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

第236章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会让这些百姓和子弟们以为什么吗?他们会以为罗斯不是我们的上国,却是我们的敌国,百姓不晓得,下面人基本上都不晓得,罗斯每年捐助我邦物资之内情,和十年如一日的奉献,他们不晓得他们的刀枪剑戟基本上都来自罗斯,不晓得他们妻儿口粮田地种子都来自罗斯,但只晓得你今日来此叩城杀人之恶行,你这是给伟大的罗斯陛下,仁慈的恩父抹黑!我必向陛下告你!”
他最后一声,是尖叫出来的。
罗德里夫斯基惨笑起来,算了,和这厮没话说,你爱怎么怎么吧,反正你总不见得现在杀了我。
果然,梁子任尖叫之后,喘息三次,话锋就转,他深情的看着王鹏,再看向周围的百姓军民,把语气缓和,把情绪沉淀,语重心长的道:“但是!”
他指着灰头土脸,已被他彻底玩残的罗德里夫斯基,说:“这样的人,虽然粗鄙可恶,可他毕竟来自友邦上国,且他人粗鄙我等不能,为何,我西秦乃汉家正宗,来日是要统一中原万国来朝的,所以呢,我认为,杀他容易,折服他才是难的!”
“主公说的对。”王鹏赶紧答话。
这是套路。
两人当众说相声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一上,梁子任立马如鱼得水,这便继续口吐莲花,开始普及所谓以德服人,所谓要法度问题,所谓要让他羞愧,所谓心胸气度,等等,说了半天后,就神气十足的下令,要把这些罗斯人铠甲武器全部取走,只给他们一群劣马,由大军押解直往罗斯问罪,以展现西秦的仁义和勇敢。
最后,梁子任安排王鹏负责此事,王鹏领命。
此事一出,万众折服,人人立即纷纷欢唿喝彩,其中当然也有士兵们疑惑,甚至不屑,但潮流一成,一切就又走上了过去的轨道,既然如此,谁敢再流露出一番真性情呢?
第十四卷 第二回 算计
大半个月之后,罗德满面羞愧的来到了朱可夫斯基的面前。
可还没等他告知对方此事的内情,朱可夫斯基便已经知道。
不仅仅知道,朱可夫斯基还对他相当的不满。
这是因为梁子任抢先来告了他一状。
那厮还用的十万火急的罗斯军方八百里加急渠道来告的状,被那厮故意堵在川蜀里五六天之久的罗德上哪里有他快。
这把罗德给堵的,有心辩解,可朱可夫斯基只听了几句就更加火大,一鞭子抽来,骂道:“你以为老子信那狗头的鬼话?老子是恨你做事莽撞无知,丢尽陛下的颜面。”
“属下...”
“讲。”
“当时情况,属下实在是不能因个人意气将罗斯安危于不顾。”
“以为你说什么,还敢狡辩。”朱可夫斯基勃然大怒,道:“你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又岂能这么虎头蛇尾,莫非你以为本都督十万大军镇不住区区西秦?你既调卡廷行省驻军南下,杀入巴中,那就该刺刀见红,最不济也该全身而退,岂能如你这样,简直是场笑话。”
罗德心中恨极,咬牙切齿的道:“大人说的是,属下实在无能,只求大人允许属下戴罪立功,等这梁贼死绝,属下一定以身谢罪。”
“放屁。”朱可夫斯基冷笑道:“梁子任当时未死,以后就不会死了。”
罗德闻言不解,朱可夫斯基却不再和解释,挥手让他退下。
随着掌管大军日久,朱可夫斯基身上的威严也日重,作为拓跋林托付后路的重臣,资历尚浅的他靠着杀伐果断和赏罚分明已在军中彻底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罗德偷偷瞥了瞥他那张年轻的过分,却不怒自威的脸,不敢再说,只能惶恐退下。
朱可夫斯基在他走后,又取过梁子任的信件翻看一遍,梁子任在信中说过罗德的跋扈,自己的委屈后,明确告知他在解决内患后就将率军东出,于他的军马在潼关会师。
又说已经拨给无数粮草,运向远东西区。
朱可夫斯基看后不过冷笑一声,西秦内患既起,又怎么能轻动,不过这倒是个借口,在他想来,梁子任这厮根本不值得信任,偏偏又是个无底洞,若是那些拨给能给予他的话,远东早就没有任何麻烦。
任何才华横溢的人总会有自己的想法,尤其在拓跋林给予了这么大的自主权的情况下,朱可夫斯基自这件事情起,忽然生出一股念头,他觉得也许该将拓跋林布下的这个不听话的棋子拔掉。
然后以卡廷行省部队进入安西,夺取川蜀,他自草原南下,两边夹击河北,顺便也将明显也不值得信任的孙正川灭掉,如此直接让中原北部彻底属于罗斯,岂不更好。
其实这个想法他早就有了,只是罗斯主力犹在和野蛮人对持,东线部队数目不多,人员能力低劣,恐怕吃不消这种动员,但随着梁子任这次花招,朱可夫斯基认为,比起明显是敌人的江东,梁子任才更值得认真对待。
因为,梁子任正在吸着罗斯的血壮大自己,据说这厮和孙正川也有勾结,假如他们两个联合,再去和江东休战,那时候,罗斯要吞中原,就要面对三家势力,且这三家势力中,最不会对罗斯手软的恐怕就是西秦!
