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蝎子不是蛇

第68章


摆明了是石观音看准你生性多疑,一开始只拿无毒的手段让你疼个一两回,而后你便只当是真中毒了,就是看了再多医生说你没毒也不信、寻了再多手段试探不出那‘解药’的成分也不信!到了后来,更是自己作死吃罂粟——你是吃了罂粟之后那毒发作起来才更厉害的吧?其实完全是罂粟毒瘾之故!我阿姐好心指点你、我姐夫为着不让你太难看才说得委婉些,你们倒好,还说不知道那毒怎么来的,简直——我终于相信猪是蠢死的了!”
    原随云世家公子出身,原本最是个温文和气不过的。便是在他心思最暴虐的时候,为了无争山庄百年清誉,也不曾做出真个将哪个侍婢闲人剐目挖舌的事情来。如今会对着柳无眉夫妻这般不客气,却实在是看不得他们怀疑谢梓澜的医术——谢梓澜何等手段,原随云如今能看得清百步外蚊蝇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据好吧?你们专挑我家阿姐婚礼不请自来也就算了,非得在一家人用餐的时候唧唧歪歪让阿姐不得不停下来给你们把脉也还罢了,可居然还要怀疑阿姐的医术,且疑一次疑两次的……
    反正眼睛好了,原随云也不是非得收敛锋芒装无害,又是当着阴姬石驼等人,怎么好不为他家阿姐撑腰?
    当然除开利益关系,原随云也真的亲近谢梓澜,这对柳无眉夫妻毒舌起来也就越发不留余地,直把两个或苍白或白皙的年轻人,说得面皮紫胀。
    小狐狸犹且不足,一挥爪子呵斥:“爱信信、不信滚!”
    李玉函的嘴唇哆嗦两下,手上青筋都冒出来了,却强抑下去,原东园才慢悠悠道:“李公子莫怪,我这孩子因着幼年久病,性子古怪了点儿,却惯是心直口快,你年长几岁,且莫与他计较。”
    又冲黄鲁直点点头:“阿云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这医药非小事,若是信不过,还是另请高明的好。再说今儿到底是两个孩子大喜的日子,虽孩子们豁达不讲究,也不是这么个热闹法。”
    黄鲁直苦笑:“如何能怪阿云?我都看不惯。若不是因着李兄……唉!”若是他自己的儿子,早打断腿扔出去,哪儿要这般容忍?还拖累得世侄女也不得不忍着,真是……黄鲁直又叹了口气,只问李玉函:“医药之事,确实还是信则问、不信则另寻高明的好。再者你也是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的,换做别人在你这般日子里头这么闹,你乐意呢?”
    老君子却不是蠢人,对李玉函这么个有了老婆家业面子都不要、甚至几乎连老父也能抛下的家伙来说,让他想想他自个儿和柳无眉的好日子遇上这等热闹时的心情还是挺好用的,李玉函当即面露愧色。
    可不等黄鲁直感叹一下总算还不至于烂泥扶不上墙,就见柳无眉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之色,之后对谢梓澜露出十分真诚愧疚:“怪不得神医今日无心诊病,却果然是愚夫妇的错。只求神医看在我久居大漠不通礼仪、外子又实在心忧我之故容情一二,我改日再上门求诊?”
    黄鲁直当下气了个倒仰:说她多疑她果然多疑得要命!都说多少次她身上只余罂粟之毒了啊?还再来求诊还纠缠不休!
    ——最要紧的是,柳无眉自己或许没发现,但她因着心中犹疑,此时心思又不定,话里话外一不小心的,就带出几分怀疑谢梓澜心情不爽、故意不说实话的意思来!
    可惜黄鲁直已先与谢梓澜相处数日,虽真正交流的时候不多,却将她对阴姬原随云等人的态度一一看在眼里,如何会怀疑她存心使坏?再说谢梓澜使坏,阴姬也不屑胡言啊!这般两人得出的结论一无二致,柳无眉可以不信,却不该疑心人故意哄她。
    黄鲁直忽然觉得老没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挠头,好像阿谢和小秃驴这几章存在感确实不太够……争取下一章打发掉诸多高堂恶客,刷刷夫妻亲密度
  第73章 洞房花烛悲喜剧
    天峰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冲谢梓澜来一句“佛渡有缘人”之后,头也不回往小跨院去——眼看着无花的婚礼也就这么着,他老人家该做晚课去了。
    楚留香也叹了口气:“李少夫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敏慧多思,只是万事过犹不及,虑重易伤……阿谢从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就算被搅和了婚礼不喜,她也最多闭口不言,既然开口,便不屑说谎,两位还是别太多心的好。”
    而后一仰头,将杯中酒干了,看向胡铁花:“找个地方继续喝?”手里头不知何时已经取了一小坛酒掂着,胡铁花眼睛一亮:“走!”
