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的一亩三分地

    “好香啊。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什么东西这么香？”
    “好像是从厨房那边飘过来的。”
    “走走走，咱们快去看看……”
    颜府后院，闻到香味的丫头们，一个个都激动地朝着厨房跑去。
    厨房里，颜霜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帕子擦额上的汗。
    锅里发出好一阵叮铃当啷的声响，红儿往灶里放柴，四喜蹲在地上洗菜，莲子则在切菜。
    主仆四人，各自分工，有条不紊的工作者。
    “还剩几个菜？”
    将超好的麻婆豆腐舀进碗里，颜霜笑着问。
    “主子，再有两个就差不多了。”
    莲子将切好的一盘菜给她，今儿个是老夫人乔氏的生辰，主子亲自下厨，给老夫人多做几个她爱吃的菜。
    知道主子对老夫人的心，莲子和四喜干完了活之后，便是在一旁等候着。
    等到颜霜将最后的一个菜盛在了盘子里，四喜便上前道：“主子，你快去换身衣裳吧，这些菜等会儿我们端过去就好。”
    颜霜笑着点了点头，从厨房里出来。
    院子里，早就有丫头等候着了，见颜霜出来，立刻对她行礼，跟着她一道进入屋内。
    端盆子的端盆子，拿衣服的拿衣服。
    有了丫头们的帮忙，只用了两刻钟的功夫，颜霜便是穿戴整齐的出了来。
    门外，四喜、莲子和红儿，三个丫头手上已经是各自拿着一个食盒。
    “走，母亲现在也该等急了。”
    ……
    花厅里，乔氏的确是等急了。
    “霜姐儿怎么还不出来？只不过是普通的生辰罢了，随便做两道菜就好，可别累着了……”乔氏瞧着门口，低喃道。
    “母亲，我去厨房看看。”
    水灵笑着说。
    “嗯，”乔氏点头，“你去看看吧。”
    “母亲，哥哥，嫂嫂——”
    水灵刚要转身，颜霜便是带着三个丫头来了。
    “娘亲！”
    点心和馒头立刻从外祖母的腿上跳了下去，迈着小短腿扑进颜霜的怀里。
    颜霜抱住两个孩子，牵着他们走到乔氏身边。
    红儿等人随即跟上，站在颜霜的身后，将食盒给打开。
    颜霜松开点心和馒头的手，一盘盘的将菜从食盒里端出来。
    “母亲，这是八宝鸭，炖得很软，入口即化，母亲尝尝看。”
    乔氏在颜霜期待的目光中拿了筷子，夹了一小片鸭肉进嘴里，抿了抿，笑眯着眼睛，点头道：“不错。”
    得了母亲的夸奖，颜霜心头欢喜，接着将其余的六个菜一并拿了出来。
    “这个是麻婆豆腐，母亲吃不得辣，我便没有放辣椒。这是水晶蒸饺，饺子皮是今早的时候才擀的，可新鲜了。这是拔丝萝卜，吃起来脆脆爽爽，很是开胃的。然后这个是醋溜排骨，排骨去了腥味，母亲吃了一点排骨的腥味都闻不到。还有这个，这个是清炒小白菜。”
    “小白菜？”
    众人错愕。
    “妹妹，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小白菜？”
    颜无忌惊讶的问道。
    现在是二月，可不是种白菜的季节，颜霜做出这道清炒小白菜，着实是叫众人吃惊的厉害。
    “舅舅，舅舅，我知道，我知道……”
    颜霜还没说话，馒头却是嚷了起来，白白胖胖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哦？那快告诉舅舅。”
    “娘亲在院子里弄了一大片半人高的琉璃房，小白菜就是从里面扯的。”点心酷酷的道。
    馒头却是恼了，瞪了眼馒头，不开心的道：“哥哥，你抢我的话。”
    众人关注的焦点都放在琉璃房上面。
    琉璃房是半个月前，颜霜叫人在院子里弄的，起初，大家伙以为只是作为风景之类的观赏之物。又因为琉璃房外头是西门离的人，颜府的下人便是没去看过。
    而颜无忌、水灵和乔氏等人，则是因为颜霜说了，要他们现在别看，到了时候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是以，众人都不知晓颜霜竟然在琉璃房里种起了小白菜。
    “哎呦，这小白菜瞧着就叫人喜欢，尝起来一定也不错。”
    乔氏喜滋滋的拿了筷子，夹了一大筷子的进了自己的碗里，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众人都吞了吞口水，眼巴巴的瞧着她。
