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婚姻

第14章


    蒋悦放下空空如也的冰淇淋盒子,这才注意到,霍重锦正在看他,那种目光并不寻常,隐隐带着一丝难解的意味。
    「怎么了?」蒋悦小心翼翼地问,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沾到了冰淇淋。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对方突如其来地问道。
    蒋悦完全不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也不懂对方指的究竟是什么,正想问清楚时,对方已经抛下一句「算了」,同时略微烦躁地挪开目光,不再看他。突然地抛出莫名其妙的问题,又自顾自地收回疑问,蒋悦不免有些愕然,愕然过后又生出一丝不愉快。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啊。」他不禁稍微提高了音量。
    对方那句「算了」,简直像是在说「就算说了你也不懂」,那种语气让蒋悦深感自己被蔑视了,尽管知道对方一贯如此,但不快的感觉却仍愈发浓厚。
    霍重锦重新将视线投向他,沉默半晌,才道:「你是不是忘记那一晚我们做过的事情了。」
    蒋悦愕然,来不及思考便道:「我没有,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忘记!」
    「既然如此,就别在我面前做那种动作。」对方有些不耐地道。
    「什么?」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刚才在我面前舔手,那不就是某种性暗示吗。」霍重锦低声道。
    蒋悦一怔,看向自己的手,想起先前低头舔舐落到手上半融化的牛奶冰淇淋的举止,还有对方所谓的性暗示,登时就明白过来了。他窘得面红耳赤,想要为自己辩解,但仓促间找不出任何有力的说词,最终还是只能用震惊的目光瞪着对方。
    「你到底在想什么?」蒋悦难以置信,差一点咬到舌头,「我才没有暗示你!」
    霍重锦目光暗沉,说不清带着什么意味,却若无其事地道:「既然不是,那就好。」
    尽管这么说着,但对方看起来却也不像是误会解开后感到释然或满意的模样。蒋悦的神色愈发僵硬,霍重锦的指控让他发窘之余又开始觉得无措。每当他以为对方冷淡时,霍重锦又总会说出这种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话,尽管经常被嘲弄,但对方对他也不是完全弃之不顾,因而他至今都还是不明白霍重锦是怎么看待他的。
    想到这里,蒋悦望向对方,霍重锦靠在沙发椅背上,目光跟平时显得不太一样。蒋悦心中起了疑窦,伸长手拿起那瓶红酒一看,里头至少空了一半,对方喝酒的速度未免有些快,他尚且不太确定这个猜想,於是谨慎地问道:「你……醉了?」
    「没有。」霍重锦答得简洁,随手放下酒杯,但眼神里分明多出一丝朦胧与茫然,神情也不像平常一样克制淡然,反而多了一丝松懈散漫的意味。即使对方否认,但不知道为什么,蒋悦心中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确实是醉了。
    「别喝了。」他忍不住道。如果只是小酌几杯也就罢了,但对方明显是打算将一整瓶酒全部喝完,蒋悦不由得有点忧虑。
    说起来,霍重锦跟他知道的男人都不太一样,不管是直接锐利的言语或者菸酒不忌的作风,甚至是明知家中有寄宿的未成年房客却还自顾自带人回来过夜的举止,这种种作为都让他感到诧异愕然,几乎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蒋悦认识的男人称不上多,而霍重锦在那些人之间肯定是最为特殊的一个,更别说他们还曾有过那种关系。
    霍重锦全然不管他的劝告,自顾自地拿起酒瓶,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中倾倒酒液,蒋悦无暇思索,下意识地起身伸手夺过了对方手中的酒瓶,而霍重锦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一不小心之间,酒瓶落到地毯上,而玻璃杯被打翻,暗红色的液体在蒋悦身上、沙发上、地毯上都留下了无法忽视的鲜明痕迹。
    「你在做什么。」霍重锦冷冷道。
    蒋悦一阵心慌意乱,感觉自己闯了祸,连忙站直身躯,以愧疚歉然的语气诚恳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你——咦?!」话才说到一半,蒋悦就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跳。
    霍重锦仍坐在沙发上,却突兀地拉住他的浴袍前襟往下一扯,蒋悦重心不稳地往前倒去,在那一瞬间,男人的唇舌便开始在他锁骨处辗转舔舐,蒋悦慌乱之余想要挣脱对方,但霍重锦的力气实在太大,况且除了舔舐之外,对方什么都没做……他想到这里,才明白过来,适才的红酒有一部分洒在他身上,而这或许是霍重锦拉住他的主因。
    他身上的酒液被一一舔舐干净,皮肤的感觉从酒精的冰凉逐渐过渡到唇舌的炙热,蒋悦被对方的手臂箝制得动弹不得,脸上烫得不可思议。尽管知道对方或许是醉了才会做出这种超乎常理的荒谬举止,但蒋悦毕竟还是清醒的,自然不可能没有任何感觉。
    「等等,你先放手——」他难掩慌乱地叫道。
    对方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唇舌顺着松开的浴袍衣襟往内入侵,胸膛上的突起被含住时,蒋悦终於说不出话了。霍重锦的舌尖相当灵巧,似乎对於他喜欢的方式了然於心,先以舌尖舔舐,接着用唇含弄,蒋悦只觉得自己被碰触到的地方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原本推拒对方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之间紧紧抓住了霍重锦坚实的肩膀。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重锦终於心满意足地松开了他,胸膛左边的突起被舔弄啃咬了一阵子,变得略微肿胀,而蒋悦从恍惚与慌乱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对方的大腿上。
    这姿势着实令人感到尴尬,他抬起头,才想说些什么,就见到霍重锦正直直望着他,那种目光很难用言语描述,明明是虚无的视线,却像是带着实质的温度一般,缓慢地逡巡他衣襟敞开后露出的胸膛与肩膀,蒋悦无来由地感到一阵口乾舌燥,不禁咽了口唾沫。
    就算再怎么迟钝,他也已经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了。尽管霍重锦对他表现得像是不屑一顾,甚至时不时嘲弄他,但是那种炙热的目光与现在抵在自己腿根处的硬物一样,都不是假的。
    到底该不该答应?
