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来就是这样

第125章


    “咋惩罚都行。”又惊又喜又慌又乱,那个风婆子万一不信他的话,电话一通世界末日可就到了。“怎么,假期提前啦?”
    “没有。我给你买了两条领带,金利来的。本来没打算告诉你,可我又担心你的品位变了。一条三百多呀,你要是不喜欢我不是拿钱炸鸭脑袋吗?”
    “你真能胡思乱想。我只能变老其它的永远也不会变。”
    “是吗?可我怎么总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呢,你没做啥错事吧?现在坦白也许我会原谅你,等我查出来你可死定啦!”
    “哎呀老婆,我连做梦都告诉你了,还能有啥事瞒着你呀?你是不是听到啥谣言啦?快告诉我,看我不把他整死喽!”当了真,手心都出了汗。
    “李勃然你咋回事?三十多岁的人啦,怎么连玩笑都开不得了?”
    咳嗽,接着支吾,半天才哭唧唧地辩解。“以前你不开玩笑,可最近老开玩笑,我一时哪能适应啊?”
    “好啦。说正经的。领带行吗?可别迁就我哟。”
    “行行行。凡是你买的我都喜欢准戴。”
    “又瞎说。难道我买条裙带你也戴吗?”
    “戴呀。你买吧。”
    “好。我真给你买条裙带,看你不戴试试?洗尘宴给我准备好喽,不够水准我立马走人。现在我可有很多地方去啦,东西南北全有。”大有炫耀之意。
    “没问题,一定让你满意。买完机票给我打电话。”
    “这是催着关机啦?”
    “真聪明!大京来了客人,我得去见见。”
    “那就这样吧。”说挂挂啦。
    李勃然关上手机翻盖,揉着酸痛的太阳穴。
    安巧玲撅着嘴走进汪建文的办公室,看见姚雪峰也在,便使劲抹搭他一眼。
    “哎哟!嘴撅得能拴两头叫驴啦。咋的啦?”姚雪峰笑嘻嘻逗。
    安巧玲再次抹搭姚雪峰一眼,坐到汪建文对面气哼哼地说:“二位领导,工人闹起来了,咋办吧?你们不想办法我就撂挑子,我可不受这闲气啦。”
    “都谁闹了?”汪建文淡淡地问,小杏核眼在姚雪峰和安巧玲脸上滴溜溜乱转。
    “都闹,没通知上班都来了。往凳子上一坐,嘎巴嘎巴地磕着瓜子,还含沙射影地骂着,好像放假是我的主意似的。我不干了,干啥都冲着我来呀?”
    “谁愿意闹谁闹吧,我是没招儿啊。”姚雪峰边吞云吐雾边颤抖着一条腿不正经地说。
    安巧玲立刻不乐意了。“这也是你们当领导的该说的话吗?”
    “你怎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哪?”汪建文也不高兴了。
    姚雪峰急忙打岔,问安巧玲,“那你说咋办吧?”
    “我要是知道咋办还敢来劳动经理的大驾吗?”又抹搭他一眼。
    “你回去吧。半个小时以后让工人到周经理办公室开会。不用都去,呼啦啦一大帮没地儿坐,派几个代表得了。”汪建文说。
    安巧玲起身朝门走,快到门口时斜着眼使劲又瞪了姚雪峰一眼。姚雪峰嘿嘿对着她笑,她出去后使劲摔上了门。
    汪建文酸溜溜戏弄。“快去哄哄,免得那时候不好好伺候你。”
    “你就埋汰大哥吧。”点点汪建文。“为什么要等半个小时?”
    “周造良不在,这事总经理不管谁管呢!”说着拿出手机。
    姚雪峰站起来弯着腰,边用手捶打后腰边朝门走。
    “你干啥去?”汪建文尖着声音质问。
    姚雪峰回头,挑着一条眉头赖唧唧地说:“我又不是印刷厂厂长,咱们还是个扫门前雪吧。我去看看修造厂的工人闹没闹?”
    “你给我站住。”汪建文尖这嗓子命令,见他听话地站住她又哧地笑了,娇嗔地问:“你是不是服务公司副经理呀?”
