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娘子的美味人生

73 鱼蒙


    云欢当下便要俯□子,林源修赶忙扶住,道:“大奶奶莫急,我虽无十分把握,但是也有些眉目了。”
    云欢欣喜道:“那就有劳林大夫了!”
    林源修一副方子下来,云欢让思年亲自守在药炉旁,丝毫不假人手,熬好了云欢亲自给向恒宁喂下去,等了一个时辰,向恒宁才悠悠转醒。
    那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一睁开眼,床前乌压压好几个人,云欢坐着,云燕儿红着眼站着,向恒宁铁青着脸站在床前,一旁站着忧心忡忡的张氏。
    云欢生怕向恒宁出什么事儿,夜里紧急派人去请了云燕儿回来,不想又惊动了向恒泰和张氏。
    “你们都来啦?”向恒宁打了声招呼,半晌嘴微动。向恒泰瞥了他一眼骂道:“平日张牙舞爪得像是无所不能,这会儿跟只死猪一样趴着,丢人现眼了吧!”
    “你是巴不得气死我呢吧!我才不上你的当!”向恒宁回了一嘴,挣扎着要起来,到底没了气力又软了下去,道:“这屋里的可都是你亲侄女,若是我真有个什么……”
    “放屁!”向恒泰粗红了脖子断了他的话。
    向恒宁撇了撇嘴,对众人道:“我和你们大伯还有些话说,你们都退出去吧。”
    “爹,林大夫说有法子能治您的病,您放宽心才好。”云欢宽慰道,领着众人退了下来。
    张氏将云欢拉到一旁问,“你爹这病怎么来得这么凶?”
    “昨儿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半夜就……”云欢心里也有些慌。
    张氏握了握袖中的东西,原本以为那东西还要放个几十年才会拿出来,哪知眼下就有可能交了底儿。可是若真的这个时候交出去,只怕……
    也罢,给了云欢,看她处置吧。
    张氏定了神,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云欢,道:“这东西是你娘临终时给我的,我交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云欢疑惑地打开,上面赫然是个妓女的卖身契,云欢顿时愣在原地,又听张氏道:“你娘曾经对我说过,哪天你爹……要走了,就将这个东西给你爹,我那还有她当花魁时候的画像。你娘临死都不能原谅你爹,可能也是想让他带着悔恨离开……”
    “娘当年既然派人查出了她的底细,为何要放过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把爹往外推,不愿意见她?”云欢忍不住落下泪来,“若是当初她就拿出这个,爹爹就不会带那人进门,我又怎么会……”
    又怎么会白白耽误了一辈子,过得那么凄苦!
    “你不懂……按照你娘的性子,她只怕是恨透了你爹,所以死了之后,仍旧不想看着你爹安心。“张氏低声道,“眼下你爹命悬一线,要不要这么做就看你的了。”
    那张卖身契如烫手山芋一般灼着云欢的手,她想赶忙丢出去,却又收了回来。恍惚中,又想起林源修脱口而出的“苏千”二字,脑子中电光火石冒出了个想法:莫非他们二人早就相识?
    林源修看苏千落的眼神多是厌恶,所以,他又知道些什么?
    脑中的想法百转千折,绕成了一团乱麻,她眼神不由飘向向恒宁的屋子,门刷一下却开了,向恒泰站在门口,道:“你爹让你们都进来。”
    “爹爹还好么?”如今圆润了许多漂亮了许多的云燕儿哭得泣不成声,向恒泰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爹爱看你们笑,别哭,燕儿,你笑得好看,给大伯再笑一个!”
    “嗯!”云燕低头抹了泪,自然而然地牵过向恒泰的手,走进屋里。
    也不知是药物的缘故还是什么,向恒宁的脸色略带了红,此刻强撑了半个身子,对着众人道:“方才我与……与你们大伯说好了,这段日子,咱们府里上下都由你们大伯和大伯母打理。若我走了,丰年食府仍旧是欢儿的,你们谁也别动丰年食府。府里余下的产业,我早些时候就想好了如何处置,也告诉你们大伯了,你们听大伯的。”
    “老爷……”苏氏心一慌,正要哭出声,向恒宁摆了摆手道:“锦儿的嫁妆少不了她的!你的去处我也自由安排。”
    一句话把苏氏堵了回去,向恒宁招了招手让云欢靠近,“我怕是等不及了,你让长平去把那位县太爷请来,我仔细看看,若是合适,赶紧把你大姐的婚事办了吧……”
    云欢知道他是怕自己去了耽误向云锦,这是把身后事一件件提前办了。到底是精神不济,竟是糊涂了。那成章好歹是个官老爷,哪里是你请他就回来的,可是那时候她心底里只觉得难过,眼泪忍不住便掉下来。转过身去跟长平叮嘱了几句,长平转身去办了。
    到底是托了赵二的面子,那位成县太爷不多时便来了。
    云欢领着女眷退了出去,远远地看见成章的身影,端的是玉树临风,若论相貌,倒也是上等了。
    云燕儿还小,不懂事,瞅着人走过去,仰头问云欢,“二姐姐,这是咱们的大姐夫么?”
