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妻子说的,要说他有多大的过错,他一杀人二没放火,可是要说他没有过错,找个男人这难道是应该是光彩的事情吗?
他就是再没见识也知道那是要被人戳脊粱骨的!
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偏偏找了一个男人?!
为什么——
偏偏是这样?!
以前没有点破还没觉得,现在回想起来,这两个兔崽子之间的气氛是早有痕迹露出来的,但是却没有任何人都往那个方向去想。
怪不得那段时间妻子对卫青城的态度陡然就生硬冷漠了下来,那时候她就是知道了这事儿,她一再的表示让儿子不要跟卫青城走得太近,他以为她是觉得两个人的身份背景差异不合适,觉得两个人不应该有什么过深过密的交往,他那个时候没少说妻子大惊小怪,也没少帮着两个人说话……
现在想起来,他真想给自己来上两下!
如果那个时候,他细心一点发现这事儿,两个人感情刚刚开始,说断也不是不能断,说不定就把儿子从那条歪路上拉回来了……
现在——
他妈的!什么都晚了!
儿子是自己的,从小养大这么多年了,性子是什么样的他比谁都清楚,看着好说话,谁都觉得他性子绵软温顺,其实就是跟牛筋疙瘩,摸着软,实际上把牙齿都咬酸都咬不开一点豁口来,是个唷缺牙都啃不下来的硬骨头。
他要是真的认定了什么事儿,别说十头牛了,就是找一百头疯牛来拉都白搭。
徐爸爸想着,就像捶胸口。
屋里关着门的两口子这会儿是没功夫去顾外面捶胸口的老头儿了,徐墨衍一边摸着眼泪一边把自家男人剥干净押在床上,找了伤药出来一边擦一边不时的抹泪。
卫青城整个后背、腿上和胳膊上,密密麻麻都是棍印,一条条红肿的交错,最密集的地方根本就是一整片,有些地方红了,有些地方还有血印子。
徐墨衍边擦药边心疼抹泪。
他是知道这顿揍躲不过,可是却没想过,这顿揍会全部落在男人身上,他以为他爸对着他没什么理智,但是对卫青城,怎么也不至于动手,结果?
去他妈的他以为!
卫青城看着狼狈的媳妇儿,全是无奈,“乖,别哭了,这点印子两天就消了,小花猫。”
“你给我闭嘴……”
徐墨衍毫无气势的吼,继续给他擦药,金豆子不时的掉下来。
“他能动手其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卫青城伸长胳膊去轻轻的给他把脸上的泪擦了,“能娶到你,挨顿揍已经是便宜我了。”
“让你给我闭嘴!”徐墨衍吸吸鼻子。
“好,我闭嘴,媳妇儿,你能不能不要笑了?多大了还这么哭羞不羞?”卫青城是真的没辙了,看着心尖子这么一直掉金豆子,身上这点小伤不痛不痒的,心倒是疼得没法儿了。
“老子喜欢!”徐墨衍凶巴巴的吼了一句。
“你喜欢我心疼啊。”卫青城无奈道。
徐墨衍撇撇嘴,没说话。
身上的药已经擦得差不多了,他翻身坐起来,把坐在床边的人搂进怀里,疼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徐墨衍被抱了一个满怀,手上还拿着药,反手就拍了他一下,“好好趴着!药还没擦完呢!”
“没关系,老公不疼。”
“你……”
——“爸?您怎么来了?”
徐墨衍刚一张嘴,外面传来的声音让他的脸色倏然一变,眉头皱了皱。卫青城听着徐爸爸的称呼声,眉头也微蹙了起来。
徐墨衍叹了一口气,拍拍卫青城没有伤痕的腰际,“你休息一下。”
“这种事你一个人说得清楚?”卫青城放了些力道让他从怀里直起身来。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扯皮这种事儿哪有能说清楚的?”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拉开他的手站起来,“来吧,外面还没吵起来,我先将就手给你把腿上的药也擦了。”
卫青城直接曲起了腿,徐墨衍动作快速小心的给他把腿上的伤都擦了药,放下药打开门,就听到外面的渐渐起了火药味儿的说话声,他没有直接出去,先转身去了浴室,弄了一盆热水把脸洗了,看着有些微肿的眼晴,他使劲儿的搓了两把,看上去还是有些颓然。
他从浴室里出来,卫青城也正好穿好了衣服出来。
他换了长袖长裤,除了脖子上若隐若现的两道印子,其他的都遮挡在了衣料下。
“你起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好好趴在床上休息吗?”徐墨衍微怒。
“没事。”卫青城理了理衬衣的衣袖,今天外面的太阳不错,温度倒不是很热。
“你那一身伤能叫没事儿?”徐墨衍怒。
卫青城揽过他,凑上去在他的唇上啃了一口就直接放开了,“你是我媳妇儿。”
他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面对这种事情,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徐墨衍还想说什么,卫青城直接牵着他的手把他拉出去了,外面院子里里中气个足的老头说话声已经带上了浓浓的火药味儿了。
“……他一个当哥哥的,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老大!你是怎么教孩子的?”
