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忠烈传

第十五章 众矢之的


兵营议事房中,祝捷听完了黯月公子详细叙说后,明白了他们晚到的原因。
    毕竟是江南七杰的老大,祝捷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城府。
    原本是心悬二弟祝语安危,不知他情况是最让他牵挂之时。
    此刻一旦明了,这反倒让他心境平复了。
    跪伏在祝语断绝了生机的躯体旁,祝捷一边细听黯月公子所言,一边详查着二弟祝语身上的创伤。
    祝捷盯视着祝语前胸那透体而过的狭窄伤口,以及胸前崩裂的软甲,那目光却停留在祝语右手套着的铁手上,是久久不语。
    双手轻轻一扶祝语肩甲,祝捷想将祝语尸身小心翻转过来。
    但是在搬住祝语尸身双肩那刻,祝捷却略有停顿。
    似乎是此刻尸身僵硬,不便翻转造成。
    不过祝捷随即微一用力,就将祝语僵硬的尸身翻过,凝视着背后后心软甲缝合处的血迹,陷入了深思中...
    黯月公子望着陷入了沉思的祝捷,低语道“祝大哥...以我愚见,从狭窄伤口上可以断定,刺杀者手执的是一把长剑。”
    “此剑能贯穿躯体,并轻易洞穿了软甲,可见并非寻常利剑。”
    “应该...应该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宝剑吧?”
    “祝语兄弟被伏击之处,名叫‘卧虎坡’...”
    “我在那‘卧虎坡’上仔细探查过,却未见一丝打斗的痕迹。”
    “可见祝语兄弟,是在不查之下,被人近距离一剑偷袭,洞穿了心胸要害而亡。”
    “而能够在近距离潜藏不被祝语兄弟发现,此人之功力,应该与我等四人相仿了...”
    “公子...这几日按着公子吩咐,在下已经遍传英雄令。让各路朋友打听现今武林中可有豪强出现。”漠北三雄中的莫北风言道“但是从各地朋友中汇聚而来的消息中,并无什么新生面孔现世啊!这武林中依旧是公子四人排名在前,我等随后啊...”
    “既无新生绝顶强者现世,那能敛神藏身而不被祝语兄弟探知的,也就只有公子等寥寥四人了...”莫惊天道“四人中都使剑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公子的聚庐宝剑,另一个便是西飞云的飞鸿剑了...”
    “藏身后利刃突袭...”
    “可见其人招法阴柔...”
    “一剑洞穿要害,这...这...难道是‘血人王’西飞云回来了么...”
    “以目前所展现之条件来看么,像是像‘血人王’之风格...”莫北风疑虑地说道“但是...但是‘血人王’已经数十年不曾在武林中现身了啊?”
    “再说...他刺杀祝语,所为何来呀?”
    “哼哼...这还用说吗?”一旁七杰中的无影浪子洪盛,愤然道“因为这‘血人王’西飞云,根本就是那盗杯的贼子!”
    “而他暗算我兄长,就是要除掉阻碍其手脚之人。”
    “说得不好听些,这才是他杀人的最佳机会...”
    “往常无论作何事,我等七杰基本不落单...”
    “可唯独此次,是我二哥一人落单,深入了险境中,这才给了他动手袭杀的机会啊...”
    “哦!是么?”莫北风忽然问道“你说此次方才是盗杯贼杀人之最佳机会...”
    “那在下便有一事不明了...”
    “记得你等曾言,第一次那贼子盗杯之时,梅仙子不也是一人落单吗?”
    “那次因何这盗杯贼不动手呢?”
    “二哥、那次可能那处地点不对...”莫惊天轻声道“当时地点可是深处丹桂城府衙内啊!那四外都有众多兵甲值守,若是惊动了他们,必定不利其所为。因此这贼子便未曾刺杀梅仙子吧...”
    “三弟啊...你这是在胡言...”莫北风叱道“当时那梅仙子,已经被贼子用迷香麻翻了,杀人怎会有响动?又如何会惊扰值守兵甲呢?你所言无理可循啊...”
