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床

第71章


有时,他还会买一些吃的东西叫方地带给邱一山。通过这件事,方地对凌晨雨的为人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两颗心离得越来越近了。她第一次把凌晨雨介绍给儿子认识就是在去看邱一山的路上。在随后的接触中,凌晨雨跟邱上上相处得非常融洽。凌晨雨在休息时常常带邱上上去钓鱼。他说钓鱼可以培养孩子的耐心和毅力。邱上上喜欢象棋,凌晨雨就陪着他下。有时,邱上上跟他耍赖,动不动就毁棋,气得方地直喊不玩了。凌晨雨却很有耐心地替邱上上辩解,说毁棋有利于开发儿童智力。他还经常和方地带邱上上去游乐场。邱上上喜欢玩碰碰车,凌晨雨就不厌其烦地陪他玩。玩到方地都不耐烦的时候,他还会求方地允许他陪孩子再玩一会儿。看着凌晨雨对邱上上这么有耐心,方地常常会由衷地感到欣慰。她想,当她跟凌晨雨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同样会对凌灵目非常好的。不单单是凌灵目,她会善待他的家人、朋友、同事,及所有跟他有关的人。因为她要向所有的人用实际证明她爱他。    
     “他一定是生病了。会是什么病呢?脸色很不好。”小荷在自言自语地说,“我问他,他又不肯说。还嘱咐我要注意身体,别叫他惦记。”    
    “别叫他惦记?这说明他是在惦记你了?”方地猜想,小荷的心可能是被熊家志的这句话给搅乱的。看着小荷一脸忧郁的样子,她赶忙安慰道:    
    “我看你呀,就爱自己瞎琢磨。说不定他根本就没什么病。”    
    “不对。他身体怎么样我能看出来。就连他被苍蝇踢一下、蚊子咬一口,我都能看得出来。何况是这副样子。”    
    方地心想,就算熊家志真的得了什么病,他也不可能让小荷知道。他心里对小荷肯定会有负疚感。男人就是这样一种德行,当他疯狂地迷恋“新欢”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到“旧爱”的感受。等到对“新欢”的那股疯劲过去后,他才会突然想起“旧爱”的好。如果当初小荷对熊家志说:你在外面有女人照顾你,就省得我操心了。你跟这个女人好好过吧。那么,说不定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没准他当时就对那个小荷没多少兴趣了呢。人就是这样的,偏偏对“禁区”的东西感兴趣。往往越是被禁止的东西就越是增加人们的好奇心。而一再强调的每天叮嘱的事情,反而会使人们感到厌倦,甚至会造成逆反的心理。就连小孩子都是这样。这种现象也可以称之为“六感以外的刺激”。寻求这种刺激是人类的一种原始本能。    
    方地想转换一下何小荷的注意力,于是问道:“姜致远知道你回来吗?”    
    “不,他不知道。我不想跟他走得太近。”何小荷停了一下,问道:“你和凌律师的关系进展得怎么样了?”    
    “非常顺利。他和上上相处得也很好。”方地开心地说,“我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是那种激情飞扬的幸福。谢谢你!小荷。”    
    “谢倒不必了。不埋怨我什么我就阿弥陀佛了。”    
    方地知道,小荷这是在故意说鬼话给她听。她曾经埋怨过小荷没事先跟她提过凌晨雨。于是,她笑着说:    
    “别心里画弧啊!又不是真的埋怨你。”    
    “方地你信不信,如果我事先告诉你要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你还真不一定能看上这个凌晨雨。”    
    方地点头称是,觉得小荷说得有道理。有时,两个人之间的那种神秘感往往会更重要。就像在影视作品以及现实生活中常常见到的那样,有的人跟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就快结婚了,却突然被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另外一个陌生人抢走。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何小荷突然坐起来,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贼头贼脑的,什么意思?”    
    经方地这么一问,小荷忍不住笑了。她说:“怪不得衣子逊总是夸你聪明!”    
    “哎!就事论事,别转移话题。”    
    “你记不记得刘放了?”小荷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就是我那个小朋友。”    
    “刘放?我记得。他怎么了?犯事儿了?”    
    “你怎么会猜到他‘犯事儿’了呢?不错,是这样。这还是在我去津市之前的事呢。他给我打电话,叫我到看守所去一趟。”    
    “你去了吗?”    
    “我能不去吗?其实,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他刚出生就被一对夫妇从医院抱走了。这对夫妇本来没小孩的,可当他长到五岁的时候,不知他们吃了哪种灵丹妙药,竟然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刘放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不受欢迎的人。他们想尽各种办法虐待他,并把他的身世告诉他,目的就是想把他从家里赶走。十三岁那年,他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过上了白天乞讨晚上睡车站的流浪儿生活。后来,一位好心的老大爷收留了他,还供他念书。可惜,他初中还没毕业时,这位好心人就因病去世了。他再次成了孤儿。并糊里糊涂地跟一些小混混混在一起,开始行窃。前一阵子,他们雇了一辆出租车,专门到附近的农民家里偷牲畜,卖了之后大伙就在一起吃喝玩乐。你想,牲畜可是农民们的命啊。他们能不报警吗?而公安局派出所的,肯定会对这类偷窃案相当重视。所以,没几天他们就被抓了。现在被关押在看守所里。还不知道会怎么结案呢。他叫我给他交二百元的饭钱和衣服钱。我交了五百,还给他带去几条烟和一些吃的东西。这孩子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一再跟我保证他出来后,一定会重新做人,一定要报答我。”    
    小荷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倒用不着他报答,只要他真的能接受教训,重新做人就行了。他才这么小,以后的路长着呢。如果不干点正事,将来怎么办啊?再说,我也有责任。发现他偷走我那些纪念币之后,我要是能够冷静地耐心地教育他,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大事了。可我却那么绝情地跟他提出了分手。后来,他又三番五次地来找我,说是还想跟我好好处。我讨厌他这种纠缠,就找人把他狠狠打了一顿,眼睛都打瘀血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找过我。实际上,这不是我把他逼到了绝境的吗?”    
    方地的心里也不好受,觉得刘放这个孩子的确太可怜了。她禁不住开始怨恨起他的亲生父母来了。这不是造孽吗?把孩子生下来,却撒手不管。不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是不可饶恕的。那对养父母同样可恶。假如他们能负点责任,刘放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方地曾经对刘放的种种反感,这会儿全都变成了深深的同情。    
                         
