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妃太嚣张

第十七章 借刀杀人


    梅少将一听,眉毛都竖立起来,赶紧拍拍自己的双手,生怕隔着纸包染指毒物分毫,自己也沾上这东西的晦气。
    王太医鄙夷地勾起唇角,“梅少将莫怕,绝孙叶经过高温熬煮之后,有一种淡淡的竹叶香气,那时方能发挥药效,这种生叶并不致害。”
    听了这话,梅少将把心放回肚子,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天下就没有我梅振霆害怕的事,更别说几片普普通通的树叶子。”
    “是,是,老臣知道,”王太医赶紧溜须拍马,“您是梅将军的长子,虎父无犬子,梅氏满门忠烈。”
    梅振霆被夸得沾沾自喜,继续道,“那是当然,王老头,往后跟着梅家只有你的好处。”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接着问道,“对了,老头,还有件事问你。那天家父让你替梅贵妃号脉,她的身体真的完全复原吗?”
    王太医得瑟一下,惴惴不安,“这个……”
    “怎么?还有难言之隐,老头,你该清楚倘若骗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听噗通一声,王太医跪在地上,以头撞地,形容何其卑微,“梅少将饶命,这事与老臣无关,是那个宰父,都是他阴毒无比,身为医者不行医治病,反倒施毒害人。”
    “什么?”梅振霆震惊万分,一把揪住他的脖领,瞪大眼睛,“你是说她又中毒了?”
    “不错,宰父那臭小子不知在贵妃的汤药里加了什么毒物,毒发时血液翻滚,烫若岩浆。此毒最怕人血催发,并且终身无解,别看贵妃娘娘现在精神百倍,那不过是回光返照!”
    “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就在王太医闭上眼睛,等着梅振霆的滔天怒浪以及一顿拳打脚踢时,却传来一阵放浪的大笑。
    梅振霆轻轻松开右手,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贱人,早该有此下场!”
    此时不仅王太医目瞪口呆,就连躲在角落里的清竹也瞠目结舌,这梅家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笑了半晌,他才站着身子,满脸的称心如意,瞧着诧异地王太医开口道,“老头不必吃惊,我和那丫头不是同母所出,她的贱母与我的母亲早有宿怨,倘若她不是秦政的女人,恐怕早就死在我手里了。早年父亲见她温婉懂事对她还算疼爱有加,后来瞧出她喜好伪装的面目后,便利用她嫁入政王府为将来的大计踮脚。她的死活无足轻重,与其说父亲真心实意地救她,还不如说是想要她肚子争气诞下皇子,倘若秦政英年早逝,梅家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
    清竹一听顿时傻了眼,她知道梅家早有野心,却不想竟然仓皇到如斯地步。
    “我家那顽固的老爷子,迂腐蠢笨,怎么就非要挟持皇嗣,立秦政的种儿?这金銮宝殿的龙椅他自己坐坐,谁敢说个不字?再不济还有我这个儿子呢!”说到这里,他已然气急败坏。
    王太医连吸几口冷气,本以为梅贤儒这乱臣贼子,会以皇嗣为借口逼宫,没想到梅振霆野心更甚,他想的是有朝一日自己身穿龙袍,坐在那高台之上。
    梅振霆自知失言,也不遮不掩,“老头,如今的形势你也该认清,早些弃暗投明才好。”他转身自言自语道,“此毒最怕人血催发?哈哈,妹妹,就让为兄送你一程。”
    空旷的军营中,两道人影散去,白纱般飘渺的月光下,清竹瞥见地下一片嫩绿的树叶,放在鼻端一嗅,一股薄薄的竹香,莫非这就是绝孙叶?一定是适才王太医的纸包掉在地上,不小心弄丢的。她诡秘一笑,急忙拾起收好,快速返回营帐。
    一夜未眠,清竹想了好多事,她穷尽心机想要报复的人,原来早就是秋后的蚂蚱。机关算尽,梅妃恶人必有恶报,可她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父亲利用,兄长厌弃,就连同床共枕的男人也没对她有半分的真心,她活在虚伪的世界中,没有一点真情。
    第二日清晨,秦政掀开帐帘,瞧见铜镜前对镜贴黄花的女子,厉眉紧锁,古墨深潭的一双眸子蒙上了一层深深雾霭。
    “这么早就起来了?”右臂很自然地搭上她的香肩,柔情似水,“怎么不多睡一会子?”
