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困,你陪陪我,我一个人说就好,你只要答一声就行,可不可以?”
左律睡意渐浓,收紧双臂,将她圈在怀里,低吟:“好。”
“我大一时,楚中大学所有学生都因为一家大企业做慈善而做了一次全身普查体检,出资让我们做健康彻查的企业就是大商,对吗?俨”
这件事,左律很有印象,因为正是这件事,才让他找上了她,他顿了顿,才答:“嗯。”
“是因为那次体检你认识了我吗?”
这些问题让左律混沌的头脑一点一点地惊醒了过来,他睁开深眸,看着怀中人儿埋得深深的螓首:“薇儿……”
“别说话,你只要答就可以了,好吗?”她没抬头,依然用闷闷的嗓音问着,“正是因为那次体检,你才会出现在宋之明家里吗?”
“薇儿!”左律越听越不对劲,正意欲解释些什么。
哪知,她却仰起了小脸,一脸清丽的笑容:“是不是体检单上的相片让你对我一见钟情,所以非要找到我,和我在一起?稔”
左律深深地凝视着她,再三确认她是在笑后,才将她紧紧又搂回怀里,叹了口气,薇儿听着,却似他大松了一口气。
原来,左律也有心虚的时候。
心一点一点地揪疼了起来,像被人用尖尖的指甲一点一点地紧紧掐住,疼得难以忍受。
一切都是真的!
宋薇儿,自欺欺人都没用了!
他找自己,真的是因为那张体检单,只是那张体检单而已!
而那次的大型体检,也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慈善事业,就他妈的是为了找一个与副相女儿肾源相符的体质!
现在,她的肾还安好无缺地躺在她的体内,所以,他才要这般讨好体贴自己吧?就因为,他需要的东西还在她身上,还没有完全被拿走!
是这样吗?
连伪装都没有力气了,她轻轻挪出他的怀抱,对身旁的男人轻声说:“我去洗手间,你先睡。”
男人柔声答:“好,快去快回。”
她在微弱的壁灯中笑:“好。”
走进卫浴室,将门反锁,心脏一阵猛似一阵的抽疼让她禁不住蜷下身子,无声的泪,如泉涌。
床上的男人真的累了,亦或是醉了。
不然他容易惊醒得很,以前他没现在这么忙的时候,薇儿在他怀里偶尔轻轻一动,他都会瞬即醒来。
可是,此刻,她蹲在床侧,贪婪地、痴痴地打量他,他都没有一丝察觉。
一条手臂微弯在头顶,他在熟睡中似乎还在担忧虚些什么事情,浓眉眉峰浅浅蹙着。
薇儿伸手,轻柔地抚平他的眉,指尖轻划过他高挺的鼻、凉薄的唇。
看到他密密的睫毛微动了动,她迅速收回手。
男人再次安然沉睡过去。
取下右手上的银戒,放在他枕头边,那是为他而买,现在已经用不着,就没必要再带着,要扔要丢,等他醒来,且随他。
突然好后悔,当时就不该让他代付一块钱,要不然,一定会是长长久久。
她站起身,再次深深地凝望他的脸,转身,轻步离开卧室。
在楼下客厅,又将平时用的钱包、银行卡、信用卡、车钥匙,所有只要是他送的东西都统统放在茶几上。
一分钱都不拿,她在玄关处换好鞋,裹紧身上的薄外套,迎着凌晨的黑,毅然走出温暖如夏的豪华别墅。
一路走,一路泪。
夜,静得可怕,春天的风依然寒冷,穿透身上的薄衣,一直刺进骨子里。
像刀,刺得骨头一阵阵生疼。
开始的哽咽,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偶尔路过三三两两零星的人,以为遇到了无家可归的疯子。
哭得快无声,她终于蹲下了身子,顾不上现已身处何地。
只是想到离开,沉浸在离开里,一时心痛得肝肠寸断。
一个流浪汉,提着一瓶酒,从她身边走过,走了一截又倒回来。
他嗤笑着:“喂,你是失恋了?真是欠虐,现在被耍了?伤心了?痛哭了?活该你,丫信什么不好非信爱情!”
