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

三十六.身陷囹圄


三十六.身陷囹圄
    高书记年近五十膝下没有儿女,是个绝乎头,为了继承他“创下的家业和财产”,就处心积虑地把自己的侄子高雅瑞,过继给了他当儿子,可偏偏过继给他的这个高雅瑞,是个极不争气的色狼中的恶鬼,凡一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两眼紧盯着女人的脸蛋看个没完,人们因此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高牙锐”.高书记明知高雅瑞在村中传有恶名,为了“培养”他,便将他安排在离家稍微远一点儿的大坟堆派出所当民警,满以为他能被警察的一身警服给约束住,不至于给他闯祸犯错误,谁知他狗改不了吃屎,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穿着警服调戏良家妇女,横行乡里.群众反映强烈,将他的恶行举报到县,有关部门耐着高书记的面子,勉强将举报书压了下来,背后里告知了高书记.高书记正在为难之际,正赶上坛花村的书记智玉房因心脏病复发住进了医院,坛花村派出所正好空个所长的位置,高书记就转个圈,让现任公安局长把高雅瑞调往坛花村派出所出任代所长.就这样,高雅瑞不但没受到任何处分,反而因祸得福当了官,也因为新官上任三把火,“高牙锐”春风得意,便约了派出所的大部分同僚,换上便衣,在中午时间去夏竹大酒店饮酒庆贺.正巧那天冤家路窄,佟玉凤中午也在夏竹大酒店陪客人用餐,因主客让酒的原因,佟玉凤不慎将杯中酒洒在临座的高雅瑞身上,那高雅瑞便不愿意了,正要拉开架子骂娘,忽见佟玉凤长得天生丽质、如花似玉,便心痒难挠,就上前动手动脚百般调戏,狠不得将佟玉凤揽在怀里亲上一口,言语中有些话实在不堪入耳.饭店的顾客都怒目而视,但敢怒而不敢言.那佟玉凤本是个烈性女子,听他言语间太过亵渎,遂不堪污辱,就提起手打了他两个耳光.高雅瑞脑羞成怒,便与众警察将她捆绑起来,押往华星塑料有限公司,企图以此敲诈厂方,勒索一批塑料制品给众警察分分,谁知佟玉凤坚强不屈,就是不允许各个部门动用公司一丝财物送给他们.那高雅瑞乃是当地的一霸,哪肯在坛花村折了面子,便吩咐所里的警察轮番殴打她.正在这时,龙泉松和郑菊红及时赶到,才把佟玉凤解救了下来.
    再说,“高牙锐”及坛花村派出所一帮人被龙泉松和郑菊红一顿拳脚打得落花流水,回到派出所后,都万分懊恼,几个人商议道:
    “咱如不能将那姓皇的送进监狱,岂能善罢甘休?说什么也得为咱们这帮弟兄,出来这口恶气!”
    于是他们便凑在一起,七言八语地策划了一场阴谋.首先,他们编造了一篇假的故事,主要是给龙泉松扣上一顶防碍公务的罪名,然后按所编造的故事情节连夜赶作了若干篇书面伪证.他们忙活了大半夜,一切准备停当,高雅瑞不等天明,就与一名亲信乘三轮警摩跨子,跑到他爹那儿去告黑状.高书记半信半疑地听完了高雅瑞编造的假故事情节,又经他一番假腥腥的哭诉,那名警察亲信又走上前来,把他的所谓耳闻目睹,象演戏一般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竟叫这位县政法部门的书记,大发雷霆,当即嚷道:
    “反了反了,反了你的?一个小小的公司经理,竟敢拿着鸡蛋往无产阶级专政的石头上碰?我就不信,我一个书记就治不了你?”
    当即把公安局的权副局长和检察院的钱副检察长找到他的办公室里,怒发冲冠地敲着桌子命令道:
    “你们今天就得把这个姓皇的无法无天的狂徒,给我逮捕归案,送他去那该去的地方!听明白了吗?——还等什么?”
