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的肉体富人的床

第14章


他双手捂住她光滑圆润的膝盖头,像敞开一扇沉重而又隐晦的大门一样,将两腿分开——瞬息间,他嗅到了里面抖擞出来熟悉的、湿漉漉、热乎乎的气息。他挺起阳具,朝里面推了过去…… 
  苏宝莲全身痉挛了一下,突然弓起上身,用双手箍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拉向自己的乳峰间:忠诚,忠诚,我不想在超市干了。 
  仿佛压水井般有力的抽动戛然而止…… 
  “什么?”张忠诚大惊失色: 
  “好好的怎么不干了?” 
  “我的小葫芦没了。”苏宝莲将头扭向一边,抽泣起来。 
  “什么小葫芦?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宝莲又转回头,她滚烫的泪水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烟气:“你不知道,你弄不懂的,反正我不想在那儿干了。” 
  张忠诚陡然间软塌下来。他翻下身来,沮丧地说:“你不干了,我们的日子咋过哟?我知道,我们从农村来的到哪里都受气,如果我要是有能力,你想去我也不会让呢,可眼下怎么办呢?” 
  苏宝莲在黑暗中沉默许久,想起了葛占水那双充满信任的、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拽过被角擦去泪水,说:“也是的,反正他们没说开除我,我就赖着脸皮干下去。” 
  张忠诚如释重负:“就是的,他们也想把我挤走,不配给我活干,但我天天拖着板车去,也能见缝插针挣点回来。”他用嘴唇吻着她的脸说,“你现在比过去成熟多了,你还记得从鞋奘辞职那件事吗?我怎么劝你都不听,那时我们多难啊,一家人都指望你那点钱过日子,可你却固执地放弃了。” 
  苏宝莲再次拱进丈夫的腋窝里,她的手指肚绕着圈圈在他的皮肤上游走,直到他的阳具时,她停止游动。她抬起头看看丈夫的表情,嘿嘿笑了两声:“刚才不是软塌了嘛,怎么又站起来了?” 
  张忠诚说:“我咋知道,又来劲了呗。”说着话,他又准备骑上来。 
  苏宝莲按住他说:“我忽然觉得许兽医说得挺准的。” 
  “什么挺准的?”张忠诚问。 
  “你忘了,他上次给我们家毛驴医病时讲的那个流氓笑话。” 
  “什么流氓笑话,我不知道哇?” 
  “噢,对,你当时不在家。” 
  “你给我讲讲。”张忠诚侧过身,兴趣极浓的样子。 
  “他说有一对穷夫妇,夜里行房事,丈夫趴在老婆身上,兴致勃勃。老婆说,明早上烧火断顿了,你还有这心事?丈夫当即软塌下来。沉默了一会,老婆又说,我想起来了,菜地里还有俩萝卜。一听这话,丈夫恢复了元气,又来了精神。” 
  张忠诚压住了笑声:“宝莲啊宝莲,我现在才发现,你其实是个女流氓。
  第十五章 
  (李万昌感慨道,所以啊,女人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一定要嫁,就好比上车抢座位,管它好坏先占一个位置再说。褚丽华反诘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自己上车抢位置,我喜欢抢别人坐过的位置……) 
  褚丽华调到了化妆品柜台。 
  刚刚就位,李万昌就像影子一样粘过来:“怎么样,比站在大门口强多了吧?” 
  褚丽华笑盈盈地回答:“强什么呀,在门口别人都看我,在这里别人都看化妆品。” 
  李万昌问:“你还喜欢被人瞧哇?” 
  褚丽华回答:“怪了,长得这么好看,当然喜欢别人瞧。” 
  这时,刘梅从后面走过来,接过刚才的话茬:“美有两种,一种外在的,比如你,高高佻佻的,给人赏心悦目之感。再有是内在的,就是一个人内心容貌。从审美学上讲,外在的美非常短暂,而且转瞬即逝,只有内心的美才带给人持久的美感愉悦。” 
  刘梅说这番话时,两人都鸡叨米似的点头,嘴里不时附和:“对,对!”刘梅刚一离开,李万昌就对着褚丽华说:“瞧见没有,她可是长着X光眼的,一眼就洞穿了你美丽外表包裹的丑恶心灵。” 
  褚丽华没理会李万昌的调侃,反而嘻戏道:“我的审美活动就是照镜子,对我来说,美学代替不了镜子。” 
  李万昌感慨道:“所以啊,女人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一定要嫁,就好比上车抢座位,管它好坏先占一个位置再说,实在不舒服还可以调整,好歹是坐着啊,不然的话,你站在那里,看到别人坐着,心里没法平衡,巴不得车翻了把大家扣在里面算了。” 
  褚丽华问:“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给我做媒,在车上找个位置?” 
  李万昌说:“还用做什么媒,现成的,愿意你就可以坐下来。” 
  “现成的?在哪里?”褚丽华目光穿过李万昌,在超市里搜索起来。 
  “喂,喂,瞧哪儿?”他用手指指自己,“这么酷的哥哥不就站这么?” 
