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沉沦

第83章


凌野不服气地道,“如果是凌晔的儿子,你还会一口一个什麽‘凌家的种’?”
  眉峰凌厉,目光咄咄逼人,“你嫉妒他!” 
  凌野脸色微微一变,又很快掩饰过去,仍是云淡风轻的姿态,灵活的手指轻佻地拨开冷子琰的上衣礼服,“我嫉妒他或者不嫉妒又有什麽关系?”凌野冷笑,“在他心目中,大哥比一切都重要吧。可是大哥因为某些原因……要我不要他!”逮住乳 尖狠狠一掐,听到对方难以克制的呻吟出声,面上笑意更为冰冷,他一把翻过冷子琰,扯下他长裤,顺便将意图反扑的双手拉到头顶,牢牢制住。
  
  
  “想利用我救你们冷家,又一点奉献的的觉悟都没有?天下可没那麽好的事。”“啪嗒”声弹开皮带,用膝盖在对方臀部一顶,手则搂起他腰,逼他形成一个趴跪的姿势。
  “你像在嫖妓。”冷子琰头埋在沙发上,不阴不阳地道。
  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和他做就是嫖客和妓女的关系?“错!”不怒反笑,“大哥比那些妓女差远了,妓女们都懂得识时务,大哥下面的嘴乖,上面的嘴……呵!”凌野皱起眉,“放松!”
  胯下的身体僵硬得像尸体。尤其是臀部,崩得死紧,他根本戳不进去。如果硬闯,必然又会弄伤这个人。
  凌野知道,冷子琰在用这种方式来拒绝他!
  
  
  门忽然被推开。
  “谁?!”凌野冷冷呵斥。
  “抱歉……”进来的青年往後退了步,“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我锁了门的,你怎麽会进来?”凌野摆明不信,一边半立起身体,将冷子琰护在後面,一边严词质问。
  
  
  “门没锁……”青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被误会,举起手,目光坦诚。
  “怎麽了?”冷冰冰的声音来自刚走过来的凌晔。手插在裤兜里,鬓角眉梢染有薄薄的酒意,这层酒意在看清昏暗的室内显眼的情形时,熊熊燃烧起来。原本随意地依在门框上的身子挺得笔直,像支蓄势待发的标枪。
  “哟~”他嘲讽道,“这是在唱哪出?”
  “和大哥随便玩玩,这人不懂规矩……”凌野留了半句话,意思──懂规矩的快点滚!
  
  
  凌晔抱起手臂,目光轻蔑地瞟了眼青年,看清对方相貌,瞳孔微微一缩,“君家人?”
  “是的,凌公子。”青年微微一笑,“在下君西。”
  “我知道你。”冷子琰忽然从凌野背後探出头,用迫人的目光逼凌野替他解开手铐,若无其事地把衣服捡来穿起,“君痕远房侄子,外交部任职,之前一直在国外。君痕死後,你立刻回国。据说,你现在在君家混得不错。”
  “没想到冷少爷竟认识我。”
  “我派人查的。”冷子琰丝毫不避讳,坦然的程度让对方轻声笑了下,“你做事有君痕的风范,君家有几个大佬很看好你。”
  说话间,冷子琰已穿戴整齐,递了张名片给青年,“有事情找我。”
  
  
  时至午夜,宾客陆续离去。
  君西是跟著外交部副部长来的,送走副部长,君西揉揉眉心,打开自己车门。
  副座上坐著一个男人。
  君西瞬间把手伸向腰间,握住枪柄,男人转过头,停车场的白炽光打在他脸上,“冷子琰……”君西失声,枪柄上的手颤了下。
  沈默很久。“不上来?”
  “冷少爷怎麽在我车上?”
  “我的车轮胎爆了。”
  多麽蹩脚的谎言,君西摇头,“就算是冷家少爷,不请自来,会不会太不懂规矩?”
  “你不也弄开了野鸡锁著的门?”冷子琰仰躺在车座上,“君氏大厦後天就竞拍,要借钱吗?我可以借你,”他看向君西,“只比市场利率高百分之零点一。”
  君西弯腰跨进车门,“君氏大厦这样的地方,哪里是我能买下的?” 
  “也是,引起将军注意,得不偿失。”君西进来後,冷子琰显得有几分局促,脸上神情捉摸不定。
  
  
  死的那个是君痕,他很确定,如果不是君痕,世上怎麽会有和君痕长得一模一样,气质也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婚礼上,和木真真结婚?
  可现在这个君西又是谁?
  他让李皖查过君西档案,六岁随母亲迁到普林公国,十六岁回来,走後门进外交部,不久後重新到普林公国大使馆做文书。
  干干净净的简历,无任何疑点。
  
