,脸上却戴着一个和景梁一模一样的白铜面具。
“跟我走……我知道有个山洞可以避雨过夜。”那人说完便转身而去,走得不疾不徐。
童率用手肘捅捅黎启臣,请他示下。
黎启臣看那人下盘虚浮,似乎并没有什么内力,又听了听周围的动静,也没发现其他人,便点了点头,两人负起公子琮紧紧跟上。
这个山洞极为隐蔽,洞口被藤萝密密覆盖着,外人只怕在咫尺经过,也未必能发现这里还隐藏着一个山洞。
篝火生起来了,幽幽的火光照得那人脸上的面具忽明忽暗。
只见那人对公子琮施了几针,便麻利地解开所有的包扎,给伤处撒上大量药粉,又再度包扎严密。公子琮脸上的潮红已退,呼吸也变得均匀绵长,像是进入了酣梦。
“你是……晏长楚?”黎启臣试探地问道。
“想不到还是被你认出来了……”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癯的脸,正是晏长楚。
黎启臣笑道:“从姜国一路返回杨国,日日在一起,怎会认不出?你包扎伤口的手势很特别,一起一落像含着音韵,那时候天天看得熟了,一下子便想起来了。”
童率道:“难道你那时候受了伤?怎么从没跟我提起过?”
黎启臣笑道:“你受伤也没跟我提起,若不是我看到那块磁石,你也不肯说的!”
晏长楚笑着点点头:“让他休息一夜,明天天明便可以动身,我已经安排人引开了山上的人,一路下去应该很安全。”
童率问道:“你怎么也在山上?好像比我们更熟悉这里?”
晏长楚一笑,说道:“大王自然不会只派你们两个涉险,全无接应。之前在姜国不就是我来接应你们的吗?”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黎启臣闪电一样出手,一手抓住晏长楚左手手腕,一手撸起晏长楚的袖子,只见裸露出的半截前臂肌肤光洁,全无任何疤痕。
黎启臣沉声喝道:“你不是晏长楚!你到底是谁?!”
第三十八章 听用我谋,庶无大悔
童率五指如钩,扣在了晏长楚咽喉上。
晏长楚又是尴尬一笑,清了清嗓子,对黎启臣说道:“泽邑一战,你护着我杀出城门,身中六箭,腿、臀、背共有三处剑伤,其中背上剑伤从左肩到右肋,深可见骨……”
“别说了……”黎启臣忙喝止晏长楚。
晏长楚又笑道:“若我不是晏长楚,在姜国被你救了一命的,也一定不是晏长楚。”说着,轻轻拨开了童率的手。
童率叫道:“这是怎么回事?[w\ww.wrshu.com]难道你的臂伤是假的?”
晏长楚道:“不是假的,但也不是全真,只是微有骨裂而已,我却说成是骨折碎裂。”
黎启臣皱眉道:“为什么要骗我们?”
晏长楚长叹一声:“也罢,这事也和你们有关,索性就说给你们听了吧。当年大王派我从毒药毒源方向追查公子瑖中毒一事,我起先怀疑是姜国人干的,但是绕了一段弯路回来,却发现似乎和这个‘通教’有关,而且樊妃和通教似乎早有勾连,当年冰妃所中的毒、公子瑖所中的毒,都来自于通教,通教中的‘巽营’便是专门提炼配制毒药的。而且,他们为实验毒性,经常毒杀无辜百姓,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情。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统御通教的‘至圣’,可能就潜藏在杨国王宫!”
黎启臣心中一凛,忙问道:“这通教到底是什么来头?”
晏长楚继续道:“这通教自出现到现今已有二十多年,上山教众数百人,散在各国的教众有上万人之多,教中组织严密,教徒对‘至圣’言听计从,为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这通教的教坛总部在我杨国境内,大王不会任由它做大却视而不见的。通教中的青帝,便是负责统御‘巽营’炼制毒药的,自他们在凡城附近做下灭村大案以来,大王便派人盯紧了他,后又将他擒住,训练死士模仿他口音、举止。目下山上这位‘青帝’,便是大王的死士,我来到山上,以及你们这次上山,都是他安排的。如今他已经引着教众在前山搜查,由我到后山护送你们下山。”
童率道:“先别说别的,你手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要愚弄我们?”
晏长楚道:“我近一年调查通教,已经引起他们警觉,尤其是通教的‘至圣’,恐怕已经对我有所怀疑。我手上有伤出入内城王宫,无非是告诉这个潜藏在宫中的‘至圣’,我近期都在养伤,不会继续调查,让他们放松警惕而已。这样一来,我才好偷偷回到这里潜伏。”
黎启臣叹了一声:“我只没想到,你早在姜国就打下这个伏笔。”
晏长楚道:“你觉得被骗了,心里不痛快,我这里先赔罪了。”
黎启臣目光灼灼,盯着晏长楚:“原来你进宫不仅是奏明晏薇身世,还是要去举发樊妃和‘至圣’勾结这件事。”
晏长楚微笑道:“我更是为了护着晏薇,只有让她进宫,我才能安安心心到这里上山卧底。天下虽大,但最能保住她安全的,唯有王宫。”
黎启臣冷笑道:“樊妃既然犯了这么大罪,理应押在黑衣侍监所或直接投入囹圄,那冷宫只是关押一般犯错宫人的,恐怕不合适吧?”
晏长楚一叹:“你既然猜出来了,我便明说就是,我查出这通教的首脑‘至圣’似乎就潜伏在杨国宫中,但却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以和大王定下计,以樊妃为饵,看什么人会和她联络,什么人会救她脱困,抑或……什么人会杀她灭口。”
黎启臣有些怒,但又不便当着晏长楚发作,只冷冷地道:“万一晏薇母女情深,头脑一热,做下什么事来,你便是害了她了。”
晏长楚笑道:“原来是为这个恼我?我自己养大的女儿,她的品性我还不清楚吗?从小到大就没让她沾过毒,她绝不会用毒害人,更不会脑子一热,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黎启臣撇了撇嘴:“这么大费周章,只钓出个公子珩来,他小小年纪,总不会是这通教的重要人物吧?”
晏长楚听黎启臣话语中还是有讽刺之意,苦笑了一声,叹道:“是啊……终究是没揪出这个心腹大患来。”
“是大祝和龟人……这两个人……嫌疑最大!”却是公子琮的声音。
“公子!你醒了!”晏长楚叫道。
三人忙围过去,探看公子琮的情况。
却见公子琮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周围,喃喃地说道:“大祝是害我……害我母妃的幕后黑手……一定要禀告君父……”随即又昏睡过去。
晏长楚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那便不会错了……我这边查下来,有些事似乎和大祝颇有关联……”
大祝?黎启臣细细回想,这人位份虽高,但不苟言笑,对谁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做事四平八稳,无功无过,说不上深得大王宠信,但数十年却也一直稳稳的,没出过任何差错……这个人,就是害自己蒙受不白之冤,从云端跌入深谷的人吗?
“那么……这个‘至圣’,莫非就是大祝?他便是杀害公子瑖的凶手?”黎启臣问道。
晏长楚点点头:“现在看来,这个‘至圣’很可能就是大祝……”
童率问道:“不是说‘至圣’和樊妃是一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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