  褚丽华噗哧一笑:“是你呀,那我还是站着吧,不过,我不会巴望翻车,我最多像刘姥姥那样胡说八道。” 
  “我还差呀,”李万昌一脸委屈,“你把眼睛睁大了仔细看看,像我这样又英俊,又专一的男人基本上就是绝版。” 
  “不是说你,”褚丽华解释着,“我这个人不喜欢自己上车抢位置,我喜欢抢别人坐过的位置,这样我坐位都不用擦了。” 
  “你要做第三者啊?” 
  “有什么不好的,有人说有妇之夫是经过培训的正宗男人,跟他结婚就等于一步到位,可以全方位使用,不必再呕心沥血训练他了。” 
  “这倒也是,只是别人抢的座位你去坐,别人栽的树,你去乘凉,未免太利已了吧?” 
  “那么,”李万昌佯做失望状: 
  “我只有先跟别人坐一段车,你才有可能过来抢位置,是吗?” 
  “嗯,”褚丽华也一脸无奈: 
  “这就可以考虑了。” 
  中午,一缕久违的阳光倾泻在葛占水的脸上。他从恹恹的睡意中睁开眼睛,发现枕头的半边被口水濡湿了,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他擦擦嘴角,爬起来,从微波炉里取出一杯牛奶,哧溜、哧溜吮吸着。一种久违的力量顺着杯口,漫漫沁入他的体内。他打开手机,按了一组号码…… 
  李万昌再次来到褚丽华柜台前。 
  褚丽华正在盘账,准备下班,瞥见他头也未抬,说:“怎么,这么快就抢到座位了?” 
  “抢什么座位呀,凭我这一表人材,别人都争着给我让座位。我找你有好事。” 
  “啥好事,总不会请我吃饭吧?”褚丽华将头仰起来,盯着李万昌。 
  “恭喜你,答对了!” 
  “真的?”褚丽华喜笑盈腮,“你掐我手一下,我不是做梦吧?” 
  “嘘 ,嘘——”李万昌示意她小点声,“傻啊?你呀,你想把超市人全招来嘛?” 
  “噢 ,噢,对。”褚丽华用手捂住嘴巴。 
  苏宝莲简直要疯了,李经理吩咐她提前对账,她盘来盘去,今天又遇见鬼了,不过,不是少了什么,居然是多出了5袋辣肠。 
  “这倒底是咋回事啊?李经理。”她找到李万昌问。 
  “这个把我也难住了,不管他,多了总比少了好,八成是上货员把数字搞错了。” 
  李万昌让苏宝莲回去,苏宝莲吓了一跳:“没到下班时间呵。”她磨磨叽叽不肯挪地方。“今天不是没少吗?” 
  李万昌知道她误会了,悄声说:“你先去吧,我帮你顶会儿,老板在外边等你,等高镜来接班我也去。” 
  听说老板等她,苏宝莲胆怯起来,她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他的信任。 
  在苏宝莲看来,葛占水没有城里人那种自命不凡的优越感和霸道劲,这使得她非常愿意跟他接触。她从没有想过他会是个威风凛凛的大老板。跟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离城市很近,离生活很近。可来到超市后,她变得无所适从起来,这个貌不出众的小老头,居然成了自己的饭碗。她再也不能,也不敢像从前那样跟他无所顾及地交流了,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深不可测的鸿沟。他也很少主动找她,只是在偶尔目光接触中,她才隐约能见到从前那个可爱的小老头。 
  苏宝莲踯躅着来到超市门口,因为是下班的高峰期,街上穿梭着稠密的车辆和行人。她的目光翻遍了停车场上面的每一块方砖,却没见葛老板的人影。暮色静悄悄地憩落在脚下的台阶上,她将自己移动到橱窗的角落里。 
  此刻,葛占水正坐在轿车里凝视着苏宝莲。刚才李万昌打来电话说多出5袋辣肠时,他有难以按奈的兴奋,这更证实了他的感觉:苏宝莲不是那种手零脚碎的人,她是一个纯净如水的、与他和他所接触的任何人都迥然相异的人。一种难以捕捉的惬意爬上了他的嘴角:今天下午,他从别的商店里买了30袋辣肠。他将辣肠交给上货员,并让他在上货单上写25袋 。上货员惊诧:明明是30袋,这样写柜台上就多出5袋。他板着脸:让你怎么发货就怎么发,而且不能让柜台知道。他又吩咐李经理,让苏宝莲提前盘帐。如此,她有足够的条件打这5袋辣肠的主意:或是在出账薄上少写5袋,或是将5袋辣肠的钱揣走。但是——正如他预感的那样,她做出了与他的感觉相匹配的选择。 
  苏宝莲大慨是站累了,猫腰蹲了下来。她背后的橱窗里陈列着各种款式的女装,使她看上去像个人体模特。葛占水发动了车子,缓缓地朝她靠过去。 
  于水淼穿着米色风衣来到茴香阁,天已经黑透了,只有楼房的脚灯和花园里的宫灯能让这笼罩在黑暗中的小区透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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