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恋人

第20章


  “老何……”夏晓蕙的舌头像打了结,指着原来老何躺着的地方,“不……不见了!”
  轰一声,田恕恕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到底还是夏晓蕙冷静一点,由于没有手电,她就一边用手机微弱的灯光照明,一边手脚并用在地上摸索。突然,她摸到了什么,用手机一照,是一只皮鞋,正是老何脚上穿的大码黑皮鞋。她明明记得把老何扔在地上的时候,他是穿着鞋子的,怎么一转眼,鞋子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老何又活过来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她立刻浑身起鸡皮疙瘩,壮着胆子,用手机朝四周照了照,看到一个很深的土坑,坑底距离地面足足有两米。
  昨夜大雪,整座坟岭山被皑皑白雪覆盖,土坑四周都是尚未融化的积雪,可让人奇怪的是,土坑里面漆黑一团,只有新土,并没有积雪。
  怎么会这样?她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坑是有人刚挖的。
  可是,谁会三更半夜跑到坟岭山挖坑呢?她好奇地探着身子,想用手机看得更清楚一些,谁知,刚一探身,脚下的积雪一松,立刻“哗啦”一声从斜坡滑下去了。
  “晓蕙!”头顶响起田恕恕惊恐的声音。(*草&凩&箐&箐*)
  夏晓蕙甩了甩头,稍微清醒了一点,这才感觉自己身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正好对上老何那张被福尔马林腐蚀的脸。“啊!”她吓得尖叫一声,身体连连往后退去。过了很长一会儿,她才明白,原来,老何的尸体不是自己跑了,而是顺着斜坡滑进了这个坑里面。坑底还扔着一把铁锹,看得出来,挖坑的人离开得很匆忙,连工具也没来得及带走。
  “恕恕,拉我上去!”夏晓蕙在底下大叫。
  田恕恕趴在坑沿上,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去够:“不行,太高了,我够不到你!”
  夏晓蕙捡起一旁的铁锹,掉转铁锹柄,田恕恕抓着另一头,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上去。
  一回到地面,夏晓蕙立刻就拿起铁锹铲土,一锹一锹扔进坑里,不一会儿,老何身上就落满了土。田恕恕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脸上的表情复杂,既有忐忑,也有迷茫。
  “你来。”夏晓蕙把铁锹递给一旁的田恕恕。
  “我……”田恕恕为难极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就在这时,坑底突然传来一阵咳嗽,万籁俱寂的夜晚,这声音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炸得人头皮发麻。
  田恕恕瞪眼看着坑底已经土埋半截的老何突然动起来,吓得双腿一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发抖:“他……他活了!”
  夏晓蕙也吓了一跳,可这时的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尽快了结,哪怕老何还活着,她也要活埋了他。她没有半分犹豫,抡起铁锹,加快了铲土的速度。一眨眼工夫,老何的脑袋已经完全被泥土盖住。
  “咳咳咳……”老何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扭动着脑袋,试图把覆盖在脸上的泥土抖落。原来,他刚才不过是休克,呼吸暂停,看起来像是死了,其实并没有死。福尔马林强烈的腐蚀性刺激了他的神经末梢,他突然间清醒过来。这会儿,他已经艰难地从土里爬出来,瞪眼看着差点把他活埋了的夏晓蕙,嘴里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臭娘们儿!”
  夏晓蕙拼命挥动的铁锹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定定地看着死而复生的老何,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她轮起铁锹,毫不犹豫地砍向老何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生生的“咔嚓”一声,铁锹锋利的边缘劈开老何的脑袋,红的血、白的脑浆喷涌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溅了她一脸。
  老何轰然倒下,这回彻底安静了。
  “啊!”田恕恕不断尖叫,情绪彻底失控。
  夏晓蕙已经豁出去了,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继续抡起铁锹铲土。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晓蕙,你杀人了!你真的杀人了。”田恕恕目光呆滞,像一个丢了魂的人。
  夏晓蕙没有理她,铲了一会儿土,然后拎着铁锹走过来,没好气地说:“我累了,换你来。”
  “不!”田恕恕下意识地往后退。
  “怎么?怕了?”夏晓蕙慢慢地逼近,冷冷一笑,“难道,你想报警?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忽然露出一个陌生的微笑,“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既然我已经杀了一个,为什么不……”说完,她又向前逼近一步。
  “晓蕙,你疯了?”