    因为凌晨雨喜欢吃方地做的饭菜,所以,每当星期天,方地就会弄上满满一桌子的菜,基本上都是凌晨雨爱吃的。两个人总是边吃边聊。凌晨雨讲一些他接手的案子,方地呢,就经常讲她的学生。这会儿她正在讲一个叫崔宏锋的学生的事。    
    “那是在几年前发生的事。新生入学的第一天,我按点名册上的名单把全体学生的名字叫了一遍。之后,又把不太准确的地方重新更正一下。这时,就有学生在下边小声说话,我没在意,没去管他们。我刚要开始上课,突然在后两排爆发出一阵大笑。我朝那边看过去。所有学生都立刻止住了笑声。只有一个学生还在笑。这是个清清瘦瘦、文质彬彬的高个男孩,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于是,我问他笑什么?他收敛笑容,满脸无辜地说他没笑。我生气地质问他怎么能撒谎呢?我明明亲眼看见他笑了。他继续认真地说:‘方老师,我真的没笑!’这下我可真生气了,大声说道:你那不是笑,是什么?你猜他怎么回答的?他居然用手扶了一下眼镜框,不紧不慢地说:‘我乐了。’刹那间,全班学生被他逗得哄堂大笑,我也跟着笑起来。可他却还是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给他平反昭雪。后来,类似这种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他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事情时有发生。因此,学生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他‘逗星’。”    
    “这个孩子没事闲闹时是这样,可说起正经话,办起正经事的时候,却有板有眼。一次,我叫他去替我接上上。他把孩子送回家后,回来对我说:‘方老师,您知道吗,我最爱的是我妈。可是,等我将来赚了大钱的时候,我要先给您买栋别墅。然后才轮到我妈。因为听邱上上说,他爸爸经常不在家,家里家外的都是您一个人忙乎。我觉得您太辛苦了。’他这句话一直都令我非常感动。”    
    “这个学生现在在哪儿?在上大学吧?”    
    方地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她轻声说道:“死了。因为他爱开玩笑,又往往像真的一样。结果,被一个从农村来的,有点神经质的学生误解了。以至于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那个学生用刀子从后面捅了七刀。”    
    方地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她哽咽着说:“他临终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方老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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