薇儿抬头,泪眼迷蒙地看着他,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她哀哀地哭着:“是,我活该!可是,心痛得快要死了,可还是舍不得,还是想见他,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还是想见他,想和他在一起,不想分开,不想再也看不到他,不想,还是不想,该怎么办?……”
“自作孽,不可活!”流浪汉依然不屑地嗤笑着,东倒西歪的影子渐行渐远。
谁的世界里,都有一个故事。
也许,就在他的曾经,也有和她此时此刻一样的处境吧。
突然之间,只觉一种苍凉无尽。
如果他醒来,看到自己不见了,肯定会到处寻找吧?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表示对自己的在乎的呀。
认识之初,还有那次新加坡之行,哪一次他不是倾尽财力精力满世界的找她?
或许,他还是在乎她的吧?
宋薇儿,你不是爱他吗?不是承诺了不管怎样都要死死巴着他的吗?
现在,怎么就这么轻易松开了手呢?
她突然站起来,抹尽脸上的泪水,转身,毅然朝来时的路奔跑而去。
好吧,既然选择了,既然舍不得,那就回去吧。
管他要的是什么呢,至少今天,目前,他还是温柔的阿律,还是疼她呵她的阿律,不是吗?
那么,其他的全部见鬼去吧!
她只要待在他身边,每天看到他,即使只有熬过漫长的一天后才迎来的晚上相处几个小时,那也够了,足够了!
她跑着,好后悔刚才怎么不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跑出来,还跑得这么远,他那么忙,一天之中也就只有这个时间段是躺在自己身边的,只有此刻她才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看着他英俊的面容,她为什么要傻傻的跑开呢?
终于看到环翠园的灯光了。
远远的,桔黄色,白炽色,亮亮的,就像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灯塔,屹立在她深爱的那个地方。
朝着那灯光,她跑得更快了,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大汗淋漓。
迎面,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柔软的短发凌散着,身上穿着深灰色的睡衣,赤着脚,连拖鞋都没有穿一双,他的右手拳头里,紧握着她出门前放在他枕边的银色戒指。
看到迎面跑来的她,他终于停下了步子,就那么脸色阴森地看着她,那眼神,恨意十足,似要穿透她的骨头,一直看到她的心脏深处。
一瞬间,薇儿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喷涌而出,她用双手死死掩住嘴,压住了嚎啕的哭泣。
左律醒来,看到身边冰凉的被窝,又触到枕边的戒指,心里一种空越放越大,他还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他惊惶地起床,下楼,就看到了客厅茶几上她留下的所有的东西。
那时,他听见了自己心脏停摆的声音,连血液都凝固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让他失了分寸,也失了决断,他就这么跑了出来,凌晨夜深,他相信,她还走得不远。
薇儿朝着他飞奔过来,两个冰冷的身子紧拥在一起。
他紧掐住她的后颈,粗鲁而狂肆地吻她的唇,她的脖颈,双臂紧得似要揉断她的腰肢。
她泣不成声:“阿律,对不起,我再不跑了,只要我的阿律还能这样抱我,吻我,就算要我的命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还只是一颗肾而已……我可以给她……你不要丢下我,我把肾给她,我统统都给她都可以,阿律,你一直要我好不好……”
左律听不见她的任何话,只是将她紧紧嵌在自己怀里,他粗重地喘着急促的大气,任由早已脱离胸膛的那颗心,一点一点地缓缓摆回原位。
……………………………………………………
薇儿睡得很不安稳,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就发起高烧,医生过来给她打了退烧针,又喂了药,高烧渐渐褪了,一直不安稳地睡着,呓语不断。
“不要……阿律……”
“阿律……你让他们不要偷偷摸摸摘我的肾好吗?……”
“求你,我害怕……都告诉我……求你们……告诉我时间……”
左律坐在床边,双手一直被她紧紧握着,他面色冰凝,除了越来越痛苦的眸子,身子一动不动,如一具石雕。
她都知道了,虽然他早已改了初衷,可是她还是知道了。
那么,此刻的他,无话可说,他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好选择牢牢将她守在身边。
如果,以前没有认识过,也许一切都还能照原轨进行,他依然是冷酷无情的商人,而她,依然是哪个角落没心没肺、假装坚强、假装强悍却心如死灰的一个女孩。
可是,眼下,一切都不同了,她像火一样,燃烧了他冰冷的心,也搅乱了他整个世界,现在,还用自己的命来爱着他,这样一个对爱疯狂的女子,又教他如何舍得伤害?