    “好了，你们也都一道吃吧，虽然是我的生辰，可这么多的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快坐快坐。”
    乔氏笑着对众人道。
    颜无忌、水灵、颜霜、点心、馒头都落了座。
    西门离并不在，他是十天前回去的。
    毕竟西门离是北国的皇上，长期不在朝廷，大臣们不安，百姓们也不安。
    西门离走的时候只带了图鲁和十个死士，剩下的人便是都留下来保护颜霜。
    小白菜显然很得众人的喜欢，没几筷子，这便是没了。
    点头闷着头，一脸的不高兴。
    馒头却是不像不哥哥，不高兴就让说了出来，“娘亲，没了……”
    “哎呦，宝贝，来，外祖母这里还有呢，给你，给你，还有点心，你也有。”
    乔氏将碗里的小白菜给拨到点心和馒头的碗里。
    “母亲……”颜霜怔了怔，心中酸酸的。做母亲的，不管什么时候，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儿女和孙子孙女。
    乔氏对着她只是笑了笑。
    点心将碗给端过来，接着又将乔氏的碗给扒拉过来，拿了筷子，小白菜连着米粒的又拨到乔氏的碗里，然后推过去，定定的瞧着她。
    “哎呦，我的外孙，你是要给外祖母吃？”乔氏道。
    点心点了点头。
    乔氏眼睛酸酸的，“好孩子，好孩子。”
    馒头见状，想了想，也将自己的碗给推了过去，“外祖母，吃。”
    乔氏看向她，“好孩子，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
    众人瞧着点心和馒头，心头都是感动的厉害。
    小小年纪就如此的体贴的人，更何况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长公主，这样就更加的难得了。
    颜霜摸了摸点心和馒头的脑袋，笑着道：“点心，馒头，你们做的很好，等到了晚上，娘亲再给你们做一盘小白菜。”
    点心眼睛闪亮。
    馒头冲着颜霜咯咯的欢笑起来，“娘亲真好。”
    众人瞧着温馨的场景，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动筷子。
    “吃啊，都别光看着两个孩子了，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乔氏提醒众人。
    “是，母亲。”
    水灵笑着说。
    颜无忌拿了筷子，给她夹了一片肉进碗里，心疼的道：“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肉，长胖点。”
    水灵红着脸点头，肉正要放进嘴巴里，胃里却是翻江倒海难受的紧。
    “怎么了？”
    见她脸色不好，颜无忌着急的问道。
    水灵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是忍不住要一口吐出来，她飞快的跑远，扶着柱子难受的吐了起来。
    “母亲，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看看。”
    颜无忌道。
    再颜无忌走后，颜霜也追了过去。
    “水灵，你怎么样？”
    颜无忌走到水灵身边，轻巧的替她拍着背，担忧的问道。
    吐了许久的水灵抬起脸，笑了笑，“我没事。”
    “嫂嫂，你……”
    颜霜瞧着水灵的这一系列的反应，瞪大了眼睛。
    “妹妹，你想说什么？”
    水灵诧异的看向她。
    颜霜走过去，问道：“嫂嫂，你这个月的葵水可是来了？”
    水灵脸一红，颜无忌还在这里呢，妹妹怎么就问这么羞人的问题。
    水灵摇了摇头，“没有。”
    “嫂嫂，你应该是有孩子了。”
    颜霜笑着说。
    水灵和颜无忌同时呆住。
    孩子？
    水灵低头瞧着平坦的小腹，有些不敢相信。
    “妹妹，你说的是真的？”颜无忌问道。
    “这个要等大夫来了才能够确定，不过我觉得应该是。”
    颜无忌小心的扶着水灵去一旁坐着，片刻之后，大夫便是来了，诊断的结果，果真是有孕了。
    两人欢喜至极，对着大夫不住的道谢。