    那权副局长和检察院的钱副检察长,深知他平时的专横跋扈,在他的一元化统治下,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他们回去之后,便闻风而动,没用半天时间,就把龙泉松从公司办公室的总经理室里,揪了出来,象逮臭贼似地,扣上手铐,直接就押解进了县看守所黑暗的牢房里.
    可怜那没有半点思想准备的龙泉松,只听“咣当”一声铁门碰响,竟胡里胡涂地被高压电网和武装警察,活生生地隔断在高墙与铁门之内,天天与那抢劫犯、杀人犯、盗窃犯、诈骗犯、强奸犯、放火犯、贪污犯等人同窗为伍,每天守着那三顿窝窝头、咸菜和稀粥,无奈地渡过着寂寞、思念和无望的凄凉岁月.
    华星公司龙总经理被公安局逮捕的消息,很快就向风刮的一样,传遍了坛花村的畸角旮旯,但人们听说此案是因为得罪了县里的高书记,虽都觉得十分可惜或分外同情,却也感到此案特别的棘手而奈莫能助,大多只摇了摇头发出一两声感叹便一走了之.正巧这时又传来消息说,村支书智玉房因在住院期间,因病情恶化经抢救无效身亡,全村村民无不惊叹并继而转向悼唁智书记的活动,哪里还有心思管龙泉松的闲事?
    佟玉凤自龙泉松被逮捕之后,立马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她一个弱女子在龙泉松在厂时节,还能挺起腰板打起精神来干些事情,当他一被抓起而不在她身边时,特别是在一个六亲不靠的乡村里面,还要压上一副重担,不但感到了自己一人的身单势孤,而且还时时总怕那凶神恶煞般的“高牙锐”前来兹扰,竟使她陷入到了万分恐惧之中.
    她不敢再去那华星塑料公司上班,那里已成了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了.她想,他是为了她而吃这冤枉官司的,她须尽快的把他解救出来,不应让他受那无端的污辱和不堪忍受的囹圄之苦.但她每当千辛万苦地挣扎着走到公安局的大门前,看到那持枪的武警战士时,她就本能的混身打战战,满身冒冷汗,随后便精神恍惚地昏了过去.她的身心极度地疲惫.类似这样的景况,她已经重复有三四次了,
    她想先回家去休养一个阶段,她太虚弱了.她无力为他做些什么.但当她一想到她那绝情的娘,想到她见到失魂落魄的女儿又回家来给她找麻烦时,准会不停地唠叨她,数落她:‘不争气,没本事!’.一个人最起码的自尊心驱使她,立马就打消了她所谓回家休养的念头.
    她又想到了他家,她虽然没有独自去过龙泉松的家,可她在254医院帮他看护司马倩时,她曾见过他的爹和娘,他们都已经年过古稀了,十分的善良和慈祥,现在,他们可能连自己的亲儿子被抓的消息都不知道吧!作为未婚妻的她,说什么也得给他家里送个信去呀!
    佟玉凤不顾身上的病痛,乘坐公共汽车回到了墨竹,她把写有地址名录的小本子找了出来,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了龙泉松的家,但她来晚了,她见院门外面排着一溜长长的花圈,院里搭着灵棚,那高高白白的引魂幡插在灵棚两侧,随风飘摆.灵棚前烧纸钱的磁盆里,闪起一束束火光,那火光随即化为袅袅青烟,慢慢地消失在空中.
    她见到郑菊红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在灵棚前前后后不停地忙活着.一些亲朋故旧都整齐有序地跪在灵前,默默地滴着泪水,只有看似亲戚般的女眷们在旁抽抽涕涕地哭泣.
    郑菊红忽然象意识到什么似地猛的一回头,她两眼盯住了面容憔悴风尘仆仆的佟玉凤,几乎在同时,她象一只大白鹰般地突然向佟玉凤扑了过去,她抱住了她,四行眼泪象断了线的风筝般倾泻了出来,悲痛立即再次笼罩住了这个挂满白色或红色帐幔的大院子.
    哭过多时,郑菊红问道:
    “玉凤妹妹,他们什么时间放你出来的?怎没见龙兄弟与你一同回来?”
