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嫁到

『第162话』 弃寻宝镜的玄谜


恒英社虽然非常不争气的背着不少债务,但亦保留了部分不动产和工业资产,譬如这栋位于城北樟树林荫道的高级住宅,以及多老爷现今使用的座驾。
    由于碚县处于该市北部偏隅,故而驱车前往位于城北的樟树林荫道只需要十几分钟,多铎不太乐意在“下班时间”仍旧与恒英社的旧部粘在一起,于是叫来了盖子岐的兄弟充当司机。
    他原本早就该搬入规格相对较高的新宅居住,却因对虞氏小窝有种另类情怀而未曾行动,此刻,那一套闲置的宅子便有了存在的价值。
    夜,十点。
    曾几何时,这个点,是王爷睡得正香的点;而现在,在经过了大半年的进化之后,他已摒除了“日入而息”的旧习,且还被迫染上了晚睡的恶习。
    特别是在今天这样的时刻,哪怕他手里托的不是茶杯,而是放着迷魂散的酒杯,恐怕也是不能睡着的。
    虞小倩静静听完了他的叙述,虚伪的冷静几乎快要被内心的激荡所碾碎,在她心里,并不害怕这个谜团得不到解析,而是害怕这个谜团被解析得太彻底。
    多铎从冥思一般的沉寂中抽身而出,朝虞小倩低沉的问道:“那么,目前为止,我们唯一能肯定的事,仅仅只是你我的邂逅来自于同时接触到了那一面铜镜?”
    虞小倩心中的顾虑在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这顾虑如蝼蚁细细啃噬皮肉,虽无剧痛,却让人心惊。
    她想也不想便接口道:“是。但你别想通过同样的效应回到清朝去,因为铜镜只有一面,它同时出现在你我面前本身就是一种空间概念上的异象,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一定要将那情景复制,需要三个条件,一是身在清代的某位豫王福晋接触到铜镜;二是身在现代的你接触到铜镜;三是你们同时一起进行这件事情。”
    言语至此,愈加激动,脸色苍白而嘴唇轻抖,“但是,你别忘了,不管是清代还是现代,在传统意识上,女人都是不能进祖宗祠堂的,何况是一座处于封建帝王时代供奉皇家历代祖先的皇庙!”
    多铎鲜少见得虞姑娘这咄咄逼人的面貌,皱了皱眉头,委屈道:“谁说我想回去了?”
    “你敢说你没想?”虞小倩瞬也不眨的望着他。
    “我……”那厢心虚的为之语塞,但稍事便从容起来,郑重说道:“没想那是假话,但我若能得知即便是没我这个人,清代的一切亦会建好,那么我作何要去做那深深辜负你的事?”
    “你也知道那叫‘深深辜负’?”虞姑娘依旧盯着他不放,想要披上强硬的外衣,却已浮泪盈眶。
    面对这样的场景,谁还能将这场引人心酸的研讨继续下去?多铎心间一软,忙来到虞姑娘身旁,揽了她入怀,轻抚背部,细细宽慰道:“算了算了,我们不要去纠结个中因由了吧,不论如何,我已知女真必会强势入关;亦知新政权必会将之取代,是荣是辱,皆已是定数,我何必要去苛求自己参与一段过去式,既来之则安之吧……”
    虞姑娘揣在心间的沉重包袱至此如开闸泄流一般,统统变作了眼泪洒向君上的颈项,她本不想去探究那面铜镜的故事,亦不想去探究它到底有何玄机,但她一直忍住内心的惶惶,顺着君心陪他一步步深入进去,倒头来,才发现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
    她圈紧了他的腰,嗅着他的味道,生怕一放手,他就会凭空消失一样,紧紧拥抱,哀哀念叨:“谁敢来跟我抢你,我就先掐死她、再掐死自己,让你一个人风流去!”
