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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温暖的眼光给了我重新开始的勇气,人,不能只活在回忆和不可能的期望中,在2004年的十月,北京一个不知名的餐厅中,我冲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有信心,把自己的幸福,交予面前这个男人,他执著坚定,深沉可靠,不少幽默细胞。与他共渡一生不会有太大烦恼。
  郭启阳握住我的手,重新把戒指给我戴上,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宽容,而北京窗外的街道上秋风正起,阳光温暖正好,我将来尚要走的路途,将有人相伴。我开始流泪,这泪水是因了他的宽容而感觉的幸福。所有的离开都是一样,走了,就不必再回头。闭上眼睛,脑子中有微微的晕眩,云在窗外迅速移动着,而我不再漂浮,自己心里轻轻吹掉往事的尘埃,我知道了自己的去向。
  婚礼还是要举行的,重新通知亲朋友好友,重新去试穿婚纱,定酒店,我忙得人仰马翻。有时候会向郭启阳抱怨,他什么都不管。他便哄着我说
  “咱家大事听你的,小事才听我的“
  我说“咱家什么事情是小事啊?“
  他歪着头想想“咱家没小事“
  我笑着用拳头捶他,这个时候,幸福总是像潮水一样漫延,我以为这就是生活了。虽然累,虽然平淡,虽然琐碎,但其中泛着真情。我开始渐渐喜欢上这种生活,和当家庭主妇的日子。我甚至想,或许,结婚后,可以不上班,专心写写稿子,做做家务,当一个全职家庭主妇也没有什么不好。我把当初李小青卖房留下的钱,全交给了医院,足够思思至少五年衣食无忧的生活。除了偶而去探望她外,我已经在生活中找不到遗憾。甚至有一丝丝后悔,上次婚礼前的逃避,实在太任性,太不负责任了。
  可事情总不是像你想象中一样发展,我们的婚礼重新订在十二月底举行,婚礼渐近的时候,郭启阳也支持我辞职,他说你一个月赚那三五千元钱,还不够我们K一晚上歌花的多呢,回家来吧,写写文章,养养花草。
  我辞职的时候老板大为可惜,长叹着对我说
  “唉,一个人材就这样被婚姻生活毁掉了”
  我拿文件敲他的头
  “该死,你说什么呢”
  晚上同事们定好了饭店给我送行,我人缘儿一直挺好,即便有一些工作上的是非,也已经是烟消云散。因此那顿饭宾主尽欢,女孩子们纷纷表示羡慕:向我讨教如何泡多金而又有钱帅哥的办法;而男士们纷纷表示忌妒:这个公司的美女又少了一个。
  我们一杯杯一饮而尽。
  玻璃杯碰响的时候,我仰头喝酒,隔着重重人影,我似乎看到一个人,她长发飘飘,从前卷曲的头发已经被拉直,光滑无比披在肩上,身材高挑,着一件皮风衣外套,正穿越大厅,往外面走去。
  我放下酒杯,叫住她
  “于清琏”
  她缓缓回头,面上表情平静而愉悦,我们定睛凝望,忽然忍不住彼此相视而笑。 
 
偏偏喜欢勾引你 
 
 三十七
 
  于清琏去英国读了一年硕士,回国已经半年,只是出于对从前的愧疚,没有跟我联系。还是“往事”酒吧,跟她相对坐下,我不知道从何提起,短短一年里,已经物是人非,很多人的影子在我眼前闪光,有晶晶,有思思,有小青。那些曾经在我身边的人,如今都已经下落不明,下场不好。那些和我一起观望新年烟花的往事,早已注定离散。
  我不知道她听到这些消息,会不会失望。
  可没等我开口,她却说了一句“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好,我很欣慰”
  我下意识问她“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因为她一直在国外,查无音信,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从她身上追查李小青的下落,可是如今不一样,她回来了,已经半年,而且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所发生的一切。
  第六感告诉我,她或许还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她总是比我能干,也比我有心机。
  我握住她的手“你要是知道他的下落,请一定,一定告诉我”
  于清琏摇摇头,可那眼底的略微一丝犹豫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怀疑的望着她,她冲我笑,解释说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对于过去,就完全忘掉吧,我相信李小青也希望你幸福。你们不可能重新开始了”
  我说“你从哪里知道的事情经过?”
  “张佳佳那儿,我回国后不久就见过她,事实上我还去看过思思,只是怕你不喜欢我,就没再去看你”
  我继续问“你知道他的消息对吗?如果知道,就不要隐瞒”
  于清琏望向我,眼中全是欲说还休的深遂,岁月如流水缓缓漫过我们之间,我在她的眼角忽然看见一丝笑纹,我们同样是二十五岁的年纪,春去秋来,一年不见,她收敛了许多从前的张扬,多了几分内敛。从前的是非褪去之后,了无遗憾,爱恨情仇中游走,那个人在我心头萦绕,反反复复,不肯罢休。
  往事酒吧,丹麦乐队翻唱着张学友的吻别“take me to your heart”
  “hiding from the rain and snow
  trying to forget but i won"t let go
  looking at a crowded street
  listening to my own heart beat“
  歌声温暖柔软,诉说着李小青走后,我所有的思念:仿佛藏身于雨雪之中,努力忘记却怎能就此离去,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我对李小青思念依旧,虽然他让我烦恼不已又遍体鳞伤。但仍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天涯万一见温柔,瘦应缘此瘦,羞亦为郎羞。
  于清琏最终下定决心,一个字一个字告诉我“李小青,已经去逝了”
  刹那间世界在我面前风云突变,看不清她的脸。 
 
