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跳梁

吊死鬼的故事3


如今,我眼前见到的是一些零零落落的坟墓,有些墓碑东倒西歪的,那是地底下到处横行的竹鞭拱翻的,荒草萋萋的坟头上,站着几只乌鸦“嘎嘎”的叫着正望着我这边。
    这时一阵寒风吹来,冷我的一阵瑟缩。那些坟头,竹竿上夹着的一条条“坟头钱”
    也随着风上下飘舞着,远看着活像一个个上下摆动的鬼手。
    四周的梧桐树叶在耳边吹得“沙沙”直响,更在我心里凭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我赶紧埋着头不敢再看两边的情景,只想尽快的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时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路两边的桐树像是失去立体感,薄薄的如剪纸,风稍吹动,树枝骚动如活了的魔鬼一般。那些茂盛的灌木丛就像是,伏卧不动,蓄势待发的伏兽,它们屏住呼吸,等我不经意间从四面扑过来撕咬。
    我感觉自己就在类似魔鬼伏兽的树之间的空隙里行走。
    我也不禁手脚不听使唤,总是怀疑背后有一个东西跟着,但是头不敢往回看。
    就在这时,我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嘶哑叹息,我立马站住了叫,突然觉得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一阵清风拂过,耳边只剩下梧桐树叶摆动的飒飒声。
    我忍不住回头朝着声源望去。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被一根麻绳吊在一棵梧桐树枝上,随风荡漾。被吊的脖子异长,就像火炉里的烤鸭一样。
    我吓得“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口犹如压着一块石头十几斤重的大石头,闷得发慌。
    其实,最让我觉得恐怖的是,男人没有眼睛,鼻子,上半张脸平坦的只剩一张肉黄色,薄薄的皮肉。下面那张嘴唇,乌黑红肿胀。嘴唇里往外掉着一根猩红的长舌头,犹如毒蛇口中的信子一般细长。
    这是掉颈鬼!
    心里一个声音告诉我说。
    “救......救,救命......”我瘫坐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的两只手止不住发抖。两牙齿间,能清晰的听见“咯咯咯”的碰响声。
    我现在只想快速逃离这个鬼地方,却感觉此时自己的手脚竟不听使唤起来,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
    “啪!”的一声,从背后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妈呀!鬼啊!”顿时吓得我犹如正在趴在屋檐下打盹的老猫,被一颗扔来的小石子惊得迅速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来。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身后的那人将我一把拉住,问我。
    我转过头来,不禁欣喜的喊出声来:“守成!原来你是你。你刚才跑哪里去了?”
    他并未有回答我,只是抬起头,模样有些呆呆的看着我身后的那颗梧桐树。
    我疑惑的看着他的脸,心中隐隐总是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他的手一直久久的握住我的左手臂,臂弯出竟冷的出奇。寒意正从他指甲间,向我周身渐渐蔓延开来。手臂感觉就像是夹在两块地窖里的寒冰中间,冷的快要冻掉了。
    “守成,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我用力的想抽回自己手臂,没料到此时他的力气却突然大的出奇。完全不似以前那副文文弱弱的模样。
    “你快放开我,我的手臂快给你冻成冰棍了!”看着手臂任纹丝不动的镶嵌在他的指间,我心里不免有些发谎了。
    开始越发的觉得他诡异起来,从我们说话开始到现在,我感觉看着他的眼神觉得很空洞,他的脸上始终都木讷着一张脸,没有第二种表情。
    “不对,你不是守成!你和我一样高。真正的守城是稍稍比我还矮一小截。如果不仔细看,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我猛的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你刚才在看什么?那颗树上有什么?”他答非所问的抬起手来,冷冰冰的指着我身后的那颗梧桐树问。
    说话间,我恍然觉得他的声音中分明是夹杂着两个人的声音。
    怀揣着心中无比的忐忑,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缓缓转过头去。
    一阵风“飒飒”吹过,那颗梧桐树像是着冷发抖一般,“沙沙”的抖动了几下所有的树叶。
    刚才还悬吊着吊颈鬼那根树枝上,此刻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咦?刚才我明明是看到了的啊!
    怎么不见了,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么?
    “你说的是这个么?”手臂间,突然出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像是有几根锋利的猫爪抠进了我的血肉里。
    剧烈的疼痛中,我忍不住回过头来。就看到一只惨白的怪手正将五根锋利尖长的手指一点点掐进我的肉中。暗红的血液正顺着我手臂蜿蜒流下。
    “好痛!”我冷丝一口气,抬起头来。那知这一抬头,没想到,后来竟把我吓得昏死过去。
    就在我昏过去的前一秒,我清晰的看到,一个干瘦没有穿衣服的男人,脖子跟鹅颈子一样细长,个子只却有半个大人那么高,全身苍白,白的就像是才从面粉缸里爬出来。
    一张几乎没有五官的脸。只有一张乌黑的肿胀的嘴唇,唇外吊着一张很长很长的舌头。舌头猩红细长,像是肚里的婴儿脐带一样在脖子绕上好几圈。
    “外婆......外婆......外婆,我好难受啊......”迷迷糊糊中,我不住痛苦*。感觉自己正躺在一方清幽的凉席上,但全身却是无力火热的发烫。觉得身子轻飘飘的的犹如一根鹅毛搁在那里,像是能被一股风吹走。
    “外婆......我好难受啊......”
