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眼泪

“你又在那抽什么疯呢？”
    我妈在盯着我看了10多分钟之后，终于忍不住要发飙。
    “你从回来就开始坐那照镜子，有俩钟头了！你是能照出花来啊还是能照出钱来啊？”
    要是三句话不提钱她一天都过不顺当。
    “妈，你看我像多大年纪？”真懒得和她抬杠了。（我又赢不了她。主要是我们的比赛允许使用暴力……）我妈白了我一眼，“19呗！我还用得着看啊？”
    “要以你的说法，我这俩小时的镜子算白照了！”
    “不然谁还给钱雇你照镜子玩啊？”她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坐到我床上（看这阵势是要揍我……），“你说你一天到晚的，学校学校不去，书书不看，你还考不考大学了你？一天倒挺忙，早出晚归的！你说你一天都上哪儿疯去了？是，考大学也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好工作赚钱，你现在有了小飞，不用再担心这些事儿了，可你也得上个大学啊！这都几月份了？还有3个月你就高考了！你一天还美呢！我告你我现在就是懒得管你，不然你看我打你不！一天就知道臭美、臭美的，你好看啊？小飞那孩子看上你，我这当妈的都觉得有愧于人家！”我妈的眼神充满了恶毒、鄙夷和无比的愤怒。“洗衣做饭收拾家务，样样不会。上学也是个半吊子！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不知道说什么你还说了这么一大串，你要真想起来说点什么，我还得抱头痛哭呗！”
    “谁愿意跟你废话？等你上了大学你看我还管你不！”
    “得得得……你快出去吧，你都能给精神病说清醒了！”
    “我要有那能耐可好了，得赚多少钱！”
    “行了行了，你回屋做你的发财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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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走了……再待会我估计就真疯了！继续对着镜子臭美。
    我觉得，我还是挺稚气的嘛！就算再显老，也老不过30岁吧……我的自信彻底被打飞了，还不知道是被谁。
    从网上搜来了一些超显稚气、清纯的化妆技巧，开始对着镜子试装。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这穷折腾个什么劲儿。没办法，生命在于折腾。
    “干吗？有屁快放，忙着呢！”死泷飞，不就大半天没见到吗？非得电话骚扰我！
    “忙着化妆呢？”听听这什么语气？笑话我是吧！“挂了！”我真不知道，他想让我烦他烦到什么境界才满足！
    “好了，说正经事。我来给你送伊洛的资料。”
    “用不着！”
    “可是……我已经在你门外了。”一回头，透过门缝果然看到他那张猥琐的笑脸。也不知道什么事儿让他高兴成这样，一边恶心的笑着一边推开门。“不错哦，这个妆看起来很纯哦！年轻10岁了哦！”
    “你连赞美都让我反感！”
    “反正不管我怎么样你都是烦我，我还不如想说什么说什么，不为别的，就图个痛快！”
    “你应该不想现在就被我赶出去吧？”
    “啊！对了，我在路上给你买了条裙子，你穿上试试！”算你反应快！
    我去卫生间换上。淡蓝色的泡泡袖连衣裙，好在是束胸的，可以掩盖我腰上的赘肉和超猛的小肚子！泷飞还是很了解我的嘛！可是，我有必要装纯到这个地步吗？
    “wow~我觉得自己快要退化成禽兽猛扑向你了！”他一脸痴迷的说道。
    “亲爱的你说错了哦！你要超进化才能变成禽兽的哦~！”
    “说真的，你以后还是走清纯路线吧！别再化熊猫妆了！你这样真的美到不行！”
    “你知道吗？别人拍马屁讨喜，你拍马屁真讨打！”
    他笑而不语。我却莫名的有些忐忑。
    “我怎么总有一种被自己卖了的感觉？”
    “是你自己要求这样的，我只是协助你而已。你如果不想管了更好，我也不喜欢见你和别的男人周旋。”
    她，曾用了最残忍的词汇去刺痛柏、柏的爸爸；曾用了最卑贱的言语和肮脏的臆断来讽刺我、羞辱我。
    她，蹲在角落向我放着冷箭。箭擦着我的皮肤射过，目的不是致命，而是玩弄的挑衅。
    在威胁我、警告我，甚至想让我屈服于她。
    我目无焦点的冷笑了下。
    “冲我而来，我自然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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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到床边。虽然已经下了决心要自己解决，却一点头绪没有。目前了解的只有这个叫“伊洛”、3年前对我有一些好感并找了一个和我有些相似的女朋友的男人，家世可以让泷飞不敢轻举妄动。
    单凭这个男人，就可以让我打退那个女人吗？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泷飞蹲在我面前，双手拢住了我双手，表情是一贯认真起来的严肃，也是一贯让我感到压迫的揪痛。
    “什么事？”
    “不要再爱上别人了，不要因他3年未断的眷恋而动情，好吗？”他满眼的乞求，“答应我，现在的我真的没办法再看着你爱上别人而置之不理了！”
    动情……是说爱吗？经历了这么多，还会只是因为对方的眷恋而轻易的去爱上别人吗？
    爱太痛了，已经让我伤痕累累了。变得像惊弓之鸟，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一点点风声都会让我从高处狠狠的摔下来。
    爱让我怕了，以至于想靠近泷飞、想依赖泷飞的想法刚刚冒出，就会被我用尖锐的言辞推翻。他的怀抱是那样的让我安心，一个人太孤单、太寂寞、太可怕了，我太渴望被他紧紧的抱着，让一切痛苦都能被这个怀抱阻挡，而无法靠近我。可当他抱住我，让我感受过没有伤痛的温暖后，我又会开始憎恨这个怀抱。
    一个人，是伤。
    两个人，是殇。
    因为深深的明白那种折磨，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推开，即使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傻瓜~”我对他宽慰的笑着，“放心吧，我不会的。”他扁扁嘴，“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这种事没人可以保证的。如果你找到一个可以让你不再受伤的男人，我可以勉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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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要么不爱，想依靠的男人只有你了。”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没法断定，是会选择他，还是真的就此不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