又如何舍得放弃?
“啊——”薇儿一觉惊醒来,猛然睁开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直到看到左律焦虑的眸,才重新有了焦距。
扑进他怀里,她的声音哽咽而软弱:“阿律,我好害怕,好多血……好多血……肾摘出来的时候怎么那么多血呢?……以后……以后取肾的时候先把我麻醉好不好?……不要偷偷摸摸直接挖好不好……我怕疼……”
左律的心刹时痛得如刀在绞。
他该是多么的残酷无情,竟害得一向无法无天的她噩梦无盈。
“有我在,绝不会让人动你一分一毫!”紧抱住她,因为自己是主因,左律连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
临时请了假,将所有工作暂时交由郭杰帮忙处理。
左律带薇儿去看电影,选的喜剧片。
昨天一天后,薇儿沉默了许多,这样沉默的她让左律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来不懂如何安慰自己在乎的人。
电影散场,薇儿依然静静地坐在身边。
从头至尾,别人笑得前仰后合时,她都只是寂静无声。
左律一直看她,看得心惊,看得害怕。
第一次,竟觉自己如此无能,无法让她释怀,也无力让她释怀。
电影闭幕,偌大的电影院里一点一点暗下来,直至漆黑一片。
从头至尾,薇儿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即使两人掌心都热汗涔涔,终是一分也不肯松,左律懂她,她害怕被弃,害怕自己就是那个只要她肾的残酷左律,怕他真取了她的肾后又不要她了。
紧握的手心,让他心痛得难以呼吸。
寂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的黑暗里,左律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她挪得更近了一些,能闻见她身上让自己心安的馨香后,缓缓地、沉静而苍凉地开始跟她讲起一个久远的故事。
“那一年,男孩七岁,父亲带回来了一个女人,陌生的年轻女人,当时,男孩和姐姐、妈妈正在用餐,餐桌后站了整整一屋子的佣人,可是,就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男孩的父亲宣布,要和男孩的母亲离婚,从此以后,请男孩的母亲带着男孩和男孩的姐姐彻底离开这个家,因为,新来的女人,会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男孩的母亲视死不依,不管他们用尽什么方法,她一直紧紧护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是不肯离开那座大宅,父亲和陌生女人骂、赶、驱逐,母亲依然不走,后来,她病了,病倒在床上,无人理会,佣人们刚开始会给她照常送饭,可看着她一天天的大发脾气,谁也受不了,连佣人都不再理她。”
“她一天天变得憔悴,男孩和姐姐只能看着,无能为力,因为,父亲不允许他们再靠近她、再接近她的房间,说她疯了。”
“有一天夜里,男孩偶然看到父亲带回来的陌生女人带着一个佣人,悄悄往母亲的房间方向走去,男孩跟着去了,他不能进去,那个女人将父亲的话视作圣旨,父亲说了不让男孩和姐姐靠近母亲,那么,她就会依圣旨办事,绝不允许他们两人靠近半步,不然,会克扣他们的生活费、日常一切费用,男孩小,在生活费面前,选择了屈服。”
“那天夜里,他伏在母亲房间的窗上,看着母亲被佣人灌下那碗黑色的药汁,然后,从开始的哭泣痛骂到后来的干呕,再到后来的吐血,然后,死亡……”
讲到这里,左律的嗓音变得暗哑,像是嘶着心力在讲叙。
而薇儿,早已泪流满面,她已经猜到了这个悲情故事里的主角。
“……母亲死后,他们对外宣称她是因病去世,的确,那段时间,她一直病着,所有人都亲眼所见,她的死亡除了引起一直和她友好的人的唏嘘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男孩和姐姐被父亲送到了遥远的国外,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语言,十三岁的姐姐开始变得抑郁,偶尔经过她的房间,男孩好几次看到姐姐拿着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处比划……”
他再也讲不下去,停顿了许久,才嘶哑着再次开口:“这个男孩就是——”
薇儿迅速伸手,及时掩住了他的嘴,哭倒在他怀里。
心疼得快要碎了。
她听懂了,所有的都懂了,他再一次将自己的旧伤彻底撕开她已经不忍心到极致了,现在,她不要再残忍地让他又一次承认这些血淋淋的事实。
她不要!