    “那依二哥之言,又作何解释呢?”被莫北风一通驳斥,莫惊天涨红了脸,略有了几分的恼羞。
    “行了...各位兄弟静静,听某家一言...”七杰中的王白涛站起身来,扯开了正欲争执的二人,说道“就暂且认定这贼子是‘血人王’西飞云。按着目前展现的线索,也只有他最有可能了...”
    “他第一次不动手的原因,依某看来吗,是他当初并不想和江南七杰结怨所致。”
    “众位请想,江南七杰与你漠北三雄,还有******方钢,岭南双煞,南海山南峰岭上的石吉散人这些人,均都是排名在他四大至尊绝顶之人后面的。”
    “可若单论声势,某江南七杰兄弟姐妹共有八人呢!这才是最为强大的力量!”
    “不是在下不敬,请问公子一句...”
    “若是公子以一人之力独战漠北三兄弟,公子能有几分胜算啊?”
    “呵呵...能有几分胜算?”
    黯月公子笑道“即便我能在争斗中胜出,自己也终将是深受重创,奄奄一息而已!”
    “最终之结果,用两败俱伤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
    “我知你意思,你还想问,若是我以一人之力对战江南七杰,又会如何吧!”
    “嘿嘿...若被你八人围攻,我只有落荒而逃之法,方能保全自身了...”
    “多谢公子所言...”王白涛向黯月公子躬身谢道。
    随即王白涛再转向众人,言道“公子所言,你等也听到了。西飞云即便能一夜连挑西北道上二十八家宗门,那实在是那些宗门实力不强所致。”
    “若是西飞云那夜对战之人,是莫氏三兄弟或者是某等江南七杰的众位兄弟...”
    “嘿嘿...某想那夜之后,这江湖武林中,‘血人王’将会被永久除名了。”
    “但对一人而言,我等确实不是四位至尊绝顶的对手...”
    “但若聚在一起,那便不好说了...”
    “因此这西飞云深知此点,第一次他若杀七杰一人,便等于直接和七杰宣战。”
    “而与七杰交好的公子与你莫氏兄弟,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因此他当时若是杀人,开罪的将会是一大帮武林群雄...”
    “他盗杯只为了财,杀人便会结怨...”
    “所以第一次盗杯之时,他并不想结怨,所以不曾动手。”
    “但是随着我等揭穿其以假换真的鬼把戏,那对他之追查,势必是不死不休了。”
    “此种情况下,他再见落单之兄弟,必然会有除掉之念头了啊...”
    “尊兄所言极是...”洪盛附和道“那****在追赶这贼子时,贼子当时展现之轻身功法极为了得!”
    “那晚我虽然尽全力追击,但是其始终能保持与我之间的距离,不让我追上。”
    “从贼子飞越腾空,辗转挪移之身法看,其极为自如,不见丝毫费力,当时我便有了一丝疑虑...”
    “我怀疑这贼子似未尽全力而为...”
    “如今前后之事串联一想,这贼子只是在引诱我等离去,好让其同伙二次潜入府库,因此他并不是逃离,而是在逗引...”
    “能如此而为之人便只有他西飞云了...”
    “他有惊世骇俗的绝世轻身功法‘流云飞纵’护身,他西飞云算是头号嫌疑了...”
    “我赞同洪盛兄弟所言...”莫惊天立即也从旁附和道“那夜这贼子就曾经暗入驿馆图谋不轨!当时我与祝捷、祝语三人均为能发现,这隔窗之外,竟然有人窃听我三人话语...”
    “那贼子离去时,极为张狂,竟高声挑衅我三人。”
    “我当即和祝捷大哥追击出去,结果却未见那贼人丝毫影迹。”
    “第二日晚,其又再次搅闹码头。”
    “现在想来,他就是要拆散我三人。”
    “当他奸谋得逞,让祝语兄弟落单后,再暗伏于‘卧虎坡’中,伺机伏杀了祝语!这西飞云定是如此而为...”
    江南七杰与漠北三雄的二人里,除了莫北风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未在说什么外,其余诸位,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肯定...
    祝捷与黯月公子始终未表露自己看法,只是默默听着众人言语。
    而最后众人的意见,终是统一一处。
    那便是这贼子,只能是西飞云...
