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痪女孩

  “不是才一次吗？你有没有和默默那个？”
  “没有。”
  “为什么没有呢？”嘉依有些奇怪。
  “还是结婚的时候再说吧。”
  “哦，这样子啊。也好喽。”
  晚上瑶瑶想起嘉依白天说的话，她想尝试一下。她看默默还没有回来，一个人从轮椅移到了床上。她脱下纸尿裤，将自己的手轻轻往里面移动，但是没有任何感觉。她有些失望，又狠狠往里面移动，还是没有。她的腿开始了痉挛，她试着让自己坐起来，按着自己的腿。默默刚好回来，看瑶瑶痉挛了，帮她按着。
  “怎么了，瑶瑶？”
  瑶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害羞地哭了起来。默默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她又生自己身体的气，赶忙帮她按摩。
  瑶瑶躺在床上，她有些绝望，自己一直在复健，还是没有好的痕迹，应该不会再恢复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默默被同事叫出去谈事情，瑶瑶一个人在家里。她移到了轮椅上，自己拿了瓶红酒喝了起来。她想到自己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想起了那个女孩的腿，她的心一阵阵刺痛。她捶着没有知觉地腿，捶着它。一瓶酒瑶瑶喝下了多半瓶，她从来都是不喝酒的，即便之前在公司，也是偶尔喝一杯。很快，她的头晕晕地，身体觉得很热。她想喝杯水，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台灯，她想拿杯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台灯碰倒了，台灯开着，连着电，但她已经没有太多意识。她模模糊糊看到了杯子，伸着腰过去拿，但是拿不到。她使劲探了探身体，因为头晕，失去了重心，她摔了下来，顺手也把杯子打翻到了地上，杯子里有水，水撒在了电门上，电流被引了出来。瑶瑶的腿刚好摔到台灯的电线上，电流打到了她的脚上。瑶瑶昏迷中感到了刺痛，她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默默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到瑶瑶躺在了地上。
  “瑶瑶，醒醒，你怎么了？”
  他打了急救电话，瑶瑶被送到了医院。昏迷了半天，瑶瑶醒来了。
  “信，是你吗？”瑶瑶还没太清醒，喊着信的名字。
  “是我啊，瑶瑶。”默默喊着她。
  “默默。”瑶瑶终于醒了，看着默默。“疼！”
  “哪里疼，瑶瑶？”
  瑶瑶看着自己的脚，她的脚趾动了一下。默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瑶瑶的一个脚趾动了，和平日的痉挛不一样。
  “瑶瑶，你的脚。。。”他很惊讶，喊来了医生。
  医生帮瑶瑶做了检查，医生用英文说着，他说瑶瑶的脚有了知觉，配合康复训练，很有可能恢复正常行走的能力。
  “太好了，瑶瑶。你的脚收到了电流的冲击，刺激到了某个神经。有康复的希望了。太好了！”默默看上去比瑶瑶还兴奋。
  瑶瑶此时已经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那么多年，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瑶瑶让默默扶着她坐起来，她摸摸自己的脚趾。
  “有感觉，我有感觉。”她笑着，哭着，已经无法形容。
  他们拥抱在一起，尽管未来不确定瑶瑶是否可以恢复，但，他们至少看到了希望，可以让瑶瑶站起来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想你
  瑶瑶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默默、嘉依和敏敏分别陪着她复健，他们知道她有了感觉都为她高兴。
  默默在复健室陪着瑶瑶，医生为她按摩，虽然她只有一个脚趾有了感觉，但大家依旧看到了希望。复健师把瑶瑶放到站立床上，为她绑好膝盖和腰部，床一点一点地立起来。瑶瑶因为长期坐轮椅，头有些晕，默默给喂她喝了糖水，停了片刻，她好了一些，床继续移动，慢慢地，瑶瑶站了起来。她的膝盖在抖，默默扶着她的膝盖。瑶瑶站了起来，她有些害怕，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中。她的手紧紧扶住床边，怕自己摔倒。她觉得腰很累，快不能呼吸，但她又很高兴，她终于可以站起来，而不再是用110的高度看这个世界。
  “我站起来了，默默。”瑶瑶克服了心里和生理障碍，显得很兴奋。
  “别怕，有我呢。”默默扶着她。
  瑶瑶坚持着，一分钟，两分钟。在别人眼里，半个小时站立的时间根本不算什么，而对于瑶瑶，仿佛做了1000个俯卧撑一样累。她有些坚持不住，她的腰酸酸地。
  “再坚持下，很快就好了。”默默鼓励她说。
