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快递。”将光盘拿出来,“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我……”
“是、不、是、真、的。”一字一顿,她几乎是咬着牙问出口。
“我……”
从她的表情里就知道答案,“呵,难怪你说你从各方面意义上来说,都是我母亲。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创造了我、创造了天策府的大家、创造了师兄嫂子和小云他们,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让我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叶、望、月。”
“小雪,你相信妈妈,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不敢说。”紧紧拉住她的手,“小雪,别走啊。”
“小雪,有什么事,冷静下来,我们再慢慢谈好吗?”不忍心看到妻子这么痛苦的样子,“我一开始不知道你的来历,可后来知道后,我赞同望月的做法,这件事我们就打算瞒到底,这一生都不会让你知道。”因为他们无法料到知道真相的繁雪会有什么反应,当她知道自己曾经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创造出来的一段视频,她的一切都只存在于一段MV里,她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堆数据。
“冷静?!我现在很冷静。我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小雪。”紧张地拉住她,“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如果当初她在冷静地接受自己变小并穿越的时候就告诉她事实,她是不是也能一并淡然地接受。
“我不想见到你们。”
“小雪,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死死拉住她的手,恳求她的原谅。
过了许久,神谷繁雪才转头,“我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吗?”
“……”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小雪。”
“最近,我不想见到你们,别来找我。”
“小雪。”明明那些东西被清理得差不多,为什么繁雪会知道?“相介,怎么办?”她就是不敢赌繁雪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才准备一直瞒下去,如果当初她就能直言,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神谷相介也没料到女儿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望月,会好的。”
“相介。”为什么繁雪会知道这件事?明明全部消除了才对。“相介,怎么办?小雪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这件事还真的挺难下结论,繁雪的个性相较于当初叶望月的设定已经柔和很多,可如今这样的她都起了这么大的反应,他又该怎么安抚妻子。“这几天让小雪冷静一下,过几天我们再去找她,好好跟她说,小雪会理解的。”以往,不管什么事,只要好好说,理由正当的,他们的女儿都会接受。现在这件事,但愿她也会认为理由正当吧。
幸村精市赶到神谷家时,繁雪早已离开,神谷望月疲惫地应付了他几句,就称太累要睡觉。看着阿姨那神态就知道出的事不会小,她能睡得着才有鬼,可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回去。
在这之后,他没再在神谷家见到青梅,她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那里,包括他买的那些,整个房间像是被主人抛弃的世界一般寂静。而她本人的行踪,再度成谜,无人可知。
这一次,神谷家没再大张旗鼓地四下找人,幸村精市每回登门都被各种理由打发了,这让他心里更阴冷,忍到极限,转头回家就开视讯会议。
在竹马们得知自家青梅又失踪了,这回跟家里人有关系时,他们纷纷沉默。
最后还是迹部景吾开了口,“本大爷很想知道真田你拿给小雪的是什么东西?”一份不知内容为何物的快递就能让神谷繁雪有这么大的变化,真田弦一郎究竟是从哪里拿到的?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真田弦一郎记得自己是在外出购物回来之后,在大厅里被服务员找到,由那个服务生手里接过的,说是给他朋友神谷繁雪的东西,“我当时购物回来,一个女服务生跟我说这是小雪的母亲送过来的东西,当时大家都不在就请她转交一下。”
“不是从快递员或是大堂前台拿的么?”
