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南方


为此我把手头上的事做了一番处理,还特意对房子进行了隔音,我又把房间里所有的尖锐菱形物体全搬了出去,我还托熟人弄了些镇靜剂回来。
    小亮体内的恶魔大概晚上九点钟来到,八点多钟的时候,我开始拿绳子绑他,我死咬著牙,把系手的绳子用力绑在一起,绑的一丝缝隙都没有了,再把他的手固定在床头,剩下的绳子一圈一圈的缠在他的身上,穿过床底,绑的严严实实的。小亮有些害怕和犹豫,他一个劲的对我说:“姐,咱别玩了吧!我不行的,我感觉到我们不会成功的,而且到时候万一伤到你就惨了!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我真的怕……”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害怕了,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绳子绑得更紧,我对不起他,这些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在想,就算他伤了我,那也是我活该。
    我把他绑好了之后,陪着他一起静静的等待着,我弄了一些水果来给他吃,呆会儿,可能会是个很消耗体力的过程。
    晚饭我特意做得很清淡了,可他还是只吃了一点点,现在的他,只有水果还勉强爱吃,其他的东西一律吃不下。
    九点多钟的时候,小亮开始挣扎了起来,可是我把他绑的很紧,而且他根本没力气,他甚至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却依然一下一下,绝望的用力,床被他剧烈的动作带的哗啦啦的直响,我扑过去把他按的死死的。他痛苦的仰著脖子,发出嘶哑的喊叫,哭著喊:“啊——啊——放开——痛——难受啊”
    我看到小亮半撑起身子,面孔极度扭曲,眉头皱得不像样,鬓角不停的出汗,头发都湿透了,粘在脸上,他的牙齿紧咬住唇,咬出了血印来,眼睛痛苦的睁著,喉结剧烈的抖动着,两只手动不了,只好狠狠的将指甲陷进了手掌。
    小亮哭著,喊著,用力的想挣脱束缚,身子很快的就勒进了他本就很纤瘦的身体,此刻的他汗如雨下,脸色死白的一片,伴随儿来的是流泪、流涕、出汗、恶心、呕吐、他几乎嘶哑的叫著,喊著,衣服很快就粘了一层水贴在身上,连带头发一起湿漉漉的贴著,消瘦惨白的脸上,湿漉漉的也都是水,先是汗水糊在鬓角,再是眼泪干在鼻翼,最後什麽都分不清了,小亮挣扎得整个人如脱水了一般,他先是乞求我,后面是难受得大声骂我,到了後来干脆什麽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从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啊——啊——”的喊叫,间或是细小的抽气声。
    我咬着牙看着他,什么话都不说,无论是他骂我,还是求我,我看到他那么痛苦的样子,看到麻绳在他身上勒出的一条条血印,我在心里警告自己一定不能心软,无论如何我得帮他把这次挺过去。
    我就这样看着他痛苦挣扎了一个小时,我知道,这一个小时对他来说,肯定比一个世纪都漫长。
    小亮不再挣扎了,筋疲力尽的躺在那里,但我还是不敢放了他,我在想着,今天是否就让他绑着睡算了。
    小亮长呼了一口气,对着我疲惫的一笑,“姐,我熬过去了!”
    我面露喜色,如蒙大赦一样的抬起了头,我惊喜的问他,“这就熬过去了?”
    小亮微微的点着头,“熬过去了,对不起,姐,刚刚真的好难受,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你不要介意。”小亮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看上去还是惨白一片。
    我心中大喜,眉眼一下子鲜活起来,原以为会很难,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我连说了几句,没事,没事,然後仔细审视了一下他手上的淤痕,恍然著说:“你等等,我马上帮你解开。”
    小亮低著头,小声的应著,我连忙去取了刀子什麽的,跪在床前把那些在挣扎下缠成死结的绳子一一挑断,我还没来得及对解开束缚的小亮露出一个微笑,我突然惊讶的发现,小亮脸上那带着歉意和羞涩的笑容几乎在同一时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人像是某种穷途末路的野生动物一样从床上逃命一样的跳下去,几步撞开门锁,来到客厅,翻箱捣柜的寻找着那东西。
    我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之后赶紧几步冲进了客厅,想抢在他前面找到那东西,可是晚了,那个,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上。
    我发了疯似的扑过去与他争抢,他瞪着几乎穷凶极恶的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甩给我一个巴掌,力道大得惊人,我的嘴里一阵甜腥,脸上火辣辣的痛,但我此刻根本顾不上这些,我继续扑上去和他抢,这次,我把药包抢到了我的手上,我抓住药包往浴室跑,我准备把它丢进坐便冲下去,可我明显低估了他的力量,他现在根本就不是那个温柔愐腆的小男孩了,而是恶魔附体,他狠狠的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摔倒,狠狠的几脚朝我的胸口连踹过去,像与我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样死命的踹我,我被他踹得大哭,嘴里的血不断呕出,我痛得实在受不了啦,把药包往地上一丢,连跪带爬的逃回了卧室,反锁上了门。
    自从那次**失败了之后,我再也不敢动那种念头了,那一次,我被小亮打得很惨,身上都被他踢紫了,我不怪他,真的一点都不怪他,其实我压根底儿就不该动这样的念头,那东西一旦依赖上,又怎么可能是轻易断得掉的?这世上玩那个的,有多少人因没钱买货而去偷去抢,用刀子去捅自己最亲的人?我动这种念头,本来就是自讨苦吃。
    事后小亮清醒了过来,流着泪拼命的跟我说对不起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也在拼命的跟他说着对不起。
    我在想,小亮这辈子应该算是已经毁了吧!
