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喜欢警察,在我看来警察就意味着麻烦。而事实上站在我身前这位叫做王朝的警察也是这样。
王朝见我一言不发,笑了笑,将警官证收回怀里,“这位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把手提包给我。”
知道这是警察在行使他的权利,我只有无条件的配合。王朝在我的包里翻的很仔细。看了眼我的身份证,“陈然?”
我不耐烦地点点头,“警官,你这算是明知故问吗?”
王朝也不多说,继续往下面翻,从里面掏出两个避孕套,“陈然小姐,你能不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包里有避孕套?”
我已经不是那种才出来混社会被警察随便问两句话就紧张的小女孩儿了。听到王朝这样问。我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哪条法律规定我出门不能够带避孕套吗?”
王朝皱了皱眉头,现在也知道我不太好对付了,他将避孕套放回手提包。又将手提包还给了我,“刚才我在楼上的时候看见你敲一个客人的门,你们认识吗?你来酒店是干什么的?”
其实像这种临检,只要你没有脱光衣服和男人躺在一个床上就不会有什么关系。王朝问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杀伤力,我有时候甚至还能够反讽他几句。要是换做一般的警察恐怕早就勃然大怒了,但王朝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他还有心情掏出纸笔将我说的这些废话很认真地给记录下来。
大约问了半个小时,王朝快要将我的底细都给盘清楚了,这才对我敬了一礼,“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谢谢你的配合。”
我白了王朝一眼,挎着手提包准备走出酒店。
“你是通过鞋子知道我是警察的吧?”
我身子一僵,转过头对王朝笑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官。”
王朝也不介意,他将钢笔放进兜里,“你很聪明,那么下次就不要让我抓住了。”
看着王朝和煦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心慌。这个警察好像真的有一双火眼金睛,能够将我的内心给看穿。我在这个时候也突然反应过来,我都没有被他们捉奸在床,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地和他说那么多?而那个叫做王朝的警察,从一开始就不是想要通过盘问抓我回去,只是想要知道我的底细吧。
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真的,越胡思乱想就越害怕。偏偏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话筒那边传来妈咪低沉地声音,“陈然,你的胆子挺肥啊,竟然敢拒单?”
妈咪的声音到后面都有些尖锐了,我要是不好好解释一下她估计能够把我给撕了,“妈咪,我才到酒店就遇到警察临检,要不是我反应快,那就不是拒单的问题了,而是你要去警察局捞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分辨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小姐被警察因为其他的事情抓倒没什么关系,要是因为接客被警察抓了,那无论是对夜店还是小姐本人都是极大的损失。
就小姐个人而言,警察会在她的个人履历上真实地记录这个女人曾经做过小姐。就夜店而言,只要被抓的小姐在自己的场子里工作,那么夜店也会被贴上淫秽场所的标签。
虽然夜店这种店面到底是做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有把柄在自己场子里终究还是不太好的。
妈咪终于又开口说话了,“谅你陈然也不敢骗我。既然没接上活,那你就赶紧回来吧,不要在外面瞎晃悠了。”
吧嗒一声。妈咪那边已经将电话给挂掉了。
我长舒一口气,觉心中有些庆幸。今天金碧辉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妈咪情绪已经在癫狂的边缘了,谁要是在这个时候犯点什么错误去触她的眉头。那才真的是找死。
忙活了一天也没有赚到钱,想着今后自己也要成为出台小姐了,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不想回到金碧辉煌。也许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没有选择打车回去。而是一个人慢悠悠地沿着道路往回走。
林市的夜生活还是十分丰富的,有钱人都会去夜店,会去高档酒楼。没钱的人则是去烧烤摊之类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手中拿着一瓶啤酒,大大咧咧地坐在路边。对路过的美女都会吹上一声口哨。
有时候有长得不怎么样的女生从他的面前经过,他就会偏过头,脸上做出不忍心看的表情。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种男人真是低劣没品。
“美女~”
果然。在我从他的身前经过的时候,他也口花花地吹起口哨试图和我搭讪。我扬起自己的下巴像是高傲的小天鹅从他的面前经过。就和男人看不起女人去当小姐一样,其实我们这些小姐也很看不起男人去当小混混。
放着好好地工作不做,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通过欺负一点弱势群体来赚钱。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前途。
“美女你别走啊。”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血霉,本以为那个男人会像对其他女人一样只是吹吹口哨就满足了,偏偏到了我这里他将手中的酒瓶放在桌上,冲上来拦住了我。
我双手包在胸前,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男人对我眨了眨眼睛,可能自认为俏皮吧,“不想做什么啊,这不就是想着和美女你认识一下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登,是这个片区的老大。”
这种自吹自擂的小混混我见多了,不屑地对他笑了一声。“是吗?原来你是这个片区的老大啊,那黑虎也是归你管的咯?”
