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忠烈传

第二十九章 离别忧思


听闻了南翰离要自己将羽衣和幺儿一路安全护送回丹桂城,尰云那面容中,却显出了一丝忧虑。
    他想到南翰离要独自去伏羲都城的皇宫,将伏王爷与黯月公子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做下的恶事,告诉当今皇帝时,这便担心起了南翰离的安危。
    这皇族可是当年获取那卷上古秘籍分册中的一家。
    由黯月公子之精深武功,应当可以看出其父伏王爷之功力,可能更胜黯月公子啊!
    还有这皇宫大内中,不乏强绝能者之辈隐藏。
    若是被他们群起而攻之,即便是当今绝顶至尊的南翰离这只猛虎,同样是架不住群狼的撕咬,如此情况,他又如何能安心呢!
    见到尰云在听完了自己所述后,面容中流露得疑虑,南翰离轻声问道“尰云...你对我这般的安排,是否别有看法呢?”
    “前辈啊!伏王爷可是黯月公子亲生的父亲...据说黯月公子一身的本领,皆都是拜其父伏王爷点拨啊...”尰云忧心重重地道“可见这伏王爷之功力,必定要高过了黯月公子,此是其一...”
    “再说那皇宫大内中,众多强者雌伏,若遇到了前辈潜入皇宫,那些人必会如恶狼一般群起而攻啊!”
    “前辈一人前去,即便不遇伏王爷,但进入皇宫,就难免有被他们发现之虑...一旦被这些人发现,前辈一人独自面对,恐有不妥啊...”
    南翰离欣闻尰云竟是在担心他安危,心头一暖,当即沉声道“尰云...你可知我心中最忧虑之事,和最无法放心之事是什么吗?”
    “我忧虑的是远在丹桂城中的阳翁和我那老家人庞籍啊!”
    “我最无法放心的,就是羽衣和幺儿的安危!”
    “此刻阳翁和庞籍均都不晓得这黯月公子,实是勾连外夷之主谋!”
    “想想他们就在黯月公子身旁,而如今的丹桂城中,不但有黯月公子和其手下的,江南七杰,漠北三雄等人,更有心怀鬼胎的朱罗国宵小汇聚...”
    “他们一旦有个闪失,后果将无法预料啊!”
    说道此处,南翰离忽地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一事你定不知晓...”
    “羽衣如今已有身孕,此事原本只有羽衣和幺儿知道,羽衣并未向我当面言明,但是临来的那日晚间,我却听到了羽衣和幺儿的对话...”
    “羽衣是想等我下月寿诞之时,再告诉我此事的!”
    “呵呵...我如今这把年纪,能有子嗣延续香火,你可知这对我而言,其意义之重要吗!”
    “尰云啊...你说说看,我怎能不牵挂羽衣的安危呢?”
    “而你是西飞云的衣钵传人,身怀之功力,除了我四人之外,放眼当今江湖武林,已不惧其他任何强者...”
    “尤其你对幺儿的爱恋,更令我放心,思前想后,只有将羽衣和幺儿托付你照看,我才能安心去往伏羲都城啊...”
    “啊...有身孕了...”尰云听后,是发出了一声轻呼...
    “是的...呵呵!我可是将我家族延续的重责,托付与你了...”南翰离道“尰云...等你将羽衣和幺儿护送回丹桂城后,让庞籍立即联系阳翁,丹桂城已经不能停留了。”
    “你请阳翁相助,将羽衣和庞籍,以及我家族中人,立即转移去赤阳岛。”
    “再将家族中贵重的,不易带离之物,全部埋在祖祠旁边,日后要用时,再回来取即可了。”
    “还有鬼斧鲁班,也一起先接到赤阳岛暂居一段时日,日后安定了,再让他回去。”
    “对了...羽衣有身孕之事,返回后立即告诉庞籍吧!让他们打起精神,小心看护些...唉...这一路的劳顿,我真怕羽衣吃不消啊...”
    尰云一听,那心间便感到了极重之压力。
    就他从幺儿口中听到的近况中,南翰离是家族中一脉单传之人,如今依旧是没有子嗣延续。
    所以羽衣有身孕,对于南翰离意义之重,他心中自然是能体会到得。
    再说如今尚在丹桂城和黯月公子同处一起的庞籍以及东赤阳,他们目前之处境,确实不妙。
    只有将此消息尽早告诉他们,让他们早有准备方可啊!
    而目前在南翰离身边的众人里,也只有他一个能负此责任了,他若不做,那让谁人去做呢?
    尰云重重地一点首,话语坚定地道“前辈尽管放心办事,我尰云即便是粉身碎骨,誓将她们安全送达...”
    “不可如此说...尰云,你同样是西飞云唯一的传承之人了,你若因为我之事情有个好歹,我又如何能对得起故去的西飞云呢...”
    “我要的是你们全部都安全无事啊!”
    “再说你此行重担在肩,自己若是不能保护好自己时,要是自己先有个差池,那让谁接着去做这些事情呢?”
    “你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能不负所望啊...”
    南翰离轻轻一拍尰云略显瘦弱的双肩,双目中满是歉疚...
    “呵呵...前辈放心吧!我尰云自有分寸,一定不令前辈失望...”尰云收起了严峻的神色,故作轻松之态。
    他知道南翰离关怀的心意,此刻这么做,只是想缓解一下南翰离心情...