    姬冰雁喃喃:“这两只迟早醉死在酒缸里头的混蛋……”也跟着起身,与石驼回他们所住的客院去了。
    而后阴姬、宫南燕……一个个陆续退场,连黄鲁直都只是再叹了口气,就跟着离开,柳无眉急了:“世叔,妾身纵是千错万错,您难道就不看公爹面子吗?”
    小原狐狸已经走到院子里,闻言噗嗤一笑,原东园摇摇头:“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黄兄弟为了李兄,这折的面子还不够多?求了阴宫主求阿谢,你们一再不信,怨得谁?”
    南宫灵横眉怒目:“拥翠山庄好了不起啊?不让人吃饭还不让人休息睡觉了?”今儿是哥哥洞房花烛夜好吗?他虽然不乐意嫂子硬是要将哥哥娶进门的不驯,可他哥乐意,他就见不得人捣乱。之前那是给天峰大师和哥哥亲家的面子,还真以为他们兄弟怕了他们不成?
    柳无眉一窒:“……抱歉,是我忘形了。”
    她原就不是什么悍不畏死之人,会违逆石观音的意思,不过是因为实在难得有情人。可下定决心为了李玉函甘愿毒发身亡是一回事,这眼看着似乎有了继续活着、与李玉函长相厮守的希望,又总是捉不住,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再者她是在上一次毒发之后未曾如何休养就匆匆赶路,脑子也就格外不够用了些。
    柳无眉其实不是真的蠢人,更不是那种以为全世界都是她爹妈、活该事事顺着她的。事实上在石观音手下,哪怕是石观音最宠爱的大弟子呢,又哪儿真能如在亲爹妈手下长大的放心?她会一再不信阴姬谢梓澜的诊断,也是因为她对石观音的畏惧太过根深蒂固的缘故。只是此时神思不守,黄鲁直楚留香并天峰大师几个的态度又太温和,她才一时不曾防备蹬鼻子上脸得过了分。
    此时给原随云南宫灵先后讥讽呵斥,态度最温和的几个都先后走了,柳无眉的理智反而回笼不少。
    至于李玉函?李观鱼能和黄鲁直成为至交,靠的可不仅仅是曾经独步天下的剑法。李玉函虽比其父擅于打算些、于武学上的资质又差了点,但有李观鱼言传身教,这性子要说彻底叉烧好像也还不至于。只不过他对柳无眉一则深爱,二则有愧——柳无眉总是为了他,才会与石观音翻脸、才得不到解药的。再加上李观鱼卧床之事鲜有人知,李玉函还是给人捧着敬着的时候多些,便是如黄鲁直这些个世叔辈的,看在李观鱼面上,对他亦是多有纵容之处,方才情急之下,也才跟着柳无眉失了分寸。
    此时夫妻两个脑子都冷却了许多,也不再说别的,对着无花与谢梓澜离开的方向深深一礼之后,便匆匆离去。
    南宫灵从鼻子里头“哼”一声:“真是的,这不说话的时候还挺人模狗样的,怎么一开口就那么惹人烦呢?”
    小原狐狸老气横秋长叹一声:“还有得更烦的呢!你且看着吧!这两只只怕不干脆碾死了,能跟臭虫似的一直来烦人。”
    南宫灵不信:“不至于吧?虽然有点不是个玩意,可天底下医者那么多,他们又不信亲家母和嫂子的诊断,还能一直黏上来?”
    小原狐狸背着手摇头晃脑:“这你就不懂了吧?身患绝症到近乎绝望的人看到希望的感觉……”
    南宫灵斜睨他:“你又……”忽然想起这家伙是多亏了嫂子才看得见的,不然该当一辈子瞎子……便把后头半句话咽了回去,只道:“先时是因着我哥和嫂子婚礼,大家一则不愿意沾了血腥晦气、二则看在新亲家面子,日后再缠上来……便是李观鱼又如何?”
    小原狐狸点点头:“再看吧!”黄鲁直和阿姐爹关系好像真挺铁的,有些事情能不做绝就不做绝,真要做了,就非得绝得不能更绝才好。
    这边两个弟弟在琢磨阴谋诡计,那边谢梓澜和无花的洞房花烛也远不像一般人的旖旎轻松。
    无他,无花的毒瘾又发作了,虽然比起之前那次症状小了很多,没有失禁,口水也不至于太不受控制,但也是浑身哆嗦、汗如雨下,并且能够在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召唤谢梓澜将他扶上马桶后才解放的程度罢了。
    这样情况下还能想到酱酱又酿酿的事情那简直就是神人了,谢梓澜和无花显然都不是。
    何况袖珍驴也出来了,这一次换了个样子,变成一只小蝎子,谢梓澜一开始几乎不敢认,可面板介绍说得清清楚楚的,无花也能感觉到这小东西和之前那袖珍驴一模一样。
    可模样明明是不同了的。
    一阵劲儿过了后,无花又缓缓深呼吸了几下,才开口:“阿谢的手段果然神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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