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蝶杀人事件

第24章


等到何妮他们从厨房出来之后,王健试着再一次同何妮进行交流。
何妮不说话,但她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安全地离开三林小区。
“如何才能保证我们顺利地离开小区呢?”何妮没有回答王健,却是这样问道。
“到哪儿你都逃不掉的,我不想说一些大道理的话,但回头是岸,我相信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王健边说着边站起身来,对着何妮的枪口。
“冷静点,王队长,我可不希望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你最好坐下!”何妮用枪口扫了一下身旁的几个无辜群众。
“该死”的人质!王健想着,难道自己真的可以牺牲掉眼下的群众,来换取“罪犯的被捕”吗?
——他又坐了下来。
洪胜上前,用布塞住了众人的嘴,“为了防止你们大喊大叫,我必须这样做!”
王健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若干声之后,换作是葛飞的手机。
这是一个滑稽的剧情,少女制伏了罪犯,却不是立功,而是引发了一个新的犯罪行为,恰恰是她,使“唾手可得”的罪犯将再一次离开警方的视线。
“我们必须得走了!”洪胜提醒何妮。他在说手机的事儿,“很快警察就会觉得情况不对。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还得捎上一个人,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其他的人——”洪胜红了眼,杀气腾腾,他回头看了眼厨房,那里有把锃亮的菜刀……
【4】
二十分钟后,青年旅店,肖海清一阵眩晕,当她听到门外洪胜的声音之后,甚至说感到了一种绝望的眩晕。
形势把她逼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
张静还没有屈服,肖海清面临着两种选择:报警,把孩子的命运交给警方;或者挟持张静,以此作为谈判的条件。
前者成功的概率有多少,不知道;后者成功的概率有多少,照样不知道,但起码自己还能参与。
如何处理眼下的局面?
敲门声愈发地强烈起来,表示着门外人耐心的消逝,制伏下的张静面无表情,但肖海清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回看你怎么办!
可以试一试,肖海清是这样认为的,形势不妙再伺机报警。
她一把揪起躺在床上的张静,刀锋贴着她的脖子,两人移到了门前。肖海清深呼一口气,把门打开——
同时感到吃惊的,除了自己,还有门外的洪胜。
洪胜没料到屋内的情形,就像肖海清没有料想到门外的洪胜已处于劣势。但很快,肖海清就发现了何妮——“手里有枪”的那个小姑娘,来者不善!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破了肖海清的计划。
“你这样做和自杀没有分别,当然还包括你的儿子!”虽然洪胜已从主宰者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但他依旧保持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儿子呢?”肖海清只能这样问,尽管她知道目前她手上的“人质”很有可能已没有多少“含金量”。
“我说,我可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只想要你说的另一把钥匙!”果然,何妮向洪胜说道,“我可没有太多的心情和时间来解决你们之间的恩怨!”
可问题是,这个“恩怨”不解决,该如何往下走?
肖海清断不可能放弃儿子,为此,孤注一掷的她很有可能最终选择投靠警方。拖延时间,也许正合她意。
洪胜也断不可能放弃张静,他心知肚明,如果失去张静,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全都没有了意义!
简言之,双方为了自己的挚爱,或许谁也不会妥协何妮手上的那把枪!
可别忘了,清洁阿姨的电话已拨通了110,警车正在迅速地向事发地点靠近!
何妮率先发现了情况不妙。
站在门口扎眼不说,双方对峙很有可能造成更大规模的冲突。走廊尽头,随时都有可能走来“致命”的陌生人!
“进去说话!”何妮顶了顶插在口袋里的枪口。但很快,她发现事态要严重得多,进门正对着窗户,从未被拉严的窗帘上,何妮看到远方山路上正有排成“一条龙”的警车悄无声息地驰来。
即使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有人已经告发,即使他们还不能确认警察的真正目的,但就在这儿待着,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不会走的!”肖海清捏紧了手中的匕首,“除非你放了我的儿子!”
洪胜神情可怖,“放了她!”
警车越来越近,何妮必须做出选择了!
一声枪响,何妮扣动了扳机。
洪胜大吃一惊。
张静大吃一惊。
随即,居然……居然是肖海清慢慢倒了下来。
第十二章 诊所劫案
【1】
三林小区平静依然。谁也不知道,就在刚刚,小区内的某栋楼里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洪胜看着厨房里那把锃亮的刀,“我们得把他们杀了!”