    “燕儿,你胡说什么呢!”向云锦假嗔了一句,眼神却也离不开那人了。
    云欢满腹心事无处诉说,又经过一夜疲累,只觉得眼前一黑,云燕在耳旁低呼,她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夜幕。她睁开眼习惯地去寻找长平的身影,就见他背对着站在窗口,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摆,窗外的竹林传来轻微的沙沙声,让人的心都静了下来。
    云欢倚着床靠了一会,才想起来向恒宁,挣扎着要起身,长平按下她的身子,透亮的眸子里溢满了心疼。
    “欢儿,岳父大人没事,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那就好。”云欢缓缓舒了口气,想起成章随口又问起,长平道:“岳父似是挺满意成章的,两人关起门来说了好一阵子话,出来时成章也是满脸喜悦。听岳父的意思,这几日就将婚事定下来,若是他等得住,只当这桩婚事是冲喜,若是等不住……那也得赶着热孝将向云锦嫁出去。”
    云欢听到“等不住”三个字,心忍不住颤了一下,长平道:“府里这几日只怕会很忙碌,岳父原本想留你在府里帮忙,我帮你推脱了……反正,左右向云锦也不希望你帮上什么忙。”
    “嗯!她的事儿自有她的娘操心。”云欢垂了眸子,“眼下我就希望爹爹的病赶紧好起来!”
    “林大夫方才找过我,说是岳父的病是经年累积下来,这次受了风寒,所有的病也都跟着发出来了。要一次去掉病根确实需要难度,眼下只能用药吊着,他去寻法子救他。现下总归是没有生命之虞的。”长平道。
    “那就好……”云欢缓缓坐在床沿,长平见她着实累了,搂着她道:“岳父这还有杨姨娘照顾着,林大夫也在,不会出什么岔子,倒是你,若是不好好休息,怕是身子都扛不住了。”
    云欢将整个脸都埋在长平的肩头,闷声说道:“长平,带我回家。”
    过得一日,向府的婚事倒真操办起来,苏氏整日里忙得脚不着地,照顾向恒宁的事儿反倒多半交给了杨姨娘。
    因着家中有病人,前后打点的时间并不多,婚事看起来是有些仓促,可是一来成章是二婚,对这些原本就不大上心,二来,向云锦唯恐这桩婚事再出什么差错,她急着嫁,很多事也就不大计较,三来,赵夫人心疼自家外甥,派了人手来帮忙,这婚事倒是有条不紊得备了下来,不过三天,竟是有模有样。
    连日来,林源修不眠不休,成日守在向恒宁身边,向恒宁的身体也渐渐有了起色,从未卧床不起到能撑起片刻,云欢时不时也过来看看向恒宁。
    只是越近了向云锦的婚期,她就越发趾高气扬起来,每每看到云欢,总用着鼻孔示人,恨不得喷出股白烟来,给自己添点仙气儿让人瞻仰。
    向云锦出阁的前夜,向恒宁特意嘱咐云欢在家中住上一夜,云欢原本不想留,又不忍拂了向恒宁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住下来。夜里百无聊赖,从向恒宁的屋中出来,冤家路窄地有遇上向云锦,那路这么窄,向云锦非要往她身边挤,云欢往左她也往左,云欢往右她也往右,云欢索性停了脚步,恼怒地望着她,“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啊!我就想走走这条路!明儿我就嫁出去了,往后回不回来还是个问题,我走走这路,怕以后忘记了!”
    “是该好好用脚走走路,怕你往后过得不好,还得咬着牙跪着走下去!”云欢不无恶毒地回击,成功惹怒向云锦,只见她走近一步,笑得好不乖张,“向云欢,我自小事事争不过你,可往后,我的夫君就是建州大人,是官,我就是官家夫人。你的宋长平再有能耐又有什么,到底是个布衣,你见了我,还不是得下跪!”
    云欢心道“跪你的大头鬼”,一想这句话也忒没气势了些,仔细琢磨了片刻,脸上终于现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给了向云锦重重一击:“左右不过是个填房,每日里睡在死人睡过的床上,当心你那官家相公夜里搂着你喊错名字!”
    向云锦脸色变了又变,抬起手来就要打云欢,云欢身子一矮,脚顺势便扫了过去,直接把向云锦扫了个狗啃泥,云欢拍了拍双手,居高临下地拍了拍手,“向云锦,说白了,你娘抢活人的相公,你,抢的是死人的相公。骨子里都是一个字……”
    向云锦气地浑身颤抖,爬起来又要撕云欢的嘴,云欢站起来唤了声“长平!”,向云锦赶忙回头去看,空空如也,哪里来的人,再回头时,云欢已经跑远了,回过头来做了个嘴型,清清楚楚的一个字,“贱。”
    向云锦气得嘴里直骂脏话,拍了拍手想往自己的院子走,没走上两步,斜下里突然窜出个人来,捂着她的嘴便往草丛里拖,边拖嘴便靠了上来胡乱亲吻,一边嘴里念道:“我的心肝宝贝儿,你可想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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