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枪:白山猎虎

第40章


再者,整日里和穆大人在一起,不怕得不到升迁!”天禄略有惆怅。他本想做虎枪兵,一刀一枪地杀出个功名,却被穆虎留在了身边。不过天禄也不傻,自然知道这是穆虎大人看中了自己,也是好事。曹童很是实在,虽觉得当不上虎枪兵且要与多小衮表哥分开,确实有些遗憾,但穆虎大人忠肝义胆,自己一个小猎手,能跟着这样的大将做事,之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多小衮也颇感意外。原本自己不会殪虎,几个兄弟在一起胆气还壮些,现下穆虎将几个兄弟都调在他的身边做亲兵,只剩自己一个人去虎枪营,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但又一想:“岳飞虽和王贵、汤怀、牛皋等人是好兄弟,但岳飞走的路自是比几位兄弟走的路更坎坷些,历练也更多些,这并不算什么。”随即释然。
会散,多小衮回到房间,见萨呵晨站在屋门外等着自己。多小衮将穆虎的安排对萨呵晨说了,萨呵晨听了颇感奇怪。此时,二人聊得颇为投缘,在一起甚为放松。萨呵晨道:“小衮,我做弟弟的劝你一句,这虎枪兵可属实不是好当的。天禄和午思、曹童给穆虎大人做亲兵,却是不错。穆虎大人年轻有为,现今已是镶黄旗满洲都统,又是内大臣,皇帝颇为倚重,给他做亲兵,日后必然飞黄腾达。虎枪兵可就不同了,虎枪兵名声虽好听,但真要是和虎熊这些猛兽搏斗,终日训练极苦不说,还常有人因殪虎伤了死了。这些事儿兄弟我在北京可没少见。这样,既然你是我哥哥,我去找穆虎大人,让他收了你,一并作亲兵,凭你的机变和武功,日后定有个前程。这不比那做虎枪兵与虎搏命强得多?”
多小衮想了想,道:“我等都是应征的虎枪兵,若是全被穆大人收为亲兵,也是给穆大人添烦。我看做虎枪兵没什么不好,活着拼,死了算!”多小衮觉得穆大人并不青睐自己,他知道只要萨呵晨替自己说句话,穆虎定不会驳了这位纳亲大公子的面子,但多小衮心底始终觉得:岳飞爷爷若活在世,是断然不会凭此升迁的,殪虎虽然危险,但却光明。多小衮道:“不必了。我愿意做虎枪兵,终有一日穆虎大人会知道我多小衮是个人物!”
萨呵晨见多小衮如此说,甚感佩服:“小衮!哥哥!咱哥俩虽然相交不长,但恐怕天禄、午思也没弟弟我懂你。”多小衮一笑:“那你且说说,你如何懂我?”萨呵晨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枚铜钱,托在手心,端到多小衮眼前:“你小衮就如这铜钱。”多小衮一惊,心道:“这萨呵晨真钻到我心里去了。”但佯怒道:“兄弟是说我爱钱?那可说错了!”萨呵晨笑道:“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小衮,你若真不懂我的意思,也就不是我哥哥了。”多小衮道:“行了小胖,你我心里知道,不必说破了。”萨呵晨见多小衮承认了,得意地坐在床榻上摇头晃脑起来,那床榻也随着山摇起来,“吱吱”地响。
床榻这一响不要紧,萨呵晨却猛然想起些什么,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多小衮道:“小衮,你们这儿有甚好玩的没有?”多小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然有,不然这里几千军兵、十几万老爷们儿如何作乐?只是我们大头兵一个,那些地方花销可是不菲。”萨呵晨哈哈大笑:“他妈的!小衮!哥哥!你弟弟我别的不行,就是不缺钱。你来引路,我来结账,叫上天禄、午思,还有你那表弟,大家同去!”多小衮心中也是欢喜,一下将那些恼人事情抛在了脑后,道:“好啊!我去喊他们,我们在将军府门口会齐!”