    姚雪峰翘着一侧嘴角,乜斜着汪建文,拉着长声说:“对了。凡是坏事你可别落下你大哥我。”
    汪建文咬着嘴唇向他冲去,他故作害怕拉门跑了出去。逗得她嘎嘎一阵大笑。
    印刷厂五名职工进来就挨着汪建文坐在组合沙发上。周造良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
    “公司最近事真多,先是老太太要保险,接着是一次性辞职要求恢复公职,现在你们又有了想法。有想法说呀?找我说找汪经理说都行,把问题摆在桌面上,别整邪的呀?这个,因为印刷厂没有胶印机,有些活儿都干不了。没活儿也不能大眼瞪小眼地都在这靠着吧?所以才给大家放几天假。居家过日子,谁上班不是为了挣工资呀?可是现在工资挣不上啦,换成了我我也会有想法。你们没错,错的是公司。公司太难了,内债紧逼,外债紧告,这不,”拿起桌上的一份起诉书,“幸福车轮厂又告咱们啦,十七号开庭。下午我得和两位副经理去作人家的工作,看看他们能不能撤诉。印刷厂的设备老化,本来该淘汰的机器咱们还将就着用呢。半个月前有关部门来检查,我们坐地根儿就给枪毙了,责令咱们上胶印机,否则就得下马,没商量余地。其实上一台胶印机也没多钱,往多里说也就六七万,如果工厂欠咱们的钱能顺顺当当地都给咱,那就上呗,可是每次去要钱最多给个万八千的,连开资都不够。工人已经半年多没发工资了,因为没钱买料机械厂把揽到手的活儿又委给了别人。难哪!大家先在家呆几天,等来了活儿马上通知你们上班,公司绝对没想给大家放长假。我就说这些,汪经理说说吧。”
    “没啥说的。周经理说得很透彻了,大家畅所欲言,怎么想就怎么说。”汪建文说。
    一位大个儿女人先说了话。“咱们当工人的就盼着公司好,压根儿没想给公司找麻烦。没活儿不是工人造成的,给工人放假就不对。印刷厂机器老化都喊了多少年啦,三台印刷机哪天不得修几次?再不上新设备真的不行了。”
    “郭姐说得对。我们也想公司能兴旺,可老给我们放假不行。你们领导得想想办法,工人有活儿干有工资拿,其它事没有。”
    “我也想上设备呀?可是钱从哪儿来吧?”周造良有点不悦。
    一个胖女人硬梆梆开口,“这就是你们领导的事啦,否则要你们领导干啥?”
    周造良喘了口粗气,目光突然变得阴鸷起来。动了动身子,他语调尖刻地道:“要么这样吧,大家是不是都同意上胶印机呀?”
    五个女人先后点了头。
    “上胶印机的钱公司暂时没有,大家集资入股买吧,挣来钱按股资多少分配。”
    五个人立即不让了。
    “都七八个月没有开资啦,哪有钱入股啊?”
    “干啥让我们投资买设备,咱们不还是大集体吗?又没让个人买断,让我们入股算咋回事嘛?”
    “印刷厂上班的统共九个人,一个人最少得拿七八千。我们一个月才挣三百多,你还不如放我们一年假得了。”
    “我是没钱哪。老爷们儿一个月才挣五百块,去了吃喝拉撒,养孩子都成问题。谁愿意拿谁拿,我是不拿。”
    “少出几回差少报几回票子,胶印机早买上啦。……”
    五张嘴此起彼伏地嚷嚷,啥都说啥都敢说,管你是经理还是副经理,反正小白人一个你能咋的吧?
    汪建文有点不舒服,她的不舒服并非来自乱嚷嚷的工人,而是对面那对男女。
7 修苗告密
    姚雪峰坐在把头的单人沙发里,一条腿弓着,一条腿伸直,弓着的腿剧烈地抖动着。右手夹着烟,脸偏左,斜着眸子接受着身边女人发来的电波。
    安巧玲与姚雪峰间隔一只沙发。她安静地坐着,眼皮半垂,可涂着睫毛膏的睫毛下的眼仁儿却朝右侧放着电,工人唇枪舌剑她可没去听,基本忘了参加此会的目的。
    “你们没钱公司也拿不出钱,这胶印机我看一年半载是上不了啦。我提议搞承包,谁有意思谁包。承包者说用谁就用谁,公司一概不干涉,公司只抽取少数的费用,抽多少一定合情合理。承包先可内部开始,内部没人包再往外扩散。看看你们谁想包?”
    这招真绝,五个女人立刻都不说话啦,而且眼神中都有了惊慌。
    ——大庭广众,一个挑,一个逗,什么玩意儿?怎样才能整整这个骚娘们儿?……汪建文在心里怒火万丈地骂着,忽然听到周造良的建议,她转瞬想到整治安巧玲的招子。
    “这个提议不错,我赞成。先可内部施行也得看看具不具备这个能力,咱们就先可能人来吧。小安子在印刷厂干了五六年啦,不管是业务、路子、经验、管理都说得过去,就让她承包吧。怎么样?周经理。”
    周造良也犯了半天的堵了——男人在女人问题上通通都有妒忌心,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跟他有关系。周造良也不例外——正愁没话磕打磕打那俩人,汪建文却送上话把儿,他立即接口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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