    “哥哥，嫂嫂，咱们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去。”颜霜一脸笑意的说。
    “对的，对的，要告诉母亲，要告诉母亲，母亲知道，一定欢喜。”
    花厅里，左等右等的都不见三人回来，乔氏心头担忧更甚。
    “林嬷嬷，你扶我出去看看。”
    乔氏对身后的林嬷嬷道。
    林嬷嬷点头，扶着乔氏往外面走。
    才走了几步，三人便是回来了，皆是一脸喜色的模样。
    “母亲，嫂嫂有孩子了。”
    乔氏正要问水灵怎么样了，冷不丁的听到颜霜来了这么一句，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快快快，水灵，你快坐着，你快坐着。”
    转瞬间，乔氏拉着水灵，小心的在椅子上落了座，满脸都是笑意。
    “太好了太好了，你有孩子了，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颜家的列祖列宗去……”
    ……
    水灵怀孕，叫整个颜府都热闹的厉害。
    不过，五天后，乔氏却又伤感了起来。
    因为，颜霜他们要回去了。
    “母亲……”
    颜府门前，颜霜瞧着乔氏，也有些不舍。
    “母亲，往后我们还回来看你的。”
    “嗯，好，霜姐儿，回去的路上，你们一定要保重身子，每天都要好好的，啊……”乔氏声音哽咽。
    颜霜也擦了擦泪，“我知道的，母亲。”
    她看向另一边红着眼睛的水灵，笑着说：“嫂嫂，怀了孩子的人可是不能哭的。”
    “可我舍不得你，妹妹，我好舍不得……”
    “嫂嫂，等孩子满月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看望的，到时候，咱们还能见面。”
    颜无忌走上前，安慰水灵，道：“妹妹说得对，往后还能见面的，你和母亲就不要这么伤心了。”
    “嗯。”
    颜霜看向点心和馒头，“点心，馒头，给外祖母，舅舅，舅母道别。”
    两人走上前，抓住乔氏的手臂，奶声奶气的道：“外祖母，我们走了，你要保重身子，往后，我们还会再来看你的。”
    乔氏蹲下身子，摸了摸两人的脑袋，笑着点头，“好好好，外祖母一定好好的保重身子，等你们再来看望外祖母。”
    与颜无忌和水灵道过别，三人便是上了马车，朝着城门出发了。
    经过城门口的时候，马车再次停下。
    “主子，两位小主子，你们一路保重。”
    翠玉站在马车前，泪眼模糊的道。
    “嗯，我们会的，翠玉，你们一家也要好好地，往后，我会再回来看望你们。”
    颜霜冲着她柔柔一笑。
    马车重新出发。
    翠玉，秦毅和秦岩三人站在城门口，一直目送着马车走远，直到视线成为一个看不见的黑点，这才往回走了。
    回程的路上，归心似箭。
    二十日后，马车回到了北国上京。
    承乾门外，西门离心头焦急的厉害。
    轱辘的车辕转动声停下，西门离抬起头，大步的往马车走去。
    “馒头，你慢点儿。”
    熟悉的女声从马车内传来。
    西门离站在马车前，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嗯？怎没声了？”
    颜霜急忙将车帘给掀开，却是对上了一张就熟悉的俊脸。
    “阿离！”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便是被那人给抱了一个满怀。
    “你怎么到这里来等我？朝廷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爹爹，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马车边上，馒头嚷嚷道。
    西门离大手一捞，馒头便是被他给抱了起来。
    点心瞧着三人，默默地走上前，抱住颜霜的大腿。
    这场面叫红儿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半响之后，颜霜对西门离道：“好了，快松开吧，好些人都看着呢。还有，你这个样子可不像皇上。”
    觉察到颜霜的推搡，西门离很快的将她给放开，眼睛却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郝果子带着人从承乾门里出来，“皇上，娘娘，御撵已经准备好了。”