“不是。”
大家纷纷对他投以诡异的眼神,就这样被打发的真田弦一郎真没警觉心,不二周助叹口气说,“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总归放心不下,想要探查一下这人的身份。
“现在去找,未必还在。”甚至可以说,那个女服务生搞不好还是假冒的,“我们一直提防着身边莫名接近的人。却没有……”幸村精市眼色一暗,他们没料到对方是直接向繁雪下手,而不是对他们。
“我觉得,这次的事,会跟神谷阿姨隐瞒的事有关。”许久不说的手冢国光难得发言,他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否则,神谷家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之前神谷繁雪失踪时,神谷家派出人手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翻个遍,现在竟然一声不吭更是没有派出人手,一来是可能是因为繁雪离开的原因,二来大概是因为神谷家知道繁雪的具体下落。
“阿姨隐瞒的事……”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上,幸村精市感觉到特别无力,他努力了这么久,终是抵不过这么一件事,“小雪的身世。”
“嗯。”这么长久的相处,以及一些私底下的会面,竹马团知道神谷望月隐瞒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其他人都不知道繁雪的来历,唯独她知晓并对此讳莫如深,不管怎么问都不愿开口谈上一句。那个世界的事,只是零碎地从她或是繁雪的口中听到过,具体在哪里,他们完全不知道。
“现在怎么办?”真田弦一郎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不管当时在U—17拒绝繁雪的靠近,或是之前拿了不明盒子给繁雪,他没有做对一件事。“我负责把小雪找到。”
“弦一郎。”拉住他,“等问出那些事,再做决定。”制止好友太过冲动,万一真的有什么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跳出去可能会造成更不可挽回的后果。“冷静下来。”
“好的。”依言坐回位置上。
最后还是由迹部景吾做了总结,“去问问神谷阿姨,本大爷认为一起去会比较好。”大家一起上,劝说她说出实情,会比一个一个上被逐个击破来得更直接方便有成效。
“附议。”最积极的当属幸村精市,他已经没法忍这样的情况了,一次又一次,之前因为叶怜南死了让繁雪受那么大的打击,连他们都没料到强悍的青梅会因此心理防线瞬间破碎,“现在就去。”
“好。”这件事本来就不能拖,既然谈定了,大家一块行动,“等我们过来。”不二周助准备马上出门。
“本大爷来接你。”迹部景吾同样要出门,顺便把不二两兄弟接了一块到神谷家拜访。
至于手冢国光,还远在德国,只能随时注意视讯,弄得他一时也不能好好训练,只为了关注进一步发展。
得知这几个少年的来意后,神谷望月近日来疲惫的情绪更甚,她要怎么向他们说明,说明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来源于一个二次元世界,现在他们的青梅更是认定了自己只是一堆数据并非真实存在的,才不愿回家,不肯面对她。
“你们回去吧。”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说。
“阿姨,小雪不肯回来,你又不愿意告诉我们,你说我该怎么办?”幸村精市顾不上礼仪,也要问个清楚,“如果你不跟我们说清楚,我们可以继续查,一直到查清的那一天。既然有人绕过我们能让小雪知道真相,我相信不用你告诉我们,我们也能查到。”
神谷望月惊讶地望着幸村精市,在她记忆里这个温柔和善的少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不顾自己的形象,甚至威胁长辈,“再让我想想。”有那么一瞬她想说出真相,但想到繁雪,她又不能说出口,“你们先回去吧。”
“阿姨。”明明有一瞬的动摇,可又是什么阻止了她说出真相?
“走吧。”转身不看他们。
“神谷阿姨,那些人绕过我们对付小雪,背后含有什么样的意义,你清楚吗?如果她再遭受到攻击,也许一切都会完结。”迹部景吾一击必中,刺到了神谷望月最不愿去想的那个后果,“我们今天可以离开,但我们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第 94 章
游荡在外的神谷繁雪完全不知时间的变化与竹马们的决定,茫茫然地前行,不知该去哪,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她的大意,害死了养大她们的大嫂;因为她的无能,让在其他时空的好友也遭到了攻击。现在,就连她们的存在都是虚幻,这要让她怎么接受?
心性越发的阴沉,一个踉跄后捂头,越来越痛,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沉沦黑暗吧,叶繁雪,只有如此你才能解除一切痛苦,恢复成为当初的你。在这个不属于吾等的世界里,强大的你才应该是主宰。”
就是这个声音,自从嫂子在她怀里消逝后,就一直侵袭着她的大脑,否则以她的程度怎么可能会轻易被打败,成了那样的自己而错失了追回碎魂的时机。这个声音,一定与那些黑影有关,可恨啊,她真的好恨哪。
她一直没告诉他们这件事,她的心性已经无法控制,再加上得知真相,更使得她心中的黑暗扩大到一定程度。离开神谷家之后,她不是陷入与心魔的对抗中就是处于茫然状态不知所往。
走走停停,最后来到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有没有坐过电车公交车都已经不在她的记忆范围之内。站在陌生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没能让她有一丝触感,一切就像是被隔绝的世界,不能触碰、无法融入。
这个世界,属于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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