偏偏喜欢勾引你 
 
 三十八
 
  据她说,其实李小青一直跟张佳佳保持联系,他不可能完全放弃姐姐的消息,但是又不愿意再影响我的生活。他离开北京之后,直接去了深圳。人海茫茫,他想四处寻找不如守株待兔。据李小青所知,思思在深圳住过的那幢别墅至今仍在。他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它。
  那个别墅很小,空荡荡显示已经久无人烟,李小青想,吴亮暂时不敢回到这个别墅,等他无路可走的时候,他终于会回来的,他会想办法卖掉它,换钱。李小青在别墅附近租了一间平房,潮湿,简陋,他不在乎,因为从那个平房望去,别墅进进出出的人,都逃不出他的视线。他在那个小区里找了份保安的工作,一个月七百元,从此住了下来。
  日复一日,吴亮的别墅始终没有人影,这样一年过去了,这一年年底时李小青忍住自己的想回北京的冲动,对我的刻骨思念,自己一个人买了酒在小平房中买醉,那天他也想了很多,甚至想放弃,他看着月亮下孤影幢幢的别墅,对我的思念,对北京的向往,对正常城市生活的留恋,统统让他不能自已。他只是不能,不能回去面对思思疯掉的模样,他一瓶酒接着一瓶不停的喝。
  就这个时候,大约十二点,他忽然看见别墅中亮起了灯光,虽然很微弱。但那灯光让他心里无比激动。
  他悄悄潜到窗外,心怦怦直跳,看别墅中灯光下竟不是吴亮,而是一个女子,短发卷曲的女孩子,正试图取别墅中一些值钱的物品。他猛然醒悟,这可能是吴亮新找的情妇,如果跟踪她,必能找到吴亮的下落。
  他没有猜错,当天晚上那女孩子就迅速离开了深圳,他一直悄悄跟在其后,那女孩买了火车票后,他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边,因为不知道买的哪趟车,他只是静静等待时机。女孩进站后,他对乘务员说,我来不及买票了,上车再补吧。一路上因为小心,和打扮的不起眼竟没有引起那女孩的注意。
  女孩下了火车又倒汽车,他跟着上了汽车,晃晃荡荡一个多小时后,车终于停了下来。那是一个小城镇。青色石板路,剥落的墙皮随处可见,女孩子东拐西拐,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中终于停了下来,东张西望了一番,才敲开房门进去。
  李小青,崩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当时,他还没顾上跟公安局联系,女孩的行踪很快,他只顾得上跟踪。这时候他当即找公用电话,拨了北京派出所的电话,北京那边立即派人跟当地派出所联系。放下电话,他试图求证一下,吴亮是不是在那个院子里。他趴在门边,往里面看,却没想,正碰上那个女孩子出门买东西,女孩一打开门,看到李小青,吓得惊呼起来,一个男人衣衫不整的从屋里窜出来,却正是吴亮。
  电光火石间,吴亮什么都明白了,顾不上取东西,转身即往屋里逃,李小青见状,生怕有后门,再让他跑掉,他不等警察,追了上去,一脚踢开房门,两个人扭在地上,吴亮因为恐惧脸上整个扭曲起来,李小青年轻,身当力壮,很快就占了上风。吴亮被他翻在地下,狠狠掐住了脖子,只是李小青没有想到,那个女孩这时候操起一根棍子从他头上砸了下去,他没倒,只是下意识松了手。 这时候吴亮狼狈的从他手下挣扎出来。
  衣服领子也开了,脖子上被勒得一个大印,头发凌乱不已,他歪歪扭扭的想继续往外逃,李小青楞撑着又追了上去,扭住了他的肩膀,那个时候李小青意识有一点点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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