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嫁到

『第157话』 一将难求夺失地


多铎望着那齐齐肃立着的流氓,终将今次召开集会的主题拿上了台面。
    “各位,恒英社从前是一个集合劳苦大众的兄弟帮会,为的是让弱势人群团结起来,相互扶持和共同前进,岁月的洗礼和情势的改变激发了社团性质的陡变,使恒英社逐渐变为了流氓组织,这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是不可避免的,而如今,即便大环境依旧不容乐观,可是以非对非须有一个严格的限制,即:不可仗势欺人、不可以恶逢善、不可伤天害理、不可鱼肉相邻!你们都给我记好了,往后谁要是无视上述原则、触犯了其中任何一条,我便让他后悔如此作为过。”
    语落稍事停顿,略显平和的说道:“你们要求财路、社团要求发展、我要求一个完满的交代,这些皆是情理之中且荣辱共存的事儿,是我们的共同目标、是势在必行的新章程,但是,还须谨遵上述原则,行事有章的达成。”
    说到这里,下面不禁发出了质疑,“金爷,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顶着流氓的名号做好人?咱们就是吃这碗饭的,仗势欺人是常态,不论对方是善是恶,我们多是以恶相待,流氓若不伤天害理难道还传播福音么?不干坏事咱们吃什么去?”
    那人发言之后,人群中响起了一些细微的附和,多铎定睛看去,见得其人面色微青,五官标致,眉目中透着一股戾气,再看那身形,精壮颀长,挺拔有神,看这一表人才之相,怕是昔日的骨干分子。
    见到社团内部尚有这样一群不凡的苗子,多铎心下高兴,和颜悦色道:“谁说流氓就得伤天害理?流氓大可凶悍嚣张,但不能丧尽良知。就拿放账来说,九出十三归,简直血盆大口、重利盘剥,有几人承受得起?到最后还不落得个上吊跳楼,于彼于此皆是鸡飞蛋打一场空,这种买卖做起来有何意义?不如将利息控制在高于银行五个点之内,咱们依然有赚的,却不必逼得人跳楼寻死,也不必担心债务人背债逃匿,这不挺好么?”
    下面的人听闻此言反应各异,顿起一片嗡嗡的低语,有些说这样的提议不可行,黑帮团伙本是靠暴利支撑起来的,若是跟银行一般上下,那这么多兄弟吃什么去?也有些人觉得时代变了,早就应该有所改变,把社团以前那些见不得光的行当渐渐转为正当事业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王道。
    多铎由着众人讨论,且打算让这番讨论更加热烈一些,谁知还未将鼓舞各抒己见的话说出口,便听得发问那人开口问道:“金爷是不是想把恒英社现有的行当全都转为正当行业?”
    多铎直视着他,从容道:“是,但也不尽然,这需要时间,我们可灵活变通的达成。”
    那厢认真思索一番,再问:“那我斗胆问一问金爷,你想过收益方面的问题没有?如果有,我愿闻其详。”
    多铎道:“黑帮的优势在于可尽情钻律法的空子,不必同大富商贾一般事事循规蹈矩,譬如——兴起垄断。任何一个行当只要能垄断,后续必然跟着暴利,关键是如何垄断?是依照旧俗打、砸、恐、吓?还是定出新规劝、缠、逼、诱?当然,我要求善待的,是民众,而非其他黑帮势力,对于后者,遇强则强、逢恶还恶便是。”
    说罢,思索片刻,再道:“既然时代进步了,讲求人权、平等、文明,那么,黑帮亦当与时俱进,别忘了我们身处在民众之中,多少枭雄鳌头皆死在不起眼的小小民众发起的舆论手里,赚为富不仁之人的财,安安身立命之群的心,这可是低风险高回报的事儿。”
    那厢并非故意刁难,每每多铎作答便仔细思索,莞尔再道:“金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给我们讲讲你的计划么?”
    多铎同此人一来一往的对答,感觉分外的搭调,他几乎就要将此人当做是坤龙特意为今天的会议所安排的一个内应了,但思来想去那坤龙顶多是忠厚罢了,怎么也没这份狡黠的心思,看来多半是此人自有造化吧。
    想来已对发问的人产生了好感和好奇,便轻抬下颌朝那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前是哪个堂口上的?干什么职务?”
    对方不假思索,答:“金爷专程问及,抬爱了!我姓黎名傅磊,恒英社历来没有细分堂口,早年间直接受命龙头,到我们入社的时候,内部已混乱不堪,掌事的都是资历深的元老,元老逐渐退休后又委任子孙接任,反正上面总有说话的人,但就是众口纷纭,统一不了口径,有些事务因此就荒废了,六爷接管后情况更甚,现在我几乎没有事情可做,就是带着自己的兄弟在外混迹,不外乎是放放水、收收保护费之类。其实我也是子承父业,父亲从前负责码头上的事宜,说到职务嘛,也没什么职务可言,就是一个小负责人而已,我少时不爱读书,常常跟着父亲一道跑码头,也学到不少门道,只是到我接任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事可做了……”
    多铎有些许愕然,怪不得这老字号的社团这么容易被发起人之子介入并全面接管,原来是内部缺乏明确分工,且管理得如此混乱,从中不难看出夏汉钦后期的确是有淡出之心,只怪其子夏祈盛砸碎了他的晚年清闲梦。
    那黎傅磊所谓的“小负责人”却并不是那么简单,江岸之都两江环抱,在解放前就是重要的河运枢纽,其父能在恒英社负责整个码头上的事宜,并将此职位传给了嫡亲儿子,从资历和权柄上来说,黎傅磊已超越了无行政权力的金牌保镖。
    多铎的眼眸中闪过一瞬光华,就像当初夏汉钦见得他的时候那样,此时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当下说道:“你既是码头上的人,必定知晓往昔的运作,恒英社起源于码头文化,当从这源头起从重开发,我记得当日与夏老故友聚会时曾听得他们说起过社团曾经兴办过‘码头客运’,只是后来被太多其他势力介入,社团未能及时给予有力打击,便被驱逐出去了,对于大帮会来说,这可是奇耻大辱。即日起,你直接受命于我,中间没任何环节,咱们重新杀回去,抢它个措手不及。”
    黎傅磊平静无波的脸上透出振奋,立即应承:“是。”
    多铎环视众人,道:“即日起,黎傅磊将全权负责垄断码头至本市各地的客运项目,我们的宗旨是:不与地方政府下辖的客运起冲突、不骚扰往来穿流的出行民众、狠狠打击黑社会性质的其他势力团伙,保证整个码头只有恒英社旗下的车辆与政府客运做良性竞争。其余成员随时待命的同时,参与文耀主持的变卖亏损行业物质,蓄积资金准备投入码头客运营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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