    这西飞云此刻,已经无形中成为了众矢之的了...
    而此刻的祝捷,便在众人议论言语中,只和黯月公子低语了数句后,就带着五十余名兵甲勇士,在众位兄弟的注目中离去了...
    而他要去之地,正是二弟祝语人生的终点‘卧虎坡’...
    这日夜晚
    丹桂城南的‘醉春园’内
    那幢精致淡雅的小阁楼中
    南翰离正悠闲地侧卧卧榻之上,拥着羽衣,闲听着佳人款款温存话语。
    这几日和东赤阳分手后,他就一直隐居在此。
    日日和羽衣相偎,夜夜尽是温存欢快时刻。
    刀光剑影的血腥江湖,在羽衣绝美的容颜和柔骨的娇躯中,尽被驱散一空。
    南翰离自己都不晓得,他是何时起,开始贪念这红尘美色的。
    但是有一点却能肯定,那就是自从羽衣在他眼中出现的那刻,他的简单人生
    从此他南翰离的世界中便充满了无限遐思...
    他的责任,在不经意间就又多出了一个
    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亏负了心爱之人...
    “启禀老爷和主子,外面忽然闯来了一个老公公...”
    便在二人卿卿我我之际,小丫头幺儿一推轻闭的门扉,走入了阁楼。
    幺儿向卧榻之上的南翰离与羽衣福了一福,轻声道“他说是老爷的旧相好,如今有急事要见老爷面谈呢...”
    “庞爷对这位老公公也极为恭敬,命幺儿速来通禀...”
    南翰离微微一愣,暗道“这阳翁今日也怪,平日里喊他来此坐坐,都喊不来得,都是传声与我,约在他处见面呀!”
    “嘿嘿!今日到怪了,反倒是亲临这‘醉春园’中...”
    “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焦急了啊?”
    “翰离...你今夜可要离去啊?”羽衣一听幺儿所言,当即拥住了南翰离,轻声嗔道“这么晚了,翰离能否留下呀?羽衣舍不得翰离离去!”
    “哈哈哈...羽衣啊!我与你夜夜欢聚,均是千金难换!我怎舍得与你别离呢!”
    “等我和他聊上片刻,便将他打发离去即可了...”
    “只是么...”
    南翰离哈哈一笑,面显一丝神秘地附耳轻言道“只是此老言语粗豪!说出的话实在是不中听啊!”
    “你暂且躲躲,莫让他见到羽衣!”
    “呵呵...等我将他打发离去后,自会陪你欢度良宵...”
    羽衣被南翰离这一说,不觉得玉容上飞出了两朵红霞。
    羽衣不再多言,轻起身,婀娜着身姿,款款移到了里间,反手将门扉紧闭。
    见此,南翰离方才对幺儿说道“请他进来吧...”
    “啊呸...你个放赖打诨的离老头,又在背后胡言老夫的不是吗...”
    “不用请了...老夫自己上来了...”
    南翰离话音未落,东赤阳苍老的声音,已经传入了阁楼内。
    身影一晃,东赤阳迈步而入。
    看着南翰离,东赤阳将手一点,说道“好你个离老头,自个**快活,老夫拼死拼活...反说老夫坏话,真真地气煞我也!”
    “嘿嘿...不过好像是老夫自找的...”
    “但见你一面,还要老夫等候通禀,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此刻庞籍已经随后而入,反手将阁楼的门扉掩上,将一旁的靠椅移来,轻轻放置在东赤阳身后,笑道“阳翁前辈...您请坐...”
    “阳翁请坐...”
    南翰离即起身相迎,笑答曰“呵呵...我知阳翁辛苦,若有慢待,还望海涵!”
    “不过阳翁此刻寻至此地,不会是来切磋棋艺的吧?”
    随后南翰离对门旁的幼儿一挥手,轻声道“你先下去吧!到下面吩咐家人们好生守着,未有我吩咐,任何人等,不可擅入...”
    “哈哈哈...没错啊!”东赤阳一屁股做下后,开怀道“我此来正是要与你切磋棋艺,手谈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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