  “我是疯了,双手沾上血腥的人,还会有理智吗?”夏晓蕙举起手中的铁锹,眼看着就要对准田恕恕的脑袋落下。说时迟,那时快,田恕恕本能地抓了一把土,朝夏晓蕙的眼睛扔过去。
  “可恶!”夏晓蕙立刻扔了铁锹,双手捂住眼睛。
  田恕恕趁机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到一块墓碑后面躲起来,连大气也不敢出。
  “恕恕,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杀你呢?”夏晓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吓得田恕恕的心脏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你出来吧,我们把坑填了就回家。”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田恕恕躲在墓碑后,不断地在心里祈祷。冰冷的空气冻得她直吐雾气。脚步声忽然消失了,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她小心翼翼地从墓碑后面探出头去,谁知,刚一冒头,正好对上夏晓蕙的脸,四目相接,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啊!”她吓得往后一仰,跌坐在地上。
  “找到你了哦!”夏晓蕙不以为然地笑起来,好像她们只是在玩躲猫猫。
  田恕恕故技重施,又抓起一把土扔过去,这一次,夏晓蕙早有准备,立刻侧身避开,随即举起铁锹,对准田恕恕的脑袋就是一下。
  田恕恕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钝钝的痛,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坑底,泥土正一锹一锹地往她身上落,看样子,夏晓蕙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也埋了。她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球,猛地瞥见身旁俯趴着的一具尸体,脸埋在土里。
  老何?
  她一颗心怦怦直跳,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露出破绽,必须装死,否则老何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就在她打定主意不敢轻举妄动时,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片寂静中,这声音格外刺耳。手机响了很久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那人跳进坑内,翻动老何的尸体。
  这机会千载难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就在田恕恕准备抓住这个空隙逃走时,她身边的尸体正好被翻过来,与她面对面。
  四目交接的刹那,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夏晓蕙!
  原来她身旁的尸体不是老何,而是夏晓蕙!
  那翻动尸体的人又是谁?
  田恕恕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她又惊又怕,整个人动弹不得。她安慰自己,一觉醒来或许会发现这一切只是场噩梦,只是她一不留神时从潜意识深处悄悄爬出来的恶魔。就是这么一迟疑,她错过了逃生的绝佳机会。
  手机还在不依不饶地响着,那人走过来,开始翻动她身上的口袋。
  她壮着胆子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双男人的黑皮鞋。那双鞋离她的脸不到五公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鞋子的样式,还看到鞋舌头上带着的一圈暗纹。这双鞋和老何的黑皮鞋截然不同。
  就在她屏呼凝神时,那个人找到了她的手机,等铃声停止,他才把手机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爬上土坑,继续往坑底铲土。
  不消片刻,田恕恕整个人就完全被泥土覆盖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很多沙土灌进她的鼻腔,又痒又难受。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那个人似乎没料到还有人活着,吓得倒退了三步,但很快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跳下坑,抡起铁锹就要劈下去。这一下又快又狠,要是被劈中,必是破脑之祸。
  田恕恕躲避不及,急中生智抓起身边夏晓蕙的尸体抵在自己身前。啪一声,夏晓蕙的额头至前脸被一锹劈开,两只眼睛中间立刻出现一个V形的大口子,血激射而出,那张脸曾经那么漂亮,吸引了很多年轻男人的目光,如今算是毁了,几乎无法辨识。
  黑暗中,田恕恕来不及看清那个人的脸,慌忙推开夏晓蕙的尸体,连滚带爬地逃到坑外,拼命向山底跑去。那个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天哪,谁来救救她?田恕恕在心中不停地祈祷,只是于事无补,一道劲风袭来,紧接着,她背后挨了铁锹重重一下,她“啊”地大叫一声,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猛地向前一扑,顺势滚下了山坡。
  等她挣扎着爬起来时,早已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看准一个方向没命地跑。谁知,阴差阳错地跑到墓地挖掘现场,正好撞到了准备离开的陆凡一,两个人一起滚落进了墓地。
  陆凡一听完了田恕恕的经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匪夷所思了,“你说夏晓蕙杀了老何?”
  “是的。”田恕恕急了,“陆警官,你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叫人去坟岭山查看,夏晓蕙和老何的尸体现在一定还在那个土坑里。”
  “这么说,夏晓蕙先杀了老何,然后在你晕倒的这段时间,又有人杀了夏晓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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