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

第28章


  宁双牧沉声道:“既然你知道,你来解释吧。”
  “行行行,”陆江引接下话头,“是这样的,前不久,宁老太爷委托双牧找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这位妹妹的母亲早已过世,唯一的线索只剩一张残缺泛黄的相片——”
  林初戈冷冷打断他:“你是想说我就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谢慕苏打量着二人的长相:“……一点儿也不像啊。”
  陆江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已经找人做了鉴定,父女鉴定和亲缘鉴定的结果都显示初戈就是双牧的妹妹。”
  “你几时知道的?”宁双牧问。
  “也没几天而已,”陆江引笑眯眯,“没有提前告诉你们是我不对,我就是想看看你们会有什么反应。”
  林初戈忽然翘起嘴角,柔媚地一笑:“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陆江引的身子猛地颤了颤。
  “有个问题,”莫行尧用食指敲击着桌面,“你是怎么搞到她的头发样本?”
  “哈哈哈,服务员怎么还不上菜啊……”自己将自己推进炼狱修罗场的陆江引满头大汗。
  严清巡摇了摇头:“自作自受。”
  原来初戈是他的妹妹,谢慕苏安心了,想起宁靖元的模样,她想,他应该更像父亲,而初戈更像母亲吧。
  “这混乱的人际关系。除去我和陆江引,还有——”方苓皱着眉转头看陌生男子。
  “严清巡。”男子淡淡答道。
  “严先生,”方苓边掰着手指边说,“初戈是宁双牧同父异母的妹妹,初戈又和慕苏是好朋友,莫行尧是初戈的初恋前男友,莫行尧又是宁双牧的好朋友,而慕苏又是宁双牧的女朋友……金枝欲孽吗?”
  谢慕苏被她说得一个头两个大:“你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想得这么复杂呢?”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复杂啊,六度空间理论懂不懂。”方苓兀自开了瓶酒。
  谢慕苏接过她递来的酒,看了眼神情冷淡的林初戈,调侃道:“叫声‘嫂子’听听。”
  “你也得先嫁到宁家再说吧。”林初戈头也不抬。
  “不过,以你们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要找的人吧?”她问。
  陆江引止不住地喟叹:“谁不想省时省力啊,可惜老头子年纪大了,除了一张基本看不清面容的照片,只告诉我姓林,我也没想过会那么巧。”
  林初戈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双牧:“难不成你得了什么绝症,所以老爷子指望我去给你们宁家人送终?否则你这根宁家独苗活得好好的,为何要找外人分一杯羹?”
  “林小姐想多了,我很健康。况且,爷爷只托我找到你而已,并无吩咐其他事宜。”宁双牧不卑不亢地回击。
  “听到没?”林初戈吊起眼梢斜了谢慕苏一眼,“别乱认亲戚关系。”
  谢慕苏只得默默地应了声:“……是。”
  吵吵闹闹地吃完一顿饭,在回家的途中,谢慕苏感叹道:“真巧,不过也真好,上苍对我太好了!”
  宁双牧说:“你还在担心我会喜欢上别人?”
  “本来就是,”她喝了不少酒,此时早已有些醉态,“如果初戈不是你妹妹,你一定会喜欢上她吧,你也不看看你当时的眼神……”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心想,你为何不看看我现在的眼神呢。抱起醉醺醺的她,楼梯的声控灯又坏了,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打开门,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慕苏,醒醒。”他低声喊道。
  她仰在沙发上,唧唧哝哝了几句,翻过身倒进沙发中。
  这般乖巧的模样,他的心蓦地软了三分,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颊:“别睡在这儿,去浴室洗洗再睡。”
  像是有把铁锤在敲击着她的脑袋,她头痛欲裂,没好气地说:“不要,烦死了。”
  他起身从冰箱里找出蜂蜜,又往杯子里倒了水,抱着她坐起身,用调羹将蜂蜜水一勺一勺喂进她的嘴中。等杯子见底后,他问:“好点了吗?”
  一喝完蜂蜜水,她又缩进了沙发中。他不悦地眯了眯眼,声音变得危险起来:“谢慕苏,要我抱你进浴室顺便帮你洗一洗吗?”
  “不用!”她鲤鱼打挺般坐起来,抓起衣架上的衣服便冲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工作室的事告一段落了,宁双牧却忙起来了。谢慕苏从未过问他工作上的事,而SLG又有钱媛几个人看管。她整日闲得发慌,唯一消遣的途径便是逛街。
  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日也快到了。
  “你最近很闲?”没能睡上午觉一脸烦躁的林初戈说,“宁双牧呢?找他陪你啊。”
  谢慕苏郑重道:“不行,我不能重色轻友。而且,他工作也挺忙的。”
  林初戈讥笑道:“他说忙你就信?非得他在你怀胎十月时搂着年轻女人对你说找到了真爱,你才知道后悔是吧?”
