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仇计划

第102章


你们都以为我妄图以美色夺取江山之时,我的继承人便在蜀中悄然崛起。”
  “幌子?”崔伯言下意识的重复道,“你竟拿自己当幌子?”
  “没办法啊。”我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时我便知道我被天师道针对,却不知道身边的人究竟是敌是友。索性全然放弃,另起炉灶,那孩子果然没有辜负我的希望。”这个举措本公主至今想来,尚觉得自豪。多么天才而又疯狂的想法!本公主一向走张狂路线,处处掐尖好胜,任谁也想象不到,在这最关键的大事上,竟然会有成人之美的雅量。
  因为他们想象不到,倾泻了太多的关注在我身上,目光自然就看不到更远的地方,不能纵观全局,蜀中也因此有了暗暗积蓄力量的机会。
  “可是蜀中居京城尚有千里之遥……”崔伯言蹙起眉头,若有所思。
  “谁说她在蜀中?”我得意的一笑,“她此时此刻就在京城。蜀中的义军,实则是打不过身经百战的正规军队的。先前张云澈告密,陈文昊剪除了朕的一万私兵,便自鸣得意,认为是老虎拔掉了爪牙,朕终于可以任他为所欲为了。想来睡女皇的成就感和愉悦度自然非同凡响,他甚至还以为,朕已手无寸铁,只能凭借他的势力上位。想来张云澈定然是将朕的执政能力描述得天花乱坠,无所不能,而他是新手皇帝,不够自信,是以他在遏制世家的时候,竟然全然依了朕的计策。结果——”
  我没有再说下去,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崔伯言却骤然变色:“这城中的军队从何而来?莫非,你不止有一万私兵?”
  “这个自然。”图穷匕见之时,我很是得意的告诉他,“否则为什么公主府的银子用的那么快呢?朕敢拿自己当做幌子,萧非凡和一万私兵,自然也是幌子。除此之外,朕还有精兵一万,交楚少铭操练。另外附近群山之中,尚有十数个山寨,数万人口,供朕的学生调度。”
  “让我想想看。”崔伯言低头沉思,“她今年十八岁……她今年十八岁……”
  我知道他自以为聪明,凡事总要弄个清楚明白不可。现在必然是在猜那隐在城中,即将代替我即位的女人是哪个了。只是此时楼外喊杀声震天,时刻都有被人发现的危险,我怎能容他在此墨迹,当下以剑柄代鞭,驱赶他道:“你身上所中之毒,一时半刻是好不了的,别想着拖延时间。快下地道!”
  崔伯言中了毒之后,脚下虚浮,被我一剑柄抽到地上,又挣扎着爬起来,十分哀怨的望了我一眼。
  我便乐了:“你那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可知道,朕恨透了男子故作柔弱?”只因前世的时候,我那个不成材的弟弟便是如此,凡事全赖我这个姐姐冲锋陷阵,而后坐享其成,尤嫌不足。
  崔伯言低头不再说话,柱起双拐,走在前面。地道潮湿黑暗,我手持一颗夜明珠探路,遇到狭窄崎岖之时,也会好心好意扶上崔伯言一把。
  不远处水声潺潺,是一条暗河。暗河通往城外。暗河之上,一只小小的乌篷船早已等候多时。
  一个身手矫健的黑衣蒙面女子从船上跳下来,将我和崔伯言相继搀扶进船中。
  崔伯言似见了鬼一般大叫道:“素问!”
  那女子没有言语,只是一味开船。崔伯言自知冒失,也不再问。
  其实他没有认错。
  明面上的说法,素问自我离宫之后,便去奉承谢太后,谢太后死后,则侍奉陈文昊以求自保。事实上,只有我和她才清楚,这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那些时候宫中的孩子相继离世,许多人病倒,和灵枢、素问二女的小心谨慎、智勇双全脱不了干系。经过这么个阵仗,她二人也算是顺利经过考验,可以出师了。从此哪怕没有我从旁护持,料想此生也可逢山开路,遇水铺桥,事事遂意。
  至于说素问抛弃我去侍奉陈文昊,这种抛弃旧主奉新主为尊的微妙爽点,向来都是许多男人的最爱。都快要让他家破人亡了,先前不给点甜头怎么成?