    霍重锦早已松开手臂,不再箝制他的身躯,如果蒋悦不想要的话,大可以立即离开这里,然而他在有选择机会的情况下却没有立刻离开,这也是他开始感到踌躇不前的原因之一。
    现在回想起来,跟霍重锦上床的回忆并不算糟糕,除去自己因为失恋而低落沮丧自暴自弃的情绪之外,当时的霍重锦却远比想像中还要来得温柔,就是那时,蒋悦才开始觉得霍重锦或许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厌恶他。
    对方微微动了一下,蒋悦瞬间便从纷乱的思绪间清醒过来。
    霍重锦依旧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他做出决定,明明对方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任何表示,但蒋悦却连一句拒绝都说不出口。事实是,他想不到拒绝的理由。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上次是出於他的自暴自弃,而这次则是霍重锦的酒醉,不管怎么说,霍重锦当时接受了他,於情於理,他似乎还欠对方一次。
    尽管这个理由稍嫌薄弱,但对现在的蒋悦而言,已经够了。
    对他来说,与霍重锦上床并不是什么讨厌的事情,那其实是令人享受的,就像他自己说过的,他从未因为那时的自暴自弃与冲动感到懊悔,再说霍重锦作为床上的对象而言,几乎没有可以挑剔之处。
    纵使起初蒋悦没有将对方看作能够投注感情与性慾的对象,但到了现在,他的想法却在这些时日的潜移默化下有了改变。霍重锦上床时与平常冷淡模样截然不同的热情、给予他拥抱与安慰时的温柔、甚至是嘲弄他时略带讥诮的笑意,都逐渐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蒋悦终於意识到自己的心脏跳得有点快,不知道是因为期待,或者是因为亢奋,也许两者都是。想到这里,他终於忍不住伸出手碰触对方;即使脸上神色如常,但霍重锦那种懒洋洋的模样实在并不多见,而对方身上的体温比他想像的还要高,即使只是靠在一起,彷佛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出於某种他自己也不能解释来由的紧张,蒋悦屏住了气息。
    霍重锦大概是真的醉了,搂住他的手臂看似稳定,动作却慢得出奇。蒋悦的手在对方脸上碰了几下,霍重锦并不像有些人醉酒后会面红耳赤,那张脸上连神情都跟以往一样,只是多了几分慵懒。
    蒋悦忽然有些无措。
    然而霍重锦没有给他发呆的机会,一瞬间便解开了他身上浴袍的衣带,浴袍底下什么都没穿,蒋悦赤裸裸地坐在对方膝上,勉强维持着镇定,霍重锦低头亲吻他的身体。男人的唇舌带来滚烫的热度,蒋悦忍不住颤抖,气息也变得急促。
    因为紧张,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双手不知所措地搭在对方肩膀上,霍重锦将敞开的浴袍拉开,手在他的后腰与背脊游移,那种抚摸意外地相当温柔,有点像是抚弄宠物的感觉,蒋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联想,但说实话这种感觉其实不坏。
    很快地,他就有了些许反应,男人伸手握住半硬的性器,随即凑过来吻了他。霍重锦口腔内弥漫着葡萄酒的气息,蒋悦笨拙地回应对方,一不小心咬到了对方的舌头,慌乱间连忙含住对方的舌尖轻轻舔舐,算是表达歉疚,而霍重锦却没有说出任何嘲弄的言语,反而默不吭声地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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