    语落,甚感自己狭隘又恶毒,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牵动的面肌挤出了一汪泪,令那面颊上呈现一派又哭又笑的滑稽相。
    多铎听得这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便啼笑皆非的苦笑起来,继而轻轻推开她细细端详着,一边胡乱替她抹了把泪,一边大肆抬手,重重抹了把脑袋,出言戏谑道:”哎呀妈呀,吓死爷了,今儿可算是瞧见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了!”
    他这有意的逗弄不仅成功令虞小倩破涕而笑,更成功而意外的挑起了她的负疚。
    虞小倩面带愧色的蹙眉望着他,想到他待自己是那般的好,连心结亦都抛却了,而她却自私到只顾强留。
    想来,便整整心绪,吸吸鼻子,道:“我的确不想你走,甚而不愿你整天惦记着有那么一种可能,但我不想用爱来禁锢你灵魂的自由,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佯装潇洒,更不必为了害怕我伤心而遮掩你真实的念头,我早就说过了,我若要与你在一起,便不会惧怕你前世的荒唐和今生的渺茫,况且,我已经得到了你,也算是对自己有交代,你不要为此感到亏欠,因为恰恰相反,那不是一种亏欠,而是一种成全。”
    说罢,再度整整心绪,吸吸鼻子,打起精神道:“来吧,我现在感觉挺好,我们继续讨论……”
    多铎一脸惊诧的抬眉望着她,遂变了玩味的表情,一字一顿说道:“乖乖……原来现代这般险恶,闹了半天,不是我得到了你,而是你得到了我!”说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笑,末了收起那笑来,继续故作严肃的说道:“那不是一种亏欠……而是一种成全……”语落,眉梢突突一条,再也挤不出威严的神情,爆发出了“哈哈哈”地一阵大笑。
    虞姑娘的真情告白眨眼变作了一场笑话,她顿时抬手猛打了他两下,喊道:“你要死呀!居然敢笑我……”
    两人一番笑闹,打的打、躲的躲,控诉的控诉、讨饶的讨饶。终了,多老爷一举收起那嬉笑,安静下来,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说罢,感触甚深的落下眼帘,朝着不知名的地方,含糊道:“谢谢……放心,我哪也不会去,就在这里,守着你,蹉跎终老……”
    原本一起“出逃”,打算躲起来好好研究出反穿玄谜的两个人,就这么潦草的结束了他们的研究课题。
    其实,虞小倩已经在来时的路上,想到了一种既符合铜镜传说又符合王爷自身情况的一说。
    即那位唐代后妃极有可能是一位有故事的人,这故事不一定已发生,但却是深入骨髓与灵魂,令她无法唯心的爱上所嫁的国君,是铜花宝镜冥冥中的引领让她起了心理变化,从此顺应了命运赋予她在唐代的际遇,安安分分做一名只顾争宠宫斗的妃嫔。
    也许在那位后妃的灵魂深处,藏着一位孟婆汤也未能抹杀的爱人,铜花宝镜若真是那么神奇,便足以让她一分为二,或是尊身、或是载体,总有之一将会同爱人在另一个时空重聚。
    如此,尊身和载体之间留存的感应便会暗示留在唐代的那一方——你终可安心了,且安分起来吧。
    这样演绎铜镜的传说,套用在多铎身上亦无不可,即铜花宝镜了却了遗憾,令留在清代那一方,从此收起叛逆,生养孩子、征战沙场、报效朝廷、力挺兄长……总之,做一个清代宗室成员该做之事。
    然而,这种假设大抵永远只能埋在虞姑娘心底,因为她自始至终不愿将“一分为二”的假设拿出来祸乱君心,唯恐因此而让君上产生自我怀疑。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是时不时提醒下多老爷——“若现代的一切都安好,那说明历史并未受某人的缘故而变更”,以此减轻多老爷抛家弃国的负疚感。
    不过,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现在的主题,现在,她只需要轻启芳唇,承接君上的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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