想到这里,他立即吩咐聚集参谋,开始推演可能。
随着他的决定,中原北方的气氛有些变了...
“朱可夫斯基要召见我。”
几日后,河北地上,孙正川拍打着马鞍,一脸风淡云轻的对自己的副手付安德道。
“这已经是第三次召见了,大人是去还是不去呢,拖不下去了啊。”
“不去。”孙正川斩钉截铁的道。
付安德看的不禁头疼,在他看来,孙正川不必这么强硬,这不是摆明车马的告诉对方他有鬼吗,孙正川笑道:“我装作卑微摸样去见他,他也不会信,反而以为我有所图,与其如此,不若这般姿态,他反而放心。”
“放心什么?”付安德一愣。
孙正川道:“放心我忙着吞地盘壮大自己,没可能对不起他嘛。”其实心中在笑,这局中局,谁能想到呢,付安德当然想不到真相,他已经非常肯定孙正川是个有野心的乱世豪杰,所以在他看来,孙正川随便怎么做随便怎么想,都绝不可能和江东有什么关联。
这时孙正川又道:“梁子任来人秘密告知,说拓跋林要败了,你信吗?”
“北国万里,他能知道真相?他这是给大人点灯呢。”
“是下套,哈。”孙正川笑着摇头,不懂梁子任这种蠢货怎么能活这么久的,他卖了朱可夫斯基很正常,但他非要画蛇添足加上这么个军情,那就恶心人了。
付安德对梁子任的看法和孙正川一样,这位前朝的败家子皱着眉头道:“他说的那些屁话不管,这朱可夫斯基要吞潼关以北,切入中原的一招可谓狠啊。”
“是啊,如此的话,西秦和我,再无办法联络,只能分别为他所用,如此一来,他以大军为后盾威逼两路,一出川蜀一下扬州,江东不得不战,那时候你我皆是炮灰,等我们死光,他就算没吞下江东,江东也无力北伐,正容他稳固中原啊。”
“这是他立功心切,可笑那梁子任不懂军务,所以才说的前后矛盾,若罗斯真败,朱可夫斯基最多也是虚张声势,岂会这么认认真真来图河北,这分明是要给他的老大一个见面礼!”
“差不多。”孙正川赞同他的分析,转头吩咐部下,这几日起,加强对石碑谷的戒备,一旦有军马南下管他是谁,杀了再说,安排完毕后,孙正川对付安德道:“老规矩,还要你再去份信,好让他安心。”
付安德点点头,转身就走。
他已经和孙正川熟络,两人配合也很无间,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不对盘,每每孙正川做何事,他总会及时对朱可夫斯基禀告,且信内充满嫉妒,一看可知,是个一心要取代孙正川的人。
朱可夫斯基虽然聪慧,但不了解这个世间人心的复杂和多变,对其所报基本相信。
所以可以说,付安德对朱可夫斯基的影响巨大,但又无声无息。
这不,等他这份急报过去,朱可夫斯基看到后大笑,对左右道:“汉贼燕狗整日咬个不停,把心思抖露的一干二净。”
左右自然问何事。
朱可夫斯基便告知这几个心腹大将道:“孙正川怕我吞他,不敢来,付安德催他,两人再度闹翻,付安德便气的来信,告诉我梁子任告知这孙正川,说陛下败了,想让孙正川借机对我动手,不想孙正川不上当,只肯在那里稳固地盘。”
说到梁子任诅咒拓跋林兵败时,朱可夫斯基冷冷的一哼。
帐内各人听后也极其火大,在前些日已经制定下作战计划的他们,本来还对朱可夫斯基的独断独行有些担忧,怕他这么搞触犯陛下,因为扶持梁子任毕竟是陛下的安排,但现在他们对那厮已经再无顾忌。
朱可夫斯基其实也是想通过这样的情况,来稳定帐下人员的心。
他把各人的表情看着眼中,没有再多说,只丢出一句:“此辈不除,必成大患,晚去不如早去。”
由一场变故,和一个潜伏,以及这一个决定,中原北方的气氛便再度进入紧张之中。
然而大军开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朱可夫斯基必须要在吞并西秦前,保证有足够的兵力防备扶桑稳定草原,还要有足够的兵力防备孙正川可能会有的举动,所以,目前才十万军马的他,在这次事件中,兵力明显不够。
不过这就是名将和庸才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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