  只是,原本的人选自然不是素问。她如此看破我的心事,主动请缨,倒是我始料未及的。由此观之,此女之后大有可为。
  过了许久之后,终于见到了些光亮。紧接着,人声便喧嚣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世界重新归于平静。我在崔伯言膝上沉沉睡去,一觉醒来之时,龙虎山却已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写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非常感谢各位朋友一直以来的收藏评论订阅打赏,以及在各个论坛的推荐。
由于作者十一月份要考试的原因,所以结尾比较匆忙,没有再像前文那样各种烘托铺垫。
如果大家对本文有什么疑惑,可以在文下提出,作者会在后面的几章或者番外或者直接在评论中做出答复。
☆、真相(二)
  龙虎山是南山旁边的一座小山丘,和我所知道的后世龙虎山方位大相径庭。
  想来山山水水的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当这个符合征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便也就决定下来。
  ——时间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河流之中的每一滴水未来的走向发生改变,世界便有可能因此而不同。
  这座龙虎山天师道经营了少说有几十年了,原本是龙潭虎穴,任皇室都不可擅闯的神秘之境。自在黄河边上时,天师道被本公主和陈文昊联手一网打尽之后,便如揭开了昔日的面纱,时常有大胆的山民潜了进来,起初还是存着几分朝圣之心,几日后这种朝圣之心便改为猎奇之心,又过了几天,山民们见天师道不过如此,就开始偷起道观的砖瓦起来。
  本宫起初听闻时候,只觉得百姓的想法不可思议。使人探听之后才知,有迷信者,认为道观的砖瓦偷一块回去,藏在床下,便可以包治百病,有家贫者,无片瓦遮头,见道观既然残破,索性拿来废物利用……
  百姓何其愚昧,又何其质朴,实用主义至上,令本宫百感交集,哭笑不得。
  但是久而久之,便如雷峰塔的倒掉一般,这座嚣张跋扈了几十年的道观终于轰然崩塌,昔日的巍峨壮观变成了一片废墟,让人又禁不住有“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之叹。
  素问默无声息的扶着我,崔伯言艰难的拄着双拐,我们一同行进在这废墟之上。时不时撞见在废墟之中扒拉财物的山野村夫,如受惊的野兽一般跳开,见到我们两女一男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去继续拾垃圾。
  我突然灵机一动,向素问耳语了几句,素问便快走几步,上前大喊道:“诸位乡亲,这里有笔好买卖,大家做不做?”
  待那群翻检垃圾的人围了上来,素问方继续说道:“我家主人素闻天师道秘境之中藏有宝物,只恨未能一观。诸位于此地想来熟悉非常,若有能引我家主人寻到秘境者,赏一两黄金!”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来,在众人面前晃了一晃,紧接着又沉声说道:“我也知财帛动人心。若有心存不轨、走漏风声者,休怪本女侠不客气了!”她扎了个架势,使那把子母离魂剑在废墟中晃了一晃,挥了一挥,刹那间火星四射,一块大石头被劈成了两半。
  崔伯言看得真切,叹息道:“想不到素问也竟是深藏不露……”突然间像想起什么似得,直直望着我说道:“你说的学生,该不会是素问吧?胸有城府,深藏不露,今年又刚好十八岁……”
  我唇边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嘲笑他道:“伯言,你平日何其精明的人,如今竟然犯糊涂起来。素问和灵枢是一对双生姐妹花,如非万不得已,即位只怕会埋下隐患。”
  崔伯言皱眉不语。
  我又撩拨他道:“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天师道的秘境究竟在何处?若老实回答时,本宫定有赏赐。”
  这句话我从前也曾说过,不过那是和他做恩爱夫妻之时的调笑之语。那所谓的好处也自然多半是让人脸红心跳,见不得人的事体。如今说这句话,自然是戏弄居多。不过崔伯言是被驯服过的,便如条件反射一般,闻言一张俊脸便红了起来。
  我还当他真这么好骗,正要奚落他几句,便见他用力摇着头道:“不成。决计不成。”
  我脸色一沉,他却目光诚恳的说道:“夕月,我知道你是戏弄我。事到如今,被你戏弄倒也无妨。只是……只是那处秘境所在,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不由得盯住他的眼睛细看,却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端倪。崔伯言叹着气说道:“我幼时曾生过一场病。有高人至府中,传授我一套呼吸吐纳之法。待我年纪渐长之时,便告诉我,你命中注定当嫁于我为妻,要我好好待你,永不相负。我原本少年心性,颇不以为然,直到……直到对你一见钟情之后,才相信这果然是命中注定。无论你信或不信,几个月前我尚不知,我曾受天师道的恩惠,更不知道,原来你志存高远……”
  “是吗?”我恶狠狠的盯着他,“既如此说,那日黄河岸边,将我推下河水的人,究竟是谁?”
  “不是我!”崔伯言十分悲愤的说道。
  “不是你是谁?”我继续逼问。
  “我若说了,你就会相信吗?你定然会以为我嫁祸于死人,推诿责任!”崔伯言道,“可是那日在黄河岸边,我看得清清楚楚,推你的蒙面黑衣人,像极了张云澈的身形。”
  我只静默了一瞬。我原本也猜到是他。可是当确认是他的时候,却难免有些失望,因为这就意味着我不能将更多的过错推到崔伯言身上,将来要处死他之时,便少了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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