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仇计划

第97章


他们的眼神迷茫而惊疑不定,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本公主拂袖离去,竟然无人敢嘲笑和阻挡。
  这番遭遇被人添油加醋,绘声绘色传到皇宫里去,本公主自然更是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简直是大快人心。
  便纵是正和本公主冷战的陈文昊,也巴巴的跑来,轻咳一声说道:“听闻你在曲水流觞宴上,大显身手……”
  我冷笑着望着他:“未能让你家淑妃娘娘的心愿得逞,在宴上大丢其脸,想来淑妃定然不高兴,怎么,你便心疼了?”
  陈文昊阴郁的脸上突然显出一丝笑容:“怎么,你吃醋了?”
  他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想靠近我,我心中一阵恶寒,忙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距离。
  陈文昊看在眼里,眼中便有些不快,但仍压抑不住的好奇,追问道:“王安石是谁?白居易是谁?李白又是谁?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夕月,众人都说只怕这几首诗是崔伯言偷偷做的,又有人说是你自己托名所做,朕只不信。”
  我嘴唇上挑,似笑非笑:“崔伯言算什么东西?自然不是他做的。这真的都是我仰慕的诗人。自古国家不兴诗家兴,赋尽沧桑句便工。这些人自然隐居山野之间,皇上不知道也是有的。”
  陈文昊还欲再说些什么,那名曾服侍过他的小太监鬼鬼祟祟的站在门边跟他打眼色,他唤进来,李福成便耳语了几句,陈文昊皱起眉头:“夕月,朕改日再来看你。”竟然做贼似的走了。
  我只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不已。夜间命人关了殿门,自有小鲜肉负责暖床。
  黑灯瞎火的,小鲜肉自然不知身处何方,亦不知本公主的相貌,只是下意识的抱紧了我,气喘吁吁的说道:“夫人今日心情不大好。”
  我点头道:“我男人和我表妹好上了。据说连孩子都怀了,只是偷偷摸摸瞒着。我从前的侍女背叛了我,转身爬上我男人的床。你说说看,我心情能好?”
  表妹自然指的是杨思嫣,从前的侍女却指的是素问。陈文昊瞒得死紧,浅薇也怕本公主生气,竟然不肯悉数道出,但是不代表我就一定蒙在鼓里。本宫是何等没有安全感的人,察言观色自有一手绝活,直觉敏锐超乎他人想象。
  杨思嫣倒也算了,是个头脑愚蠢拎不清的。素问原本明明说喜欢本公主的,却一转身爬上陈文昊的床……罢了,定然是谢太后死后,她担心本宫寻她麻烦的缘故。
  那小鲜肉便叹息似的说:“夫人……若夫人不弃,我……在下也是好人家儿女,年近二十,尚未娶妻……”
  我自然知道他是好人家儿女。若不是足够干净,貌美体健,怎么会使了这么大力气将他绑了来?只是若是论及别的,就是在讲笑话了。
  小鲜肉仍旧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里带一丝羞涩:“在下……原本第一次被掳之时,心中尚且忐忑。如今每逢夜幕降临,便焚香沐浴,安卧榻上……若……若有一夜不见夫人……便觉……六神无主,人生……更无意趣……”
  我的手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摩挲。这是一具足够青春、富有活力的身体,伴着这样的抱枕静静入眠,足以让千帆过尽的心境不再疲惫如初,暂时忘却那些伤痕累累。可是也因为他太过年轻,噩梦……仍然是免不掉的。
  深夜之中,我从遍地血腥的噩梦中惊醒,鼻中却又闻见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我猛然警醒,抬头看时,只见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子,定定的照在床前。床前一个高且瘦的黑影静静的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座雕塑。
  我下意识的往小鲜肉身上摸去,只觉得身体尚且温热,入手之处却满手潮湿,不觉怒了起来:“你……你竟忍心叫我跟一个死人躺在一起!你就不怕我吓出什么病来?你好狠的心思!”
  