    一家四口上了御辇，被抬到椒房殿。
    一到椒房殿，西门离便是将颜霜给抱了起来，丢下一句话给红儿等人。
    “照顾好太子和长公主，不许他们进来打扰。”
    红儿三人满脸通红的应下。
    这还是大白天的，皇上和主子就……
    不过，分别了一个月，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点心和馒头被关在门外，非常的不爽，“我要和娘亲一起，爹爹把娘亲带到哪里去了，我要见娘亲……”
    红儿三人废了许久的功夫，好吃好玩的哄着，最后加上小包子助阵，这才将两人给挡住，没有打断父母的好事。
    屋内，颜霜无力地伏在西门离的胸口娇喘。
    分别太久，方才的他太过狂野了一些。
    “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么？”
    休息了一会儿，颜霜问道。
    “嗯，上朝，看折子，还有，想你和孩子。”西门离一边把玩着颜霜柔软的头发，哑着嗓子回道。
    “朝廷有什么大事吗？”
    西门离摇了摇头，注意到颜霜是看不到的，他说道：“没有。”
    “嗯。对了，姜太傅家的案子是怎么回事？还有姜诺芹，你是什么时候找上他在西门意那里当卧底的？”
    回来的路上，沿途听北国百姓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姜太傅一家的陈年旧案，颜霜心头早就有了兴趣，这会儿西门离也在，索性便是找他求证了。
    “说起来，这还是我刚刚被封为睿王那个时候的事情……”
    上京城外，一座荒墓，两座墓碑。
    一身白衣的女子跪在墓前。
    香烛、纸钱、贡品……一一准备妥当。
    “爹，娘，女儿回来看你们了……”
    姜诺芹一边烧着纸钱，一边流着眼泪。
    “五年过去了，爹当年的冤屈也被洗刷了，爹，娘，你们二位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笑了吧。诺芹这些年一直都没有爹娘的教诲，一直在为爹的冤情能够沉冤得雪而努力……”
    诺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思绪也随之回忆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皇上还不是皇上，因为岷江赈灾有功，被太上皇封为睿王。
    而他们姜家，也是在那个时候被野心勃勃的六皇子西门意给盯上了。
    姜诺芹永远记得那个晚上。
    那一晚，天气格外的寒冷，呼呼的北风将院子里的梧桐树刮得歪向了一边。天空中下起了白色的雪，纷纷扬扬的雪，就好似鹅毛一般的轻盈。
    姜诺芹很喜欢雪。
    可是，因为身子弱，爹娘从来不让她在下雪的时候到外面。
    她太喜欢雪了。
    如此轻盈洁白的雪，就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如何能够压得过这份渴望。
    于是，她甩开了丫头，一个人偷偷地跑到了另个院子里。
    这个院子，前面便是爹爹的书房，府里头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
    姜诺芹很放心的站在院子里，抬头欣赏着美丽的雪景。
    书房里有光，光亮从纸糊的窗棂上偷过来，将洁白的雪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姜诺芹很喜欢这个颜色，母亲给她的做的脆皮酥，外头便是这样的颜色。
    姜诺芹慢慢的走过去，谁想，却是听到书房内传出两个声音。
    “姜太傅，你若是助本皇子一臂之力，待本皇子初登大宝之时，便重重的封赏你，你看如何？”
    声音很是年轻，诺芹不曾出过门，分辨不出来这是哪位皇子的声音。不过，她听爹爹说起过，大皇子待人谦逊，说话和善。三皇子如今已是睿王，不会自称为本皇子。六皇子为人诡诈，野心勃勃。七皇子最受皇上的宠爱，想必皇位极有可能是他的，并不需要如此费心的筹谋。
    想来，这书房里的人必定是六皇子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