何妮看着洪胜,“不不不,我可不想和你一样,背着条人命跑路!只需要绑住他们就足够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我说了算!”何妮摆摆枪,“我们只需要一个人质!”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睛落在了房子的主人——那名中年妇女的身上,然后回过头看了看洪胜。
中年妇女几乎是被强迫着,拎出了沙发,一脸恐惧,“别杀我,别杀我!”
“我们不杀你。当然,前提是你不会做出一些让我们必须杀掉你的行为!”
被挟持的中年妇女,被带出了小区,马路对面巷子口的一个馄饨摊,现在,她正坐在小板凳上瑟瑟发抖。
起先,过往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事实上,一个中年妇女也没什么值得被注意的。但如果她一如既往保持一个姿势,坐在路边颤抖,就很难不让人感到好奇,比方说,馄饨摊的老板。
这个苏北汉子,在注意到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来喝馄饨,而且还长时间地占座,免不了要上去说两句。
妇女却答非所问:“现在几点了?现在几点了?”
只此一句,不再累述。
老板报了当时的时间,妇女便不再说话,然后低下头接着颤抖。
这时候即使再看不清形势的人也会知道,她受了极大的惊吓。
“现在几点了?”
过了约莫五分钟,妇女再一次问道,然后又低下头去,周而复始。
若干次之后,妇女舒了一口气,她对馄饨摊老板说:“时间到了,可以报警了!”
何妮一行以“报复”作为要挟,胁迫妇女在馄饨摊必须坐满半小时才能离开,否则——
“我知道你家在哪儿,我还知道你有个女儿在上大学!”何妮说,“你要相信,如果你不遵守规则,也别指望我们会以礼相待!”何妮拍了拍藏在口袋里的枪。
接到报警后,被缚的王健一行“获救”,驱车赶往青年旅馆。
形势不容乐观。
初步诊断,枪伤是肖海清的唯一创伤,但被击中肺部,血液循环和呼吸受到严重影响,被紧急送往医院,生死未卜。
根据现场子弹、弹壳、火药分布情况及法医报告分析,是近距离射击所致。确切地说,持枪人站在门口,与受害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米。
子弹类型是警枪,上面的编号是王健最不想看到的,出自自己的那把枪。
按照弹道学痕迹判断,持枪人水平持枪射击,以此及子弹入口点可判断出,持枪人应与受害人身高相仿。
子弹穿过了肖海清的左肺叶,撞击到了身后的墙壁,崩落在床边。
在王健脑海的资料库里,肖海清168公分,何妮167,与其身高最接近。
以上所有的证据都把矛头指向何妮。
洪胜、何妮已经来到了现场,不知什么原因,何妮举枪射击了肖海清。
痕迹科的同事在紧急勘查现场,现场茶杯、电视遥控器上提取到了数枚指纹,亟待校验比对。
房间靠窗处,破碎的花瓶裂片散了一地,碎片表面、非棱角处沾有血迹,应是击打头部所致。
除此之外,床单凌乱,也同样沾有片状的血渍,疑似被击打者头部出血点染致。
就现场肉眼观察的情况而言,很明显,除了枪击之外,现场还发生了另一起搏斗。
但法医报告里,并没有提及肖海清除肺部中弹还有其他外伤。
“会不会忽略掉了?”葛飞问道。
“不可能的!”王健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按花瓶破碎程度及出血状况来看,这一击虽然造成颅内出血的可能性不大,但外表一定会有很明显的切口伤。不要说我们的法医,就算是个赤脚医生,也能分辨得出来,这是外力所致。
“基本可以肯定,除了肖海清之外,现场还有另一个受伤者!”
“难道有人闯入了她们的藏匿点,遭到了袭击?”葛飞问道。
“不一定,也许……也许是起了内讧。”
“何妮?——不太像!”葛飞很快就缓过神来,“——张静!”
“逻辑上是成立的,”王健想了一会儿,也同意此观点,“要知道肖海清可是‘被动逃犯’,在必要的时候,很有可能展开自救。她完全有动机给张静来上这么一下!
“或许……或许何妮就是为此开的枪?
“动机分析先放着,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王健看了看葛飞。
“医院!”葛飞也意识到了,有人受伤,自然要去医院。
“也不一定,这伤短时期内要不了人命,除了医院之外,最大的可能我认为是——小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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