萨呵晨点头答应。多小衮跑出门去,萨呵晨寻到自己那身罗刹兵服,从暗兜中掏出几个皱皱巴巴的纸团,轻轻用手抚平。原来,这是萨呵晨随使团出访莫斯科时自家中带的银票。虽后来被罗刹匪兵掳获,搜去了大多数金银细软,但这几张银票却被萨呵晨急中生智藏在肚皮的褶皱中,留了下来。此时打开一算,足足有两万两。拿好银票,萨呵晨匆匆来到将军府门口,多小衮等人还未到,便站在旁边等待。
萨呵晨站了半天,却始终不见多小衮出来。萨呵晨自出使之日至今已有大半年没碰过姑娘,又在罗刹匪兵那里遭了不少罪,此时心中想着美酒美女,恨不得身长双翅飞将过去,但多小衮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萨呵晨便重又进府,直奔天禄、午思等人住房而去。走不多远,见前面人声喧哗。萨呵晨仔细一看,只见十几名将军府亲兵拉着多小衮吵个不休,急忙上前去看个究竟。只见一名长相颇为鼠目的亲兵头目道:“多小衮,你说穆大人要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那银子在何处啊?”多小衮认得那头目叫冯六,可自己哪儿来的银子给他们,只能勉强应付。亲兵们怕他溜了,兀自拉着多小衮的衣服不让走。天禄见了,顿时恼了,厉声道:“我看谁敢再拉扯他!你们比罗刹骑兵如何?你们比猛虎如何?!”亲兵们看天禄使强,知道他勇武难敌,但现在是在将军府里,亲兵们又人多势众,便不理会天禄。曹童见表哥有难,怒火中烧,上前便要抽那个亲兵头目。
萨呵晨赶忙一把拦住曹童。曹童只觉眼前一堵墙移来,撞上去还甚为柔软。萨呵晨道:“诸位诸位,不就是一点银子吗?何必在此动粗?都是自家兄弟!”午思也随声附应:“是啊!你们可知道穆虎大人和卓尔海将军如何褒奖多小衮?穆虎大人更要带多小衮去见皇上,让他给皇上做侍卫。现下你们若是伤了他,到时候皇上遣卓尔海将军追查下来,大家恐怕都不好过!”萨呵晨问冯六:“他欠你们多少银子?”多小衮道:“他妈的!这怎能说是老子欠他银子?”萨呵晨赶忙拦住多小衮:“哥哥,哥哥!听我的,一切有我,银子的事情最不是事情!到底多少银子?”冯六道:“我们每人一百两。”萨呵晨长出一口气:“我当是多少呢。”随后从衣兜中抽出一叠银票,点出十张五百两的,交给那亲兵头目:“这些够不够?”众亲兵一看,顿时都傻了眼。多小衮道:“兄弟你破费了!这钱本该是穆大人和卓尔海将军封赏的。”萨呵晨道:“哥哥哪里话?弟弟我给穆大人出点钱,那还不是应该的?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话在萨呵晨说来是随口道来,但听话听音,众亲兵见这位胖大公子出手阔绰,今日早间连穆虎大人对他都非常亲热熟络,知他大有来头,便不敢造次。亲兵们拦阻拉扯多小衮,多小衮也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对众亲兵说:“这是我们兄弟给大伙儿的一点意思,到时穆虎大人、卓尔海将军还有提拔封赏。”天禄、午思见多小衮这模样十分有趣,都强忍着笑将他架开,道:“走了走了!”萨呵晨银子使得极有面子,也跟着快步出了将军府。
几人先来到广聚楼。这广聚楼是其时齐齐哈尔城最为奢华的一座酒楼,共有三层:一层都是散座,二层被辟成了一个个雅致的单间,三层则是一个通透的大厅,可同时摆下二十桌酒席。多小衮和天禄、午思等人之前只在一层散座吃过两次,二楼却是从未上去过。那包间起银十两,且不许自带酒水,同样的菜品较之散座也要贵出许多,只有城里的商贾、官员和高级军官才会到二楼包间吃喝。在二楼包间吃喝,还可请广聚楼的姑娘陪着吃花酒。不过对多小衮等人来说,那只是听“有见识”的老兵和军官们吹牛时说起过,自己却从未见过。
一行人走进酒楼,店小二迎了上来,口中招呼着,问走在最前的多小衮和萨呵晨在哪里吃。萨呵晨不知这广聚楼的名堂,但料想与京城的酒楼差不太多,刚才进门之前看这酒楼共三层,便道:“在三楼吃。”
店小二表情很奇怪。广聚楼的三楼只是城内少数几个大户和卓尔海吃婚宴寿宴时摆酒的地方,平日从未有散客要吃三楼,听口音这个胖大公子不是本地人,料也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便提醒萨呵晨:“公子,三楼是婚宴寿宴摆酒的地方,有二十桌,不单卖。我看公子不如到二楼找个雅致的包间……”“你看个屁!”萨呵晨自被解救以来,第一次大声呵骂。随着骂声,萨呵晨随手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摔在店小二脸上:“爷们儿就要在三楼吃!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都搬上来!钱不用找,多了的算赏你小子的!”那店小二被劈头一顿骂,刚要发作,却见摔在脸上的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登时换了一副笑脸:“小的眼神不好,没看出您几位爷。您要吃三楼就吃三楼,您跟我来!”说罢,引着一行人上了三楼。三楼大厅因为今日无人包宴,厅内只亮着几盏灯火,非常昏暗。萨呵晨道:“他妈的!小二呢,把所有的灯都给老子点亮了!”这时,广聚楼的老板听说来了个大主顾,也带着四五个伙计赶到三楼来。伙计们七手八脚地将三楼所有的灯火点亮。几十盏璀璨精美的大宫灯把厅内照得亮如白昼。
这广聚楼不愧是城内的第一酒楼,大厅装潢极为考究。四壁均描摹着淡雅的底色,其上有一块块被白浆刷过的方块,上面的文字龙飞凤舞,应是来此喝酒作乐的文人雅士题的诗文。厅门正上方悬着一幅匾额,上面用正楷写着“聚善缘”三个大字。多小衮看了道好,回头对一干兄弟道:“我们能凑到一起快快乐乐做兄弟,这自是缘分,极大极好的缘分!来这‘聚善缘’真是恰如其分!”萨呵晨拉着多小衮来到大厅的主桌,让多小衮在主位上坐。多小衮便想推辞,又一想:“来的都是我的兄弟,我若推辞不做,这主位谁又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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