人哪,可悲的人,为了所谓的利益繁华,究竟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他久久地吻着她的掌心,连连深呼吸,才将她的手拿开。
“如果没有巨大的权势相助,再完美的复仇计划在左龙腾面前都会显得不堪一击,因此尹溶月是我选择的赌注,这枚赌注的最大利益就是她的父亲尹和书。”
“我对她好,帮她寻找肾源,这些都是代价,与尹和书成为同盟的代价。”
“可是,薇儿,你是个例外,你让我发现,原来人活着,并不是只有复仇一件事,人活着,其实也可以痛并快乐着,除了你,我大半辈子的人生,从未感受到过,丑陋的人类竟然也可以快乐,人本来其实是有快乐的,只是我,却从未体会过罢了。”
他俯首,大手捧起她满是泪水的脸,因刚才的回忆而血丝遍布的双眸深深地凝望着她:“薇儿,我以后的快乐,都全全承载在你的身上好不好?一直守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好不好?你能做到吗?”
薇儿点头,只是点头,泪水在他掌中肆虐,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更重的点头来对他许下最真最深的承诺。
他将她一把拢进怀,紧紧抱住,低沉而郑重地说:“谢谢你!谢谢你!我的宝儿!以后我定会倾尽我所有,倾尽一生,不管用尽所有方法手段,定护你一世周全安好!”
……………………………………………………
白色手机上一连上百个未接电话,左律私下没有看她的手机。
这款手机是最近才上市的新款,估计左律以为她是贪新才自己给自己买的,也没刻意来查。
看到上面上阿璃两个字,薇儿心里直突突。
和这个人坚决不能再见面了。
全世界,可能阿律最不能容忍她私下见面的人就是左龙腾家的了。
早上,左律刚刚离开环翠园去公司,桌上的白色手机又一次响起来。
薇儿背起简单的书包,边往外面走去,皱着眉头还是接了电话。
左璃没有问她这几天为什么没去学校,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接电话,只是在电话里故作轻松地笑着问:“b市还没游完,你这个导游什么时候再有时间?”
薇儿想了想,回答:“我们以后——”
本来想说以后不要再见面,可一时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而顿了顿。
那边左璃却抢着说了:“没关系,你如果有事就忙,只是闲的时候再找我就行,我可以等,我说了,在b市真的没有朋友。”
薇儿无奈,只好答:“……好吧。”
电话还未挂断,就见左律倚靠在宾利车旁,双臂环胸,一幅正等着她的姿势。
她心里一惊,手机就这么僵在耳边,甚至都忘了挂机。
左律没有任何疑心,拉开副驾座门,微笑:“上车,还有点时间,我送你。”
薇儿这才惊觉过来,迅速挂断手机,上车。
左律发动车子,随意问:“谁的电话?”
“没……没谁的电话,对方打错了。”薇儿脱口而答,心崩崩直跳。
左律云淡风轻,没有再问,边开车边说:“你身体刚刚恢复,这两天不开车,下午下课我尽量到学校接你,如果实在抽不出身,会让郭杰来接。”
薇儿心还在惊着,乖乖作答:“好。”
听了那个故事,知道左律这一辈子恐怕都不可能会待见左家人,可自从接触以来,薇儿感觉得到,左璃并不像他的父亲母亲,他是个很好的年轻人。
上完一堂课,薇儿随着同学一起离开教室,刚走出教室门,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斜倚在教室白色的墙面上。
纯黑的精工西装,洁白衬衣,没有打领带。
一个又一个的师生路过,殷勤而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校董好!”
他耐心极好,一个又一个微笑作答:“好!你们好!”