    “外婆......我一身好痛......好痛......”
    “外婆......外婆......”
    “外婆......宝儿痛的快死了......”
    ......
    耳边,周围尽是闹哄哄的一片。至少有七八相同的声音在我左右耳边嘈杂的痛苦*。
    我全身无力难受的睁不开眼,恍惚间。感觉有好多人躺在我左右两边,挤得我受不了。
    一双粗老的手掌将我的手臂从被褥中拿出来,从他指间碰触到我肌肤的一瞬间,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沁心,舒适的凉意。
    接着手腕下三寸处却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像是有什么类似钢针似得东西,刺入了我的手腕血管处。
    “疼.....”我痛的拧紧了双眉。忽的周围原本多人痛苦*声音瞬间消失了。
    “好疼......”如今只清晰的听见自己停不住的喊痛声。
    不过经过这么一扎,我居然能一点点的睁开一点眼睛了。瞬间觉得自己的好像感觉身子重些了,没有先前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了。
    我睁开眼,却发觉自己两边周围都是很宽敞空荡的。
    奇怪,刚才明明觉得有好几个人正和我挤在这张床上的,怎么我一睁开眼这些人就消失不见了?
    “你先在感觉怎么样?”正当我心里疑惑的犯着嘀咕,耳边就传来一道关切熟悉的声音。
    我闻声四处来寻找声音发出来的源头。
    当转过头来,看清说话的人正是祖祖时,心中一下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顿时流出了泪水。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可能是觉得如今自己还能躺在在祖祖的面前,我就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从那吊颈鬼的手中,死里逃生安全的回到家人的身边。
    再想起先前看到的,经历到的。我很害怕,如今看到祖祖就坐在我的床边,感觉就像一个受了别人欺负的小孩儿一样,委屈难受哭了起来。
    “宝儿,你现在好点了吗?”外婆上前来,用她那温暖的双手将我的手握住。这时我看到她的身后还有老爸、老妈、梁叔......屋里站满了好多人。
    看着大伙都在我的面前,我心里踏实,高兴,激动的不得了。
    像是一个正在黑暗漫漫行走了许久,孤独、无助的人。现如今却突然看到了前方的阳光和出口,那种激动澎湃的心情简直是不能言喻。
    看着外婆在问我,我原本是很想回答她。但自己内心却是太过于的激动,以至于嘴唇一直紧闭着不住的发抖,难以启唇张口。
    “糟了,这孩子如今话脸都不能说了。是不是被那东西吓傻了?”外婆看着我眼神有些涣散,不能张口说话,回答她。顿时一脸的着急。
    老妈听了,忍不住在一边用手摸着泪花儿。
    “哎......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哦......”老爸惆怅的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闷烟。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把事想得美太悲观了!只要这孩子醒过来了就万幸了。”梁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好心的劝着爸妈:“这宝娃儿,估计是被吓着了,一时半会儿还未有缓过神来。等他回过神来就自然能说话了。”
    祖祖,带着他那双黑漆漆酒瓶儿底眼镜“盯着”我许久。那一瞬间,我能感到他那双厚厚镜片后面投来关切,慈祥的眼神。我突然,觉得祖祖的眼睛或许没有瞎。因为那种感觉,那种目光只有一双健康、充满爱意的眼睛才能投射出来。
    那一刻,我分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近了许多,至少不怎么害怕他的那双眼睛了。
    “搞不好,宝娃以后恐怕会真的不能再开口说话了。”祖祖将手搭在我的额上挨了一会儿,缩回手说。
    他突然张开口说起话来,又提起了他那腔阴阳怪气的绵羊音调。
    就一句话,就又一次让我听的头皮发麻,原本对他的油然而生的一点好感,就因他那怪异的嗓音顿时烟消云散。
    话音刚落,屋里所有的都无一不向祖祖投去了惊愕的目光。
    那一刻,我听见老妈的哭泣声更呜咽了。老爸的叹气声更沉重了......
    “谟谟儿,我问你件事。如果是的话,你就点点头。”
    我点点头,表示回应他。
    “那好。”他皱了皱眉头:“我问你,你先前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身边躺了,挤了很多人?周围那些人还跟着你一起喊疼?”
    我赶紧用力的点点头。他没有猜错分毫,就我刚才昏迷时,的确觉得身边像是躺了好多人,还七嘴八舌的跟着我一起喊疼。
    但我一睁开眼,那些人那些声音就瞬间没有了。
    那感觉就像是曾经一次,当我睡觉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
    在梦里我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我能摸着一个糖果。
    当我意识清醒的时候那颗糖就没了。
    当我又睡着的时候,那颗糖就又在我的兜里了。
    当我将糖果剥开放在嘴里,嘴里满是香甜的味道。
    当我意识醒的时候嘴里的味道又没了。
    当我又睡着的时候,那颗糖就又在嘴里继续回味无穷。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