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舞剑

风老神色竟变得有些模糊，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司马辉前来，正在这时，屋中行来一人，同样是面容憔悴。风心走了进来，摆了摆手，屋中的丫鬟都走出去了。
    他站在门前示意司马辉也出来，两人站在门外，司马辉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风老不是还好好的吗？”风心脸色伤感道：“总管，这是爷爷的老毛病了，一入冬这毛病就会发作。这一次要比上一次严重的多。”
    司马辉道：“可请了郎中？”风心点头道：“已经请了最好的郎中。现在情况已经有些好转了。总管不必多心。”司马辉暗自舒了一口气，风心道：“总管？您来我家所为何事？”司马辉道：“我是奉了少主的命令，前来看望一下风老的。”
    风心双眼眼眶微红道：“多谢少主关怀。”司马辉拍了拍风心的肩膀道：“风老是陆家的老功臣了，要是知道风老如此病重，少主一定亲自而来了。”风行身子变得抽搐，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突然！“是谁来了？”
    屋中传来了声音，那是风清柳的声音，此刻却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令人叹息。风心低声道：“爷爷已经醒了，总管去陪爷爷说些话吧。”司马辉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风心的肩膀安慰道：“不用太担心，风老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风清柳的眼睛睁开了，但是相比之前，却黯淡失色不少，司马辉自己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风清柳身边，看见是司马辉出现在自己面前，风清柳面色有些惊讶。风清柳道：“你来了？”司马辉点头道：“我来了。”
    风清柳道：“你怎么会来？”司马辉笑道：“前辈染病，晚辈怎能不来？”风清柳笑了笑，却是冷笑，蔑笑，冷冷道：“你是来看老夫的笑话的是吧？”司马辉道：“前辈说笑了，晚辈一直都尊您为前辈，前辈今日之状，晚辈怎能看笑呢？”
    风清柳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老夫以前那样对你，你一点都不生气吗？都不在意吗？”司马辉轻轻一笑道：“以前都是晚辈的不对，晚辈一直顶撞前辈，没有听进前辈的教诲，一时间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想来却是十分后悔。”
    他知道风清柳是一个极爱脸面的人，这个时候他要是再说硬话，风清柳一定会怒火攻心，可是他说的都是实话，他本不是一个喜欢说谎话的人，所以字字都是那么的诚恳认真！风清柳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老夫看来真的老了，竟然比不上你们这些晚辈的胸襟了。”
    司马辉道：“前辈怎会老呢？我们这些晚辈可都在等着前辈教导呢。”风清柳缓缓闭上了眼睛，道：“老夫自己的性格，自己知道，你今天来所谓何事？”司马辉道：“看望前辈。”
    风清柳道：“就这些？”司马辉嘴角一扬缓缓说道：“就这些已经足够。”风清柳的眼睛又睁开了，看着司马辉那诚恳的眼神，叹息道：“你是个人才，有你在少主身边老夫就放心了！”司马辉道：“多谢前辈夸赞，其实不瞒前辈，今日是少主特意让在下来看望前辈的。”
    “少主？”风清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老仆听到主人的关怀应该都是这个反应。
    风心回到了房间，他关上了门，天并不黑，他却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就连窗户也关了起来，忙完之后，风心走进了内屋，内屋也是一片漆黑，放佛这里只有黑夜。“谁来了？”屋中竟然还有其他声音，这里黑暗一片，怎会有人？
    难道那人就在黑暗里？难道那人就是黑暗？风心听到这个声音并不慌张，似早已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人，风心坐到了一旁缓缓说道：“司马辉！”那人笑了笑，笑声诡异无常，令人毛骨悚然，但是风心却似没有听到，脸上还是沉沉的表情。
    那人道：“他终于来了。”风心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握紧了，沉默的坐在那里，似没有听到他的笑声，他的语言。那人淡淡道：“大丈夫成事必要有狠心，不然难成大事。”
    风心咬着牙道：“可是那是我的爷爷。”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尝舍不得呢？但是我们别无选择。”风心抬起了脑袋，渴求问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吗？”那人沉默着，半晌一字字道：“没有。”风心整个身子都似被抽空一样。
    瘫坐在椅子上，那人似了解他的苦楚，淡淡说道：“要光复风家昔日风光，牺牲一些人的性命又有何妨？”风心依旧是沉默着，他的拳头越握越紧，他的眉心越皱越紧。
    司马辉从风家出来后，神情舒畅，风清柳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不通情达理，上了年纪的前辈总是有些脾气的，骑上快马！直奔陆家庄，两地相差不远，盏茶功夫，司马辉就到了陆家庄。
    陆归羽又在看书，书的确是看不完的，他这个人就是一个看不完书的人。司马辉走了进来，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司马辉就站在大堂中，不催不叫不喊。只是静静的等着，过了两个时辰。
    陆归羽揉了揉眼角，放下了书，长长舒了一口气，似看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无论是谁这般看书，都会累。司马辉脸上微笑着，依旧不催不叫不喊。让他等两个时辰，他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身在这里他必须要学会这样。陆归羽道：“风老怎么样了？”司马辉淡淡道：“不碍事，过冬之后应能痊愈。”陆归羽微微点了点头道：“风老有寒腿的毛病，他日你在府中挑些珍贵药材在去一趟。”司马辉道：“知道了。”
    陆归羽又轻轻叹了叹了一口气，司马辉皱了一下眉头道：“少主为何事烦忧？”陆归羽苦笑一声，伸手一抛袖中竟然甩出一件东西，司马辉接手一看，竟然是一贴战书。
    上面字体有力，书写几行大字“吾仰慕陆少主神功盖世，日夜望与其切磋千招，已领回武学真谛，三日后，城东三十里繁竹林！吾等君至……”看到这里司马辉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这是人给陆归羽下的战书。当他看到上面的落款“炽舞晨曦！”的时候，他的眉头已经揉成了一团。司马辉冷冷道：“少主要去？”陆归羽笑了笑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司马辉眉心稍微有些舒展，道：“少主不可去。”
    陆归羽道：“为何？”司马辉道：“炽舞晨曦是一个棘手的对手。”陆归羽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怕我输吗？”司马辉摇头道：“少主不会输。”陆归羽不解道：“那为何不能去？”司马辉道：“现在南方势力，蠢蠢欲动，少主一旦出战的话，就给人了机会。”
    陆归羽冷冷一笑道：“我陆家，难道还怕了他一叶仙不成？”司马辉紧张道：“少主三思，不要失足造成千古恨。”陆归羽又回到了椅子前，缓缓的做了下来。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说道：“无论一叶仙来或者不来，这一战我必须去。”司马辉疑问道：“少主，这又是为何？”陆归羽笑了笑道：“你是他的朋友，应该了解他。
    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只有发生没有终止。”司马辉急道：“难道少主也不可以阻止吗？”陆归羽道：“这一次，我不想阻止，我也等着这一件事发生。”他脸上露出了司马辉难以理解的笑容。
    不知何事，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他的习惯虽然没变，他还是喜欢看书，一个人看书，每天早上他总是起的很早，总是在花园里练着很慢的剑法。这么一个不急不躁的人，有时候他比自己更具有书生气。
    可是他的心却是雄者的心，他的心属于江湖，属于世界，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