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谣

第二十二章 洞房花烛


第二十二章洞房花烛
    我以为在下一处场景中,便可看到浅月终于等到了萧誊,两个人彼此互诉衷肠终成眷属。可是转念想起,浅月已经为我留好了伏笔,我想起我们之间的交易,她只道:“我想忘记一切。”
    初听时,并无过多的个人情感掺杂在其中,现今再道起,却已是看着他们两人完成了相识到相恋的全部过程,就在你满心以为浅月与萧誊两人终于可以相守一生的时候,有人突然跑过来告诉你,他们不过是昙花一现,如这世间众多纷扰时,内心唏嘘也怕是只有自己可以体会个中滋味了。
    大约是浅月对之后的这一段记忆太过于排斥,我接下来看到的,是她的后来。同样是我以为的成婚场面,浅月穿了隆重的婚服,坐在轿撵中,大红盖头盖住了她整张娇俏的脸,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安静地坐着,不言不语。
    萧府上下洋溢着浓烈的喜庆气氛,萧誊穿着大红喜服,越发衬的他眉眼冷峻,但是此时,他的眼眸中,却多了一丝柔和,他看着面前的佳人从轿撵中被人搀扶下来,喜娘扯了一条红绸来,一端被萧誊握在手中,另一端递给浅月,他们之间,便有了既定的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环顾四周,满目的红。却无端生起一阵心悸。仿若早先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而今怎么也想不起来其中的原由,待我还没完全适应这种没来由的心情时,浅月已经与萧誊开始拜堂,我远远地看着他们,浅月每一个动作都异常认真,我看到她叩头时将头结结实实的抵在了地上,夫妻对拜时她深深的弯腰,整个过程缓慢又流畅。
    我猜想,浅月该是满心欢喜的,毕竟,她同自己心爱的男子结为连理。以后的事情,并不是我们一个普通的谁就能够预料到的。
    在浅月的事情上,纵使我陪她重新走过了几许光阴,但是,我仍然猜不透她,哪怕我们之间存在灵珠的通灵,在对待未卜先知这种事上,我总是愚钝了些。
    宾客散尽的时候已经入夜,萧誊回房,自喜娘手中接过一柄如意,动作轻柔地挑开了盖在浅月头上的喜帕,烛光明灭间,浅月眼神笃定,萧誊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脑海中拂过他们一起征战的无数岁月,都说男人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性情最是温和,喜娘自然晓得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便掩笑退下关了房门。
    浅月打破沉默:“我们一起喝杯酒吧。”边说边踱步至桌案边,斟满两杯清酒。
    萧誊自后面环住浅月,柔声道:“刚刚,我想起了我们在军营中饮酒的岁月,想起了你我的初识,想起了你在山谷关的命悬一线,想起了——”
    萧誊还想说更多彼此的过往,被浅月转过身来用手指掩住了唇,她笑言:“原来你都还记得。”
    萧誊答:“怎么会不记得,我让你受了许多苦,从今以后,我们不但拥有过去的回忆,我们还有明天,还有一整个长久的未来。”
    浅月怔忪地看着萧誊,眼前这个男子,冷峻如霜,却柔情地许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她突然觉得恍惚,这样的幸福,来的太快。
    本是含笑的眼眸,却滑下一滴眼泪。
    萧誊柔情地替她拭去泪水,“傻瓜,今天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哭什么。”言辞虽普通,但语气却柔和异常,宠溺万分。
    浅月破涕为笑,擦了擦眼角,道:“你为我描绘了一个太过美好的未来,”转身从桌上端起两杯酒,递给萧誊,“无论如何,我嫁给你,便觉得我是最幸福的。”
    两个时辰后,我终于明白了浅月这句话的含义。
    萧誊喝了酒便沉沉睡去,浅月执起他的手坐在床边,右手仔细地摩挲着他的眉眼,眼泪便簌簌地掉落下来,我看的纠结,明明是新婚璧人,此刻却如同分别后永不再见的人。
    浅月哭的心力憔悴。
    踏出房门时外面正是星朗月明的好夜色,浅月抬起头望了眼夜空,低语道:“明日该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吧。”
    向安出现在我们面前,同样穿着大红喜袍,化了精致的眉眼并且施了胭脂,她走到浅月面前,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甚至没有如同以往叫一声姐姐。
    浅月神情有些涣散,方才在房中,她一人又喝了一壶酒,一边喝一边流泪,仿佛这酒入了口便化作了泪水,她看着面前跟自己打扮一模一样的向安,终于开口,“进去吧。”再抬眼,眉梢已经挂了笑,仿佛事不关已的姿态。
    向安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子,“你恨我吗?”
    浅月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残留的泪珠,不答反笑,笑声婉转如银铃般清脆,但是在这样深的月夜,又显得格外突兀,她终于还是没有回答向安,会恨吗?有恨吗?
    或者说,能恨吗?这是她一直放在心上最重要的家人啊!
    浅月走的很快,红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向安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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