  瑶瑶点点头，她努力地支撑着自己，头上出了很多汗。默默帮她擦着汗水，时不时地喂她点糖水喝。
  “Well done!”复健师对瑶瑶的坚强表示肯定。
  做完了复健，默默推着她到花园散步。
  外面的阳光灿烂，瑶瑶坐在轮椅上，看着风景。
  “瑶瑶，我知道唐人街有个中医，他的针灸手法很好。同事们推荐你去那边做针灸，我们可以配合复健，可能会对你康复有帮助。”
  “可以啊，只要能让我恢复，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尝试。”
  “那好，我明天就带你去。”
  默默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她好了，等到可以飞翔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自己放手的时候了呢？
  和针灸师定好了时间，默默带着瑶瑶去了诊所。诊所不大，一看就是中国人移民过来开的。中国人看到中国人，很是高兴。
  “你们好啊，你们是我今天迎来的第二位中国人。”医生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是啊，看来您这边平时外国人也挺多的。”默默说。
  “现在的洋人也慢慢相信了中国的针灸，他们觉得很新鲜，经常会有人过来。不过，咱们现在在别人的土地上，应该咱们是外国人才对。”
  “哈哈，还真是的。把这事给忘了。”
  医生看了看瑶瑶，“把她推到里面，我帮她检查检查。”
  默默把瑶瑶推进里面的屋子，抱她到床上。医生按了按她的腰。
  “这里有感觉吗？”
  “有。”
  “这里呢？”他又按了按肚脐的部位。
  “没有。”
  “大小便失禁？”
  “是的。不过我的左边大拇指有感觉。”
  “是这里吗？”
  “是。”
  医生又按了按旁边的脚趾和大拇指的上面：“那这里呢？”
  瑶瑶摇了摇头。
  “应该可以恢复，神经这回事，真的不好说。很多时候都会有奇迹发生。那天看电视，有个植物人已经睡了十年，结果后来又醒了。所以你要相信自己，世间万物都是说不清的。”
  瑶瑶听医生这么说，更加有信心。
  “那以后就麻烦您了，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恢复。”
  “对，重要的就是心态。心态好了，没有什么事情做不成。”
  医生说着，拿出了针，开始帮她针灸。瑶瑶觉得腰部热热地，她觉得是针灸发挥了效力。她躺着，一点点感觉着自己的身体，想着奇迹地发生。。。
  等瑶瑶醒来，三个小时的针灸治疗也已经结束。
  “好了。如果有什么感觉，及时和我联系，我会调整治疗方案。”
  “好。”默默说着，帮瑶瑶穿着衣服。
  “真是让人羡慕的两口子。”
  默默和瑶瑶听着都觉得有些尴尬，但他们还是礼貌地笑笑。
  回到家里，默默按着瑶瑶的脚。
  “没有一点进步吗？”他看着瑶瑶。
  “哪有那么快啦，这对我来说已经很难得了。我应该知足才对。”
  “是哦，我太心急了。呵呵。。。”
  他拿出一本书，是关于穴位的，看着书，找着瑶瑶脚上的穴位，帮她按摩。
  “这是什么？”
  “今天医生给我的书，他让我帮你回家按摩。刺激穴位，有助于恢复。”
  “哦，你这样会不会很累，陪我一天了。”
  “不会啊，你能走了再照顾我。”默默开着玩笑。
  瑶瑶笑了，坐在那看着他认真的样子。
  就这样，瑶瑶一个星期去做三次针灸，每天都去做常规复健，晚上回到家里，默默帮着她进行穴位按摩。瑶瑶的身体逐渐有了起色，她的左脚已经有了知觉，这让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哎呀，疼。”
  医生正在为瑶瑶进行针灸：“哪里？”
  “肚脐。”
  “太好了，你这里能感到疼，证明恢复了知觉。下面呢？”
  “下面没有感觉。”
  “不错，是好的开始。这样，你现在肚脐有了感觉，慢慢你应该训练自己排尿。这对你腿部恢复也有帮助。”
  “自己排尿？”瑶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你让默默帮你按摩脚底穴位以及膀胱周边的穴位，刺激它，尽量不要按肚子，让它自己排尿。”
  “这样可以吗？”
  “刚开始会失败，多尝试几次，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真的吗？”
  “你还不信我啊？”
  “不，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回去尝试下吧。”
  默默也在旁边听着，他为瑶瑶感到高兴。
  回到家里，他们按着医生说的方法去做，默默抱着瑶瑶到了马桶上。他把瑶瑶的腿放到了椅子上，两边为瑶瑶放了凳子，让她扶着，怕她摔着。他帮瑶瑶按着脚心，瑶瑶的左脚感到了热量，这么大的力气，默默一定很累。他每天都这样为自己按摩，为自己付出了这么说，有了点感觉的瑶瑶这个时候才知道默默每天承受的苦。她觉得有些心酸。
  她试着让自己想着曾经排尿的感觉，默默按着她的膀胱穴位，等了半天，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