☆、利用和反利用
  起初,那又高又瘦的身影没有说话,待到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埋怨,那人影便默不作声的动了。
  黑暗里一阵凌厉的刀光扑面而来,我大喊一声:“来了!”一闪身,身子在刻不容缓之间避过了那刀光。
  那刀光如影随形而至,我顺手拿旁边的死人做阻挡。刀光砍过时,金铁相击声不断,竟有火星迸出。
  一支利箭趁着这时机飞来,那人影闷哼了一声,长刀坠地。
  紧接着整个飞星殿中亮起灯火,瞬间亮如白昼。
  火光之中,本公主看到清清楚楚,张云澈单膝跪地,手臂上一支铁箭,正伤在要害之处,鲜血长流,显然已无再战之力。
  黑夜视物、箭不虚发的人,自然是陈文昊。他身披重甲,威风凛凛,如同战神一般不可战胜。
  这其实是一场和陈文昊商议好了的埋伏,为的就是将天师道最后的余孽捉拿归案,就地正法。
  “你……你们……”张云澈声音嘶哑,憋了很久,竟然向着陈文昊说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告诉你的话?这个女人心硬如铁,以玩弄欺骗男人为乐,你为什么宁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你可知道,适才我隐在床上,亲耳听到她偷野男人!眼下证据确凿,你为何执迷不悟至此?”
  张云澈一面说,一面向床上看去。这才发现,床上一具身穿重甲的木头人胸前血袋仍然冒出鲜血,他于夜间偷袭暗杀得手的,不过是个假人……
  “你!”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又急又气。
  陈文昊此时一手持弓,一手搭箭,冷冷说道:“张云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仿佛急于杀人灭口一般,刷刷刷三支利箭射向张云澈胸口,张云澈眼睛里闪过失望、迷惑、悔恨和不解:“天师道从来都是帮你的……你自毁长城,简直是……简直是……令亲者……痛,仇者……”
  话还未说完,头却已经垂了下去。
  我从后面踢了他一脚,他便向前倒去。利箭本是从前边射过来的,如今他仰面倒下,那利箭正好从他后背透了出来,眼见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这才从床上跳下来,向着陈文昊邀功似的笑道:“世人口口声声说我是荡.妇,却不知我早已洗心革面,眼中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人。三郎,世间风刀霜剑,防不胜防,你可要为我做主才是!”
  陈文昊微笑着说道:“朕心中眼中,也只得你一个人。什么王氏、杨氏、卢氏,统统都是一帮庸脂俗粉,待朕遣送她们回家,便册立你为皇后!”
  说罢,一脸期待的望着我。
  本公主自然知道他的心意。这自然只是一种试探。大凡男人似陈文昊这般,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待到未上手时,只怕对本公主尚有几分初恋一般的真心在,几经折腾,又被张云澈从中搅合了这么一把,他若凡事还依着本公主,也就不会被拱上皇帝宝座了。
  于是忙面带几分犹豫之色说道:“三郎,虽则我实不愿和人分享,然王婉瑜她们,毕竟是你亲生骨肉的母亲,我……”
  陈文昊听闻本公主如此驯服,更加欢喜,格外说谎话不打草稿,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讲道:“不必多言。朕有你一人足矣!便是日后有什么人生了朕的骨血,去母留子,记在你名下,日后朕百年之后,你也好有个依仗……”
  我面上做出分外感动的情形,感激涕零不能自持,陈文昊便亲自携了我的手,吩咐道:“此处血腥狼藉,尚须好好清扫一番,朕且同娘娘宿在紫泉宫,再做计较。”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宫中的风向便都变了。
  上至王婉瑜,下至寻常的太监宫女,都知道先前陈文昊对本公主的冷淡,仅仅是为了引诱张云澈现身的一种计策。眼下张云澈既死,本公主和陈文昊之间再无隔阂,此后在宫中一家独大,自是顺理成章之事。
  原先背叛本公主的宫女素问,直接干脆利落的悬梁自尽,本公主念及旧情,命人将其厚葬于南山之中。
  王婉瑜起头编撰到了一半的《女儿经》被勒令停了下来,宫中谣言满天飞,纷纷说她的皇后之位即将不保,又有说她所出的儿子女儿和本公主不亲,故而前途暗淡。
  困兽犹斗,为母则强。王婉瑜与世无争、随遇而安了一辈子,终于不能就此得过且过。她不顾陈文昊的反对,私下里矫诏,命楚少铭和陈幼瑛回宫。
  想来王婉瑜的想法甚是简单。她亲眼见到过本公主对楚少铭恋恋不忘的光景,便想着楚少铭回京,这宫中的水便可以浑浊一些,说不定本公主一时被情.欲迷了眼,弃大好前程于不顾,会和楚少铭做出什么不稳妥的事情来。这便是一个与人为善、乐于分享自己的丈夫、从不存害人之心的正宫娘娘唯一能做的事情。因为她太没有自我,因而也就没有攻击性,她只能日复一日的用分毫不差的伺候照顾人的本领防守着,等待丈夫的宠妃作天作地做到死,等到对方自己作死了,她也就胜利了。这是她唯一的胜利方式。
  陈文昊不是笨蛋。他哪怕不爱王婉瑜,觉得她太没脾气,太没情趣,不能给他意外和惊喜,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身为皇帝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像这样一个四平八稳的女人,才是风流好色的他绝好的贤内助。
  然而他又太过自信,自信到认为无论他如何做,王婉瑜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身后,恭谨顺从。
  他甚至傲慢得连个解释也欠奉,他自信的以为,无论期间王婉瑜受多么大的委屈,只要等他利用完本公主的剩余价值,将一切重新纳入正规的时候,一个微笑,或者勾一勾小指头,王婉瑜都会如同一条打也打不走的忠犬一般,温驯的等着当他的纵.欲工具和生育机器以及管家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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