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一生推

21 奈何情深一往矣


坑爹的百花宴,连厨艺大赛都整出来了。
    每人一个小隔间当做厨房,食材都准备的一样,一个时辰之后看菜色。
    看尼玛的菜色,折腾到现在,她自己都饿死了。
    顾依依嘴里咬着根脆黄瓜,手下则不停的切着菜。她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准备这一场比赛的,她完全被癸卯喜欢姜理的事情惊呆了,也知道了承徽帝对于让“谢安容”去西苍国和亲的事情志在必得,那么……这个百花宴,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吗?
    最后那个要求,注定是用来满足“谢安容”的,而不是她顾依依。
    用刀最忌心不在焉,顾依依心浮气躁,很容易切到手指。“嘶——”,比如现下,她就只能扔开菜刀,捧着手指倒吸一口气。
    “你小心些。”略带斥责的声音响在耳侧,顾依依身上挂着的香囊特别多,却还是在浓郁的花香中分辨出了那抹熟悉的清冷皂角的味道。
    她差点惊叫着蹦起来,嘴里咬着的黄瓜也“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阿醉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想都不放心。”裴醉蹙着眉拉过少女的手,握在掌心,用清水仔细地替她清洗伤口,“结果来看了一眼还真是不让人放心。”
    “不放心什么?怕我受伤?怕我被欺负?嗯?还是说你想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顾依依向前一步,整个人都快凑到裴醉身上去了,软绵绵的声音愉悦的都要飘起来了,完全忽视了手上的疼痛。
    裴醉懒懒的翻了一个白眼,不予理睬,手中的动作却不停歇,从瓶瓶罐罐中翻出一小瓶酒,拨开瓶塞,“哗啦—”一声倒在顾依依的手上。
    “嗷嗷嗷嗷疼啊!”顾依依疼得差点跳脚,仰着脸等着忠犬的抚摸安慰,却只等来裴醉面不改色的吐出了两个字:“活该。”
    “哪有!”顾依依试图狡辩,无奈自觉底气有些不足。
    “画画的时候不专心,砚台差点被你挤掉地上,砸到自己的脚。抚琴的时候也是,请的师傅明明教过你怎么掌握力道,你只知道顺着自己的习惯弹,手指都磨破了。”裴醉说着捉住顾依依的右手,五个玉白的指尖微微红肿,格外醒目。
    “哇!阿醉你偷窥我!”顾依依还没有意识到裴醉已经处于生气的状态,抱着他的袖子像往常一样撒娇。
    “偷窥?我恨不得把你绑在我身边。”裴醉的声音清冷疏离,脸也冷得快要掉冰渣子,“每次只要我不在,你不是这里有伤,就是那里青紫一片。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什么都不懂。”
    “你干嘛这样说我,我只是小伤而已!”顾依依挣开裴醉的手,她最讨厌看见这样冷冰冰的他了。她气得背过身去,随手抓了块抹布,用手使劲儿绞着,恨不得把它绞成饺子馅。
    “小伤就不是伤了吗?就算你不疼,我看着也心疼。”裴醉叹了口气,终究是缓了语气,把犯别扭的顾依依转过来,拿开她手里脏兮兮的抹布,将她拥入怀中,“你也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啊。”
    你不痛,我痛。
    你疼,我只会更疼。
    “阿醉……”顾依依怔了怔,突然觉得这回鼻子是真的酸了,她狠狠嗅了一把,偏过头迅速的抹了把脸,想要把眼睛里的泪水憋回去,“你真讨厌。”
    讨厌死了,明明是在训自己,干嘛搞得这么感动,她才没有受虐症呢!
    不过说到受虐症,还真有个重度患者翻窗子进来了。
    谢瑾提着满满一食盒菜肴,打开来香气四溢,他小心翼翼的端出其中的一盘,殷勤的放到顾依依的手边,全然无视一旁冷着脸的裴醉,“你娘说你不擅厨艺,这是我找人做好的,你到时候直接端出去就可以了。”
    顾依依盯着满面春风的谢瑾,脸色黑了下来,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问道,“谁告诉你我不会做菜了?”
    就算她真的不会,她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拿第一,这和考试舞弊有什么区别。
    “你会?”一身白衣锦袍的贤王殿下眼里闪过一道星芒,无比期待的看向顾依依:“那可以给我尝一点吗?”
    顾依依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
    谢瑾却毫不在意,自己主动的端起顾依依先前心不在焉时做出的一道失败品,却冷不防被另一只手从手里夺去。
    “这是做给我的,不是给你的。”裴醉冷着脸从谢瑾手中夺过盘子,抽出两根筷子,将那一团糟糕的东西像是品尝绝世佳肴一般放入口中慢慢品尝。
    顾依依长叹一口气,踮起脚来从裴醉的手里拿回盘子,没好气的问:“这东西看着像能吃的吗?”
    “是难看了点儿。”裴醉咽下最后一口,淡淡说道:“不过味道还可以,不信你尝尝。”说着一手揽住顾依依的腰,将她带到自己面前,另一手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顾依依脑袋嗡了一声,手里拿着的盘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一地。她的眼睛眨啊眨的望着裴醉,直到被松开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旁受创太重石化了的贤王殿下。
    艾玛!果然裴醉这厮今天又是故意的!
    顾依依深吸一口气,尽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天真纯善,却是狠狠的又在谢瑾的心上补上了一刀,“父王,您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谢瑾听到“父王”两个字,本来就石化了的脸快要崩溃了,心更是碎成了一地的渣渣,怎么粘都粘不起来。
    她居然喊自己父王?
    父王?
    没错,她娘亲是嫁给了自己,自己是她名义上的继父,可是……可是她这样称呼自己,自己哪里还有廉耻心去肖想她。
    继父对继女,哪怕只是心底的一丝旖念,那也有悖人伦。
    谢瑾心痛得难以自忍,他推开门踉跄着快步离去。看着谢瑾的背影,顾依依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裴醉:“这下你满意了?”
    裴醉面不改色的答道:“嗯。”
    “……”顾依依无语的发现裴醉的脸皮似乎越来越厚了,心想难道这也是忠犬的必修技能之一吗?
    裴醉却并不做声,像只大犬护着食物一样,将顾依依紧紧搂在怀里,然后俯下身,继续完成刚刚那个浅尝辄止,并不满足,也并不纯粹的吻。
    他用自己的唇润湿顾依依的唇,用柔软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用自己越来越熟稔的技巧取悦着她。少女的气息太具诱惑,裴醉总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咬伤她柔软的唇瓣。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她的吻更美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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