  “……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
  方苓转着灵动的大眼,开口道:“虽说在你们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的时候说这些话不太好——但我还是要说!我都能想象出二十年……不十年后,你们会是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子?”她好奇。
  “他会成为大腹便便的肥腻猥琐的大叔,而你会成为一脸月经不调的中年妇女,每天像黄脸婆一样抱怨着应酬到深夜的丈夫满身酒气,捏着鼻子替他放洗澡水——”方苓舒了口气,总结道,“就像我爸妈一样。”
  谢慕苏摇头晃脑地想了想,说:“听起来还不错。”
  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方苓吃惊地问:“你还是那个看《剪刀手爱德华》看到哭的谢慕苏吗?你脑子是不是进洗澡水了?”
  “她脑子里明明进了宁双牧,”林初戈接腔,“你想好送他什么礼物了吗?”
  “没有,”谢慕苏脑中灵光一闪,“不如手表?”
  林初戈白了她一眼:“谢慕苏,我记得宁双牧请我们吃饭那天,他戴的表是百达翡丽。你买得起?”
  她的确买不起,谢慕苏为难道:“……那你说送什么好?”
  “自己想。”林初戈哈欠连天。
  方苓指了指海澜之家的招牌,提议道:“要不进去随便选一件?一年逛两次就够了!”
  被她的语调逗笑,林初戈将散落到额前的发丝别在耳后,笑着说:“我记得陆江引说过,他从不穿五位数以下的衣服,而与他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臭味相投沆瀣一气的宁双牧,你确定他会穿?没准儿谢慕苏前脚送了他,他后脚就丢给他的司机了。”
  “有道理。”方苓点头赞同。
  林初戈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说了句:“这品牌的广告词怎么写得跟性冷淡的男人似的。”
  “……你们够了!”谢慕苏忍住反驳那一连串成语的冲动,她连拉带拽将双生花拖进了一家着名男装品牌的店里。
  三人正东逛逛西逛逛,一道熟悉的背影陡然跌进眼底。
  女人恰好转过身,目光遥遥望过来,也看到了她,与同伴耳语了几句,缓缓向她走来。
  “谢慕苏。”苏静摸着新烫的卷发,喊了声。
  谢慕苏敛去笑容,淡淡地叫道:“妈。”
  站在她身后的林、方二人对视了眼,也跟着叫了声“阿姨”。方苓耳语道:“慕苏,我和初戈先去另一边逛逛了,你和阿姨慢慢聊会吧。”
  她点点头,其实她和苏静也没什么好聊的,她想。
  原本面色波澜不惊的苏静视线划过林初戈的脸后,倏地一沉。她的神情晦暗难明:“这是你朋友?你们认识多久了?”
  质问的语气令她不耐,她没心思同母亲闲谈,谢慕苏迅速说道:“大学就认识了,妈,我们还有事儿,先到别的地方去了。您慢逛。”
  不得不承认,一见到母亲白腻中透着青苍的脸,她的好心情便全数殆尽。
  苏静张了张嘴,又将嘴边的话憋回肚子,冷冷地望着她们的背影,良久,才回到友人的跟前。
  而谢慕苏这边也了无兴趣,在杰尼亚挑了条领带,便相互道别,各自回了家。
  到了公寓,宁双牧已经做好了三菜一汤,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报纸。听见动静,抬眼看向她:“怎么了?”
  他们虽然没有同居,但宁双牧总会在公寓或坐一会儿,或吃过晚饭再走。
  她白着一张脸,模样并不好看:“和初戈她们逛街时,遇见我妈了。”
  似乎以为他不了解内情,她补充道:“我和她的关系并不好。”
  他上前抱住她,将她搂进怀中,温声抚慰道:“不好就不好,不想见的话就不见,有些事虽然过去了,但仍旧留着疤痕,这不是时间就能抚平的。养育之恩固然大过天,可并不代表你一定要逆来顺受,亲情、血脉不是她伤害你的理由,不要用这些枷锁来束缚你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抱住他的腰身:“其实,她也有对我好的时候。小时候我营养不良,人又矮又黑又瘦,幸好长相勉强过得去,私下同学都叫我‘黑里俏’。有次被她听到了,她自尊心很要强,气不过,给我订了牛奶,还买了一堆补品。代价是没日没夜的在工厂做女工,那时弟弟刚出生,继父又没有铁饭碗,时常下岗,有段时间家里的经济来源全靠她一个人。”
  他静静地听着她絮絮叨叨。
  她继续说:“只是牛奶订了一阵子便没再订了,也许是她对我好的次数太少了,也许是我天生心胸狭隘爱记仇,成年后,每见到她一次,心里就会涌现出往事一次,对她的恨意也越发深,越发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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