    佟玉凤道:
    “他们只抓走了龙总,根本就没有来管我,是我这些日子想把龙总救出来,就去了临金县公安局和看守所找他,可那里,任什么人都不让你靠前,甭说接见了!我又去临金县公安局里与他们讲理,但又横遭拒绝,因此,我白白地在临金县城里浪费了这么多天,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赶回家来送信,没想道,家里竟会成这个样子?唉!可怜那伯父伯母啊——!你们”
    说着又哭.郑菊红劝道:
    “玉凤妹妹别再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骨,这些日子可辛苦你啦!正好你来,我现在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他们都愿意帮忙达救龙泉松,你把龙兄弟被抓的详细经过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掌握一些具体情况,咱们人多好办事呀!”
    说着,就把龙泉松的同学李才、丁文龙、姚喜儿、朱长祺、周玉龄、刘振英、于瑞符、牛顺奎等人一一介绍给她.佟玉凤接着就把自己怎么与高雅瑞在夏竹大酒店发生的冲突,又怎么被他们捆绑凌辱,龙泉松与郑菊红如何开车来坛花村解救,以至第二天县公安局的人怎么将龙泉松逮走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向众朋友们讲述了一遍.最后郑菊红说道:
    “哥儿们姐儿们弟兄们,我郑菊红是龙泉松的好朋友,龙泉松总是叫我一声表姐,我就不拿我当外人了.诸位也是龙泉松的友好或同学,也不是外人,现在咱们都是为了解救龙泉松才来到这里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一点,无论哪位在解救龙兄弟的过程当中,遇到需要花钱的事,比如,请客、送礼,或者通融哪位关系人,以至乘船、坐飞机等等,你千万可别为难,无论花多少钱,您先给我惦上,临完了事,这些钱都由我来接着.反正我想,只要大家能把我龙兄弟救出火坑,包括我这两位伯父伯母的丧事在内,就是花上我十万、二十万,乃至百八十万,都在所不惜.我觉得这样才算值!您说是不是?我的这些话,不知诸位听明白了没有?”
    “好啊!兄弟给你挑大拇指头,有您这在这里支持我们,我们就更没说的了,我等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呢?谢谢您啦!”大家都赞许地说.
    佟玉凤在旁听了,心里稍稍燃起了希望.在郑菊红等人的劝说下,她又吃了些东西.随后,她把白色孝服换了,当晚就与郑菊红轮流在灵前值班,点些香,烧化些纸钱,困了就拥在一个炕上睡了.
    第二天,是与殡仪馆约定好火化的日子,众亲属友好等人相继来齐,待灵车按时开来时,老爷们儿们便七手八脚把龙剑秋夫妇搭上灵车,大家一起将二老送去火葬场火化了.一切完毕,二老的骨灰由李才、丁文龙、姚喜儿、朱长祺等一众兄弟带回家中,供在灵位上,单等龙泉松出狱回来后再重新发送.当晚,郑菊红掏出钱来,请至亲好友喝酒,相互间自有一番嗟叹和感慨,不必细表.
    且说佟玉凤,因她没处可去,便由郑菊红陪同就在龙泉松家里安心住下.姐俩每日就出门到处打听门路,一起商议搭救龙泉松的办法,怎奈,那龙泉松自从被临金县公安局逮进看守所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里里外外竟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透出,时间一长,郑菊红因自家企业也需要人来照应,便给佟玉凤留下手机号码和一些生活用度,自回万德庄料理生意去了.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天气转冷,佟玉凤想到龙泉松在牢中受苦,心中滴泪,于是在家里收拾些龙泉松过冬的衣物和钱,打成一个小布包,自给送往临金县的看守所.这次看守所的管教们,虽然同往常一样,没有让她进入大铁门内看望他,却破例地允许她写给他一封明信,连同那些衣物和钱替她捎进牢房里去.佟玉凤听了心中一喜,又恐中了“高牙锐”他们的栽赃诡计,于是将便家中二老的死信瞒了,只将安慰的话说上几句,交予了一个姓裴的中年管教.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