卫青城牵着人走到门口,徐墨衍就挣开了他的手,他还没迈过门槛,就听到气冲冲的质问。
徐墨衍闻之突然想笑,这心果然不是正在正中间的啊。
卫青城听着,眉头微蹙。
“明瑞喜欢个男人这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可是他徐墨衍竟然还能做出更惊世骇俗的事情来!我是该说你这个当爹的能干教出这么个好儿子,还是说他能干居然抢人抢到自己弟弟头上来了?啊?”老头的质问声一声一声渐大,带着一副颐指气使又理所当然的长辈姿态。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徐家的脸都要丢尽了!你要外人怎么看徐家人?”
“粱家是什么家室?粱兵亲自上门来,你媳妇儿还硬生生的把人给堵出门去,现在不求人了是吧?想想你们那时候求人的时候吧,做人不能忘本!”
徐墨衍听着,真的笑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就知道会听到这样的高谈阔论。
第一九三章
徐墨衍也不出声,好整以暇的挑廊下听着,不时还笑着点头,给老头点赞,说得好!
卫青城看着媳妇儿眼底的凛冽寒意和脸上那讽刺的笑意,眉峰拧得更深了一些。
徐爸爸也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任老头说。
梁明瑞脸色奇差的站在一旁,脸上肃然难看。
“你要买车起家的时候,四处求人借钱,最后是谁伸手帮了你一把你心里有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是也跟着你媳妇儿一样连轴滚,你就别怪我这个当外公的出面来给我外孙子主持公道……”
“您想要什么公道?”徐爸爸豁然出声打断他道。
老头瞪眼,“你……”
徐爸爸侧过头去问站在一旁的侄子,“明瑞,你说,你想要什么公道?”
梁明瑞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徐爸爸,还没开口眼角就扫到了挑廊下的卫青城和徐墨衍,他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你昨天带着父母今天找来你外公,明瑞,你告诉大舅,你想要什么公道?”徐爸爸不复之前的怒意,整个人都仿佛被急速冷冻下来一般,“你给大舅说个清楚的前因后果来,你想要什么公道大舅就给你什么公道,你大舅我虽然没多少文化,可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和教育儿子这点本事还是有。”
“老大!你这什么语气!?”梁明瑞还没张嘴,老头儿就率先跳出来护犊子来了。
“爸,您带着明瑞亲自来,不就是想要让我这个当舅舅的给侄子一个公道吗?我连事情前因后果都不清楚,我能给出什么公道来?”徐爸爸看着父亲,不急不躁的开口。
“前因后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那是您说的,您昨天也不在,事情您也是听说的,我现在想从明瑞这里了解一下事情经过这不为过吧?”
徐墨衍听到父亲这一句一句的话,脸上有些诧异的愕然,这是……
卫青城拍怕他的肩,眼角带出一丝笑意。
徐墨衍侧过来看他,看到他眼角的笑意,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诧异。
“你是觉得我还能添油加醋吗?”老头大怒。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经过。”徐爸爸平板无波的说。
“事情经过我说得还不清楚吗?”
徐爸爸淡淡的道,“爸,明瑞是个大人了。”
老头被噎得满脸都是赤红,他一把将梁明瑞拉过去,“明瑞!你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你大舅好好说清楚,免得让他说我偏心了你。”
梁明瑞看着徐爸爸,嘲讽的笑起来,“大舅,我说了你会信吗?”
“你说。”
“我说?那我说了你会不会信?大舅,你确定你不会偏袒你儿子吗?”
徐爸爸说,“如果事情是他做错了,我还无故偏袒他,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徐墨衍心一紧,急急往前垮了一步,“爸!”
徐爸爸没回头,“你们也过来,一起听。”
卫青城牵着徐墨衍两步走下挑廊,站到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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