刘登的眼睛一亮,就差上来抓住我的手了,“你认识黑虎?”
黑虎才是这个片区的老大。因为金碧辉煌就在这个片区的缘故,妈咪没有少和黑虎打交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妈咪也有一点黑道背景,黑虎倒是没有难为金碧辉煌,甚至连份子钱都没有拿,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保护费,算是雨露均沾了。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而我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我侧过身子脸上对刘登流露出厌恶的表情,“你这样的小混混我见多了,以后不要再说你是这个片区的老大了,知不知道黑虎的脾气不好?要是让他听到,你明天早上就要被人捅死在路边上。”
刘登对着我嘿嘿一笑,像是完全没有将我的话给放在心上。“我还就怕黑虎不找我,我现在是债多不愁。”
我没听懂刘登的意思,“你说什么?”
还没有等我细问,烧烤摊的另一边冲过来十几个手中拿着砍刀的人。“就是他!刘登那小子就在那里!砍死他!”
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朝着我们两人冲了过来。
“走!”刘登想要抓住我的手和他一起跑,我又不是才出社会的嫩雏,才不会上这种当。
将手往后面一躲,刘登顿时抓了一个空。又伸出脚踹了刘登一下。因为是穿的高跟鞋,我虽然没有将刘登给踹好远,但他还是痛的龇牙咧嘴的。
刘登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瞪了我一眼,也知道后面的人追的紧,赶紧逃跑了。
那十几个人小混混也不是没脑子的,留下三个人把我看着,其余的人都去追刘登了。我心中暗道侥幸。要是刚才自己让刘登牵着手傻乎乎的走,现在肯定会被这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给砍死。
那个穿着花衬衫的小头目走到我的身前,疑惑地上下打量我一眼,“你和刘登什么关系?”
我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谁会和那种小混混有什么关系。我是金碧辉煌的人,虎爷罩的。”
还没有等花衬衫问,我就先自报家门了。这也是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混黑道的人也是要点脑子的,就算你可以不分是非,但也一定要分清楚哪些是自己人,哪些不是自己人。要不然见人就砍,你混不成黑社会老大,只会混到局子里去。
花衬衫在听到我是虎爷罩的人后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手中拿着的砍刀也慢慢地放了下来,“你们两个人送她回去,如果不是金碧辉煌的人,砍她一只手送回来。”
花衬衫说完,提着刀继续去追刘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刘登那个小子到底是惹什么祸了,我不过是和他站着说了几句话,就有被砍手的危险。
两个小混混提着刀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走吧,带我们去亮亮你的身份。”
我拍了拍小混混摸过的地方,将衣服给整理好,“不要动手动脚的,要不然你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混混脸上露出不愉快的表情,但是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说些什么。
金碧辉煌离这里已经不远了,大约花了十分钟我就来到了宿舍门口。本来平日里就安静地宿舍现在热闹无比,一阵经文的声音从宿舍的广场上飘出来,隐隐约约地还看得见烛火,像是在做什么法师。
我疑惑地朝宿舍中走,这才发现妈咪靠在石柱上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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