薇儿咬唇,垂下脑袋,作驼鸟状准备混在人群里就这么溜过去。
随之,身后却传来他清越的嗓音:“表妹!”
这下,不只是身后那个向她走得越来越近的人影,还有各处的眼光都朝她身上聚集了过来。
躲无可躲。
一起离开校园,在校门口,薇儿忍不住问:“你不是说过我家和你家没亲戚关系吗?”
他笑得和风细雨:“不那样,在学校会影响你名声。”
薇儿语结,他想得真的很周到。
薇儿尽量表现得客气而陌生,想让他遇冷而退:“您在教室外是在等我吗?找我有事?”
左璃拉开黑色奥迪的副驾座门:“今天去清宁路吧?那儿最为繁华,我们一起去逛逛。”
薇儿停住步子,为难地望着他:“其实……其实我挺忙的,你能不能再找别人当你的导游?”
他定定地看着她,又看向别处突然就笑了,笑得尤为悲凉:“别人?别的朋友吗?他们要不看中的是钱财,要不看到我头痛发作就害怕得落荒而逃。”
转过头,他再次看向她,面色却已恢复诚恳:“我说了,如果你没有时间没关系,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有空的时候。”
薇儿囧:“你就不怕我也是看中你的钱财才接近的?”
他再次发笑,颇为自信:“你不是!我感觉得到!”
薇儿无语,再拒绝的话却已是说不出了。
好吧,那就仅今天一次,下次,如果他再约,她就直接拒绝不见面好了。
看在他这么孤单又看起来人这么善良的份上,今天就最后一次吧。
薇儿想着,坐上车。
看到她坐进车里,左璃突然笑得竟如孩子般喜悦,转身走进驾驶室那边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途中,薇儿不禁问道:“你为什么总是头痛?”
她其实想说,你家条件那么好,世界上什么顶尖的医生找不到,为什么还只是一直吃药,却不去治好。
左璃对她毫不隐瞒,一边开着车,一边平静回答:“压力所致。”
“压力?你能有什么压力?长相好,身世好,集天下所有人奢望的一切于一身好吧。”薇儿大翻白眼,她一个穷人都没叫压力,他一个顶级的富二代有什么资格大叫压力。
“我们家……”他顿了顿,眼神却还是一直放在前面的路况上,没有看她一眼,“我们家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吧?”
薇儿想到左律,顿了顿,斟字酌句地说:“你指的什么事?”
“大商集团总裁左律,听说过吗?”
薇儿额际刷地一层冷汗冒出,她这算不算欺骗呢?明明和左律是那么亲密的关系,此刻却在左璃这里好像要装得不认识一样才好。
左璃倒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平静地说:“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各方面都特别出色,从小时候起,智商就高于常人许多,从初中就因成绩优异连连跳级。”
“他母亲去世得早,他很小就出国了,我留在父母身边,他就成了我比较的榜样,不管哪方面,成绩、能力、兴趣、爱好,父母都拿我和他作比较,如果哪里差了,他们就会不高兴,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是在这种严厉比较的环境里长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说得平平淡淡,薇儿却夹在他们两人之间,同样的心酸。
突然感觉,有钱人家的小孩原来也真的真的真的好不好当。
“记得高考前的一次测验,我考出来的成绩离当年楚中录取分差了十多分,接下来的一个月,那简直成了我的地狱月,一个接一个顶级教授、专业尖子的轮番培训、上课,像轰炸机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在我身边围绕。”
这时,他笑了,笑得自嘲:“头痛就是从那时开始了,药是我自己找医生开的,不敢跟家里讲,我父亲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能力太弱,他要是知道目前的工作对我造成的压力需要靠止疼药来支撑,他会崩溃,同样,母亲也会崩溃,我随时随地需要保持出强势且很有能力的样子,帝皇旗下所有人才会安心。”
薇儿看着他英俊却略且苍白的面容,心里的酸涩更重了。
他们,其实也不容易!
这世上,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幸福安乐的?究竟有没有真正快乐的人生?
清宁路太阳百货门口正在做周年庆活动。
大红的一面宽墙制成的幕布上,无数个小气球托着奖品名称,从平板电脑、电动车到洗衣粉之类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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