    清竹还在篦头,也没回身,只是讥讽一笑,“睡不着,早睡早起身体好。”
    秦政听出她话里的不待见,干干扯唇,面容清淡,“有些事,朕也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你的江山,你的帝位都是靠你的身体换来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为国捐躯吧!”恶毒的言语,不顾人的尊严。
    秦政极为难堪,也没为自己分辩几句,只是扔下一句话,“决战在即,师傅已经被我请来助战,晚间设宴,别迟到,小心落人口实!”转而落寞离去。
    是夜,宽敞宏大的营帐内灯火通明,从傍晚到深夜都一直推杯换盏,觥光交错,巨大的油灯泛着清冷的光辉,将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形映照在帐壁上,好像皮影戏一般清晰真切。清竹站在帐外,深吸一口气,迈着莲步款款进入。
    军帐正中,秦政神色冷峻,身姿挺拔,宛如神祗,右侧的梅妃盛装出席,巧笑嫣然,俨然一副后宫之主的做派。
    一步一步,踏着红色的毡毯,白色的曳地纱裙,红白相间,恍似繁花。最终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帐中,就像从天而降的雪雕神像,脱俗出尘,又冰雪晶莹,不染纤尘,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她的出现宛如一朵盛世莲花,数十名将士全都怔住,呆呆地望着白衣女子,久久不语,有的人手中酒杯落了也不知道。
    “妹妹来晚了,应该罚酒三杯!”梅妃脸上是妩媚的笑容,眼中却射出淬过毒的冷箭。
    “姐姐盛情,妹妹不敢推却。”清竹落坐在秦政左侧较远处,维持脸上的笑意,从容畅饮美酒三杯。
    烈酒穿肠,头晕晕沉沉,红扑扑的小脸分外诱人,男人们纷纷露出觊觎的目光。
    半眯半睁的眸光,缓缓扫视在场众人,人群中一身白衣的男子倍加显眼,这个人看着十分眼熟,他是谁?脑中飞速思索,最终定格在政王府那个夕阳西斜的傍晚,一个面如冠玉,话语刁钻的绝色美男。此刻,那个男人也正用清冷的目光审视着她。
    “竹儿,那是师傅雪谷子!”秦政在她耳际小声说道。
    想起曾经的言语怠慢,清竹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喝了几杯。
    “千妃娘娘好酒量!末将斗胆敬二位娘娘薄酒两杯。”一道熟悉的男声陡然响起,清竹回眸,对上一双猥琐的目光,她自认不晓得此人是谁?可这声音却似曾相识。
    “末将梅振霆,祝梅贵妃与千妃娘娘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是他!清竹吓了一跳,心里害怕,脸上显露无疑。
    一支红檀木的托盘上,一深一淡两碗澄清的美酒并排而立。梅振霆拿起其中一杯碧绿的美酒递到清竹面前。她端起在俏鼻边轻嗅,惊出一身冷汗,这味道再熟稔不过了,与昨晚她在地上拾起的绝孙叶气味相同。
    不出所料,这阴损的毒药果然是用来对付自己的。颤抖的手指将酒杯握碎,美酒倾覆,瓷片插进血肉,一滴嫣红的血珠落向托盘,正好没入另一支玉杯里。
    “竹儿,”秦政看到怵目惊心的鲜血,心脏骤停,急忙执起她的玉手,把受伤的手指放入口中,心疼地吮.吸,“怎么这样不小心?”
    清竹强装笑意,幽幽道,“是臣妾笨拙,让大家见笑了!”
    眼见秦政亲密的行为,梅妃有些吃味,不屑道,“不过是一杯助兴的薄酒,妹妹何至于紧张至此,好像我们梅家人要害你似的。”
    清竹也干干地附和道,“妹妹愚钝,不若姐姐聪慧。”
    一旁久立的梅振霆盯着另一支酒杯默默发呆,宛若思考着什么事。半晌过后,他猛然扬起高深莫测的笑脸,“贵妃娘娘,那末将就先敬您一杯。”
    诚挚地踱步走到梅妃面前,虔诚地躬下身子,将手中的酒杯高高擎起。
    梅妃以女王的姿态悠闲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此时是她最炫耀的时刻,她是梅家的庶女,往日梅府的丫鬟婆子都能给她两记白眼,更别说嫡出的长兄。曾经仰人鼻息,而此刻,一贯高高在上的兄长,居然在她身前卑躬屈膝,低下高贵的头颅,这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一抹得意的精光闪过清竹眼底,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闭上杏眸,闲适地口吐幽蓝。适才她是故意在梅振霆眼前,将自己的血液滴入另一支杯盏中的,她记得他的话,他说他要送妹妹一程。
    对于梅妃,清竹的恨是刻骨铭心的,扒皮抽筋的。本来她想要亲自手刃仇人,但是她觉得如果让她饱受痛苦折磨,最后死在同胞兄弟的手中,也许是她最好的选择。
    斜眸看向一脸关怀的秦政,倾城笑容盈.满红唇——梅妃已经解决了,就剩下你了,秦政,你也该尝尝伤心的滋味了!
    “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想要早点回去休息。”睁着迷离的醉眼,水眸中是勾人的眼神,这一秒,她就是美狐幻化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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