  
  除了秦轩,冷子琰自认是最熟悉君痕的人,他了解君痕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
  太像了。
  或许别人只会觉得是气质相像,可在冷子琰眼中,君西就是君痕。
  那如出一辙的开车动作,那修长漂亮的十指,那淡淡抿唇的弧度,那清亮的声音……
  
  
  “时下的手术整容虽然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但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整容的痕迹。要瞒过将军,莫非其实是易容术?”冷子琰偏头望向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我见过君痕化妆,十分精妙,三百年前失传的易容术是被你们君家秘密掌控了吧?”他攒紧手,转过头来,死死盯著君西,像想在上面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死掉的那个是有人易容,扮成的君痕?”
  “冷少爷怎麽会这样想?”君西反问,“即便按你推测,易容也不可能瞒过将军。易容最多改变一个人相貌,但要和另一个人达到百分之百的相像……”他失笑道,“大概小说里的人皮面具才有这个功能。”
  冷子琰的脸扭曲著抽搐了下。
  某种情绪像掩在地下的岩浆,急欲喷发。
  “那你究竟是不是君痕?”他厉声道,“是不是?”
  
  
  “冷少爷……”君西的声音透著金属般的冷静,“你为什麽揪著我不放?”
  “我没有……”
  君西一个急刹车,靠在停车道上,深深吸了口气,淡淡笑道:“没有揪著我不放上我车做什麽?我还以为是贼,正打算一枪崩了你……”
  “君痕……”
  “我叫君西。”冷著嗓音打断他,“请不要认错人。”
  抓住对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如果你是君西,敢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 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激动,对方的手一直在哆嗦,冷子琰惨然一笑,“车都没法开了,还要狡辩?”
  仿佛被触到逆鳞,君西强硬地挥开抓著自己的手,“一直在狡辩的是你!君痕死了,究竟要我说多少遍?”
  脸上一白,衬著天上的月光,可怖得渗人。“我不信。”他说,“我不信他会死。”
  
  
  君西像快窒息般,猛地打开车门,狠狠吸了两口冰凉的空气,口中吐出的气体缓缓上升,“没死又如何?”
  两人在一座白石大桥上,除了呼啸而过的车辆,没一个多余的人。
  “没死,不会怎样,他还是他,我还是我,他不会再理我,甚至可能恨我。”冷子琰走到桥边,河水有些地方结著薄薄的冰,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缓缓眯起眼,低声说,“可若是死了,什麽‘以後’都没有,我想他的时候,见不著他,连远远瞧眼都不行……”
  “说得可真委屈。”君西嗤笑道,“想知道我是不是君痕?”
  冷子琰眼里光芒瞬间亮如星辰,“是!”
  “脱了衣服跳下去。”桥上风大,君西废很大劲也没点燃烟,他埋著头,像在保护打火机的火苗,“跳下去,我就告诉你。”
(20鲜币)暗夜沈沦124 让我再尝尝你味道
  暗夜沈沦124 让我再尝尝你味道
  
  
  深夜的风吹得凌乱的短发肆意飞舞,手中的火机打了很久,始终没能点燃,君西所幸扔掉烟,在地上狠狠踩踏,直至烟头断成两截。
  下面的水并不汹涌,但铁定冰凉刺骨。
  君西终是走到桥边,往暗沈的河里望了眼,见那人爬上岸,哆嗦著身子往桥上跑,嘴角不禁露出个辛酸到极致的苦笑。
  他反身拉开车门,坐进去,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车窗被敲了下。
  外面的人头发湿漉漉的,发尖的水滴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凝成了冰晶,跳河前脱下的衣服皱巴巴地套在身上,这幅尊荣,和流浪汉没多大差别。
  而最令人惊心的是一张脸,惨白的程度和鬼有得一拼。
  他一直在发抖,君西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你不要我进去?”声音隐隐战栗,额上的水淌进眼角,漆黑的眸子氲上湿气,却异常执著,坚毅的下巴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你究竟是不是君痕?”
  良久沈默。
  沈默到冷子琰都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他。
  “不是……”君西低声说。他偏过头,发动车子,不再管因为他的话而瞬间失魂落魄的冷子琰,飞驰而过。
  你耍了我一次,那麽我也耍你一次。
  後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前方的车灯在视线里分崩离析,君西有种一切正在模糊的错觉。
  他取下眼镜,用袖子擦了下眼角,袖子湿润润的,自己竟是在不经意间,落泪了。
  
  
  肚子痛得眼前发黑,冷子琰扶著栏杆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劲。满脸都是水,也分不清是河里的冰水还是刚刚出的冷汗,他小心翼翼站起来,正说招辆车,就见凌晔在不远的前方面无表情地盯著他。
  见他难受也不说来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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