    我无能为力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陷越深,他现在越来越沉迷得历害,晚上几乎不睡觉光来那个,几乎一整夜,小亮都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药力稍稍一过,马上又重来一次,如此反复,直至天明,直到我回来之后叫醒他,直到刺眼的阳光射中他的眼睛,他才反应过来,啊?又一夜了啊!
    他越发的喜静,好像周围不要有任何人,任何声音,跟我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每天只要我一回来,他就自觉的去走进浴室,“姐,我去泡个澡。”
    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每天一回来就先上床,吃饭也留在上床之后,好像不上床,就不叫相处一样。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我们一起!”
    我尾随进去,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望着小亮的身体,轻轻的抚摸。
    从上到下,花洒的水飞溅在我们两人的身上,小亮很乖的主动把身体帖了过来。
    “宝贝,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那么的吸引我。”
    我抱紧他,感受着他身上的体香和温度。
    年轻,这是小亮带给我的新鲜感,珍惜,是因为我对于这个男孩的关爱。浴室里,一对男女传来欢愉的声音,带有节奏声的撞击,我忍不住也跟着轻啍了起来。
    我知道我们之间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永远只能摆在地下,可是我,却是真正的爱上他了,我想把它抬上桌面,尽管不好意思想我也会想,像夫妻一样的,一辈子。
    大不了我永远拿他当孩子疼,我主外他主内,我宠着他一辈子。
    可是现在,他连个健康的体魄都没有,还是我亲手毁的他。
    想到这里,我所有的思绪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体上,我**着身躯,**住他的坚挺。
    “宝贝,我爱你!我爱上你了!”
    回应我的,只有小亮的喘气声。
    卧室里,小亮蹲在地上帮我收拾着明天要出差的行李,边收拾边问我,“姐你要走几天啊?”
    “说不准。”我笑笑,伸手点了烟。
    “别走太久,我会想你的。”小亮很认真的望着,认真得我几乎都想相信,他不是在爱着我的钱而是在爱着我的人。
    小亮现在对我说那些爱啊,情啊,想啊之类的话时都是一脸的认真,认真得让我分不出真假。
    无所谓啊,爱与不爱,被需要的感觉就已经很好,我苦笑着问他,“亮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叫贺明芳,老家江西人。”
    小亮有些无措的看着我,我让他别收拾了,过来陪我躺会儿,他很乖的躺到了我身边,面向着我,我对他说,抱抱我。
    不知为什么今夜特别的伤感,很想把曾经那些认为是恶心的事都做了,比如,老女人一头扎进小男人的怀里。
    小亮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的抱住了我,当他的手臂松松的把我圈在怀里的那一刻,我有些湿了眼眶,今夜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就是想着明天要走,而且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心里特不舍,特难受,难受得想大哭一场。
    可能又要分别一段很长的日子了,突然想起,我们竟连一张合影都没有,分开时我想他,连个睹物思人的念想都没有。
    这么想着,我又做了件恶心的事,我们一老一少两个头凑在了一起,我拿出手机“咔嚓”一声,上面印出了模糊的两张笑脸,我把老脸豁了出去,将这张照片做了我手机的屏保。
    这次出差,我根本就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小亮,我去德国,目的是帮他弄样东西,美沙酮。
    美沙酮这种东西属于违禁品,在国内根本就不可能买得到,但它是戒*的良药,有了它,小亮不需要去**,不需要去医院,也不需要经历任何痛苦,只要坚持吃药就能断了那东西,我也只是听人说这种东西在德国比较好弄,具体怎么弄,违不违法,我一无所知。
    所以我今晚才特别伤感,因为我已经跟自己发过誓了不弄到那东西不回来,我不知道这个过程到底要多久,我也不知道我最终会不会被警察带走。
    (第二天,芳姐死于飞机失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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