    南翰离听后,自是心中激荡不已!
    能有尰云护卫羽衣和幺儿她们返回丹桂城,他心中便可无忧了。
    他们这一路返回,讲的是一个‘快’字。
    因此一路的颠簸,便在所难免了。
    南翰离最担心的,就是此刻的羽衣,能否撑得起这颠簸的旅途劳顿了啊!
    随同着尰云、羽衣、幺儿等人连夜离开了登州府,在去往伏羲都城和丹桂城的岔路口上,羽衣拉着南翰离宽厚的手掌,眼望着南翰离略显沧桑的面容,琼鼻一阵酸楚,泪水是潸然而下。
    南翰离将羽衣紧紧拥入了怀中,低语呢喃间,不停地劝慰着。
    他想用轻柔的话语,安抚羽衣心中的忧虑!
    只是这一番安抚,反倒更激起了羽衣心中的不安。
    在羽衣的心中,原本计划的很好,一同相伴而来,再双双携手而归!等返回丹桂城时,这日子也就快到了南翰离生辰那日了。
    她只想在那个欢庆的日子里,给南翰离一个更大的惊喜!
    可如今这一切,却全不是当初设计。
    这让羽衣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好似此次与南翰离一别,竟是不能再见了般!
    这种恐惧,令羽衣不愿意放手让心爱之人远离!
    但是羽衣心中知道,如南翰离这般顶天立地的奇男子,是有自己必须肩负的使命,要去完成得!
    正所谓,能力越大,其肩负之责任,也越重一样!
    羽衣并不知道南翰离在忙什么?为什么在忙碌?
    但是羽衣深信心爱的男人所做之事,一定是轰轰烈烈地大事件!一定是忧国忧民的大事件!
    南翰离素怀侠义!
    羽衣在跟随了南翰离的这十余年里,耳闻目睹中,羽衣渐渐明白了何为‘侠义’...
    侠之小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侠之大者,忧国忧民为天下计!
    义之窄处,兄弟亲情,全在道义间!
    义之广博也,甘愿为天下苍生抛头颅洒热血!
    为此...羽衣又不得不放手,让南翰离去完成他自己该做的事情...
    此刻耳中听着南翰离温柔的低语,莫名的悲,和无助的慌乱,却在羽衣心间激荡!
    羽衣被南翰离紧紧拥住的身子,已然无法自立了。
    原本是断续而落的泪珠儿,不知何时已成断去绳窜的珠帘,滂沱而下。
    羽衣的悲,感染了大家的心!
    幺儿轻轻抽泣着,行至南翰离身侧,双膝一屈,轻轻跪下,拉扯着南翰离衣襟,哭道“家主...家主啊!您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姐姐...姐姐她已经有...”
    “幺儿...不得乱语...我们...我们走...”
    羽衣在听到了幺儿一旁的哭诉时,匆忙止住了悲戚,慌忙一俯身,扶起了幼儿,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南翰离心中知道幺儿要说什么,但是不解的是,为何此刻,羽衣却要止住幺儿之语。
    幺儿见羽衣阻止了自己所言,心中也是不解。
    其实幺儿和南翰离不知啊,羽衣知道南翰离此刻匆忙而去,必是有要事在身。
    若这时告诉他自己已有身孕,岂不是让南翰离分心么!
    而能让南翰离焦急之事,一定不是小事!
    处理时定要仔细小心方可。
    因此羽衣不愿意现在告诉南翰离,以免南翰离在处理事情时,不能静心应对,全力以赴啊...
    羽衣拉起了幺儿,再拉着南翰离衣襟,让南翰离略低着头,方才附耳轻语道“翰离...你放心去...我会在丹桂城中,等你平安回来的...”
    羽衣深深吻了南翰离脸颊,便拉着幺儿,回到了马车上。
    尰云牵着自己那匹‘乌云盖雪’来到南翰离身旁,先将缰绳递给南翰离,随后从贴身衣襟内取出南翰离给他的,记载有上古秘籍要义的书卷,也递了过去。
    尰云道“前辈...此卷中所载功法精要,尰云已经铭记于心了!多谢前辈厚爱,尰云此生难忘!”
    “这匹坐骑乃是西北名驹‘乌云盖雪’,可称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骑上它,一路也可节省不少时间!”
    “呵呵...若是路上想避让一些不必要的烦劳时,此马是能派些用场得!”
    南翰离摆了摆手,轻声言道“书卷我收回了...这马么,就不用了...”
    “尰云啊!你这一路可不能耽搁啊!只有早些返回丹桂城,将所知之事告诉阳翁和庞籍他们,方能让他们离开险境呢!”
    “我在离丹桂城百余里的一处沿海小镇上,有一间宅院,那处宅院只有羽衣、庞籍和东赤阳三人知道,外人们并不知道!”
    “你告诉他们,我处理完事情后,便会返回那处宅院中,若要联系时,可于那里相见...”
    “走吧...一路保重!”
    南翰离此刻,已是在全力压制着心间的哀伤了...
    月色清冷,映照着官道上伤心的人儿,渐行渐远!
    羽衣从车窗中探出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庞,深情凝视着官道上那原本矫健高大的身躯,此刻落在身后是越来越小,收住的泪,再次沁出了眼眶...
    南翰离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慌忙间,那心中是不停地默默祷告,愿羽衣、幺儿还有尰云,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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